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轻风去 作品

第六十九章 准备府试

到了次日,白榆带着夏大,在驯象所大门外与钱千户、刘存义汇合,然后一起进了驯象所报到。

驯象所现任管事的张千户看着钱副千户和白小旗,只感到头大如斗。

他没什么野心,在驯象所这种边缘衙门,关起门来自己说了算,仿佛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日子舒舒服服的。

虽然没什么太大权势,但胜在安安稳稳、风平浪静,朝廷里的大小动荡都波及不到这里。

难道上天嫌自己的日子太舒服了,竟然把这两位大爷和小爷给派过来了?

至于刘存义和夏大,那就是两个附属品,没在张千户眼里。

看了又看后,张千户幽幽的说:“我这里不是西天,怎么就惹得你们四人来我这里取经?”

骑着马来报到的钱千户,大闹天宫的白小旗,贪财好色充满小聪明的刘存义,提着铁叉的憨厚夏大,越看越像取经组合。

钱千户无奈的说:“白榆因为发起兵变,被判革除差遣,发回原籍。

那他就只能回归驯象所了,我也被连累一起,不得不来。

若还有什么差事需要人手,张爷尽管安排。”

张千户试探道:“我们驯象所在外有一处草料场,要不你们去看管草料场?”

钱千户:“......”

刚才还是西游,现在又像是水浒,这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吧?

白榆上前一步,提出建议说:“长官找一间空房安置我等就好,多备笔墨,不须另外差事。”

这意思就是,我们就是来混日子的,不会触动原有任何利益格局。

张千户听到白榆这个要求,稍稍放了心,就照此安排了下去。

驯象所虽然边缘,但养着几十头大象,每日也有五千斤豆麦、一万斤干草的流水。

如果钱千户、白小旗这两个能和缇帅说上话的人企图强行插手,肯定会很麻烦。

四人被分配了一间前院屋舍,距离大门不远。在驯象所里,与臭气熏天的象舍相比,这里算是相对干净的房间了。

报到完毕的钱千户打算直接摆烂,“我想着,先请一个月假。

如果亲友要问起,我就能说身体不好,在家休养。”

白榆提醒说:“你请不了假,因为你必须要在我身边左右。

不然万一缇帅有所差遣,缺了你这个跑腿的,你又如何向缇帅交代?”

钱千户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只能骂骂咧咧的坐下。

想他堂堂锦衣卫世官,竟然被一个十几岁少年绑死了!

正说话间,张千户又派人送来了笔墨,白榆也不浪费时间,坐下就开始练字。

现在距离府试只有不到半个月了,还是要抓紧备考。

等过了府试,今年上半年就没有考试任务了,下次考试就是下半年的院试了。

如果一切顺利,下半年也能通过院试,就拿到了最初级功名,成为一名秀才。

钱千户忍不住就讥讽说:“你再认真备考也是多此一举,真不知道你浪费这时间干什么?

我说了不知多少遍,府试你绝对不可能会通过。顺天府尹万宷身为主考官,不可能放过你的!”

白榆拍了拍额头,仿佛恍然大悟:“钱长官你提醒我了,这样去考试,确实无法通过,应该要提前有所准备。”

钱千户疑惑的说:“你想怎么准备?”

在白榆和府衙之间,现在说是仇深似海也不为过,再准备也是白费功夫。

白榆站起来,回答说:“今日天色尚早,我去一趟府衙。”

听到府衙两个字,钱千户脑子瞬间就有点炸,紧张的追问道:“你去府衙干什么?不许再惹是生非!”

白榆不满的说:“我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么?马上就要府试了,我也不想府试被影响!”

钱千户绝对不放心,刨根问底的说:“那你细说,到底干什么去?”

白榆被问的不耐烦了,就回答说:“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拜访万府尹,问问考试题目是什么,为考试增加一些成功几率。”

钱千户瞪着白榆,“虽然你很聪明,甚至可能是神童,但你也不能把我当傻子!”

白榆说:“我骗你作甚?不信你就跟着我去。”

虽然钱千户已经习惯了白榆时不时抽风的表现,但这次又一次成功刷新了他的认知。

找刚刚结仇的仇家索要考题这个思路,连神经病都无法解释了。

钱千户又问道:“你一定要去府衙?就算我现在阻拦你,你也会偷偷去?”

白榆点头,非常坚定的道:“为了能通过府试,我一定要去!”

钱千户稍加思索后,“我怕你去了府衙,被人当场砍死啊。

所以先让我今天去招呼一些人,然后明天保护你一起去府衙。

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再惹事,尤其不许挑起纷争。”

白榆答应了下来,“那我明天再去府衙,多来几个人防身也好。”

今天便再无事情,到了黄昏时候,白榆收工回家。

在驯象所上班的好处就是离家近,白榆和夏大一起回大杂院,过了桥没几步就到了。

白榆刚走到屋外,就隐隐听见家里有人说话。

掀开门帘,却发现阎先生正跪在白爹炕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对白爹说着什么。

见白榆突然回来,阎先生不敢再呆下去,连忙爬起来就离开了。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白榆指了指阎先生的背影,对白爹问道。

白爹叹口气,答道:“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停停停!”白榆粗暴的打断了白爹话,质问道:“你这是开始心疼阎家了?”

白爹说:“也不是心疼,就是觉得老阎家爷怪可怜的。”

白榆怒其不争的说:“先前上了头对阎家喊打喊杀的人是你,现在心慈手软、可怜阎家的人又是你!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混了十几年,也没混出个名堂了!别人甚至连克扣草料都不带你玩!

就你这样首鼠两端、前后不一、半途而废的秉性,能做成什么事情?又有谁敢和你合作?”

白爹被好大儿训斥得恼羞成怒,甩手道:“说老阎家就说老阎家,别扯没用的!”

白榆喝道:“这事你别管了!别再给我捣乱就谢天谢地了!阎家的房子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