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仙 作品
42. 寒冰
电话另一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让陆兆衍听电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怎么搞的，你们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对方连连道歉，最后陆兆衍只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要加快速度了，你们先按原计划进行，我这边很快去跟你们汇合。”
另一边还想劝陆兆衍不要太急，结果被他直接按断电话。
过了几分钟，陆兆衍主动打电话给周临渊：“江湖救急，我可以到你家去借住一段时间吗？”
周临渊正在陪家里人吃饭，收到陆兆衍的电话第一时间打来确认：“怎么回事，你这样说是不是也被电话诈骗了？”
现在这年头诈骗这么多，熟悉陆兆衍的人都会知道，他的这个请求多么离谱。
搞得陆兆衍哭笑不得，只能简短把家里刚刚发生的情况跟他转述了一下。
周临渊本就是地道的小开，名下房产多套，再加上他现在所住的市中心的房子空间太大，对于陆兆衍搬来其实不置可否。
“那也可以，你搬来住我们还可以彼此有个照应，也少个被爸妈催婚的借口。”
陆兆衍虽然想到他会答应，但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闻言他挑眉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在手机上预约了晚时段的市局会议室。
“跟全体‘寒冰’工作组的同事们通一下气，我们晚上八点开个专题会议，大家相互交换一下情报。”
说完陆兆衍还抽空发消息问陈知晏：“家里一切还安好吗？”
陈知晏随即秒回道：“我已经把程老师安顿好了，我办事你放心。”
发消息的间隙，程知微正在跟着陈知晏去附近的超市买些生活日用品。
见小女生笑的开怀，她好奇道：“你在跟谁聊天？”
生怕被她发现自己的计划，陈知晏赶紧手机黑屏：“没什么，我妈妈问我学习怎么样。”
而另一边，得到她这样的回复，陆兆衍也就能专心去开会了。
他丝毫没有因为深夜工作感到疲惫，因为确实周临渊家的问题，有些棘手。
等到市局会议室的时候，甚至还不到约定时间，大家就都来全了。
陆兆衍点了点头：“那我们早开始早结束，都分头把自己目前的进度和其他人分享一下。”
“寒冰”组是临时组建的新队伍，总共只有五人，毕竟是查内部人，难度陡增。所以都是从不同部门抽调来的核心骨干。
从细节上来说，这也体现了市局对这个潜在目标的高度重视。
环视了一周，陆兆衍询问道：“大家有谁想先来说吗？”
见没人举手，他就说道：“那还是我第一个来吧。”
毕竟是刀刃向内，刚开始放不开，他也能理解。
说着他还把事先准备好的ppt放映在大屏幕上：“周临渊，男，二十五岁，苏省本市人，毕业于人民公安大学，目前在市刑警一大队任职。”
“而他的父亲，周理，经营着本市排名前三的民营企业，是本省著名的财富大亨，并且和官方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企业形象正面。”
“这次调查该目标的主要原因是，多次接到群众举报，周理旗下外贸公司华理的货船在本市港口停留时间过长，怀疑运输不正当商品。”
他虽然话没有说全，但其实谁都知道，所谓的不正当商品，指的就是冰。
“至于周理唯一的儿子周临渊，虽然没有直接线索，但因为血缘亲近程度，所以我们高度怀疑对一切知情。”
并且纵容，甚至协助犯罪。
说着陆兆衍还把几张群众举报提供的照片放在公屏上，可以清楚看到，确实疑点重重。
见他这样毫无保留，其他人也都纷纷主动分享起收集到的具体信息，一时间这个案件组的很多观点有了质的突破。
但核心难点在于，周理为人老道狡猾，并且疑心很重，很多核心线索都不具备实质性的意义。
会议的总结阶段，大家的士气都难免有些低落，但陆兆衍却出人意料地安慰起大家。
“没关系，目前进展这么快其实已经超出预料，再接再厉我们肯定会取得胜利。”
说完这段话，会议室的气氛明显好了很多，最后分配好下阶段任务之后，会议就顺利结束了。
走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住陆兆衍：“陆队，能不能等一下？”
陆兆衍停步顿足：“有什么事情吗？”
说话的人叫张至中，是个今年才从警校毕业分配的新人。
他自告奋勇地举荐自己：“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愿意去当卧底。”
年轻人眼里闪烁着尽是对正义的渴望。
但陆兆衍很理性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你还欠缺经验，未来再看看其他机会。”
但张至中明显急了：“不能每次都让你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况且我听其他老警察说，你上次出任务的伤还没养好。”
