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渚予下 作品
106. 长安再无倾国梦，洛城再无牡丹魂……
蜃楼花海尽头，天一孤筏之上，谢辞卿背倚刀剑而卧，把酒慢饮若有所思，“此战看似皆为争夺扶桑神火而来，实则却为角逐三界霸主，各方势力势必也将倾巢而动虎视眈眈。
此回，我虽然顺利闯过了蜃楼花海这道生死关口蝶变涅槃，却不知道楼邂与桓武风轩主他们一行也是否同样顺利？我该放弃前往扶桑神树所在之地，而先选择往泥梨雪谷前去支援吗？”
“但……机会难得，方才除了那戮幽老鬼和他们三个之外，并不见有任何天庭或是其他势力的人出现。那便说明一沙提柔虽然对我的确有所算计，可倒也并非是真得想要置我于死地。
如此，那也就是说，蜃楼花海这条可以直接通往扶桑神树的神秘小道。其实，除了一沙提柔自己，她也并未将这个秘密告诉过其他任何人。
这么一来，那就表示我完全能够赶在别人之前抢先一步抵达神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错失良机，辜负众人希望，也浪费了一沙提柔对我的一片良苦好意和用心！”
心念既定，再无犹豫。
谢辞卿遂愈发坚定务必要让自己抢先前往抵达扶桑神树。
与此同时。
另处战场！
泥梨雪谷此刻却正陷入激烈交战血满山河，楼邂与桓武风轩主司马颜渊虽能从容不迫应付自如。
可面对泥梨雪谷如此绝境幽冥邪恶狂涌毫无生机之地，他们二人却终究仍是难以护住其余随行众人，而使得战况愈陷危急紧悬一线！
“邂君，此战，不妨便交由我司马颜渊解决吧。毕竟夺取扶桑神火要紧，又岂能在此耽搁时辰！”
鏖战烽火中，妖魔潮汹涌，桓武风轩主司马颜渊为助众人脱身，毅然挺身而出决意孤身断后扫荡狂澜，以为众人争取时间，也为避免更多牺牲，尽快闯出泥梨雪谷前往扶桑神树。
楼邂把酒一笑，略作沉吟，目露精光当机立断道：“颜渊按剑，司马挡关。御剑凌烟，桓武风轩。久闻桓武战歌桓武风轩主战力无匹气概不凡，即便是神陨天舞大将军候馆梅残顾秋声顾大将军，也未必能够与风轩主分出个胜负来！”
“只可惜，看来我楼邂这次是无缘得见桓武风轩主桓武雄姿绝代丰神了！”楼邂饮罢，斟酒递过，满面笑容，慷慨豁然，“但这次虽然只能遗憾错过，我楼邂却相信仍有来日可期可盼。桓武风轩主觉得，楼某此言可是确切？”
司马颜渊一转折扇，承酒饮罢，酣然酒热，肝肠激越，挥扇一展，掷落酒杯，潇洒笑道：“邂君说笑了！颜渊按剑，未必使剑。司马挡关，未必斩关。无奈天下尽成地狱焦土，一切皆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天既生我辈极尽往来绝古穷今，不成天地之美，苍生之愿，又当何颜仰望苍天俯对黎民，以此不尘之身立于这乾坤朗朗天地之间！”
楼邂道：“将军此言，楼某深以为然，天下纷乱，苍生蒙难，我辈惭愧呀！此行我等使命务必夺得扶桑神火，无法在此纠缠拖延，那楼某便带领众人先行一步了，也望将军剑出桓武无人能挡！”
随后，楼邂便将手当空举起一挥，使众人与其同乘云气，转眼便将朝着泥梨雪谷出口而去，“那我等便在扶桑神树等着将军‘御剑梦凌烟，一剑退万敌。’提剑桃花载酒归来了！”
司马颜渊折扇轻翻，一掀长风，倾落星河，微微一笑，道：“好说！便让吾最后再送诸位一程吧。扶桑神树，我司马颜渊必与诸位并肩再战不见不散！”
依稀中，楼邂与众人腾云驾雾随风远去。
但却见两人与司马颜渊倚剑相对，仍立风中，正是英雄少年模样，一身侠气桀骜狷狂。虽也知道此战身在地狱有死无生，却仍选择留下，宁死也不离去！
