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海善的新发现
第215章海善的新发现
215、海善的新发现
老大不小的人,上个学还要几个哥哥护送，黄光宗一开始还颇为自傲，他可是黄家的骄傲,离学校越近越不好意思起来。
特别是看到一个小孩自己过来,脸上一红。
“哥，接下来我能行,你们回去吧！”在校门口，黄光宗对几个兄长说道。
不过，他的几个哥哥们可不放心，自家小弟头脑是好，但是却不靠谱还不爱学习，说不定就会因为不想上学直接不报名跑了。想到昨天晚上自家媳妇的叮嘱,让看紧黄光宗，听到他的话非但没有欣慰反而警惕起来。
一个月三两银子呀,就是出去干活有几个活计能赚这么多？反正,小弟一个童生的功名绝对挣不了这么多的，一定不能让小弟逃掉。
“那哪行，爹可是让我们安安全全把你送到学校，再安安全全带到家的。”大哥首先否决了黄光宗的提议。
“就是，到时候爹怪起来可不得了。”其他几个跟着附和,大家都打定了一个主意,不能让小弟半路遛了。他们可是打听了,要是不来报名算是弃权，会在没考上的人中取一个。
黄光宗闻言,看了看几个固执的兄长，颇为无奈，大清以孝为先,哥哥们这样说，他还真不好反驳。不然就是挑唆他们忤逆父亲，被人一告一个准。
“可是今儿个初一，咱家初一都是要拜太子爷牌位的，你们不去买香火行吗？不如只留一个陪我就行，其他人去把东西买齐了，省得晚上祭拜时缺东少西，没了尊重。”黄光宗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退而求其次，找出一个让哥哥们无法拒绝的理由，免得老大不小一个人还被几个哥哥带着一起报名，丢人。
祭祀太子，几个人面面相觑，自打做起了肥皂生意，他们家就彻底将太子爷当成了大恩人和财神爷，每月初一、十五必要认真祭拜一番。
胤礽的生祠牌位在他家都是随时变化的，过年时，和祖宗牌位放一起祭拜，平时则和财神牌位放一起，他们也仿佛通过祭拜胤礽确保了自家的财运和安稳，万万轻忽不得。
“晚上的祭拜确实不是小事。”能在晚上祭祀把胤礽的牌位，他们家可是真把那个牌位当成神的。
黄光宗见哥哥们心动，继续鼓动：“你们想想，自从祭祀了太子之后咱们家是不是一天比一天更好了，连我都糊里糊涂考进了理科大学有了月钱。”
他要不是提前考试，绝对是无法考进的。事情发展就是那样，人数一多就会卷起来，哪怕是3000个学渣也能从中选出相对优秀的人来，何况家庭贫困的学子单纯为了能够继续读书，为了那份月钱，在备考期间也用了一百二十分的心。
是以，3000名大家眼里的学渣其实竞争也颇为激烈。
“说的也是。”大哥点头，对于黄光宗的话他是百分百认可的，时下人们相信鬼神，但又都是泛泛相信，太子虽然是活人，但他的牌位管用灵验，就由不得他们不重视起来。
却不知道，说这些话时，身后一辆马车的帘子撂了起来，海善静静听完，脸上带着喜色，终于被他抓到太子的马脚了。
民间居然给他立生祠，他想干什么？
海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陷入无限幻想中，仅凭这一项，就足以把太子给拉下马。等他回过神来想叫来黄光宗兄弟时，却发现几人已经消失在人群当中。
“人呢？”海善气急败坏。
“啊？”富顺不解地看向海善。
“刚才在那的几个人，他们去哪了？”
顺着海善指的方向，富顺使劲回想，他当时只顾着担心因为说话不谨慎被自家主子厌弃，哪里留意其他地方了。只好摇头：“人来人往，奴才没注意到。不过爷要找的人想必是理科大学的学生，500个人中找一个想必不难找。”
他给自己的话打了个补丁，安抚到了海善。
确实，人海茫茫要找一个或者几个人不容易，但是从500个固定的人中确认一个人相对容易得多，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
这么想着，颇有耐心一直等了好久，才见黄光宗兄弟俩出来。
“没想到还有外国人，那黄头发绿眼睛可真稀罕。”黄光宗兴奋不已，今儿个可真长见识了，让他围观了一次外国人。
不过他大哥却陷入忧虑：“听说那个外国人也是你们的先生，外国人能教你们好？”
京城也有外国庙，却没几个传出来好名声的，有的说庙里吃小孩，有的说信了他们的教就不能去拜其他神，说什么的都有，最后大家普遍认为中国的神佛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找一个神来信。