陆兆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多谢你替我考虑，但是这是全局的命令，你必须服从。”
他已经习惯了，最累最辛苦的活自己扛，最难最危险的地方自己去。
反正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
年轻人还想再说什么，陆兆衍含蓄拒绝了：“你家住哪里，我开了车来，送你回去吧？”
一路上他应付了很多客套话，唯独对一个问题认真回答了。
张至中在下车前眼神明亮地询问他：“陆队，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当警察？”
陆兆衍不假思索道：“当初是因为一些家里的原因，但后来是因为真心喜欢。”
年轻人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我也和你一样，选择当警察是因为喜欢，现在我更要当一个为民服务的好警察。”
到了目的地之后，陆兆衍送走他有一瞬间的愣神，当初他在警校第一次遇见周临渊的时候，他似乎也是这样？
到现在陆兆衍还记得周临渊在班级大会上讲述自己违背家人意愿，自主选择警察道路时候的憧憬和期待。
为什么后来他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世俗，不近人情，缺乏热血冲动，缺少一个当警察的初心？
想不到答案，索性也就不想了，陆兆衍选择拨通周临渊的电话号码：“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然后一起回你家？”
另一边，周临渊和家里汇报了情况，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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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肯定答复后，他才选择答应陆兆衍。
但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他还一边发消息给程知微。
“你被骗的案子有了眉目，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
虽然两人之前就加了微信，但始终没有联系过，对于他突然联系自己，程知微还挺意外的。
更令她意外的是，这个案子居然这么快就要破了？
似乎，周临渊的专业水准比其他人（）还要更略胜一筹。
程知微赶紧写下回复：“下周非工作时间随时都可以，我去市局一楼大厅找你吗？”
以为对方很快会回复，但没想到临近睡觉前，才有了下一条信息。
“下周一你什么时候方便都可以过来，如果实在没空的话，我去你学校找你也可以。”
感觉似乎，必须要尽快解决的样子？
程知微不喜欢麻烦别人：“那就周一吧，我可以中午午休的时候溜过去。你在单位等我就好。”
所以在陆兆衍不知情的情况下，周临渊即将要和程知微下一次见面了。
其实刚刚没及时回复程知微的时候，周临渊一直帮着陆兆衍安顿下来。
就算是他一个人住，但家里溺爱这个唯一的独子，所以给了套两层楼的复式大平层。
这次陆兆衍临时来住，周临渊帮着把一楼打扫一下。
“我家长期只有我一个人，可能有点乱，你别介意。”
和他同学这么多年，陆兆衍虽然一直知道他家有钱，但却不知道这么有钱。
首先进门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水晶灯吊顶，并且调高的客厅里挂着一副巨大的泼墨山水画。
和周临渊给人的感觉很像。
但一想到这富裕的两层复式可能和高风险任务有关，陆兆衍的眼色就暗了暗。
他表面上还是客气道：“不会，这次突发意外，还要感谢你收留我呢。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该长居宾馆了。”
反正他是死都不会回家住的。
周临渊闻言难得笑了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随你住多久都可以。不过你最近在忙什么案子？”
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其实就是在试探陆兆衍。
今天吃饭的时候，父亲就已经提醒过他，最近公安会有人加强对他们的盯梢，让他一定要严加防范。
所以陆兆衍主动上门求助的时候，他才这么爽快的答应。
因为从来不跟同学往来过密，其实没人知道，周临渊有着严重的洁癖。
其实他接受不了跟任何人接触太多。
但好在没人知道。
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好比纸张的两面，一面真一面假。
关键在于怎么定义，哪一面才是真的。
所以两个专业刑警出身的人，就要在同一个屋檐下高手过招了。
刚一住进来，陆兆衍不敢把观察表现的明目张胆，他只能先按兵不动。
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即将展开。
