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机关大院

周正在门口做了登记,对方就放行了。

他顺着地址,很快就找到了王家所在的屋子,门口正有两个妇人说说笑笑地洗着衣服。

见周正在门口徘徊,带头的那个妇人五十来岁,有些警惕地看着周正。

当周正说明了来意,那个妇人这才一笑:“小伙子就是你啊?王老这几天没事就念叨你,不过不凑巧,今天王老刚好有客人在,我进去通报一声。”

说着妇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和另一个妇人交代了几句,快步走进了屋子。

周正也不急,等在门口。

没多久,那个妇人没见着,倒是出来了一个衣着时尚的女孩子。

这个年代,其实早就没那么保守了,年轻人已经可以接触到港台的流行文化了。

虽然没法子全盘学习,但穿衣方面没那么保守了。

这个女孩儿应该是王家的孩子,年纪看着比周正小个一两岁,正挎着个工装包往外走。

长得也挺漂亮的,是这个年代典型的小甜妞,圆脸蛋和苗条的身段,衣服穿得比较修身,留着一头马尾辫。

看到周正,她上下打量了两眼,发现周正也在看自己,瞥了他一眼,似乎有几分不屑,径直就走了。

“那是我女儿,被我给惯坏了,一身毛病,小同志你别介意。”周正一回头,就看到王庆田从门内出来,比起之前,他今天穿了一身军大衣。

“我爸已经在屋里等你了,这边请。”周正赶紧和王庆田握了握手,王庆田笑道。

周正赶紧把手头的野味递给了王庆田:“都是些自家山上打的,可以给王老补补身子。”

王庆田吩咐身边的妇人接过去拿去后厨。

两人这才走进屋里,他们边说边走,王庆田也在观察周正。

这个年轻人说话倒是不卑不亢,做事也很有规矩,但最让王庆田觉得惊奇的还是周正的那双眼睛。

周正年纪小小,眼神里头却透着些许沧桑世故。

进屋不久,周正就看到王老和另一个女人坐在桌前说话,桌上煮了茶水。

看到周正进门,王老也是眼前一亮,他将盖在摊子上的被子先放在一旁,起身拉起周正的手。

“嘉雯,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这个老头子的救命恩人,周正周同志。”

经过王老的介绍,这才知道坐在这儿的妇人,原来是一位大学的讲师,是王老的旧友,叫姜嘉雯,是个温文尔雅的老太太。

趁着和王老握手,周正感受了一下王老的脉搏,心里也是有了个底。

也暗自庆幸自己挑的是今天来见老人。

这王家在县城很有影响力,上一世周正也是在各种工作中辗转,后来在开店的时候,接触到了大人物。有了贵人相助,才一步登天的,所以格外知道如何借力。

自己当务之急,也是和王家搞好关系。

最重要的,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施恩不图报才好。

“王老,你从医院回来之后,平时还会有头晕和耳鸣的感觉吗?”

王老本来只是想见见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没想到周正会这么问。

他稍加思索,已经一拍大腿,说道:“你还别说,还真有!”

其实王老自个儿也没多信西医,但儿子女儿非要让他看西医治病。

像是他们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骨子里就是信中医那一套。

周正之前紧急施救,银针刺穴这本事,一看就是正宗药学世家出身,正搔到老人家的痒处。

而且,甭管别的,周正救人那就是有效果。

这下,就一握手的功夫,就看出自己还有点后遗症,这下就连站在旁边的王庆田也有几分动容。

周正笑道:“那倒也不妨事,我今天带了药材过来,现场抓个几服药,王老照这个方子坚持吃几个月,不过得戒酒、戒荤腥,身体调理好了自然可以痊愈。”

一听不能喝酒,小老头的眉头都拧巴到一块了:“一点不能喝啊?”

还是旁边的老太太掩嘴轻笑道:“小同志,你别介意,这老头就好和几个老友喝酒打边炉,没法喝酒,他怕是要在几个老友面前抬不起头了。”

王老吹胡子瞪眼的,打组织上退下来以后,性子也活络了,活脱脱就像是个老小孩儿。

王庆田也在一旁劝道:“爸,酒这东西早该戒了,我和二妹都劝过你多少回了,这回总该……”

周正摊了摊手:“一个月喝个一回不碍事,觉得头晕了,叫我过来帮着做一下针灸就好。”

“瞧瞧,瞧瞧!小同志都说能喝了,我下午就要去和老翁他们喝酒,小同志今天就给我扎一针,扎完再走。”

听周正帮他说话,老头一下子抖了起来,说话透着些许蛮横。

王庆田也有些无奈,拿眼看着周正。

周正也是会意,说道:“王老,你大病初愈,还是不要饮酒的好,酒以后有的是机会喝,没必要和自己身子过不去不是?”

王老稍加斟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周正给了个台阶,

就顺坡下了。

周正得知姜嘉雯是个大学讲师不由得也起了兴趣,上一世他发迹之后,活脱脱像是个暴发户。

直到自己落魄了,回来感觉自己就是没什么文化给闹的。

从那会起,他就对读书人格外敬重。

而且这位可是七十年代的大学讲师,那含金量可比现在那会儿遍地野鸡大学的大学教授靠谱多了。

他遇上这样的人,素来都是很敬重自持的。

老太太也是心思玲珑,见周正不时看他,一举一动也透着些许谨慎,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主动问道:“小同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老王的朋友也是我朋友,你尽管开口就好。”

周正搓了搓手,拘谨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媳妇儿生娃不久,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在深山种地打猎的,大字不识几个,女儿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敢给她取名字,生怕取糟了,以后后悔,对不起这个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