“将军，我们陪你！”步玲珑与步玉城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对怔在原地略显惊惶的司马颜渊，以同样不容置疑拒绝的口吻笑着说道：“为天下苍生，为世间正道，倚剑江湖，生死同路！”
司马颜渊虽然有些莫名恼火愠怒，但却更被二人赤子之心所击溃动容，当即便强抑不悦压下怒火，似已不打算再多追究二人过错与罪责，无奈摇头，抚扇轻笑，只叹息道：“唉，少年终究是少年，这江湖多危险，这世道多险恶，就凭你们手上的剑想要挺身出头，只怕是还差得很远呐！”
“呵，说的没错！我最亲爱的远方的客人啊！你们既胆敢擅闯我泥梨雪谷，可是已有了葬身在这地狱血谷的觉悟？”
蓦然，泥梨雪谷苍穹之上忽见落樱漫天，一轮残月斜倚人影正轻抚刀锋邪魅诡谲，随即，伴随一阵吟笑长叹似悲凉感慨的低沉叹息，只见……
刀光映照，玄月凌空。划破苍穹，杀神降临！
“问人间爱恨几何，听梦里半晌清歌。不曾断肠饮过，知我此生奈何。雪落泥梨，鬼武樱刀。恨忘川秋水，寂寞斩香销。洛城别泪武，樱尽凌玄月。”
泥梨雪谷，泥梨雪主。青衣白发，逢者必杀。杀尽天下，再无可杀之人。遂入地狱，乱舞樱刀饮醉。
昔日，纵一刀饮血天下乱武人间的刀下之鬼，洛城刀者，寂寞杀神，逢者必杀的鬼武樱刀凌玄月，伴随漫天樱花落下凄艳销魂挥刀现身，泥梨雪谷是否又将再兴杀戮再添怨魂。
或许，尽在刀下之鬼鬼武樱刀凌玄月一念之间！
但……
“高手，是吗？”
桓武风轩主司马颜渊率然挥扇，折声刹那，玉剑凌烟，乍现风中，“那我司马颜渊这一趟倒真不算冤枉了，便看阁下掌中樱刀与吾手中玉剑，谁将断送凄烈风中，谁将一战叱咤苍穹！”
“将军，就让我们俩来对付此人吧！我们不怕！”步玲珑和步玉城彼此一照眼热血激昂地说道。
“退下！”
司马颜渊乍然一剑凌空划过，只见一道华丽剑芒狂势掠过，遽然出现在步玲珑和步玉城面前，在两人身前决绝划下一道不容逾越的烽火围墙生死界线！
“此线为界，不可逾越！此战有我，无须担忧！此人手中所握鬼武樱刀，非是尔等所能对付。
剑阁魂断，长安再无倾国梦。荔枝泪别，洛城再无牡丹魂。”
司马颜渊昂然挺胸，气势沉雄，轩昂磊落，横剑冷然，纵使鬼武杀神在前，亦未有半分怯懦！
“雁荡山下，侠风振世，惩奸诛恶，惊绝一时，本该留名万世彪炳史册的天命刀者，却仅仅只为了一个美人一颗荔枝，而竟然背离天道嗜杀成狂而堕落鬼道。
事至如今，有谁还会记得那‘醉似春风满洛城，不是人间别梦长。邀月共赏，饮断苍茫。乱武穹苍，天命吾狂。’的乱武狂侠武苍穹呢！”
“呵，亏得还有人记得我那过往身份与名姓，也算是我凌玄月为世人做过几件好事善行了。只可惜呀！事过境迁，昨日皆已远，一切枉然矣！”鬼武樱刀凌玄月黯然沉吟，幽幽冷笑，似鬼笑猿啼回荡荒野，骇然中却深藏无尽唏嘘悲凉。
“不，你不应该是鬼武樱刀凌玄月，乱武疏狂武闲云才应该是真正的你！至少在我司马颜渊看来，春风洛城，雁荡山下，也曾任侠风流叱咤一时的一代狂侠武闲云，绝不应该是如今模样！”
“呵，说得好听！但你说不应该就不应该，你觉得不是就不是吗？我凌玄月的事儿，你也敢问？我武闲云的选择，你也敢管？请问阁下，凭什么呢？”
“凭什么？问得好，但答案恐怕并不在我这儿。刀中之神乱武狂侠武闲云，我或许还畏惧三分！
