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快箭江湖
他刚冲进村口就愣住了,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粗壮的木桩深深钉入地面,杂乱的荆棘藤蔓缠绕其上,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小兵继续往前跑,一边喊叫,却发现整个村子死寂一片,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每一户房门紧闭,窗户也都被木板钉死。
正当他疑惑时,一个面容桀骜的少年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闪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在这乱喊什么?以为我们不知道黄病狼要来?”少年冷笑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小兵一脸诧异,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小赵村赵破虏。”少年昂首挺胸,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气。
“原来是破虏兄!”小兵眼前一亮,“你在县城鱼市一人打翻渔霸的事迹我可是听说过,在下韩庄孙有齿,见过破虏兄!”
勇虎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心里有些得意,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冷峻:“你这人不错,能处。不过现在得让你先睡一会儿。”
“什么”孙有齿话音未落,脖子上已挨了一记手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勇虎将他拖到一户空房子里,小心翼翼地塞到床底下:“你心肠不错,等解决了黄病狼,咱们这就去找远哥。”
就在此时,黄病狼带着一群悍匪来到村口。看到被堵住的道路,他不屑地笑了:“这帮泥腿子,脑子进水了?这样就想拦住我们?”
虽然大路被堵,但旁边还有小路可以绕行。黄病狼挥手示意两个手下先行。他们骑着马,不屑一顾地往前走。
突然,前面传来马匹的惨叫声。两匹马的前蹄踩进陷马坑,当场折断。马上的悍匪重重摔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停!”黄病狼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下马,留两人看马,其他人跟我进村。等抓到那个姓赵的,村里的男人全杀光,女人随你们处置!”
“多谢二当家!”悍匪们兴奋大叫,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四个悍匪在前探路,用木棍探查地面。很快发现,只要能让马匹过得去的地方,每隔几步就有一个陷马坑,深度足以让马匹折断腿骨。
“不过是些陷马坑,咱们的脚丫比马蹄还宽,踩不进去。”黄病狼不耐烦地催促,“快点!”
四个探路的悍匪丢掉木棍就跑,突然一声惨叫响起。一人踩中捕兽夹,左腿鲜血横流,疼得在地上打滚。
“姓赵的,就这点小伎俩也想拦住我们?”黄病狼眼中闪过凶光,“继续探路,等找到那姓赵的,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突然有人喊道:“二当家,那边有个小年轻在偷看我们!”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躲在土坯屋后探头探脑。黄病狼立即派两个手下去抓人。
“妈呀,山贼来了!”少年惊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往屋后跑去,还夸张地摔了一跤。
两个悍匪追到屋后,顿时呆住了。十个人端着奇怪的武器正等着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把造型特殊的弩。
“二当家”他们刚要喊,两支弩箭已经穿透了他们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倒在了地上。
其他悍匪看到这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明刀明枪他们不怕,但这种暗箭伤人的打法让他们心生恐惧。
“怕什么!不过是些弓箭伏击,他们弓箭有限,不然早就出来跟我们拼命了。”黄病狼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屑,“跟我上!”
十五个悍匪紧随其后冲了上去,手中的刀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大家别慌,”赵震岳沉着冷静,目光如炬,“队伍已经所剩无几,从这里到那边三十步,我们可以射三轮,每人五箭就能放倒六个。听我号令!”
壮虎勇虎兴奋难耐,手中的弩箭蠢蠢欲动。陈氏四兄弟既紧张又激动,握弩的手微微发抖。其他人则是手脚发软,脸色苍白。
“杀啊!”黄病狼带头冲锋,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射!”
