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弘晋耍花招
第196章弘晋耍花招
196、弘晋耍花招
康熙已经55岁,不再年轻，但因为他格外注意养身，身体状态一直还不错,特别是饮用营养液之后,身体机能更上一层楼。年前还有小贵人报了喜信，再10个月宫里又要添一个皇阿哥或者小格格了,可见其身体之强健。
要是不知道他的年龄，只看气色，一般人只会当他只有四十出头。然而最近康熙眼底却青黑成一片，时不时揉头，脸上露出了老态，显然,不太舒服的样子。
“皇阿玛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找到梁九功，胤礽偷偷问道。
看了一眼太子,梁九功神色复杂,原因他再清楚不过，法会之后，皇上噩梦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起来。现在，他每天都在绞尽脑汁让皇上不怀疑自己猜出其做梦的内容。
“小爷,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皇上做太子相关的噩梦,这是一道坎,除了皇上本人，其他谁都没有办法帮他度过去。除非真像那个回部萨满所言取太子的心头血,可是，想想也知道无解。
活人的心头血如何取？
一旦取出，人必死无疑,哪怕皇上最终决定与太子决裂也不可能让人去取太子的心头血。只有一直跟着皇上的他知道，这些年，皇上在太子身上下了多少功夫，有些感情即便是最冷酷的帝王也无法收回。
听到梁九功的话，胤礽先是愕然，继而露出了然地神色，紧接着，脸上惨白起来。果然，皇上与太子之间的温情仿佛梦幻泡影，用心营造出来的泡泡说消失也就消失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那还有一些养身蜜酒，你使人验毒之后悄悄给皇阿玛服用吧！”
梁九功一听就知道太子想多了，想了半日，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轻轻跺了跺脚：“太子纯孝。”
他先是赞了一声，一肚子聊斋的梁九功只通过胤礽一句话就大致猜出了对方的心思，无非是误会皇上又开始对太子设防故而休息不好甚至怀疑其居心叵测断了蜜酒导致身体不佳。但这种情况下，仍然悄悄送上蜜酒希望皇上身体康健，论孝顺，皇上的其他子女确实不及太子。
也难怪那么多儿子，皇上唯独对太子不同，人心换人心，皇上身居高位高处不胜寒，
“只是小爷您是真误会了皇上。”同时，梁九功也开始为康熙打起了抱不平，哪怕在皇子中他最偏向太子，但也不能否认他的屁股始终是往康熙身边歪的事实，“皇上他……”
再度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一个人影子，方将声音压得极低：“奴才也就和小爷您说，其他人是万万不敢透露一分的，皇上他夜夜惊醒有一段时日了。”
竟然是噩梦？
胤礽怎么都没想到答案居然是这个，想了半天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可有见过大师？或是老萨满，他们怎么说？”
解梦怎么看都是神学人士的专属业务，正好前阵子宫里法会大师云集京城，胤礽便想到了他们。
梁九功闻言，迟疑了半晌：“倒是有问，只是，只是，哎，太子爷，您就不要问了，奴才为难啊！”
胤礽也不是小白，一听就明白皇阿玛的噩梦必然和自己有关，略有失态：“梦见了什么？可是和我有关？”
旋即摆手：“是我唐突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殿下想到哪里去了，您就是想得太多了。”梁九功连忙宽慰道，不过胤礽心里却压了一块沉甸甸地大石头。
到底是什么噩梦能够让皇阿玛在短时间内老态毕露，又和自己有何关联？他隐隐猜到还是那个位置惹得祸，叹息了一声，等梁九功离开后，又叫来了心腹太监何玉柱。
何玉柱过来，发现自家主子半天都不说话，只在屋里拧着眉头踱步。
“……爷，可是有什么难为的？”最终，他忍不住问道，“前儿个托合齐还托人传话，想进来给您请安。”
在他想来，大抵是班底派系打造问题，别看他是太监却也不陌生，先前太子爷的班底打造过程中就有他的一份功劳。太子身居宫内，暗中联结中都有他的身影。
“倒也不必急着给我请安，让他好生给皇阿玛办差就是了，他现在是步军统领，一切以公差为主。”上一世，他当然不会这样说，托合齐已经是他眼下最能拿得出手的势力，不可能往外推的。然而，重活一次，且不说一开始对太子之位的排斥以及封神失败后的大悲大喜，他的心境已经和上一世大不相同。
皇位，他当然想要，不过在皇位之上却更加重视亲情，更富有人情味。
当皇帝之前先学会当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都说善不为官、慈不掌兵，皇帝是天底下最大的官，慈善二字不该用在他身上。然而，到了极致t就不能以常理来看了，统领着一群不善不赐的官员将士，帝王不能慈善，却也恰恰最需要慈善最需要有人性。
