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重掌军权
他的目光扫过府邸高耸的围墙，心中五味杂陈。三年前，他还是这里的主人，而如今却要以囚徒的身份求见。
“少帅，真的要这样吗？”身后传来亲兵细赵压低的声音，满是不甘。
勇烨没有回答，只是整了整衣冠，大步迈入府中。守门的侍卫认出他来，眼中闪过惊诧，却没有阻拦。
穿过曲折的回廊，熟悉的摆设勾起无数回忆。转过影壁，勇烨停下脚步：“报，末将求见指挥使大人。”
“哟，这不是我们的武少帅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管家孙四满脸谄媚地迎上前，“大人正在品茶，少帅请随我来。”
勇烨记得这个孙四，当初自己在任时，他不过是个打扫庭院的下人。如今倒是飞黄腾达了。
正厅内，赵鹰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见勇烨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指挥使大人，末将有要事相商。”勇烨抱拳行礼。
“哦？”赵鹰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戴罪之身，也配来见本官？”
勇烨强压下心头火气：“虎尾关已破，塞外狼族大军即将兵临城下，末将愿为五湖府尽绵薄之力。”
“你？”赵鹰放下茶杯，冷笑道，“一个囚徒，也配谈守城之事？”
“赵鹰！”勇烨声音陡然提高，“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你我之间的恩怨，难道比百姓性命更重要？”
厅内一片寂静，连伺候的下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鹰眯起眼睛，端详着勇烨：“你倒是会说大道理。这样吧，你若肯跪下求我，本官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机会。”
勇烨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能感觉到身后细赵急促的呼吸声，知道这个忠心的亲兵正在为自己愤怒。
片刻的沉默后，勇烨缓缓跪下。
“指挥使大人，末将愿为五湖府效死。”
“哈哈哈！”赵鹰放声大笑，“堂堂少帅，也有今天！说吧，你有什么高见？”
勇烨强忍屈辱：“虎尾关之所以失守，是因为戮北赵收买了军中将领。如今城中残兵败将众多，谁知其中有多少内奸？应立即收缴他们兵器。”
赵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继续说。”
“其次，应立即封锁城门，禁止大族、郡望私自离城。一旦这些人逃走，人心必然大乱。”
“有道理。”赵鹰点头，“还有么？”
勇烨目光如炬：“末将请命，率精锐出城设伏。待塞外狼族大军来到，趁其立营之际，发动夜袭。”
“荒唐！”赵鹰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几上，“你知道戮北赵有多少兵马吗？这不是送死吗！”
“两军相争，贵在出其不意。若能一战重创敌军，士气必振！”
“住口！”赵鹰挥手，“前两条建议本官采纳，至于出城设伏，想都别想！你下去吧。”
勇烨起身，转身离去。刚走出府门，就看见一辆白色马车缓缓驶来。
蓝云霄倚在车窗边，手持折扇，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看来少帅此行不顺？”
勇烨冷冷看了他一眼：“五湖府怕是守不住了，你们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这就走了？那多没意思。”蓝云霄摇着扇子，“你真以为朝廷会让赵鹰那废物来守城？”
身旁紫衣女子美眸一亮：“你是说”
“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蓝云霄耸耸肩，“也许朝廷真的老糊涂了呢。”
紫衣女子忽然道：“你的喉咙好像快要断了。”
“什么？”蓝云霄慌忙摸向脖子。
发现上当后，他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身后：“居然敢这么对我，找打！”
勇烨眼中寒光乍现：“你若敢伤她分毫”
“知道知道。”蓝云霄摆摆手，“踏平蓝家嘛。真是个情种。”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报！城外发现塞外狼族斥候！”
勇烨脸色一变。比预想来得更快！
“少帅，现在怎么办？”细赵低声问道。
勇烨眯起眼睛：“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准备。既然赵鹰不让我们出城，那就在城里等着。”
“可是”
“去吧。”勇烨挥手打断他的话，“记住，一切按计划行事。”
细赵领命而去。蓝云霄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看来少帅已经有了打算？”
勇烨没有回答，只是望向城外的方向。暮色渐沉，远处的天际线上，似乎已经能看到塞外狼族大军的影子。
与此同时，皇宫御文房。
“报！八百里加急！”
侍卫将血迹斑斑的信笺递上。
明德帝展开一看，面色瞬间苍白。
“陛下？”左相柳马远连忙问道。
“虎尾关失守了”
轰！八位阁老如遭雷击。
虎尾关，大唐帝国北疆第一关隘，竟然就这样没了？
“这这怎么可能”有阁老喃喃自语。
“戮北赵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不，问题不在戮北赵。”柳马远沉声道，“是孟达德叛变，内外勾结。”
明德帝双手颤抖：“传旨，命五湖府全力备战，绝不能让塞外狼族再进一步！”
“陛下”柳马远欲言又止。
五湖府守将是赵鹰，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这道旨意，还有用吗？
明德帝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苦笑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奇迹了”
御文房内，一片死寂。
没人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五湖府失守，塞外狼族铁骑将长驱直入，直抵帝城城下！
夜幕降临，五湖府城头上火把通明。
勇烨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塞外狼族大军的营地，如同铺天盖地的蝗虫，将整个视野都填满。
“少帅。”细赵悄悄来到他身边，“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勇烨点点头：“告诉他们，等我的信号。”
“是。”细赵迟疑片刻，“少帅，您真的相信蓝公子说的话？”
勇烨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望着远方。夜风中，隐约传来塞外狼族营地的号角声，那是他们在准备明天的进攻。
城中，一片紧张的气氛。大街小巷都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偶尔能听到哭泣声，那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浩劫而恐惧。
指挥使府中，赵鹰正在和几个心腹商议对策。
“大人，要不要派人去京城求援？”一个幕僚建议道。
赵鹰冷笑：“求援？等援军到了，我们的骨头都凉了！”
“那”
“准备细软，一旦情况不对，我们就从西门突围。”赵鹰压低声音，“本官在南方早有准备。”
“大人英明！”众人纷纷附和。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塞外狼族大军开始移动了！”
“什么？”赵鹰腾地站起来，“这么快？”
城墙上，勇烨也看到了这一幕。塞外狼族营地中，无数火把组成的队列正在向城池逼近。
“准备迎战！”他沉声下令。
号角声响彻城头，士兵们纷纷就位。弓箭手搭弓上弦，投石机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报！西门守军忽然撤离，城门洞开！”
勇烨眼神一凛：“果然”
细赵握紧刀柄：“少帅，我这就带人去”
“不，”勇烨拦住他，“就按计划行事。”
远处，塞外狼族大军已经开始冲锋。震天的喊杀声中，无数火把组成的洪流向城池涌来。
而在西门方向，一队人马正悄悄溜出城去。为首的正是赵鹰。
“大人，您看”有人指着城外的塞外狼族大军。
“别管那么多了，快走！”赵鹰催促道。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正中他的坐骑。
“什么人！”赵鹰大惊。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赵大人，这么急着走，不太好吧？”
火把亮起，勇烨带着一队士兵从暗处现身。
“你”赵鹰脸色大变，“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勇烨冷笑，“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带着细软逃命？”
“你”赵鹰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马蹄声打断。
蓝云霄骑着白马而来，身后跟着一队甲士：“赵鹰，你可真会给朝廷丢人。”
“蓝公子？”赵鹰一愣，随即大喜，“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做主？”蓝云霄嗤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道圣旨，“赵鹰，你可认得这个？”
赵鹰脸色瞬间惨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鹰无能误国，着即革职拿问。即日起，玉虎令交由勇烨掌管，五湖府军务，悉数交由勇烨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