可再理性的人都有感性的一面，而陆兆衍最感性的部分都留给了程知微。
在入睡前，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他还是放心不下给程知微发了条消息：“你睡了吗？”
“怎么搞的，你们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对方连连道歉，最后陆兆衍只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要加快速度了，你们先按原计划进行，我这边很快去跟你们汇合。”
另一边还想劝陆兆衍不要太急，结果被他直接按断电话。
过了几分钟，陆兆衍主动打电话给周临渊：“江湖救急，我可以到你家去借住一段时间吗？”
周临渊正在陪家里人吃饭，收到陆兆衍的电话第一时间打来确认：“怎么回事，你这样说是不是也被电话诈骗了？”
现在这年头诈骗这么多，熟悉陆兆衍的人都会知道，他的这个请求多么离谱。
搞得陆兆衍哭笑不得，只能简短把家里刚刚发生的情况跟他转述了一下。
周临渊本就是地道的小开，名下房产多套，再加上他现在所住的市中心的房子空间太大，对于陆兆衍搬来其实不置可否。
“那也可以，你搬来住我们还可以彼此有个照应，也少个被爸妈催婚的借口。”
陆兆衍虽然想到他会答应，但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闻言他挑眉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在手机上预约了晚时段的市局会议室。
“跟全体‘寒冰’工作组的同事们通一下气，我们晚上八点开个专题会议，大家相互交换一下情报。”
说完陆兆衍还抽空发消息问陈知晏：“家里一切还安好吗？”
陈知晏随即秒回道：“我已经把程老师安顿好了，我办事你放心。”
发消息的间隙，程知微正在跟着陈知晏去附近的超市买些生活日用品。
见小女生笑的开怀，她好奇道：“你在跟谁聊天？”
生怕被她发现自己的计划，陈知晏赶紧手机黑屏：“没什么，我妈妈问我学习怎么样。”
而另一边，得到她这样的回复，陆兆衍也就能专心去开会了。
他丝毫没有因为深夜工作感到疲惫，因为确实周临渊家的问题，有些棘手。
等到市局会议室的时候，甚至还不到约定时间，大家就都来全了。
陆兆衍点了点头：“那我们早开始早结束，都分头把自己目前的进度和其他人分享一下。”
“寒冰”组是临时组建的新队伍，总共只有五人，毕竟是查内部人，难度陡增。所以都是从不同部门抽调来的核心骨干。
从细节上来说，这也体现了市局对这个潜在目标的高度重视。
环视了一周，陆兆衍询问道：“大家有谁想先来说吗？”
见没人举手，他就说道：“那还是我第一个来吧。”
毕竟是刀刃向内，刚开始放不开，他也能理解。
说着他还把事先准备好的ppt放映在大屏幕上：“周临渊，男，二十五岁，苏省本市人，毕业于人民公安大学，目前在市刑警一大队任职。”
“而他的父亲，周理，经营着本市排名前三的民营企业，是本省著名的财富大亨，并且和官方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企业形象正面。”
“这次调查该目标的主要原因是，多次接到群众举报，周理旗下外贸公司华理的货船在本市港口停留时间过长，怀疑运输不正当商品。”
他虽然话没有说全，但其实谁都知道，所谓的不正当商品，指的就是冰。
“至于周理唯一的儿子周临渊，虽然没有直接线索，但因为血缘亲近程度，所以我们高度怀疑对一切知情。”
并且纵容，甚至协助犯罪。
说着陆兆衍还把几张群众举报提供的照片放在公屏上，可以清楚看到，确实疑点重重。
见他这样毫无保留，其他人也都纷纷主动分享起收集到的具体信息，一时间这个案件组的很多观点有了质的突破。
但核心难点在于，周理为人老道狡猾，并且疑心很重，很多核心线索都不具备实质性的意义。
会议的总结阶段，大家的士气都难免有些低落，但陆兆衍却出人意料地安慰起大家。
“没关系，目前进展这么快其实已经超出预料，再接再厉我们肯定会取得胜利。”
说完这段话，会议室的气氛明显好了很多，最后分配好下阶段任务之后，会议就顺利结束了。
走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住陆兆衍：“陆队，能不能等一下？”
陆兆衍停步顿足：“有什么事情吗？”
说话的人叫张至中，是个今年才从警校毕业分配的新人。
他自告奋勇地举荐自己：“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愿意去当卧底。”
年轻人眼里闪烁着尽是对正义的渴望。
但陆兆衍很理性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你还欠缺经验，未来再看看其他机会。”
但张至中明显急了：“不能每次都让你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况且我听其他老警察说，你上次出任务的伤还没养好。”
陆兆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多谢你替我考虑，但是这是全局的命令，你必须服从。”
