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在透过我看向谁？

裴厌刚刚落座，视线便停在了姜栀序身后，他脸色微变，路辞也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姜栀序疑惑地看着两人，正想转头时，旁边的空椅子被人拉开，紧接着身侧便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不介意我坐这吧？”

姜栀序侧头，只见司景默脊背笔直地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完了。

他这是给陆晚撑腰来了。

该死的夏嫣，闯了大祸现在又要她来擦屁股。

姜栀序收回了思绪，正要开口时，对面的裴厌冷冰冰落下一句，“很介意。”

这话一出，旁边的路辞立刻伸出手，扯了扯裴厌的衣袖，“阿厌……”

裴厌直接甩开了路辞的手，冷着脸看向司景默，“不好意思，这里不欢迎你，麻烦直走出门左转。”

司景默看也没看裴厌，直接把人当成了空气，视线落在姜栀序身上，“小栀，我有话跟你说。”

姜栀序的目光在裴厌和司景默身上来回扫了扫，见两人之间那股莫名的火药味十足，放下了手里的叉子，站起身，“我们出去说吧。”

而后她转头对着裴厌和路辞微微颔首，“裴总，路医生，你们慢用。”

“走吧。”姜栀序对着身侧的男人轻唤了一声，径直往餐厅外走去。

司景默临走前，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厌，什么也没说，随后便起身离开了餐厅。

路辞见司景默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时，长舒了一口气，“景哥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恐怖啊……也不知道欣姐当初是喜欢他什——”么。

“他的名字不配跟我姐放在一起。”

路辞的‘么’字还没说出口，便被裴厌冷声打断。

自从裴欣意外离世后，这个名字就成为了裴厌的禁忌，谁也不能提，谁也不能说。

早些年司家和裴家的关系其实一直很不错，司景默和裴欣也算是两家默认的情侣关系，从前只要有裴欣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司景默，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郎才女貌，是令整个江洲上流圈层都羡慕的感情。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只等两人到了年龄，就结婚。

老天总是会羡慕太早拥有幸福的人。

变故发生了裴欣十八岁成人礼那一天。

那是裴欣第一次没有在家里举办生日宴。

她的十八岁，想跟司景默一起见证。

两人约好了去瑞士滑雪，司景默当时恰好在欧洲游学，两人各自出发，约好了在苏黎世国际机场见面。

裴欣却在前往的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她甚至没能走出江洲，直到咽气的前一秒，她还在幻想着跟司景默滑雪的场景。

裴厌也是从那时候性格开始发生了改变，他厌恶司景默，如果不是他，姐姐就不会走。

再之后两家的关系也越来越差，直至不再联系。

路辞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见裴厌眼底的那抹恨意时，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

姜栀序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昨晚几人冲浪的沙滩前。

她自嘲地笑了笑，这也算是来到事发场地指认现场来了。

她转头，开门见山道，“陆晚不是我推的，我还做不出那种下三滥的事。”

姜栀序这话一语双关，司景默无意识地蹙了下眉。

姜栀序又继续开口，带着些许刻薄，“当然，我的意思也不是说陆小姐是下三滥，毕竟她确实不会冲浪，摔倒了也在常理之中。”

“小栀。”司景默拧着眉，不悦地低吼了一声。

他不喜欢她现在这副浑身长满尖刺，一碰就炸的样子。

被训斥后的姜栀序尽力地无视掉司景默周身的那股压迫感，又开口：“二哥找我不就是想兴师问罪吗？我已经说了，她不是我推的，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很忙。”

“我说过让你从远澄离开，为什么不听？”

司景默话音刚落，姜栀序愣怔了一瞬，原来他一直都知道陆晚是自己摔倒的，所以根本不会来问她，他想说的根本是另一件事。

想到这里，姜栀序觉得有些可笑，目光直视着司景默，“二哥，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从远澄离开？”

司景默一时语塞。

姜栀序从小就很听话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她变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景默才淡声开口，“裴厌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他不爱你。”

这话落在姜栀序耳朵里，她只觉得讽刺，如果是旁人觉得她对裴厌心思不轨，她完全不在意，但她没想到司景默居然也认为她进远澄是为了裴厌。

过了好半晌，姜栀序忽然轻笑了一声，“二哥，我进远澄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谈恋爱，我不需要谁来爱我。”

司景默目光复杂地看着姜栀序许久，而后缓缓开口，“小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姜栀序身体一僵，鼻腔传来隐隐的酸涩感，她努力克

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上司景默的视线。

“二哥，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你对我好，疼爱我，替我撑腰。但你心疼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姜栀序的话就像一记重锤敲在司景默的心脏，剧烈的疼痛感在刹那间便席卷了他的全身，经久不散。

还没等他开口，姜栀序的声音又接着在他耳边响起。

“二哥，我长大了，不像她了吧。”

“这么多年，你看的是我，还是在透过我，看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