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树 作品
16.故人子
奚容芷擦了擦嘴边的茶水，狐疑地看着她，“你……”
青棠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阿芷姐姐，与你义结金兰是真，想求你帮我醒蛊也是真，我……”
她语气一顿，眸色倏然之间哀伤不已，“我已寻找表哥三年有余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苗头，我不能放弃……”
“求求你，阿芷姐姐，你帮帮我可好？”少女泪眼已然婆娑。
或许是她的神色太过哀悸，奚容芷嘴唇动了动，竟说不出任何一句指责的话，手指一翻将茶杯放下，坐于圆桌旁矮凳，手伸了出去。
青棠当即抬手抹了抹眼角，破涕为笑，“阿芷姐姐你最好了。”说着连忙坐下，将手腕伸了过去。
奚容芷指尖搭上白皙手腕，号起了她的脉。
室内安静了会儿，奚容芷抬眸看向绿衫姑娘，“你体内的蛊是……同心蛊雌蛊，那你说的表哥是？”
“是我……未过门的夫君。”
“啊？”未过门的？夫君？
每个字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竟不懂了呢。
青棠微微垂首，道：“表哥入赘我祝家，因此是他来过门。”
原来如此，奚容芷当下便运转内经心法，岐黄真气聚于指尖，重新搭上脉搏，闭目细诊。
片刻后，她收了手，道：“你这只蛊是受雄蛊的影响了，雄蛊非常虚弱，证明宿体有生命之危，你表哥情况……不太妙。”
青棠脸色渐白，喃喃道：“可祖母说，蛊虫未死，表哥就还活于世间。”
奚容芷点头：“确实如此，但雄蛊非常虚弱，否则你的雌蛊也不会陷入沉睡。”
“阿芷姐姐……”青棠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一定要帮帮我，这是我唯一能寻到表哥的线索了。”
奚容芷抿了抿唇，“可你这雌蛊只有在感应到雄蛊时才会苏醒，没有雄蛊，我也没有办法。”
“可我……”青棠肩膀瞬间垮了下去，倏而眼眸一亮，“阿芷姐姐，蛊虫此前有苏醒的痕迹！”
“那是感应到雄蛊了，你快说说是何时何地？”
“最近一次，便是我们上孤鸣山的那一夜。”
“孤鸣山？”奚容芷神色微动，“也就是说，你表哥有可能就在孤鸣山，但却不知踪影？”
这也是青棠所猜想的，她微微抿唇：“一开始我还高兴，想着上山同盟主说了，或许能帮着我寻找，可我上来了才发觉不对。”
“我曾私底下打听过，无论是霜降姑娘还是惊雨公子都说孤鸣山近三年未招弟子，也未有陌生面孔上山常驻。”
她抬眸看向奚容芷，“可阿芷姐姐，蛊虫明明就是在山上苏醒了，且给了我提示的方向，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奚容芷眉头渐渐皱起，“蛊虫不会骗人，尤其同心蛊，那只能说明你表哥确实在孤鸣山。”
她忙问：“蛊虫提示方向为哪方？”
青棠抬手往一个方向指去。
奚容芷扭头看去，而后眯了眯眼。
她方才便是从那个方向回来，猜到是什么地方，顿时沉默，若是那个地方，霜降与惊雨或许当真不知。
她略一沉思，又问：“你是如何发现你表哥在孤鸣山的？”
毕竟逢蓬岛在东海之上，距孤鸣山千里远，而蛊虫又陷入沉睡，相当于断了所有联系。
青棠道：“五年前表哥出逢蓬岛游历，前两年间，我时不时还能感应得到他，雌蛊也活得好好的。直到三年前，雌蛊突然陷入沉睡，表哥身边的暗卫独自负伤归来，而表哥下落不明。”
“我与父亲即刻出岛寻查，皆是一无所获。我便起了要去一趟表哥故乡的心思，猜想表哥或许是被他的故人悄悄带走也不一定，毕竟他本家……”
青棠说着抬眸定定地看着奚容芷，心脏砰砰跳动，为了能寻到表哥的下落，她想堵一把。
“与阿芷姐姐的故乡颇有些仇怨。”
能与药神谷有仇怨的……整个江湖也只此一家了。
奚容芷缓缓道：“西域天山之下的……岐门姬家？”
