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朝歌 作品

23. 想你

夏棠跃被吓一跳,她猛地抬起头,竟然是闻政。


“哥哥?”她讶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闻政的目光从她的眉眼一路往下,定格在她红润的小嘴,抬手在她的鼻梁上轻轻一刮。


“昨晚干什么去了?一晚上时间就成熊猫妹妹了。”


夏棠跃幽幽叹了口气,无奈摇头,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出来。


“我爸妈对古嘉平的印象很好,一心想让我和他交好,真是不知道古嘉平给他们灌了什么迷药。”


闻政沉默听着,给出自己的解析:“其实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在于你的父母一直盼着你早日组建家庭,又正好遇上一个条件各方面都对得上眼的,所以……”


他尾音微顿,凝视夏棠跃。


“你想不想搬出来?”


想啊,当然想。


夏棠跃点头。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现在每个月都要还贷款,经济压力有点大,虽然这次《蝶梦录》美术展的预售票卖的很好,可这笔钱还需要和投资方按合同比例分成结算,没这么快落到她的手里。


闻政轻笑:“你可以来哥哥家里住,我平时都一个人,家里静的很,正好缺个陪我聊天的妹妹。”


“哪好意思总是打搅你。”夏棠跃放下刀叉,喝了杯热水。吃饱喝足,食困冒了上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下午有空吗?”


夏棠跃的眼皮沉甸甸地往下坠,听到闻政的话,她先是慢半拍地眨了两下眼睛,才从喉间溢出含混的鼻音:“下午没什么安排。”


闻政起身到她跟前,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走了,带你回家补觉,睡饱了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夏棠跃跟在他身后上了车,后知后觉想起来一开始的问题闻政并没有回答。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巧合而已。”


夏棠跃仰头靠在椅背歇息,一个念头快速地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巧合?


有这么巧吗?


她和古嘉平约在这里谈事情,不仅正正好遇上闻政,更巧的是,古嘉平前脚刚离开,闻政后脚就来了,就跟算计好了似的。


闻政带着夏棠跃回到铂江平岸。


一进门,闻政就开始捣鼓给门锁录入指纹的事,又给夏棠跃拿来了备用钥匙。


“以后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别憋着,告诉哥哥,好好睡觉。”他推着夏棠跃的后脑,带着她进入卧室。


夏棠跃转过头来问:“你先说你要带我去哪儿?”


闻政站在门框处,一手握住门把,深邃的眼神掠过她的发顶,泛起细碎的柔光:“带你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乖乖睡吧,小熊猫。”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接着关上门。


重要的人?


夏棠跃坐在床边念叨着这个词,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


床头的蓝色大熊毛绒绒的,还带着洗衣液淡淡的柠檬香。夏棠跃靠在它的肚子上,逐渐开始意识迷离,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模糊,窗帘缝隙漏进的光斑在睫毛上轻轻摇晃。


她的呼吸慢慢变得绵长,蜷起的手指仍抓着熊爪上的绒球,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趴在闻政身上睡午觉的日子。


他用老式葵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扇凉,偶尔还会拍拍她的后背,哄着她,给她讲故事。


……


那时日光悠长,他的掌心温度,正与此刻大熊绒毛里裹着的暖意悄然重叠,连时光都在记忆的褶皱里泛起温柔的涟漪。


“哥哥……”


她含糊着发出呓语,无意识地朝前伸手,似乎握住了什么,软软的,硬硬的,同时感觉身侧微微下陷。


熟悉的味道笼罩着她,在鼻尖缠绕良久,脸颊忽然被一片带着体温的柔软轻轻触碰。


夏棠跃迷迷糊糊睁眼,正撞见男人低头看她的温柔眉眼。


“哥?”


闻政垂眸,坐在床边给她拉了拉被子:“梦见什么了,嘴里一直在说胡话。”


夏棠跃缓缓坐直腰,揉了揉眼睛。


“梦到小时候的事了。”她伸了伸懒腰,满眼怀念:“还是小时候好,没有烦恼,写不完的作业有哥哥帮忙做,挨骂的时候有哥哥挡在面前。”


闻政静静地看着她,墨黑色的眼睛泛起潋滟的光。


“现在也可以,哥哥会一辈子保护你。”


他忽然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放进自己的掌心轻轻焐着,嗓音低得像浸了蜜的酒。


夏棠跃的心怦怦直跳起来,不自然地移开了对视的视线。


“我、我们走吧。”


她翻身下床,把手从闻政的掌中抽了出来。


闻政打开衣橱挑了一条黑色的长裙递给她。


“换上这个再去。”


虽然很疑惑这个举动,但夏棠跃还是照做了,抵达目的地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明白闻政的用意。