他已经习惯了，最累最辛苦的活自己扛，最难最危险的地方自己去。
反正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
年轻人还想再说什么，陆兆衍含蓄拒绝了：“你家住哪里，我开了车来，送你回去吧？”
一路上他应付了很多客套话，唯独对一个问题认真回答了。
张至中在下车前眼神明亮地询问他：“陆队，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当警察？”
陆兆衍不假思索道：“当初是因为一些家里的原因，但后来是因为真心喜欢。”
年轻人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我也和你一样，选择当警察是因为喜欢，现在我更要当一个为民服务的好警察。”
到了目的地之后，陆兆衍送走他有一瞬间的愣神，当初他在警校第一次遇见周临渊的时候，他似乎也是这样？
到现在陆兆衍还记得周临渊在班级大会上讲述自己违背家人意愿，自主选择警察道路时候的憧憬和期待。
为什么后来他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世俗，不近人情，缺乏热血冲动，缺少一个当警察的初心？
想不到答案，索性也就不想了，陆兆衍选择拨通周临渊的电话号码：“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然后一起回你家？”
另一边，周临渊和家里汇报了情况，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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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他还一边发消息给程知微。
“你被骗的案子有了眉目，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
虽然两人之前就加了微信，但始终没有联系过，对于他突然联系自己，程知微还挺意外的。
更令她意外的是，这个案子居然这么快就要破了？
似乎，周临渊的专业水准比其他人（）还要更略胜一筹。
程知微赶紧写下回复：“下周非工作时间随时都可以，我去市局一楼大厅找你吗？”
以为对方很快会回复，但没想到临近睡觉前，才有了下一条信息。
“下周一你什么时候方便都可以过来，如果实在没空的话，我去你学校找你也可以。”
感觉似乎，必须要尽快解决的样子？
程知微不喜欢麻烦别人：“那就周一吧，我可以中午午休的时候溜过去。你在单位等我就好。”
所以在陆兆衍不知情的情况下，周临渊即将要和程知微下一次见面了。
其实刚刚没及时回复程知微的时候，周临渊一直帮着陆兆衍安顿下来。
就算是他一个人住，但家里溺爱这个唯一的独子，所以给了套两层楼的复式大平层。
这次陆兆衍临时来住，周临渊帮着把一楼打扫一下。
“我家长期只有我一个人，可能有点乱，你别介意。”
和他同学这么多年，陆兆衍虽然一直知道他家有钱，但却不知道这么有钱。
首先进门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水晶灯吊顶，并且调高的客厅里挂着一副巨大的泼墨山水画。
和周临渊给人的感觉很像。
但一想到这富裕的两层复式可能和高风险任务有关，陆兆衍的眼色就暗了暗。
他表面上还是客气道：“不会，这次突发意外，还要感谢你收留我呢。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该长居宾馆了。”
反正他是死都不会回家住的。
周临渊闻言难得笑了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随你住多久都可以。不过你最近在忙什么案子？”
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其实就是在试探陆兆衍。
今天吃饭的时候，父亲就已经提醒过他，最近公安会有人加强对他们的盯梢，让他一定要严加防范。
所以陆兆衍主动上门求助的时候，他才这么爽快的答应。
因为从来不跟同学往来过密，其实没人知道，周临渊有着严重的洁癖。
其实他接受不了跟任何人接触太多。
但好在没人知道。
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好比纸张的两面，一面真一面假。
关键在于怎么定义，哪一面才是真的。
所以两个专业刑警出身的人，就要在同一个屋檐下高手过招了。
刚一住进来，陆兆衍不敢把观察表现的明目张胆，他只能先按兵不动。
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即将展开。
可再理性的人都有感性的一面，而陆兆衍最感性的部分都留给了程知微。
在入睡前，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他还是放心不下给程知微发了条消息：“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