但倘若是刀下之鬼鬼武樱刀凌玄月，那恕我司马颜渊冒昧问一下，一个连自己握刀初衷都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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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却不知如此懦弱无能之辈，究竟还有何可惧呢！”
霎然！
司马颜渊语落之刻，眼神陡变，剑锋抖擞，只待一战！
然而，任凭寒风起落肃杀逼人，邪魅落樱，地狱鬼厉，却仍旧一如冷月，孤寂深沉，持刀不语，心无波澜。
凌玄月沉吟半晌，冷冷一笑，道：“呵，刀中之神也好，刀下之鬼也罢，若这刀已不再能够守护一切，即使杀戮也不再能够阻止流血牺牲。敢问如此世道人心，无不沉沦屠刀之下，握刀之人又该谈论初衷？！”
蓦然听闻，凌玄月此问，即使司马颜渊也不由沉默叹息，步玲珑与步玉城却是愈发感到迷惘困惑懵懂了。
“好说！也不好说！！”司马颜渊仰头望月，吟吟轻笑，道：“世道蒙昧，人心险恶。譬如此夜，皎月茫茫。但我司马颜渊却仍坚持以为，止水之花，纵然绝迹。深山幽谷，亦有人寻。
我辈既生来不凡便该肩负重任持守正道，为这天地争一清静太平，为这天下争一浩瀚繁华，为这苍生争一万世安宁，如此方能不悔此生不枉初衷！”
“呵，敬你之言，合该一战！”清冷孤月下，凌玄月狂狷邪魅一笑，鬼武樱刀锋芒割鹿而现，“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刀莫鉴于苍穹而鉴于心胸，惟不杀而能止杀。
但可惜呀！
乱武狂侠武闲云虽能潇洒一人任侠逍遥无所不为，但其实谁也不会真正明白知晓的却是，不是闲云像野鹤，而是野鹤像闲云，武闲云不死，凌玄月何来？”
刀快意，剑凌厉，一刀乱武落樱无数，一剑挥洒锋云万仞。
“我想，我大概了解了，你凌玄月入地狱纵鬼武持樱刀，与武闲云乱武人间尽诛奸恶并无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人间尚有雁荡狂侠洛城牡丹，而这地狱却只得你一人，你欲诛尽人间之恶而使天下太平，更欲尽诛地狱恶鬼而不使恶鬼轮回再生，但这一切当真值得吗？
武闲云为这江湖为这天下更为苍生黎民已做得足够多，即便是你最为心爱之人，你也始终不曾辜负，而你又何必非要如此决绝疯狂，非要做到如此地步，你实在不必付出如此之多！”
“呵，多吗？但我却觉得还不够，我在人间杀十个恶人，够吗？或许是够了吧。但只要有一个恶鬼转世却又将祸害百人，甚至千人万人！如此，我在人间所杀的那十个恶人又有何意义？
终是不及那恶鬼之恶更使人愤怒难容，唯有我不再是人间那武闲云，而是如今这地狱的凌玄月，才能够真正阻止更多人间悲剧与不幸发生。
倘若能够牺牲我武闲云一人清闲自在，而换得人间海晏河清太平安宁，那我武闲云又有何不值得，那我凌玄月又还有何不可放下割舍的呢？！
其实，无论是人间，雁荡山，洛城，还是这泥梨地狱，幽冥死境，万重无间，于我来说，皆无不同，而今初衷虽不如我初见之时，但却愈现我武闲云如今初衷之是，难道说不是吗？”
“话太多了！我只问一句，如果我司马颜渊要带你走，你可愿意？”司马颜渊。
“抱歉，恐怕不能！”凌玄月。
“为何？！！！”司马颜渊。
“为天下，为苍生，为今朝，为万世，更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她！”凌玄月与司马颜渊刀剑铮琮不绝，你来我往刀剑分说恩怨情仇侠骨柔肠，却只化作凌玄月心头最难磨灭忘却的那一抹凄婉悲凉。
“不瞒阁下，我武闲云一生无愧任何人，却唯独对不起一人，那便是我武闲云曾经发誓想要用这一生去守护珍惜之人，但最终我却还是没能够保护好她，而使她竟最终惨死在我面前！