闻政把在墓园门口买的鲜花放在墓碑前,恭敬地鞠了三次躬。


“妈妈,我带妹妹来看你了。”


夏棠跃讶异睁眼,看向墓碑方向。


「闻听云」


墓碑主人的名字。


黑白色调的遗照上,闻听云身着素白旗袍,鬓边别着一朵洁白的玉簪花,眉眼微微弯起,嘴角挂着温婉的笑意,仿佛带着民国时期的婉约气质,目光中透着柔和与慈爱,像是能透过照片与来人对话。


闻政虚搂着夏棠跃的肩膀上前,对她说:“这是我生母。”


夏棠跃双手合十,对着墓碑恭谨地弯下腰,额头几乎触到指尖,在静默中停留了数秒才缓缓直起身子。


“阿姨好,我是夏棠跃,是闻政的妹妹。”


闻政蹲下身拿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把墓碑上的灰尘拭去,指腹沿着碑刻的笔画轻轻摩挲,随后侧身坐在墓碑旁的石阶上。


微风从云间倾泻而下,在墓园中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和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鸟鸣声,让空旷的墓园更显寂静。


闻政说:“我的生母很早就去世了,去世前,她把我托付给了她的闺蜜,也就是我的养母,你的小姨庄虹玉,让她抚养我长大。”


夏棠跃挽起裙角,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轻声问:“那你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你爸爸呢?为什么不是叫你爸爸养你?”


“呵……”闻政冷嗤一声。


“母亲是抑郁症,自杀身亡。”


夏棠跃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她攥紧闻政的袖口,眼底浮起水光,难以置信地追问。


闻政垂下眼眸,语调平静,清冷。


“因为我爸当年做生意发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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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抛妻弃子,和情人出国了,我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最后抑郁而终。我养母就把我带在身边养着,直到认识你。”


“我靠。”夏棠跃没忍住低骂一声:“这是什么绝世渣男!”


她气的站了起来,一脚踢飞了旁边的小石子。


遗照上,闻听云的目光柔软和煦,可就这么眉眼盛着春风的温柔女子,竟被渣男抛弃最终走向灭亡。


实在是令人惋惜。


闻政从身后按住夏棠跃气到颤抖的肩膀,他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


“一切都过去了。”


夏棠跃深呼吸着,双唇紧抿,转身轻轻抱住闻政,重复他的话:“对,一切都过去了。”


准备离开墓园时,夏棠跃匆匆跑去买了一束白色菊花放在墓前。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对闻政说:“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过往,我一直以为你是小姨从福利院领养的孩子,想不通小姨才二十几岁,怎么会收养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原来是这样。”


“嗯。”


闻政开着车送夏棠跃回美术馆。


“我母亲和养母两个人年轻的时候是好闺蜜,养母答应她会把我抚养长大。我那时候还小,对我爸抛妻弃子的事没什么印象,就记得某一天,他就不再出现了。”


“后来的事,都是在我长大之后,养母告诉我的。”


夏棠跃遗憾地摇了摇头。


闻听云若现在还在世,肯定是艳绝芳华的美人。


老渣男不知道是瞎了哪只眼,竟抛弃了这么好看的妻子。


她望着闻政说:“你现在的成就这么高,让你爸后悔去吧!”


闻政动作一顿,喉结滚动却没有说话。


夏棠跃没注意到他的不自然,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复仁集团又给她发来了邮件。


该不会是投资又出什么岔子了吧!


她赶紧点开,入目是短短的两句话。


「复仁集团投资部经理古嘉平自即日起停职,具体停职期限及后续安排,敬请关注公司正式通知。」


啊?


停职了?


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这件事夏棠跃是暗爽的,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她激动地说:“哥,古嘉平居然被停职了!”


难怪吃饭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就急急忙忙走了,原来是处理这事去了。


“嗯。”闻政嗓音冷冽,没什么情感起伏。


“我做的。”


“啊?”


夏棠跃愕然问道:“你做的?”


“只是让他老实点,别对你动什么歪脑子。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会意识到这是有人在给他敲山震虎,以后不会再为难你。”


夏棠跃迷茫着眨眨眼。


“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闻政但笑不语。


回到美术馆,夏棠跃被这事惹得好奇极了,忍不住联系她在复仁集团交好的其他人,打听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说:“好像是古嘉平被人查到以前有过出卖前任公司机密的行为,所以现在集团将他停职了。”


“原来是这样……”


夏棠跃挂断电话,满脸茫昧。


似乎闻政比她所要了解的更要深不可测——那些翻云覆雨的筹谋都被裹在温文尔雅的表象里,轻飘飘就缠住了对手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