6. 才艺

李想是和李执一起进来的,面色沉重的站定在屋中央——


和徐郁青面面相觑。


徐郁青:?


李想:……


又不认识,这种事怎么还有人上赶着凑热闹。


“哦!”李执一拍后脑勺,“忘了介绍,这是我哥李想。”


果然是一家子。


徐郁青点点头,“在学校见过,大学生。”


李想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温柔,此时又多了几分怜悯和同情,他说:“徐同学,你节哀。”


徐郁青只“嗯”了声应下,说多错多,初来乍到说话还是保守点比较好。


“那个,叔叔呢?”李想小心翼翼地问。


叔叔?哦哦,便宜爹是吧,“抬走了。”


徐郁青说得很是随意。


李想不错眼地看着她,神情有些微妙。


徐郁青顿时警铃大作,不好!她在‘爹’的灵堂上是不是有点放飞自我,让人生疑了。


这是个聪明人,再怀疑是她给推河里的就麻烦了。徐郁青咬了下嘴唇,好在还有弥补的机会。


等一会儿骨灰抱回来,她……


“你坐中间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没等徐郁青胡思乱想完,李想先一步打断了她的思路。


徐郁青:“啊?”


“按理说这地方是放棺材的,前面桌子放遗像,叔叔好像都没有,但你坐在这……”


“……”徐郁青听懂了。


“像是你死了。”李执恍然大悟道。


“怎么说话呢。”李想的话语和徐郁青想刀人的眼神同步向李执发射。


李执抿唇,不好意思笑笑。


徐郁青:这人好蠢。


然后忙搬着板凳偏离了中场。


真晦气啊。


两位婶婶回来的很快,一进门直奔徐郁青而来。


“郁青啊,你小妹跟你最亲了,就住我家吧。”


“别听她的,你去她家哪有时间学习。跟二婶走,有什么不会的让佳佳教你。”


徐郁青眨眨眼,有人教?


“佳佳这是第三回还是第四回了吧,她能教郁青什么,嫂子你可别在这讲笑话了。”


“那也比你家那个在家混日子的强!”


“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儿子就是个废物,工作都找不到!”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徐郁青抬手从中间把两个人往外一推,“说正经的呢,要打出去打。”


话都说不明白,就知道动手,她还没弄清楚来龙去脉呢。


然而谁也没有想听徐郁青说话的意思,叫骂着往前冲。


徐郁青暗骂:傻逼吗你们。


舌尖顶了下腮,正想给两个人暴力分开,从后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往后扯。


徐郁青没防备,踉跄着退了两步,李执已经站在了她身前。


再往前看,李想站在李执身前,正在劝架。


好诡异的场景。


片刻后两个人才像斗鸡似的呲牙咧嘴的分开。


三婶翻着白眼捋了捋头发,“反正不管你说什么,徐郁青今天必须跟我走。”


“郁青已经十八了,她想去谁家就去谁家。”


“郁青,你说!”


众人都回头看徐郁青。


半晌,徐郁青笑了下,抱起胳膊靠在桌边上:“两位婶婶,你们有事瞒着我吧。”


二婶、三婶互相对视了一眼,齐声说:“怎么会呢!”


*


棺材当然是没有的,谁也不想多出这额外的钱。


只一个小小的方盒子摆在徐郁青刚倚过的桌子上。


遗像也洗了一张,靠在骨灰盒前摆好。


徐郁青看了一会儿,实在酝酿不出来什么悲伤情绪,转头对着身边的二叔说:“什么时候埋?”


“明天下午。”


徐郁青:“今天不行吗?”


“当然不行。”


三叔也说:“这不合规矩。”


你俩的老婆差点大闹灵堂就合规矩了,无知刁民。


“那今天干嘛?”徐郁青问。


“就,先坐着吧,饿了让你二婶去做饭。”


徐郁青可不吃没头没尾的饭,她今天想知道的事绝没有拖到明天的道理。


她环视了一圈屋里的老老少少,趁人不备,扑通倒在了地上。


徐郁青生怕李执再接她一次,影响节目效果。


倒地的瞬间她用力撞了一下桌子腿,遗像受到外力,正面朝下咣当磕在了桌面上。


众人都受惊不小。


“徐郁青?怎么又晕了。”李执连忙扯着她的胳膊把人架到椅子上。


李想:“这是怎么了?”


一片手忙脚乱的嘈杂声里,轻声细语的问句在徐郁青耳朵里就显得格外清晰,是三婶说,“这孩子别是有什么病吧,不太好养啊。”


徐郁青磨了下后槽牙,我有多不好养,你马上就知道了。


她四肢猛地抽动了几下,左手好巧不巧打在桌子边上,靠!


好疼。


徐郁青脸鼓得像河豚,硬生生忍着疼继续抖,把想来控制住她的手全都一一拍开。


“怎么了这是?”


“这……这……”


“羊癫疯吗?”


“不像吧。”


徐郁青就在混乱里缓缓睁开眼,直勾勾盯着正前方不远处的徐三叔,哑声说:“三兄弟,你来了啊。”


紧接着观赏到了一张张惊恐无比的脸。


三叔张了几次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大哥?!”