十支弩箭破空而出,发出尖锐的啸声。赵震岳、壮虎、勇虎、陈粮各射中一人,陈勇的箭射中黄病狼胸前皮甲。其他人因为紧张,大多射偏了。
四个悍匪中箭倒地,惨叫连连。剩下的人吓得想逃,但黄病狼的怒吼让他们不敢后退。
“这是弩箭,越跑死得越快!直接杀他个片甲不留!”黄病狼拔出胸前弩箭,状若疯虎般冲了上去。鲜血从他的伤口渗出,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十一个悍匪跟着冲锋,脚步声震天动地。
“别看他们,低头上弦!”赵震岳厉声提醒发呆的几人。他的声音穿透喧嚣,让所有人都清醒过来。
等悍匪冲到二十步距离,第二轮弩箭齐发。箭矢破空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死神的低语。
这次距离更近,命中率更高。转眼间只剩下黄病狼和三个手下。地上躺满了中箭的悍匪,有的已经断气,有的还在痛苦地呻吟。“退!”赵震岳一声令下,十人且战且退。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显然经过严格训练。
“追!别让他们拉开距离!”黄病狼怒吼,声音中充满了疯狂。他的眼睛血红,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让他们四个射!”赵震岳指挥道。赵绿岳等四人这次不再紧张,瞄准目标射出弩箭。
三个亡命之徒瞬间倒下,箭矢精准地穿透了他们的要害。黄病狼虽被射中但未致命,他冲到众人面前,狰狞大吼:“伤我这么多人,你们都要死”
话音未落,赵震岳的弩箭已经贯穿了他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黄病狼瞪大双眼,不甘地倒下了。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在村中回荡。声音中夹杂着马蹄声和刀剑碰撞的铿锵,远处还有零星的弓弦震响。
韩勇手中的茶杯剧烈颤抖,茶水洒了一身。他身旁的四名弓手瘫坐在地,额头冷汗直冒,手脚发软。这些平日里在县衙耀武扬威的差役,此刻竟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在角落。
“赵、赵少,打起来了!”韩勇结结巴巴地说道,牙齿不住打颤。
赵远轻抿一口茶,面色看似平静。但握着茶杯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只是在昏暗的油灯下并不明显。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缝隙望向外面,夜色中不时闪过刀光剑影。
穿越前的他,从未经历过这等生死场面。可如今全村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不能表现出丝毫怯懦。耳边传来阵阵厮杀声,每一声惨叫都让他心头一颤。
“咚咚咚!”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韩勇如触电般跳起,抽出牛尾刀护在胸前,手臂却止不住地颤抖。四名弓手也慌忙抄起身边的板凳,紧张地盯着房门。
赵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但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远哥,搞定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二十一个悍匪全部解决,连黄病狼也干掉了!”又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
是壮虎和勇虎。一个沉稳,一个狂放。
韩勇和四名弓手齐齐看向赵远,眼中满是震惊与敬畏。就连县衙派出重兵都拿不下的黄病狼,竟真被他们给解决了!
“嗯。”赵远淡淡应了一声,仿佛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放下茶杯,起身推开房门。
夕阳西下,血染的黄土地在余晖中泛着暗红。二十一匹马被拴在村口的大树边,马儿不安地刨着蹄子。二十具尸体整齐地躺在地上,白布下渗出的鲜血在暮色中格外刺目,惊呆了陆续归来的村民。
韩勇和四名弓手站在赵远身后,神情恭敬。这位年轻的读书人,不仅能扳倒污役,还能杀死悍匪,得罪谁就意味着死亡!他们不约而同地摸了摸怀中的十两银子,只觉烫手。
从城里回来的铁牛和瘦虎还在发懵。那个以一敌十的二当家黄病狼就这样被杀了,而赵震岳他们竟然毫发无损,这简直不可思议。他们看向赵远的目光中充满敬畏。
“大家辛苦了。”赵远环视众人,微笑道,“将埋藏在地下的捕兽夹悄悄取出,其他明天再处理。都回去休息吧,次日还得将战果送交官府。”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议论着:
“五狼窝的悍匪,就这么完了?”
“看那边,那可是黄病狼的尸体!”
“远哥说到做到!”
“族长要是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断然否定这个可能性。”
村民陆续散去,部分兄弟开始收拾捕兽夹,有的清理路障,一些兄弟返回家中准备晚餐。只有护卫团的少年们留了下来,羡慕地看着那十个出手的汉子。
赵八方、赵勇虎、赵绿岳、赵细岳也没练过武艺,甚至赵勇虎的体能还不如他们。按照远哥精心策划的计划,他们也能杀悍匪!黄病狼可是值八百两银子的大悬赏啊!
这时,勇虎拉着一个持枪的少年走来:“远哥,这是巡检队的乡兵孙有齿,就是他在村里大喊大叫的。”
孙有齿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赵少爷,我不知道你们早有准备”
赵远笑着掏出十两银子塞给他:“你是好意,辛苦了。”
“这这不行,我不能要这么多银子!”孙有齿手足无措地想要退还。
勇虎一把将他拉到身后:“远哥给的钱,哪有拿回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