青棠见她面色不似痛恨，也未说姬家是毒魔歪门之类的话，再一想当初她或许是希望姬家存世的，那么她父母不慎中了蛊毒时，至少姬家有人能解。
此番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后，她方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极低：“表哥便是岐门姬家鬼毒手之子。”
奚容芷搭在桌面上的指尖微微一蜷，平淡道：“可十二年前八大派围剿那岐门时，姬家不是鸡犬不留，无一人生还么？”
青棠低声道：“实则不然，除了表哥自小被姑父改名换姓送到逢蓬岛外，还有那岐门门主夫妇，号称双毒圣手的女儿在围剿前夕也已被暗中送走了。”
奚容芷目光倏地扫了过去，“所以你觉得是那双毒圣手之女带走了你表哥？”
“此前是这般想的，但是……”青棠垂着首自顾自道，“在我路过洛阳府时，蛊虫苏醒了一次。”
“可我寻遍洛阳，甚至连那枯井都不曾放过，可还是没有消息。”
“直到我年前进了鸣川，蛊虫又再次苏醒。”青棠苦笑，“你道我那次为何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蝴蝶谷吗？”
奚容芷猜测：“蛊虫又苏醒了？”
“是的，可我万万没想到，竟会是直指孤鸣山。”
两人相对无言，渐而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凝重气息。
孤鸣山啊，武林之首无极宗所在，亦是武林盟主所在之地。
这样一个光明磊落的门派，竟会有阴私？
夜色融融，烛火“啪”地炸开一声。
奚容芷回神，拉过她的手，“既如此，我会尽全力帮你将蛊虫唤醒，助你寻到你表哥。”
“会有办法吗？”青棠哀哀地看向她。
奚容芷点头，肯定道：“会有办法的。”
青棠眼眶一红，泪水似珍珠般坠落，哽咽道：“阿芷姐姐……”
奚容芷拍了拍她的手背，抬手给她擦去眼泪，“莫怕，苍天有眼，月老庇佑，天下有情人终会成眷属的。”
青棠狠狠点头，抬手自己擦了擦。
奚容芷笑了笑，顿了片刻，道：“你不怕我说出去吗？告诉我这么多秘密。”
青棠道：“因此我才要与姐姐义结金兰。姐姐若说出去便是背叛姐妹，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善终的。”
奚容芷：“……”
当真是……好姐妹啊。
青棠微微一笑，正色道：“况且，我信姐姐。”
“我体内有蛊之事只你一人知晓，你知当下蛊毒为祸武林，却也从未同任何人说过，我便知姐姐是一个重信义之人。”
她抬眸看过去，“这样的姐姐，如何不值得深交呢？”
奚容芷神色复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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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高看我了。”
她侧开脸，淡淡道：“人都是会变的，或许日后，你便不会这般想了。”
青棠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我言当下，便只信当下。”
奚容芷在青棠这里也罕见地再次失眠了。
次日清晨起得有些晚，青棠都已晨起练功回来了，她才将将起床。
“阿芷姐姐，我刚刚才知你昨日遭那魔教偷袭了。你昨夜一定很痛苦吧？都怪我，只顾着自己了。”青棠一脸的自责。
“已经没事了。”奚容芷安慰她，“解毒的方法早已寻到，并不严重。”随后转开话题，“还有你那蛊虫，我也有些许眉目了。”
说罢，奚容芷翻身下床，穿衣洗漱后吃起了青棠端来的早食。
“真的吗？”青棠跟着她到桌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奚容芷一口吞下清粥，含糊道：“昨夜思索了一夜，终是让我想到唤醒你体内蛊虫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青棠登时满眼期待。
