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西超级电鳗 作品

第184章 下克上,传统艺能

滕县城外,晨曦驱散了最后一丝夜的寒意,却驱不散濑谷启心头的阴霾。

眼睁睁看着朱豪带着残兵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那种功亏一篑的憋屈感,让他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本以为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却不成想这朱豪竟如同泥鳅一般滑不溜手,硬生生在铁桶般的包围圈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濑谷启的咆哮声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内回荡,震得桌上的茶杯嗡嗡作响。几个低着头的参谋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何尝不清楚,这次让朱豪逃脱,旅团长阁下必然要承受来自师团长矶谷廉介的雷霆之怒。

果不其然,矶谷廉介的质问电报很快便到了。

电报的措辞严厉,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濑谷启办事不力的斥责。

矶谷廉介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集结了师团主力,近两万精锐,围剿一个残破的支那师,竟然还能让人跑了!

这简直是蝗军的奇耻大辱!

更让矶谷廉介怒火中烧的是,就在他调集重兵围攻滕县,期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之时,临沂方向的板垣征四郎却连连告急。

板垣的第五师团在临沂城下碰了个头破血流,非但没能占到便宜,反而被龙国军队打得灰头土脸,数次请求矶谷廉介分兵增援,均被矶谷以滕县战事吃紧为由拒绝。

此刻,得知朱豪已从滕县突围,而矶谷廉介非但没有将其全歼,反而让其与另一支川军部队汇合逃脱,板垣征四郎在自己的指挥部里气得暴跳如雷。

“矶谷这个蠢货!废物!”板垣征四郎将手中的电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一个师团,围攻一个区区支那师,竟然还能让人跑了!他矶谷廉介的脑袋是让驴踢了吗?他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滕县,坐视我在临沂苦战,现在倒好,鸡飞蛋打!这个混蛋,简直是帝国的罪人!”

板垣身边的参谋长安慰道:“师团长阁下息怒,矶谷师团长或许也有他的难处……”

“难处?他有什么难处?”板垣怒不可遏地打断道:“我看他就是拥兵自重,想在滕县捞取战功,根本不顾友军死活!现在好了,朱豪跑了,我临沂的战局也因此陷入被动!这个责任,他矶谷廉介担得起吗?”

越想越气的板垣征四郎,当即口述了一封措辞更为激烈的电报,直接发往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再次状告矶谷廉介作战不力,贻误战机,甚至隐晦地指责其坐视友军陷入险境,其心可诛。

……

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接到板垣的电报,又结合滕县的战报,气得脸色铁青。

他本以为集结第十师团的兵力,解决一个小小的滕县守军,应该是手到擒来之事,没想到矶谷廉介竟然搞出这么大的纰漏。

“这个矶谷廉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寺内寿一将手中的铅笔重重地拍在地图上,指着滕县的位置:“一个小小的朱豪,竟然让他损兵折将,还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了!帝国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副参谋长在一旁低声道:“司令官阁下,矶谷师团长或许是轻敌了。那个朱豪,之前在晋省就屡次让我军吃亏,并非寻常之辈。”

“轻敌?这是理由吗?”寺内寿一冷哼一声:“身为师团长,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如何指挥大军作战?板垣君在临沂的压力巨大,他矶谷不去增援,反而将兵力浪费在滕县,导致现在两头失据!愚蠢至极!”

寺内寿一沉吟片刻,当即下令:“立刻给矶谷廉介发电!命令他放弃追击朱豪残部,立即调转部队,向临沂方向开进,配合板垣君,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攻克临沂,打通津浦线南段!如果再有延误,军法从事!”

命令很快传达到了矶谷廉介的手中。

看着电报上寺内寿一近乎咆哮的措辞,矶谷廉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让他去给板垣那个莽夫当副手,听从他的调遣?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矶谷廉介,堂堂帝国陆军中将,第十师团师团长,什么时候轮到他板垣征四郎来指手画脚了?

而且,就这样灰溜溜地从滕县撤走,他之前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那些在滕县城下玉碎的帝国勇士,岂不都白死了?

一股邪火从矶谷廉介的心底噌噌往上冒。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参谋长。”矶谷廉介的声音有些沙哑。

“在!”

“寺内司令官的命令,想必你也看到了。”矶谷廉介缓缓说道,语气却异常平静。

参谋长心中一紧,他预感到师团长阁下恐怕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连忙劝道:“师团长阁下,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我们还是……”

“哼,方面军司令部?”矶谷廉介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他们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动动嘴皮子,哪里知道前线将士的疾苦?板垣在临沂受阻,那是他自己无能!凭什么要抽调我的部队去给他解围?”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戳在徐州的位置上,眼中闪烁着贪婪而狂热的光芒:“徐州!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只要拿下了徐州,打通了津浦线,整个华北的战局就将彻底改观!这份功劳,足以洗刷之前的一切不利!”

参谋长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师团长阁下,您的意思是……我们要违抗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

“违抗?”矶谷廉介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不,这是审时度势,相机决断!帝国军人,当以大局为重,以最终的胜利为目标!些许的程序,何足挂齿?”

他猛地一挥手,语气斩钉截铁:“传我命令!师团主力,不必理会临沂方向,继续向南!目标,徐州!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军旗插上徐州城头!让那些短视的家伙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帝国功臣!”

“师团长阁下!这……这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参谋长急得满头大汗。

在他看来,师团长阁下这简直是在赌上自己的军事生涯,甚至身家性命。

“军事法庭?”矶谷廉介不屑地撇了撇嘴:“只要我能拿下徐州,立下不世之功,谁敢审判我?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要胜利,一切的过错,都可以被原谅!甚至,会被称颂为当机立断的英明之举!”

他拍了拍参谋长的肩膀,眼中带着一丝蛊惑:“想想看,攻克徐州,这是何等辉煌的功绩!到时候,我们第十师团,将名扬整个帝国!”

看着已然陷入疯狂的矶谷廉介,参谋长知道,再劝也无济于事了。

他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师团长阁下的这场豪赌,能够有一个好的结局。

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于是,在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和板垣征四郎的翘首以盼中,本应星夜驰援临沂的日军第十师团,却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矶谷廉介的指挥下,继续一意孤行地向着徐州方向猛扑过去。

一场由“下克上”传统艺能引发的混乱,正在日军内部悄然蔓延。

而这,也为接下来的徐州会战,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因素。

板垣征四郎在临沂望眼欲穿,等来的不是矶谷廉介的援军,而是其继续南下的消息,气得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指着南方破口大骂矶谷廉介祖宗十八代,同时又是一封加急电报雪片般飞向寺内寿一的案头。

寺内寿一看着电报,手中的茶杯被捏得咯咯作响,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现在也是鞭长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