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过程
母亲尚未回家，小凤正在前院专心做功课。
调整气息，冷静下来后，飞彪仔细调试电视，确认一切正常后才锁门离去，返回中院自己的房间继续学习。
小当与槐花意犹未尽，却见飞彪脸色阴沉地收回了电视。
姐妹俩愤愤不平，并非单纯因失去电视，而是觉得颜面扫地，心中憋屈得很。
槐花愤愤道：“真是气死我了，这飞彪平日看着老实巴交，像极了傻爸，没想到骨子里竟如此刁钻！”
小当冷笑一声：“他干爹是那样人，亲妈也不赖，这样的家庭背景，能养出什么好脾性？我们真是看错他了，还以为他是傻爸呢！”
槐花跺脚道：“太过分了，我们一直拿他当弟弟，他却完全不给面子。”
小当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怒声道：“不行，必须想个法子教训飞彪一顿，至少要好好训斥他一番，实在令人恼火！”
槐花皱眉道：“还能有什么法子？我们现在去找他理论吗？他都这样了，即便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小当沉思片刻，嘴角扬起笑意："我想到法子了，待会儿跟大哥聊聊，让他帮我们教训那个人！"
"啥？咱大哥才不会管这种事儿呢！"
小当得意地说道："你不明白，大哥现在正想着赶走姓陶的和她弟弟。咱们之前都没帮过他，要是我们愿意出力，给他制造些压力，咱们兄妹就绑在一起了，让他去说飞彪几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槐花点头附和："对呀，飞彪对我们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如此无礼，就该好好训他！"
"同父异母……你这话听着怪怪的，算了，不管那么多了，今晚就跟大哥谈谈！"
小当与槐花商议一番后，心中的怒气才稍减。
片刻之后，陶秀容带着孩子回家，一眼便瞧见屋里没了电视。
心中已然猜到七八分，不禁莞尔。
心想这两个小姑子也太有趣了，我才来几个月就摸透了刘玉华母子的性格，你们却连这一点都没搞清楚？
这会儿电视被别人拿走，估计没少挨骂。
看她们那脸色，一个个都气鼓鼓的。
陶秀容也不多言，直接带孩子进了里屋。
晚上八点多时，傻柱下了班。
作为后厨主厨，他今日回来得比平时早了些。
手里提着四个菜，特意去找飞彪一起用餐。
刚踏入中院，槐花就迎了出来。
"傻爸，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班啦？我哥在哪儿呢？"
说着就想借用傻柱的饭盒。
傻柱略显尴尬地退开一步，咧嘴笑着说：“女儿女儿，稍等啊，等会棒梗就把菜拎回来啦。这是给飞彪的，今天我想跟他说说话，这么多年了，都没好好坐下聊聊天，这回算是补上这一课……”
话音未落，槐花已经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屋里传来秦淮茹的声音：“槐花，莫要让你爹心烦，等会儿你哥就到家了，急啥呢？要是饿了就先喝碗汤。”
“妈！您怎么总向着傻爸呢！”
小当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罢了，槐花，咱们认命吧，谁叫咱们是准备出嫁的女儿呢？”
——
傻柱满心疑惑，以为是饭菜没送到贾家的缘故。
心想，自从干上了饭店的工作，常常往家里带菜，也让飞彪尝尝不是坏事。
唉，这闺女咋就这么难缠呢？
进屋一瞧，飞彪不在，屋里虽亮着灯，却不见电视影儿。
正纳闷间，飞彪匆匆从后院赶来。
“爸，您下班啦？”
“嗯，吃过没？我特意炒了四盘菜回来，十多年了，就想跟你好好聊聊。”
飞彪笑着回应：“吃过了，本想留着肚子陪你一起吃晚饭的，不过出了点小麻烦，为免让您为难，改天咱们再聚吧，您快回贾家去吧。”
傻柱眉头微蹙：“啥事啊？比咱们父子共餐还重要？”