“嗐，你老土了，这些外国人可是给皇上和皇子们都讲过课的，怎么就不能教我了？”黄光宗不以为然人，围观时，那老外可说要带着他们测量山有多高，听着可比普通课程有意思多了。
山又高又斜，怎么测量高度？
“就是他们，跟上！”海善吩咐下，富顺忙跟上了黄家兄弟。
受限马车太招人，海善只能等富顺探查的消息，心里却琢磨开来，只有一家一户给太子立生祠可不够份，他告上去皇上也只会说是他陷害太子。
皇上对太子宠爱程度让他不得不多留几招后手。
“而且这事也不能我自己捅出来，得闹得满城皆知才行。”海善自言自语。
富顺回来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黄家确实立了太子生祠，还祭拜着呢，不止是他家，他家左邻右舍都有祭拜太子，只是不如黄家心诚。”
海善握拳，太好了，他就想听到这个，不过还不够，远远不够。
敲着桌子细想了好一阵子，有了主意：“你去查清楚他们为什么祭拜太子，查明后回我。”
富顺能够爬到海善身边，靠得不只是拍马屁，揣测海善心思，做事上也有两把刷子，闻言立刻说道：“奴才查了，一开始是感激那位爷公布了肥皂方子让不少人有了生计，后来慢慢地就变成财神了，祭拜他也就是为了财运，要是不灵验的话大家自然也就不祭拜了。”
说着，他悄悄擡起眼皮看了一眼海善，见对方面上带笑，揣摩着主子的心思大概希望自己像以前一样一同说太子的坏话和不如意。
便继续说：“可是做买卖哪里有不赔的，而且他又不是真佛，怎么可能真灵验，奴才查到有些人家就因为不灵验甚至不准把他的牌位给砸了个稀巴烂呢。”
富顺附上一个笑脸，想着这下主子该高兴了。
嘿嘿，太子爷被人尊敬立了生祠又怎么样，人心本贪，立了牌位要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忘记了初衷，开始求前程求财运，就是真佛都有不灵验的时候，送子观音还有不送子的时候呢，何况是一个牌位。看看，最后还是被人给砸了吧！
海善大笑：“好一个人心惟危。”
富顺听不懂，海善自己笑得前仰后合，人心难测而飘忽，忽左忽右，交口称赞万人推崇背后往往是万丈深渊。好像那个牌位，是他们自己立的，也是他们自己砸的，太子从来没变，牌位一个死物也没变，人心变了而已。
他要做的就是助推一把。
“不够。”笑毕，海善突然说了一句让富顺莫名其妙的话，擡头望去，只听海善继续说，“你去传，就说太子的牌位十分灵验，是财神爷，最好让京城大部分人家都把他的生祠牌位给立起来。”
他的笑容中夹杂着冷意，等到人尽皆知时，就是太子被废圈禁之时，一个太子，民间声望怎么能超过皇上呢。只要太子被废，那些生祠必然如同烟花一般一闪而逝，被人们砸烂扔到垃圾堆里。
富顺完全不理解。
“那不是助长了那位的气焰吗？不如换成八爷？”
富顺也知道自家主子一味要支持八爷，哪怕最近t都不怎么登八爷的门了，他的心里还是想让八爷坐上那个位置。那么这么风光邀买民心的事当然要给八爷了。
“不都说皇上是天子，八爷如果是财神爷，那就是神仙了。”富顺说道。
海善没好气地踢了富顺一脚：“你个狗奴才懂什么，还不赶紧去安排，照我说的做，不许自作聪明。”
富顺知道自己拍马屁又拍到蹄子上了，心里不太是滋味，最近怎么搞的，劲拍不对地方。却堆着笑脸，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奴才见识短浅，哪里能理解主子的深谋远虑，想必里面有我等小民不理解的高深之处。”
这下子，拍到马屁股上了，海善又笑了起来。
“你小子，滑不溜秋。”
滑不溜秋可算是对富顺最大的赞美，见回到正常频道，富顺喜不胜喜：“奴才再滑，主子也能辖制住我不是。”
“那倒也是。”又看了一眼富顺，滑溜能办事，还真就自己能辖制住，换一个人来主子可能就被这奴才给辖制住了。海善不由自得起来，用人不见得要忠厚老实的，太老实的很多事情办不成，他就是大清的孟尝君，哪怕手下是鸡鸣狗盗之辈也能轻松驾驭。
不自觉地，他竟然在心里把富顺给提到了门客的地位上去，要是被后者知道，恐怕立刻就能琢磨出一条升级之路。想升级，关键不是会办事，而是把自家主子捧到一个更高的认知位置上去，那样，身边的人自然鸡犬升天。
可惜，海善到底没有自大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让富顺失去了最为关键的顿悟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