“寻一只幻蛊来，以你心头血滋养七七四十九天，幻蛊便会幻化成同心蛊雄蛊，以此唤醒你体内的雌蛊。”
“只要雌蛊唤醒了，便能感应到真正雄蛊的所在地，届时寻找起来就方便得多了。”
青棠一顿，随即神色为难：“那姐姐所说的幻蛊……”
奚容芷轻哼：“这还不简单。此前在苗疆边境我若是连三两朋友都没有，那我这几年岂不是白混了？”
听得这话，青棠悬着的心脏落地，不知该如何感谢她的好，转身打开衣柜门，从里面抱出自己的小小包袱，摸出一个袖箭递给她。
“阿芷姐姐，此次我出门急，未带多余的机关器甲，此物你留着，必要时这样……”
青棠给她演示了一遍，机关一摁，三支三棱飞镖悄无声息地射了出去，三支飞镖路径不同，但都齐齐狠狠地命中目标。
奚容芷眼睛一亮，相当不客气地收下了。
离开春山小院回了药神阁，奚容芷先去了药房，给自己煮了罐大寒之药灌下，而后运转内经心法行了一个大周天，堪堪压住焚毒发作。
气沉丹田，吐出一口浊气，奚容芷睁眼就见霜降、小满、惊雨、槿公子几人，外加后面探头探脑的崔大公子和赵小公子，齐齐堵在门口，皆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见她睁眼，霜降先进来，“阿芷……”
奚容芷笑着安慰：“莫担心，有解法的。”
怕霜降追问是何解法，奚容芷忙探头将奚容槿唤进来，交代了他九公子药方事宜，以便他有所准备，而后便去忙碌了。
众人见她精神奕奕，便也都放下心来，各自忙碌去了。
午时用完膳，奚容芷略作整理便往藏书阁而去，想着找些至寒属性的功法心经练练。
刚出药神阁主殿，便见一袭黑红劲装的少年立于门旁，正是昨日为她输送内力的处暑。
奚容芷停下脚步，拱手抱拳：“昨日多谢处暑少侠相助，今日来药神阁可是哪里不舒服？”
又道：“少侠若身体抱恙，尽管找在下便是。”
处暑看她态度良好，就暂且原谅她胡乱造谣他家公子之事，转身道：“那你便随我来吧。”
“好嘞。”
一点也不好。
这是奚容芷再次站在那座空旷、暗沉而压抑的大殿里时，陡然生起的腹诽。
青棠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阿芷姐姐，与你义结金兰是真，想求你帮我醒蛊也是真，我……”
她语气一顿，眸色倏然之间哀伤不已，“我已寻找表哥三年有余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苗头，我不能放弃……”
“求求你，阿芷姐姐，你帮帮我可好？”少女泪眼已然婆娑。
或许是她的神色太过哀悸，奚容芷嘴唇动了动，竟说不出任何一句指责的话，手指一翻将茶杯放下，坐于圆桌旁矮凳，手伸了出去。
青棠当即抬手抹了抹眼角，破涕为笑，“阿芷姐姐你最好了。”说着连忙坐下，将手腕伸了过去。
奚容芷指尖搭上白皙手腕，号起了她的脉。
室内安静了会儿，奚容芷抬眸看向绿衫姑娘，“你体内的蛊是……同心蛊雌蛊，那你说的表哥是？”
“是我……未过门的夫君。”
“啊？”未过门的？夫君？
每个字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竟不懂了呢。
青棠微微垂首，道：“表哥入赘我祝家，因此是他来过门。”
原来如此，奚容芷当下便运转内经心法，岐黄真气聚于指尖，重新搭上脉搏，闭目细诊。
片刻后，她收了手，道：“你这只蛊是受雄蛊的影响了，雄蛊非常虚弱，证明宿体有生命之危，你表哥情况……不太妙。”
青棠脸色渐白，喃喃道：“可祖母说，蛊虫未死，表哥就还活于世间。”
奚容芷点头：“确实如此，但雄蛊非常虚弱，否则你的雌蛊也不会陷入沉睡。”
“阿芷姐姐……”青棠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一定要帮帮我，这是我唯一能寻到表哥的线索了。”
奚容芷抿了抿唇，“可你这雌蛊只有在感应到雄蛊时才会苏醒，没有雄蛊，我也没有办法。”
“可我……”青棠肩膀瞬间垮了下去，倏而眼眸一亮，“阿芷姐姐，蛊虫此前有苏醒的痕迹！”