“是。”何玉柱应声道，眼神中却透露出不解。
胤礽继续在屋内来回踱步，权衡了好半日，才下定了决心：“你悄悄打听打听老萨满他们对皇阿玛如何说的，特别是关于噩梦的，一定要打听详细了，注意保密。”
说完，心脏不争气地猛烈跳动了几回。
虽然时日久远，他一废的缘由就是因为窥视御帐，其实也是为了打听康熙的心情好坏以便判断自己第二日会不会面对狂怒的皇阿玛。
这一回，其实远比上一回更要严重，打听帝王的梦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巫蛊魇镇之嫌，可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说他自己能否承担被噩梦折磨的皇阿玛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来，就是为人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皇阿玛一日比一日虚弱。
“宁愿慢一点，也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末了，胤礽忍不住嘱咐道。
何玉柱的心也拧巴成了一团，咬了咬牙：“奴才晓得轻重。”
打听皇上做了什么噩梦，一个搞不好就是诛九族的事，不过他还是一口就给应了下来。太子不是那种会抛弃身边人的人，到时候，有很大的概率会护住自己。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心中一紧，止住话头，不一会儿，之间弘晋跑了过来。
“阿玛，儿子想和你商量件事。”
弘皙完全没有感觉到室内古怪地气氛，粗粗行了个礼，径自到胤礽身边，自说自话起来：“阿玛，理科大学再有两个月第一批校舍就能盖好，正式招生了。”
“哦？”胤礽正在平缓心绪，倒也没有怪弘晋，“那是好事。”
本来他计划着等相机拍卖出去再开始筹建理科大学，没想到弘晋心急，从弘皙主持的玻璃造办处硬生生磨出了一笔初始启动资金不说，又和毓夏弘晊两人通过售卖照片大赚了一笔。
如今就是不用卖相机的钱，理科大学也能盖起来并且开始初期运营。
“可是想要什么奖励？还是也想和你哥哥一样挂一个官职？你阿玛能力有限，顶多给你在詹事府里安一个职位。”孩子表现好，当然要奖励，胤礽所能想到的就是给官。
不过他现在只能算是半个太子，顶破头就是在詹事府里安排一个职务。
“你这回虽然出彩，到底年纪太小，没有办过其他差事，阿玛也只能让你在詹事府里当一个从六品的左赞善。你愿不愿意？”对于自己儿子，胤礽一点都不小气，一上来就是从六品的官职。
想当然，詹事府的左赞善只是虚职，但是有了这个职位以后步入朝廷时就等于有一个身份。
“儿子当然愿意，谢谢阿玛。”生在皇家，弘晋不是那种清高之人，加上正在筹办理科大学少不了要和工部等部门官员打交道，自然也觉得身上有个职位比当光头阿哥方便。
光头阿哥固然不会被人轻视，但办事还是身上有个一官半职比较方便，有了官职，等于和其他人属于一个体系内的，大家说话办事都是体系内的。不像皇阿哥，只能算是宗室，去找朝廷官员办事时，人家头一个想法是推给宗人府或者内务府。
因而，弘晋欢欢喜喜接受了来自胤礽的馈赠，起身后，开始绕湾子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阿玛，理科大学建成后额娘也要过去教学生是吧！”
“嗯。”胤礽沉默片刻，点头，这事是康熙应准的，他能做到的极限就是把林氏送到理科大学。对于林氏和弘晋母子，多多少少有些愧疚。身为丈夫、父亲，却无法保护他们。
陷入愧疚中的胤礽哪里知道儿子的想法和他南辕北辙。
“阿玛，你看，额娘去当先生，总不能都是男学生，是不是也该给她一个女学生？”弘晋低垂着脑袋，露出赤红的耳朵。
这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出的法子，他大嫂的影子还没见着，显然，等他大哥结婚有的等。可是少年爱慕，他哪里等得了，也不求多的，只恨不得日日能够见面。
思来想去，想出了这么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他额娘应该需要一个聪慧果敢的女学生，那么，有谁比曹颥更合适呢？
饶是胤礽也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问：“你的意思是谁去当你额娘的女学生？”
弘晋立刻说：“额娘的姑母的夫家的侄女的姑姐儿的妯娌的女儿，才学过人、十分聪慧、性格也大方，正合适给额娘当女学生。”
胤礽听得一头冷汗，都是什么和什么的关系啊！也亏得弘晋记得这么清楚，没有多想：“这事我没意见，你额娘没意见就行。”
弘晋如得圣明，一溜烟儿跑了。
“我去同额娘说，她肯定高兴。”
胤礽抚额：“你是不是忘记等下你阿玛要打篮球，不来加油助威？”