飞彪道：“我得先给您赔罪，那台电视您给我的，我擅自抱去了后院，让妈和小凤姐看了。”
“唉，这有什么呀，电视是给你的，你想给谁都可以，给母亲和小凤更好，难道你所说的不开心的事情就是这个？”
飞彪摇摇头，将小当争抢电视、自己强硬夺回的过程讲了一遍。
傻柱听后皱眉沉思。
“这个嘛……算了，你别管了。你两个姐姐那里我会处理好的，不管怎样她们都是你的姐姐，别跟她们生气。”
飞彪苦笑道：“这要看她们的态度了，我不打算和她们计较那么多，只要您不责怪我就成，不用特意去劝她们。”
傻柱皱眉说道：“既是姐弟，就别闹得太僵了。不过是个电视罢了，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些，没想到……罢了，罢了，吃饭吧。”
飞彪道：“爸，我真的刚吃过。您还是带回贾家吃吧，我刚才听见他们在屋子里抱怨，就知道把电视拿回来会让你为难。但我这个人实在不太会藏着掖着。”
傻柱无奈道：“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原本是想买电视补偿这些年对你照顾不够的遗憾，但这些年来我没赚到钱，反而是你秦大姨在养着我，确实没什么能力给你。”
“爸，我和妈都不缺钱，妈说她想要的只是你对我的态度，我们真的不在意那些钱。”
傻柱脸一红，尴尬地说：“所以我更觉得自己亏欠你。要是你像阎解方、阎解旷那样追着我要抚养费，算得清清楚楚，我可能还会推三阻四。你越不在乎，我越觉得对不起你。”
“哈哈，没事，爸，这些年你也挺不容易的，我能理解。”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我一上班就惦记着你，这不刚买了台电视送给你。之前几个月的抚养费没给，我心里记着呢，下个月一定补上。没工作的那些日子我耍了个滑头，可只要一有收入，该给的我都给。”
“要是您这么说，秦大姨不会生气吗？”
“呵，不会的，现在她不会跟我生气的，买电视这事我跟她商量好了。”
“那好吧，爸，您快回去吧，谢谢您送我的电视，我能体谅您的难处，那个……”
“有啥话直说就行，没关系，爸听着呢。”
飞彪思索了一下说道：“爸，我和棒梗兄妹仨都不用您再操心了，不只是工作，生活也一样，都不需要您管。我们都长大了，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有时候，您就装作不懂吧。”
傻柱愣了一下，琢磨着飞彪的话，觉得跟林祯说的差不多。
不由点点头道：“爸听你的，我试着装糊涂，能不管就不插手。”
飞彪笑了笑，“好，爸您快回去吃饭吧，贾家人都等着您呢，改天咱们再一块吃。我去跟爷爷聊会儿。”
“嗯，有空再一起吃饭。”
傻柱心里还是牵挂着贾家，听完飞彪的讲述后，就开始盘算着怎么把小当和槐花哄好。
见飞彪要去耳房找他爷爷何大清，傻柱赶忙提着四个饭盒回了贾家。
贾家屋内，秦淮茹刚从儿媳陶秀容的房间出来。
脸色很是难看。
刚刚陶秀容把她听到的叁大妈托她转述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了秦淮茹。
这让秦淮茹的脸涨得通红。
心里对陶秀容这个儿媳更加不满，一点面子都不给婆婆留。
然而这话也不能直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听下去。
自从傻柱帮她解开心结之后，她就无法抗拒他的强势，早就料到叁爷和叁奶奶会不悦。只是没料到他们会用这种方式来警告自己。
比起秦淮茹的难堪脸色，小当和槐花更加尴尬。
本以为能拿到的电视没了，还被何飞彪毫不留情地数落了一通，感觉受了莫大的羞辱。
贾张氏也很不高兴，为傻柱花钱给何飞彪买电视感到心疼。
一台电视值好几百块，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的收入了。
好不容易闲了十几年，刚找到私下干活的机会可以挣钱了，就给儿子买了一台电视。