“那是感应到雄蛊了，你快说说是何时何地？”
“最近一次，便是我们上孤鸣山的那一夜。”
“孤鸣山？”奚容芷神色微动，“也就是说，你表哥有可能就在孤鸣山，但却不知踪影？”
这也是青棠所猜想的，她微微抿唇：“一开始我还高兴，想着上山同盟主说了，或许能帮着我寻找，可我上来了才发觉不对。”
“我曾私底下打听过，无论是霜降姑娘还是惊雨公子都说孤鸣山近三年未招弟子，也未有陌生面孔上山常驻。”
她抬眸看向奚容芷，“可阿芷姐姐，蛊虫明明就是在山上苏醒了，且给了我提示的方向，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奚容芷眉头渐渐皱起，“蛊虫不会骗人，尤其同心蛊，那只能说明你表哥确实在孤鸣山。”
她忙问：“蛊虫提示方向为哪方？”
青棠抬手往一个方向指去。
奚容芷扭头看去，而后眯了眯眼。
她方才便是从那个方向回来，猜到是什么地方，顿时沉默，若是那个地方，霜降与惊雨或许当真不知。
她略一沉思，又问：“你是如何发现你表哥在孤鸣山的？”
毕竟逢蓬岛在东海之上，距孤鸣山千里远，而蛊虫又陷入沉睡，相当于断了所有联系。
青棠道：“五年前表哥出逢蓬岛游历，前两年间，我时不时还能感应得到他，雌蛊也活得好好的。直到三年前，雌蛊突然陷入沉睡，表哥身边的暗卫独自负伤归来，而表哥下落不明。”
“我与父亲即刻出岛寻查，皆是一无所获。我便起了要去一趟表哥故乡的心思，猜想表哥或许是被他的故人悄悄带走也不一定，毕竟他本家……”
青棠说着抬眸定定地看着奚容芷，心脏砰砰跳动，为了能寻到表哥的下落，她想堵一把。
“与阿芷姐姐的故乡颇有些仇怨。”
能与药神谷有仇怨的……整个江湖也只此一家了。
奚容芷缓缓道：“西域天山之下的……岐门姬家？”
青棠见她面色不似痛恨，也未说姬家是毒魔歪门之类的话，再一想当初她或许是希望姬家存世的，那么她父母不慎中了蛊毒时，至少姬家有人能解。
此番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后，她方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极低：“表哥便是岐门姬家鬼毒手之子。”
奚容芷搭在桌面上的指尖微微一蜷，平淡道：“可十二年前八大派围剿那岐门时，姬家不是鸡犬不留，无一人生还么？”
青棠低声道：“实则不然，除了表哥自小被姑父改名换姓送到逢蓬岛外，还有那岐门门主夫妇，号称双毒圣手的女儿在围剿前夕也已被暗中送走了。”
奚容芷目光倏地扫了过去，“所以你觉得是那双毒圣手之女带走了你表哥？”
“此前是这般想的，但是……”青棠垂着首自顾自道，“在我路过洛阳府时，蛊虫苏醒了一次。”
“可我寻遍洛阳，甚至连那枯井都不曾放过，可还是没有消息。”
“直到我年前进了鸣川，蛊虫又再次苏醒。”青棠苦笑，“你道我那次为何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蝴蝶谷吗？”
奚容芷猜测：“蛊虫又苏醒了？”
“是的，可我万万没想到，竟会是直指孤鸣山。”
两人相对无言，渐而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凝重气息。
孤鸣山啊，武林之首无极宗所在，亦是武林盟主所在之地。
这样一个光明磊落的门派，竟会有阴私？
夜色融融，烛火“啪”地炸开一声。
奚容芷回神，拉过她的手，“既如此，我会尽全力帮你将蛊虫唤醒，助你寻到你表哥。”
“会有办法吗？”青棠哀哀地看向她。
奚容芷点头，肯定道：“会有办法的。”
青棠眼眶一红，泪水似珍珠般坠落，哽咽道：“阿芷姐姐……”
奚容芷拍了拍她的手背，抬手给她擦去眼泪，“莫怕，苍天有眼，月老庇佑，天下有情人终会成眷属的。”
青棠狠狠点头，抬手自己擦了擦。
奚容芷笑了笑，顿了片刻，道：“你不怕我说出去吗？告诉我这么多秘密。”