此爱谁知，此恨谁知，惟我心知罢了！”
司马颜渊闻言，却亦无言。
此回，我虽然顺利闯过了蜃楼花海这道生死关口蝶变涅槃，却不知道楼邂与桓武风轩主他们一行也是否同样顺利？我该放弃前往扶桑神树所在之地，而先选择往泥梨雪谷前去支援吗？”
“但……机会难得，方才除了那戮幽老鬼和他们三个之外，并不见有任何天庭或是其他势力的人出现。那便说明一沙提柔虽然对我的确有所算计，可倒也并非是真得想要置我于死地。
如此，那也就是说，蜃楼花海这条可以直接通往扶桑神树的神秘小道。其实，除了一沙提柔自己，她也并未将这个秘密告诉过其他任何人。
这么一来，那就表示我完全能够赶在别人之前抢先一步抵达神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错失良机，辜负众人希望，也浪费了一沙提柔对我的一片良苦好意和用心！”
心念既定，再无犹豫。
谢辞卿遂愈发坚定务必要让自己抢先前往抵达扶桑神树。
与此同时。
另处战场！
泥梨雪谷此刻却正陷入激烈交战血满山河，楼邂与桓武风轩主司马颜渊虽能从容不迫应付自如。
可面对泥梨雪谷如此绝境幽冥邪恶狂涌毫无生机之地，他们二人却终究仍是难以护住其余随行众人，而使得战况愈陷危急紧悬一线！
“邂君，此战，不妨便交由我司马颜渊解决吧。毕竟夺取扶桑神火要紧，又岂能在此耽搁时辰！”
鏖战烽火中，妖魔潮汹涌，桓武风轩主司马颜渊为助众人脱身，毅然挺身而出决意孤身断后扫荡狂澜，以为众人争取时间，也为避免更多牺牲，尽快闯出泥梨雪谷前往扶桑神树。
楼邂把酒一笑，略作沉吟，目露精光当机立断道：“颜渊按剑，司马挡关。御剑凌烟，桓武风轩。久闻桓武战歌桓武风轩主战力无匹气概不凡，即便是神陨天舞大将军候馆梅残顾秋声顾大将军，也未必能够与风轩主分出个胜负来！”
“只可惜，看来我楼邂这次是无缘得见桓武风轩主桓武雄姿绝代丰神了！”楼邂饮罢，斟酒递过，满面笑容，慷慨豁然，“但这次虽然只能遗憾错过，我楼邂却相信仍有来日可期可盼。桓武风轩主觉得，楼某此言可是确切？”
司马颜渊一转折扇，承酒饮罢，酣然酒热，肝肠激越，挥扇一展，掷落酒杯，潇洒笑道：“邂君说笑了！颜渊按剑，未必使剑。司马挡关，未必斩关。无奈天下尽成地狱焦土，一切皆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天既生我辈极尽往来绝古穷今，不成天地之美，苍生之愿，又当何颜仰望苍天俯对黎民，以此不尘之身立于这乾坤朗朗天地之间！”
楼邂道：“将军此言，楼某深以为然，天下纷乱，苍生蒙难，我辈惭愧呀！此行我等使命务必夺得扶桑神火，无法在此纠缠拖延，那楼某便带领众人先行一步了，也望将军剑出桓武无人能挡！”
随后，楼邂便将手当空举起一挥，使众人与其同乘云气，转眼便将朝着泥梨雪谷出口而去，“那我等便在扶桑神树等着将军‘御剑梦凌烟，一剑退万敌。’提剑桃花载酒归来了！”
司马颜渊折扇轻翻，一掀长风，倾落星河，微微一笑，道：“好说！便让吾最后再送诸位一程吧。扶桑神树，我司马颜渊必与诸位并肩再战不见不散！”
依稀中，楼邂与众人腾云驾雾随风远去。
但却见两人与司马颜渊倚剑相对，仍立风中，正是英雄少年模样，一身侠气桀骜狷狂。虽也知道此战身在地狱有死无生，却仍选择留下，宁死也不离去！
“将军，我们陪你！”步玲珑与步玉城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对怔在原地略显惊惶的司马颜渊，以同样不容置疑拒绝的口吻笑着说道：“为天下苍生，为世间正道，倚剑江湖，生死同路！”