也没见他给贾家添置些什么。
傻柱扫视饭桌上的众人，除了陶秀容一家四口外，一个个都不高兴。
他不禁笑着赔礼：“好了好了，大家别生气了，瞧，我把菜拿来了。”
陶秀容问：“爸，您不是要跟飞彪一起吃饭吗？怎么又回来了？”
傻柱答道：“飞彪已经吃过了，他说怕咱家的两个姑娘生气，特意让我带回来的，好了，大闺女，小闺女，吃饭吧，别噘着嘴了，等我再攒够钱了，肯定再给你们买一台电视机！”
小当撇嘴说道：“唉……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您这不是还打算开饭店吗？哪还有钱买电视机呀，估计我嫁出去了也买不上！”
槐花道：“看不到电视是其次，傻爸，您知道今天飞彪有多让人气愤吗？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林叔的儿子呢！”
傻柱勉强笑了笑，独自将饭盒摆放在桌上。
陶秀容端来了蒸好的白面馒头和别样煎饼。
笑了一声，“槐花，飞彪这么想也可以理解，毕竟那台电视机是他爸用来弥补这些年没给抚养费的。你要是事先跟飞彪解释一下，他不一定就不答应。”
傻柱立刻笑了，“对呀，槐花，飞彪都16岁了，不能再把他当小孩子对待了。你们要拿他的东西，至少也得先告诉他一声吧。”
小当陪着笑脸说道：“哎哟，傻爸，我就当他是我亲弟弟，所以才直接拿了。要是别人的东西，就算送给我我都不会要呢，这倒好，他还挺较真的！”
贾张氏低声嘀咕，“就是，较真儿，跟姓林的混久了学的这些坏毛病！”
陶秀容笑着劝道：“奶奶，飞彪跟着干爹也是正常的，您别生气了，来，吃馒头，筷子在这里。”
“哼！”
贾张氏一把抓过馒头和筷子，先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
槐花小声埋怨，“这个何飞彪，真是的，以前喊姐姐那么亲热，一转脸就这么生分！”
陶秀容安慰道：“好了槐花，他终究是个大男孩，比你小不了多少，难免有点脾气，别跟他计较，电视不是也没看成吗，直接送到了后院。”
“哎呀，你站哪边的啊，怎么一直在帮外……帮飞彪说我呢！”
槐花差点说漏嘴，幸亏及时收住，但即使这样，傻柱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也不再劝了，一屁股坐下，一声不吭。
倒是陶秀容一直在劝小当和槐花别生气，结果越劝两人越火大。
秦淮茹生气地说：“小当槐花，别没完没了的，你爸是当家的，别不听话跟着唱反调。”
“妈！~”
“闭嘴！关于补偿飞彪的事情，昨晚我们已经商量妥了，人家没上门要那十几年的抚养费就已经够客气的了，以后不许再跟你爸对着干！”
傻柱瞧了瞧老婆秦淮茹，又瞥了一眼儿媳陶秀容，这才稍微舒坦了些。
觉得这两个懂事的女人能凑到一起挺不容易。
她们应当好好相处才是，可淮茹明明表面看起来和和气气，暗地里却又想把儿媳赶出去，这是为何呢？
“算了，别提那些事了，吃饭吧，吃饭吧。”
陶秀容给大家递筷子时笑着问：“爹，您跟店家说过我弟明天进城的事了吗？”
贾张氏立刻盯向傻柱，盼着他扮演反派角色。
傻柱却嘿嘿一笑：“说了，店家答应了，就算他不愿意也没办法，现在我说什么他都得听，他的餐馆生意比我强好几倍，全靠我帮忙，他敢不服吗？”
贾张氏呆住了，赶忙朝秦淮茹使眼色，秦淮茹无奈地低下了头。
陶秀容笑道：“谢谢爹！以后要是卫兵对您不规矩，您直接动手教训他，他若不服，我再收拾他！”
“哈哈哈，经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他是老实人，好好干就行，肯定比待在乡下强。至于住处嘛，得他自己想办法，我和你妈都没地方住，不能心软了。”
“嗯，这点您可以放心，不会让你们操心的。”
秦淮茹没心思闲聊，草草吃过饭就想回去休息。
傻柱看小当和槐花还在闹别扭，自己也不想留在屋里，就跟秦淮茹回到了前院的小屋。
