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改变能改变的事

最后,陈玉梅还是被带上了警车。

董庆明对陈志说:“你是报案人,也去一趟派出所吧,做个笔录。”

陈志看看爷爷他们,说:“那行,你们先走一步,我回去开着车自己过去,要不然待会儿你们还得来送我。”

董庆明点点头,带着手下就准备收队。

吴晓磊一看他们要走,又不干了:“董所长,你们就这么走了吗?

刚才可是我报的案,有人在这里当众打人。

别说我爸没啥过错,就是他有错,陈志也没有动用私刑的权力!”

“你说的很对。”陈志像是被他提醒到了,“董所,我二姑临来之前,重点跟二叔联系的。

她来到的时候,二叔带着全家在门口迎接。

而且阴谋败露之后,二叔坚定地站在二姑的一边替她各种开脱。

我严重怀疑二叔参与了此事,也许他就是二姑在老家的内应!”

“你放屁!”陈绍信一听就毛了,“我根本啥都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吵起来了,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陈志说:“可我看你坚定站在二姑一边的架势,不像不知情的样子。”

“……”陈绍信还想分辩,可是董庆明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对吴晓磊说:“你说的对,你爸有错没错,还是要调查清楚。”

说着吩咐手下,“把陈绍信也带回去,配合调查。”

一家人眼睁睁看着陈绍信也被带上了警车。

牛金菊禁不住气急败坏地埋怨吴晓磊:“本来好好的,警察都要走了,你多说那些话干嘛?你这是坑爹啊!”

陈倩也小声埋怨他:“你要不说话的话,就没这么多事了。”

吴晓磊好心好意要给老丈人要个说法,没想到竟然还遭埋怨了。

气的他也不多说,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警察撤了,牛金菊他们也全都走了,只不过走的时候一个个骂骂咧咧,说着各种狠话。

陈志冷冷地看着林小糖:“你还在这干嘛?赶紧滚!”

林小糖如蒙大赦,转身就走。

其实刚才她害怕极了,因为肖凯和陈志打赌,如果肖凯输了的话,要让林小糖自己扇自己五十个耳光,然后从果园里爬出去。

肖凯输了,林小糖必须要履行赌约。

没想到陈志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她给饶了,她肯定要赶紧离开这里。

只不过刚走了几步,她又停住了,有些呆头呆脑地问陈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他们把我一个弱女子扔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我怎么回去啊?”

“也对,”陈志说,“刚才把你拉过来的那家伙还跟我打赌来着——”

话没说完,林小糖这个弱女子立马就一点儿都不弱了,快速转身,踩着高跟鞋几乎一路小跑出了果园。

陈克俭老人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坐下,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啊?”

看得出,老人伤心极了。

除了对二女儿和小儿子的伤心,大概还心疼二女儿得了绝症,而且还被警察抓走了。

陈志安慰他:“爷爷,您不用担心。

我二姑得了癌症,她家那么多钱,有的是治疗方案,死不了。

至于被警察带走,别看姓肖的远在省城,能量大着呢。

随便找个人就能把电话打到咱这儿,我二姑分分钟会被放出来。

我知道咱告不赢他,只不过就是给她警告罢了。”

陈克俭点头:“没事就好。

可我就是伤心,没想到你二姑这么狠,我真的被她伤透了,心里拔凉拔凉的。”

陈玉芳说:“爸,你跟她伤什么心呀?

都这么多年了,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反正我早就把她看透了,昨天下午给我打电话说要兄弟姐妹一块吃个饭,我就觉得这不是她的作风,里边肯定有事。

当时长福也是这么想的。”

马长福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那人就是没啥人情味,都已经是五十七岁的人了,改不了了。”

陈绍礼坐那里一直没说话,既伤心又后怕。

他今年五十五岁了,经历了很多的人生磨难,甚至妻子的背叛和无情也让他深深看透了人性。

但是二姐的人性如此之卑劣,还是让他猝不及防!

虽然这些年来姐弟之间几乎不来往,但毕竟是一母同胞,血浓于水,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万万没想到,血浓于水的一母同胞居然惦记上自己傻儿子的器官,他怎么可能不伤心。

如果不是小志及时发现了这个阴谋,也许现在自己已经带着老大正在赶往省城的路上。

父子俩只要到了省城,那还不是任人宰割吗?

这让他越想越后怕。

陈志看爷爷他们心情都很差,冲着妹妹使个眼色:“陈萱,你和大姑去咱奶奶那里,看看她收拾得怎么样了。

没收拾好的话,帮她收拾一下。

我去派出所做个笔录,顺便在镇上买点新鲜的肉和菜。

等我回来就让奶奶搬过来,今天晚上咱们在爷爷这里好好地吃一顿。”

陈萱点头,对大姑说:“大姑,咱们去奶奶那里吧。”

大姑明白陈志的意思。

老父亲和大婶虽然都这么大年纪了,只是搬到一起搭伙过日子,既不会举行仪式,更不会登记结婚,但毕竟算是老父亲续弦。

自己作为家中长女,绝对应该去大婶那里做出一个积极的姿态。

老父亲老了老了又有个伴儿了,不但不再孤单,还有人给他做饭暖被窝,对于一个单身好几年的老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好好,我和你一块过去。”陈玉芳笑着站起来,对自己男人说:“长福,你把这里收拾收拾,打扫打扫,弄得干干净净的,咱大婶过来看着也舒服。”

陈志和大姑、妹妹一起走出果园,看到新买的那辆雷克萨斯居然停在路边。

窗玻璃摇下来,露出江潋月那张明艳的鸭蛋脸,对陈志说:“上车吧。”

陈志问她:“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早就过来了,”江潋月说,“比警察来的还早。

上车吧,我和你一块去派出所做笔录。

毕竟我也带姥姥过来做过检查,也是这件事的亲历者,可以做个证人。”

陈志上了车,雷克萨斯朝着镇上驶去。

江潋月瞥了陈志一眼:“怎么感觉情绪不大高啊?”

陈志长叹一声:“家门不幸,出了这种畜生,情绪能高得了吗。

我这还算好的,待会儿你见了我爷爷和我爸,看看他俩的表情吧。

他们才是真正的伤心呢。”

江潋月说:“伤心总是难免的,这都可以理解。

但是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我知道,对于你们一家来说,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

觉得你二姑明明是至亲,却处心积虑地想来害你们,这种被自己人出卖的感觉确实很糟糕。

这让我想起了美国神学家尼布尔的一段祷词。

主啊,请赐予我宁静,去接受我无法改变的事。

赐予我勇气,去改变我能改变的事。

并赐予我智慧,去分辨这两者的区别。

在我看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外乎两种,一种是先天的血缘关系,另一种是后天的际遇。

我们无法改变先天的血缘关系,但是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未必就能做到相亲相爱。

人性永远是最难琢磨的一种东西。

所以不要因为有血缘关系,就对对方抱有太大的期望,才会少一些失望和伤心。”

陈志深深呼出一口气:“是啊,血缘关系已经结束,接下来面对的就是我跟肖家的深仇大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