青棠道：“因此我才要与姐姐义结金兰。姐姐若说出去便是背叛姐妹，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善终的。”
奚容芷：“……”
当真是……好姐妹啊。
青棠微微一笑，正色道：“况且，我信姐姐。”
“我体内有蛊之事只你一人知晓，你知当下蛊毒为祸武林，却也从未同任何人说过，我便知姐姐是一个重信义之人。”
她抬眸看过去，“这样的姐姐，如何不值得深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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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开脸，淡淡道：“人都是会变的，或许日后，你便不会这般想了。”
青棠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我言当下，便只信当下。”
奚容芷在青棠这里也罕见地再次失眠了。
次日清晨起得有些晚，青棠都已晨起练功回来了，她才将将起床。
“阿芷姐姐，我刚刚才知你昨日遭那魔教偷袭了。你昨夜一定很痛苦吧？都怪我，只顾着自己了。”青棠一脸的自责。
“已经没事了。”奚容芷安慰她，“解毒的方法早已寻到，并不严重。”随后转开话题，“还有你那蛊虫，我也有些许眉目了。”
说罢，奚容芷翻身下床，穿衣洗漱后吃起了青棠端来的早食。
“真的吗？”青棠跟着她到桌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奚容芷一口吞下清粥，含糊道：“昨夜思索了一夜，终是让我想到唤醒你体内蛊虫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青棠登时满眼期待。
“寻一只幻蛊来，以你心头血滋养七七四十九天，幻蛊便会幻化成同心蛊雄蛊，以此唤醒你体内的雌蛊。”
“只要雌蛊唤醒了，便能感应到真正雄蛊的所在地，届时寻找起来就方便得多了。”
青棠一顿，随即神色为难：“那姐姐所说的幻蛊……”
奚容芷轻哼：“这还不简单。此前在苗疆边境我若是连三两朋友都没有，那我这几年岂不是白混了？”
听得这话，青棠悬着的心脏落地，不知该如何感谢她的好，转身打开衣柜门，从里面抱出自己的小小包袱，摸出一个袖箭递给她。
“阿芷姐姐，此次我出门急，未带多余的机关器甲，此物你留着，必要时这样……”
青棠给她演示了一遍，机关一摁，三支三棱飞镖悄无声息地射了出去，三支飞镖路径不同，但都齐齐狠狠地命中目标。
奚容芷眼睛一亮，相当不客气地收下了。
离开春山小院回了药神阁，奚容芷先去了药房，给自己煮了罐大寒之药灌下，而后运转内经心法行了一个大周天，堪堪压住焚毒发作。
气沉丹田，吐出一口浊气，奚容芷睁眼就见霜降、小满、惊雨、槿公子几人，外加后面探头探脑的崔大公子和赵小公子，齐齐堵在门口，皆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见她睁眼，霜降先进来，“阿芷……”
奚容芷笑着安慰：“莫担心，有解法的。”
怕霜降追问是何解法，奚容芷忙探头将奚容槿唤进来，交代了他九公子药方事宜，以便他有所准备，而后便去忙碌了。
众人见她精神奕奕，便也都放下心来，各自忙碌去了。
午时用完膳，奚容芷略作整理便往藏书阁而去，想着找些至寒属性的功法心经练练。
刚出药神阁主殿，便见一袭黑红劲装的少年立于门旁，正是昨日为她输送内力的处暑。
奚容芷停下脚步，拱手抱拳：“昨日多谢处暑少侠相助，今日来药神阁可是哪里不舒服？”
又道：“少侠若身体抱恙，尽管找在下便是。”
处暑看她态度良好，就暂且原谅她胡乱造谣他家公子之事，转身道：“那你便随我来吧。”
“好嘞。”
一点也不好。
这是奚容芷再次站在那座空旷、暗沉而压抑的大殿里时，陡然生起的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