“淮茹，关于赔偿飞彪的事，昨天不是商量好了吗？你怎么又不高兴了？不就是小当和槐花跟飞彪拌嘴吗？孩子哪有不闹的，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秦淮茹叹了口气：“傻柱，你别劝我，我这不是因为这个生气，其实我根本没生气，我只是心里憋得难受。”
“为啥啊？前天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不高兴了？”
“唉……太难为情了，今天三奶奶让秀容传话过来，让我们……我们……”
“让我们怎么？搬走？那阎老板得把九十大洋的租金全退回来！”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
秦淮茹羞红了脸说：“让我们晚上别折腾得太厉害，免得影响三爷爷休息。”
“哈！这阎老板，房子租给我们了，想怎么折腾是我的自由。他以前也没少折腾，没折腾能生出四个娃来？随他去，越说越闹，明天我就找他说清楚，让他来找我好了！”
傻柱一边说着，一边把秦淮茹拉到了身边。
三爷爷阎埠贵和三奶奶又受了折磨，忍耐了一阵吵闹后，阎埠贵恼火地说：“等租约到期，就是傻柱交再多的房租也不让他住下去了，太受罪了！”
三奶奶摇了摇头，“这是傻柱那混小子故意的，老阎，明天你就去找他，不听劝就让他滚蛋！”
阎埠贵抿了抿嘴，“罢了罢了，至少要等租约到期。我们收了钱，签了合同，要是真赶他走，不仅要退钱，还会落下个坏名声。”
傻柱和秦淮茹熄灯休息的时候，棒梗才带着四样菜回来。
今天店主简直要被气疯了，决定改做火锅生意，说什么也不用他们父子了。
棒梗进门一看，发现奶奶已经去睡了，媳妇和三个孩子也都回房休息了，只剩两个小姑子坐在桌边发呆。
“咦？你们都吃过了？”
小当哼了一声：“等着你呢，现在都快饿瘪了！”
棒梗笑了笑，“傻爸没和飞彪一起吃饭？”
“没有，我们都吃过了，就差你了。”
“饭菜都收进菜橱吧，明儿你们接着吃，我已经吃过了。怎么都愣着不睡？”小当将四样菜放进橱柜后，给槐花递了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扶着棒梗往外走。
“哎？你们干啥去？”
“嘘——哥莫问，有事跟你说。”
姐俩把棒梗拖到屋后山墙南边的僻静处，这才开口道出心中所思。
小当说道：“哥，咱们兄妹别再遮遮掩掩了。虽然后娘没明说，可我知道，你带着陶秀容回来是有苦衷的。你眼下还没甩开她，她娘家那头的人马上也要进城了。她说得好听，说什么不打咱们家主意，你觉得可能吗？”
棒梗冷声道：“我比你们更清楚。既然说到这里，我也就不瞒了。确实，我握在她手里的把柄不小，具体是什么不便多言。我和后娘都没法赶她走。如今她弟弟又要来了，连爹那榆木脑袋都不愿帮衬唱黑脸，你们能想出啥法子赶人？”
小当说道：“办法慢慢想，但咱们兄妹仨不能散伙。首先，得团结一致，给她难看，让她厌烦咱们这家子。等她有实力了，不用你动手，她自己就跑了。”
槐花插话道：“还有她那个弟弟，千万莫让他来蹭吃蹭喝！”
棒梗微微颔首，“这事儿交给你俩了，好好气她，也是替我解气。”
小当笑答：“放心，我本来就讨厌她！”
“行，就这么定了。往后要是我当面数落你们几句，都是装的，别往心里去。”
“没事，嘿嘿。对了哥，我们帮你出气了，你是不是也帮我们讨回点公道？”
“哼，果然有目的，说罢，何事？”
小当绘声绘色地将飞彪咄咄逼人、毫不留情地训斥自己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棒梗听罢，眉间微蹙。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回来这么久了，他几乎没怎么搭理我。如今对你们这些做姐姐的态度如此恶劣，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放心好了，他房间的灯还亮着呢，我这就去找他好好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