“儿子知道，等下和嫡额娘一起去。”弘晋远远说道，林氏因为炸了皇宫很不受康熙待见，基本能不见康熙就不见，这种时候当然也是自行回避。不过，作为康熙喜欢的好儿媳瓜尔佳氏却是一定要去的，弘晋年龄不大，既可以跟着胤礽一起，也可以跟着女眷一起出席。
显然，现在的弘晋更关心将曹颥入学理科大学的事给落实了，没空关心老父亲。
弘晋离开好一会儿，何玉柱又在旁边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主子爷，弘晋阿哥说的那个女学生好像就是未来的二福晋啊！”
比起胤礽，何玉柱在这上面下得功夫更多一些，很快就想明白了。林侧福晋姑母的夫家的侄女的姑姐儿的妯娌的女儿，不就是曹颥吗？只是他们平时习惯性直接从父辈那边论亲，直接说是曹寅次女，或者直接将关系简化，说她是林侧福晋的表侄女，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上去。
胤礽：……
“臭小子，居然被他给套路了。”最后，胤礽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长大了，肚子里有了花花肠子，都知道套路亲爹了。果然，男孩只要开始喜欢女人，要么变傻要么变得更精明。
或许，他应该庆幸弘晋是后者。
精明总比傻来得好。
“那……要不奴婢去和林侧福晋说一说？”
何玉柱的打算被胤礽挥手制止：“算了，由他去吧！”
他可是看了好多后世网文的开明父亲，不就是儿子早恋吗？只要有婚约就不算耍流氓。
不就是儿子有了媳妇忘了爹娘吗？
为人父母，早晚都要走到这一步，可是，心里还是免不了心酸啊！
老大的儿子，养大了，一门心思只知道想媳妇，好在，他还有弘皙和毓夏，特别是毓夏，那可是他的贴心小棉袄。一定不会有了夫君忘了亲爹。
胤礽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后：“就当我不知道，知道吗？”
何玉柱猜出自家主子的心思，不由暗暗叹了一声，论宠孩子，他家爷和皇上还真是一脉相承。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连这等不合世情常理的事，他家爷都能成全。
也太宠溺孩子了。
何玉柱也说不清此事是好是坏，但却十分清楚，一旦败露出去，后果肯定是由自家主子一应承担的。
弘晋得了胤礽的准话，欢欢喜喜却找林氏，后者可不像胤礽那么好糊弄，拧着眉反复问：“你阿玛真的同意了？”
已经订婚的男女婚前不见面完全不符合常理，更不用提未来儿媳提前给婆婆当女学生的事，说出去都有点荒唐，她觉得儿子在骗自己。
“真的是阿玛同意的。”对付自己额娘，弘晋也有一套，“阿玛是心疼你，知道曹颥聪明能干，让她陪伴你，儿媳妇还是早早教导岂不是更合你心意的？就当她提前尽孝了。”
“她那性子我见了就爱得不行，不用提前教导。”林氏不为所动，曹颥勉强也能算是她娘家侄女，怎么可能不喜欢？比起一早教导儿媳妇，她更担心别人置喙。
弘晋见林氏心动却不上当，哀求地看了一眼瓜尔佳氏。
“妹妹，既然爷都同意了，你也不必太小心了。”瓜尔佳氏心疼自己一手带大的弘晋，放弃了原则，“就是宫里还有待年呢，咱们大可不必遵守民间那一套陈规陋习。”
她的话彻底让林氏打消了顾虑。
宫中待年其实也算是一种童养媳，一些家世很好的姑娘因为年龄太小，暂时养在宫里等到年龄到了再和皇上圆房。这期间，不可能不见面，甚至t姑娘基本养在太皇太后和太后那，毕竟，基本能当宫中待年的姑娘都是蒙古那边的。
曹颥的情况当然和宫中待年不一样，但也是皇上公开指过的婚，又有林氏在旁边，哪怕见面也算不得私下幽会，就是他们传递东西，有林氏在都算不得私下相授。
“既然姐姐也这么说，就这样吧！”林氏知道曹颥是个极其聪慧的姑娘，当个女学生也使得。
弘晋闻言，原地蹦起三尺高。
“太好了！”
只要曹颥当了额娘的女学生，就避不开和自己见面，一想到以后几乎天天都能见面，心里就美得冒泡。全然不在意嫡额娘和额娘等人在看自己的热闹。
“瞧把咱们弘晋高兴的。”瓜尔佳氏笑了起来。
毓夏在旁刮着自己的脸：“羞羞羞，二哥想媳妇了，不知羞。”
弘晋乐完，一抹脸，正色道：“想自己媳妇算哪门子的羞，再说，你不是还偷藏戴亨的照片吗？”
毓夏闻言，立刻不乐意起来，扭身钻到林氏怀里：“林额娘，你看弘晋他打趣我，你帮我教训他。”
要是以前，她一般不会钻到林氏怀中，对方身材过于纤细，看着就经不起冲撞。不过现在林氏那支堪比腰粗的义肢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即便大力冲撞，她林额娘也能稳稳接住她。
弘晋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他的目的达成了，看时间差不多，连忙说道：“我们该去给阿玛加油助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