司马颜渊虽然有些莫名恼火愠怒，但却更被二人赤子之心所击溃动容，当即便强抑不悦压下怒火，似已不打算再多追究二人过错与罪责，无奈摇头，抚扇轻笑，只叹息道：“唉，少年终究是少年，这江湖多危险，这世道多险恶，就凭你们手上的剑想要挺身出头，只怕是还差得很远呐！”
“呵，说的没错！我最亲爱的远方的客人啊！你们既胆敢擅闯我泥梨雪谷，可是已有了葬身在这地狱血谷的觉悟？”
蓦然，泥梨雪谷苍穹之上忽见落樱漫天，一轮残月斜倚人影正轻抚刀锋邪魅诡谲，随即，伴随一阵吟笑长叹似悲凉感慨的低沉叹息，只见……
刀光映照，玄月凌空。划破苍穹，杀神降临！
“问人间爱恨几何，听梦里半晌清歌。不曾断肠饮过，知我此生奈何。雪落泥梨，鬼武樱刀。恨忘川秋水，寂寞斩香销。洛城别泪武，樱尽凌玄月。”
泥梨雪谷，泥梨雪主。青衣白发，逢者必杀。杀尽天下，再无可杀之人。遂入地狱，乱舞樱刀饮醉。
昔日，纵一刀饮血天下乱武人间的刀下之鬼，洛城刀者，寂寞杀神，逢者必杀的鬼武樱刀凌玄月，伴随漫天樱花落下凄艳销魂挥刀现身，泥梨雪谷是否又将再兴杀戮再添怨魂。
或许，尽在刀下之鬼鬼武樱刀凌玄月一念之间！
但……
“高手，是吗？”
桓武风轩主司马颜渊率然挥扇，折声刹那，玉剑凌烟，乍现风中，“那我司马颜渊这一趟倒真不算冤枉了，便看阁下掌中樱刀与吾手中玉剑，谁将断送凄烈风中，谁将一战叱咤苍穹！”
“将军，就让我们俩来对付此人吧！我们不怕！”步玲珑和步玉城彼此一照眼热血激昂地说道。
“退下！”
司马颜渊乍然一剑凌空划过，只见一道华丽剑芒狂势掠过，遽然出现在步玲珑和步玉城面前，在两人身前决绝划下一道不容逾越的烽火围墙生死界线！
“此线为界，不可逾越！此战有我，无须担忧！此人手中所握鬼武樱刀，非是尔等所能对付。
剑阁魂断，长安再无倾国梦。荔枝泪别，洛城再无牡丹魂。”
司马颜渊昂然挺胸，气势沉雄，轩昂磊落，横剑冷然，纵使鬼武杀神在前，亦未有半分怯懦！
“雁荡山下，侠风振世，惩奸诛恶，惊绝一时，本该留名万世彪炳史册的天命刀者，却仅仅只为了一个美人一颗荔枝，而竟然背离天道嗜杀成狂而堕落鬼道。
事至如今，有谁还会记得那‘醉似春风满洛城，不是人间别梦长。邀月共赏，饮断苍茫。乱武穹苍，天命吾狂。’的乱武狂侠武苍穹呢！”
“呵，亏得还有人记得我那过往身份与名姓，也算是我凌玄月为世人做过几件好事善行了。只可惜呀！事过境迁，昨日皆已远，一切枉然矣！”鬼武樱刀凌玄月黯然沉吟，幽幽冷笑，似鬼笑猿啼回荡荒野，骇然中却深藏无尽唏嘘悲凉。
“不，你不应该是鬼武樱刀凌玄月，乱武疏狂武闲云才应该是真正的你！至少在我司马颜渊看来，春风洛城，雁荡山下，也曾任侠风流叱咤一时的一代狂侠武闲云，绝不应该是如今模样！”
“呵，说得好听！但你说不应该就不应该，你觉得不是就不是吗？我凌玄月的事儿，你也敢问？我武闲云的选择，你也敢管？请问阁下，凭什么呢？”
“凭什么？问得好，但答案恐怕并不在我这儿。刀中之神乱武狂侠武闲云，我或许还畏惧三分！
但倘若是刀下之鬼鬼武樱刀凌玄月，那恕我司马颜渊冒昧问一下，一个连自己握刀初衷都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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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然！
