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酒 作品

14.我怎么舍得害死他呢?

“把狗绑起来。”


祁二顺立刻找了绳子将小黑的四肢都捆在了一起,转头殷勤地看着殷胜:


“殷爷,这狗是要勒死吗?勒死的狗里面都是瘀血。”


村子里有些狗下了崽子家里不愿意养就丢出去,祁二顺之前经常偷着杀狗吃肉,殷胜拿出来了一把刀,瞥了祁二顺一眼:


“你现在去祁昊的家里,找到一件祁昊贴身的东西,最好是头发,现在拿过来。”


祁二顺急吼吼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他就提了祁昊一条内裤一个背心和两根毛发过来:


“您看,这算贴身的东西吧?不过这内裤和背心都是洗过的,有用吗?这头发是从他枕巾上找的,应该是他的。”


殷胜掏出了一把刀,扯过了狗腿,在狗腿上刻了几个字,正是祁昊的生辰八字,血顺着狗腿往下流,狗被吊在树上不断嚎叫,暗影中一只影子狗急得团团转。


他将那两根头发喂到了狗嘴里,又用胶带绑住了狗嘴,黑色的狗疼的在地上直抽搐。


土地庙外面,半边狗脸的小女孩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愣怔怔地看自己的手,她都死了还会疼啊?


白惨惨的脸看向那庙门,同样都是鬼她门都碰不得,里面那只大鬼怎么还能在里面拜堂?


但是,但是那只黑狗就要被杀了,她又爬起来走进庙门还是没敢拍。


一瞬间土地庙外狂风大作,滚着沙粒子敲打庙门和窗户。


祁昊被声音惊动,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脑袋往身边的人怀里扎了扎,身边的“人”很快也醒了过来,抬手搂了搂他,祁昊拱了两下声音还带着睡意:


“外面好大的风啊,是不是窗户没关紧?”


殷晁霆将被子给他盖紧:


“你睡,我去看看。”


破旧的庙窗呼呼啦啦的响着,被风吹开了一个缝隙,那半张狗脸的女孩儿睁着没有瞳仁的眼睛趴在窗户上,骤然对上了里面那只大鬼她往后退了退:


“有人要杀一只黑狗,是里面哥哥的狗。”


殷晁霆身上森森鬼气燎原,很快消失在了土地庙中。


厚德村的人围着看殷胜,有些人看不懂小声问身边的人:


“殷家那位爷是在干什么啊?”


小年轻多半都不知道殷胜这是要做什么,只有一个年纪大的在看到殷胜给那狗喂头发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看,这分明是要杀了狗做冥引,能做冥引的一般都是家里养的牲口,狗,马,牛,羊都行,但是因为狗最通人性,用的也最多,这冥引是为了引着生人去找死人的魂的,活人用不到这个法子,难道祁昊死了?


那老人看着殷胜的动作也不敢问,又看了看地上的狗,眼底还是流露出一点儿不忍,做冥引的法子比较残忍,需要在狗的骨头上刻下要找的人的生辰八字,身上带上要找人贴身的东西,冥引是至阴的东西,但是血这东西是至阳的,还要从四肢下刀,划上口子,让它生生流血而死。


他想起刚才祁广庆家的惨剧,那样的场面根本就不像是人干的,多半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极厉害的那种,难道祁昊也跟着遭了殃?


他不敢多想,训斥了一声身边的年轻人:


“不知道别瞎问。”


呼呼的风声大了起来,夜晚的村子里忽然起了雾,很快,就连对面的人都看不清了。


“怎么忽然起这么大的雾?”


“唔,什么味儿怎么臭啊,谁放屁了?”


“这,这不就是刚才祁广庆家的味儿吗?怎么飘到这儿了?呕——”


祁二顺的腿忽然像是被手抓住:


“啊,谁抓我腿?”


他踢蹬两下那抓着他的力道还是没松开,眼前都是臭味儿混着的浓雾,连身边人都看不清,他伸手去拽拉着他腿的人,却抓到了一只冰凉的手,手上都是黏腻的触感,低下头,浓雾似乎散去了片刻,他看清了抓着他腿的东西,是一截断了的手臂,泛着青白的手指正死死抓着他。


“啊,有鬼,有鬼——”


他疯了一样的四处蹬踹。


殷胜脸色青白,掏出了兜里一直备着的符纸,正准备点燃,那符纸就被大风吹断了,他眼前的雾气散了些许,让他看清了周围,这根本不是他们原来在的地方,这是刚才刚去过的祁广庆的家,满地的碎尸此刻蠕动了起来,那个肚肠都被掏干净的人正冲着他爬过来,他一个劲儿往后退,目光不安地四处看:


”什么东西在作祟?”