“她咋了,别吓我啊。”三婶哆哆嗦嗦地说。


李执与众不同,站在徐郁青身边满脸好奇,趁她盯着三婶的空隙,伸手捏了捏徐郁青的胳膊,“嘿”了一声。


徐郁青:……你傻逼吧。


李想制止他,“你别毛手毛脚的。”


徐郁青仿佛刚认识自己的四肢般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站起来,胳膊伸得笔直,手掌自然下垂,在阵阵倒抽气的声音里。


唰地抬起一根中指,僵硬的停在半空。


胳膊颤动带着手指平移,扫过的大人皆是惊惧,小孩则吓得吱哇叫。


“都来了啊。”她说。


“大、大哥你。”


都这样了还能镇静的喊大哥,三叔胆子还是大啊,徐郁青忽然咧开嘴笑了一下。


“娘呀!”三婶掉头往外跑,被三叔一把逮住了。


徐郁青咧着的嘴没合上,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都空着手来的。”


二婶猛猛锤了两下二叔的胳膊,二叔:“大哥,我,我买了捆纸。”


“哥,我买的幡。幡儿。”三叔指着门口急忙说。


徐郁青放下胳膊,亦步亦趋往前走,“怎么没看到郁青,考上大学了吗?”


她呛水般咳了两声,“我不在家,郁青现在住谁家里啊?我去看看她。”


三婶有点站不住地往下滑,颤巍巍地说:“住老二家。”


二婶刚“你”了一声又忙闭了嘴,愤恨的直跺脚。


徐郁青眼珠跟随着她的脚移动,学着二婶的动作跺脚,“怎么会在你家啊,你们养的起这么多孩子吗。”


三婶:“就在她家!徐佳佳找不到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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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想接你的班,所以嫂子才把郁青接过去住的!”


哦,徐郁青可算明白了。


原来现在的工作还是‘世袭制’。


之前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身临其境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她上下晃动着脑袋点头,对着三婶说:“你儿子不也没有工作吗?”


“志强,志强他。”三婶‘他’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下文。


不过徐郁青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徐佳佳,徐志强,都想继承工作。


就这么点事。


她后退两步,浑身打了个激灵,粗喘道:“好冷啊,喘不上气儿了。”继而捂着胸口大口呼气。


“啊?哥,这怎么办?”李执见状慌乱地从身侧搂住了她的胳膊。


李想显然是书读多了,没在现实中见过这种怪力乱神的情况,一时也有点懵,“这,能让她坐下吗?”


徐郁青心中不由得窃喜,也算是演够了,骤然放松身体倒了下去。


“哎——”李执跟着垫在了她身后。


*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的手指头好痛。”徐郁青举着左手,一脸无辜地问道。


屋子里一众人都面如菜色,一言不发。


徐郁青:“嗯?”


李执蹲在墙边,一脸神秘地说:“你听说过鬼上身吗?”


徐郁青点点头,十分真诚,“我看过跳大神的书。”


李执皱眉:“这是一样的吗?”


“这不重要啦,我刚才好像梦到我爹了。”徐郁青语气故作欣喜地说。


其他四位皆是惶恐地抬头看她。


“他说……”徐郁青拉长了语调,眼看着众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


“说,让我去……谁家住来着?”她假装思考道。


连嘴几乎没停过的三婶都不说话,只有李执算是比较配合她,“谁家?”


徐郁青摇着头叹气,扭头翘着二郎腿把扣住的遗像扶扶好,用气声叫了一句:“框?”


【你好】


“他什么工作啊?我能不能去?”


【能的】


“那考大学呢?”


【会自动回档】


徐郁青微笑着说“滚”,会回档那她还进什么厂!白打工吗!


“我谁家也不去。”她坐正了身体,朗声说。


二叔三叔对视了一眼,“你的意思是?”


“但我爹的工作嘛,可以有人接替。”


一群人退后的距离又拉了回来。


“你们去追那个张主任还是王主任的,他怎么说?”


这题三婶会,她急忙开口,连带着刚才的惊恐都一扫而空,“只要你去厂子里办办手续就行,剩下的不用你操心,我们来弄。”


徐郁青微微颔首,“但我们几家关系都这么好,工作只有一个,该给谁好呢?”


三婶刚想说什么,被徐郁青出声打断了,“怎么想,我都觉得于心不安呀。”


“郁青啊,这……”


“这样吧,我想到了个公平的法子。”


二叔终于平复了呼吸找张板凳坐下,“你说来听听。”


“竞拍。”徐郁青笑得诡异。


“竞拍?”


“什么意思?怎么拍?”


“啥啊?我怎么没听懂。”


徐郁青手撑在桌子上,手指无意识点点脸侧,“我定一个起拍价,咱们明码竞价,价高者得。买定离手,童叟无欺。”


其他人都不知所以的窃窃私语。


只有李执雀跃地看着她,轻声问:“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啊,真的好有意思。”


徐郁青: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