司马颜渊语落之刻，眼神陡变，剑锋抖擞，只待一战！
然而，任凭寒风起落肃杀逼人，邪魅落樱，地狱鬼厉，却仍旧一如冷月，孤寂深沉，持刀不语，心无波澜。
凌玄月沉吟半晌，冷冷一笑，道：“呵，刀中之神也好，刀下之鬼也罢，若这刀已不再能够守护一切，即使杀戮也不再能够阻止流血牺牲。敢问如此世道人心，无不沉沦屠刀之下，握刀之人又该谈论初衷？！”
蓦然听闻，凌玄月此问，即使司马颜渊也不由沉默叹息，步玲珑与步玉城却是愈发感到迷惘困惑懵懂了。
“好说！也不好说！！”司马颜渊仰头望月，吟吟轻笑，道：“世道蒙昧，人心险恶。譬如此夜，皎月茫茫。但我司马颜渊却仍坚持以为，止水之花，纵然绝迹。深山幽谷，亦有人寻。
我辈既生来不凡便该肩负重任持守正道，为这天地争一清静太平，为这天下争一浩瀚繁华，为这苍生争一万世安宁，如此方能不悔此生不枉初衷！”
“呵，敬你之言，合该一战！”清冷孤月下，凌玄月狂狷邪魅一笑，鬼武樱刀锋芒割鹿而现，“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刀莫鉴于苍穹而鉴于心胸，惟不杀而能止杀。
但可惜呀！
乱武狂侠武闲云虽能潇洒一人任侠逍遥无所不为，但其实谁也不会真正明白知晓的却是，不是闲云像野鹤，而是野鹤像闲云，武闲云不死，凌玄月何来？”
刀快意，剑凌厉，一刀乱武落樱无数，一剑挥洒锋云万仞。
“我想，我大概了解了，你凌玄月入地狱纵鬼武持樱刀，与武闲云乱武人间尽诛奸恶并无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人间尚有雁荡狂侠洛城牡丹，而这地狱却只得你一人，你欲诛尽人间之恶而使天下太平，更欲尽诛地狱恶鬼而不使恶鬼轮回再生，但这一切当真值得吗？
武闲云为这江湖为这天下更为苍生黎民已做得足够多，即便是你最为心爱之人，你也始终不曾辜负，而你又何必非要如此决绝疯狂，非要做到如此地步，你实在不必付出如此之多！”
“呵，多吗？但我却觉得还不够，我在人间杀十个恶人，够吗？或许是够了吧。但只要有一个恶鬼转世却又将祸害百人，甚至千人万人！如此，我在人间所杀的那十个恶人又有何意义？
终是不及那恶鬼之恶更使人愤怒难容，唯有我不再是人间那武闲云，而是如今这地狱的凌玄月，才能够真正阻止更多人间悲剧与不幸发生。
倘若能够牺牲我武闲云一人清闲自在，而换得人间海晏河清太平安宁，那我武闲云又有何不值得，那我凌玄月又还有何不可放下割舍的呢？！
其实，无论是人间，雁荡山，洛城，还是这泥梨地狱，幽冥死境，万重无间，于我来说，皆无不同，而今初衷虽不如我初见之时，但却愈现我武闲云如今初衷之是，难道说不是吗？”
“话太多了！我只问一句，如果我司马颜渊要带你走，你可愿意？”司马颜渊。
“抱歉，恐怕不能！”凌玄月。
“为何？！！！”司马颜渊。
“为天下，为苍生，为今朝，为万世，更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她！”凌玄月与司马颜渊刀剑铮琮不绝，你来我往刀剑分说恩怨情仇侠骨柔肠，却只化作凌玄月心头最难磨灭忘却的那一抹凄婉悲凉。
“不瞒阁下，我武闲云一生无愧任何人，却唯独对不起一人，那便是我武闲云曾经发誓想要用这一生去守护珍惜之人，但最终我却还是没能够保护好她，而使她竟最终惨死在我面前！
此爱谁知，此恨谁知，惟我心知罢了！”
司马颜渊闻言，却亦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