“啪。”


一巴掌落在了他脸上,半边瞬间肿胀起来。


将他们所有人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拉到了祁广庆的院子,这东西不是一般的邪祟,殷胜捂着脸直接就跪了下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是哪路神仙路过,殷胜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晚辈这就给您赔礼了。”


“啪。”


又是一下,殷胜另一边的脸也肿了起来。


很快那空着肚腔的尸体就已经爬到了他跟前,殷胜想要躲,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他眼睁睁看着这东西爬到了自己身上。


谁也没有注意到,刚才那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小黑狗已经不见了。


祁昊早晨起来发现身边没有人,随后就听到了院子里呜呜咽咽的声音,小黑?


他掀开被子就跑了出去,就见院子里殷晁霆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小黑狗正在给他包扎,他立刻冲下台阶过去:


“小黑怎么了?”


小黑狗听到声音抬头,两只前爪踏在殷晁霆的腿上挣动,脑袋一个劲儿的往这边凑,呜咽的声音光是让人听着就揪心,殷晁霆着才抬头,握着小黑的小爪子出声:


“我今早出门就看到小黑趴在了门口,后腿伤了,这一定是被村子里想吃狗肉的人给抓去了,还好小黑机灵,逃了回来。”


小黑的后腿上已经包了白色的纱布,祁昊赶紧蹲下将狗子抱到了自己怀里,他回想前两天小黑去哪了,好像是在小胖家,但是为什么会在小胖家他想不起来了,这段记忆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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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两下脑袋:


“我为什么觉得有些事儿记不清了呢?”


殷晁霆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一定是这几天没睡好,今天晚上要早点儿睡,不可以熬夜雕棺材了。”


祁昊脑子有些混沌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身上很累,就像是没睡醒一样,还没力气。


殷晁霆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是不是困了?”


少年乖乖点头:


“走,回去再睡一会儿。”


祁昊这几天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浑身没有力气地窝在床上,他很喜欢闻殷晁霆身上的味道,在床上就拉着他一起。


殷晁霆抱着祁昊,祁昊抱着狗,两人一狗在床上相依为命。


祁昊的发顶蹭了蹭殷晁霆的肩头:


“我是不是生病了?好累好困,棺材都还没弄完。”


殷晁霆在身后抱着他,闭上眼睛:


“没有,小昊只是太累了,晚上我给你炖一只鸡,吃完休息几天就好了。”


祁昊低着脑袋一下下顺着怀里小黑的毛,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都有些没了神采:


“我不想生病,买药好贵啊,村里卫生所的人不喜欢我。”


殷晁霆吻了吻他的脸颊:


“明天我来刻棺材吧,以后我养你好不好?”


少年笑了,顺嘴出声:


“你这大少爷哪干过这种活。”


说完之后他自己又愣了一下,大少爷?他为什么会叫殷晁霆大少爷?殷晁霆是他喜欢的人,他们结过婚,但是他是什么身份?只要一想,脑子又是和之前一样混沌一片,白茫茫的好像什么信息都找不出来,他感觉有些不对,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晚上殷晁霆真的炖了鸡汤,祁昊感觉身上软绵绵的,坐在桌边吃了一碗鸡汤面眼皮就开始打架。


夜幕降临,冷白色的月亮重新挂在了空中。


“啪啪”


石子击打窗棂的声音传来,殷晁霆立刻睁眼。


外面还是那个小姑娘,她缩在大槐树后边,露出半张脸,浑浊的眼里还有些惧怕:


“你,你不能再这么迷着他了,你会害死他的。”


她不知道那个能住在土地庙中的大鬼是什么来头,但是他身上好浓的阴气,那个活人小哥哥被他迷了心窍恐怕要不了多少时间阳气就被他吸干净了,她还有事儿求那个小哥哥,她得求大鬼别害了小哥哥。


殷晁霆面色的青白鬼气遮不住,那双深黑瞳孔盯着对面:


“你死在祁广庆那个院子里,在那里你的怨气最大,今晚你陪那院子里的人玩玩。”


半狗脸的小女孩儿不敢反抗,手巴拉了两下大槐树的树皮垂着脑袋:


“哦,但是,但是你不要害死他哦,他身上好香,一定是个好人。”


好人都不该死的。


窗前那只大鬼已经不见了,床上,殷晁霆附身吻着祁昊的眉眼,脸颊,他怎么舍得害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