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感恩戴德
你要感恩戴德
欺人太甚，顾星瑶现在脑海里就出现这四个字，她忍安娜不是因为她不敢还击，而是因为她内心也会觉得她欠了安娜的。
可是真正欠了安娜的是卡斯特梅，也可以说是卡斯特家族，她却还在这里为卡斯特家族效力。
疼痛从指关节蔓延到手腕，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在赎罪，不代表我认罪。”
如果这样能让她内心稍微痛快一点，她也并不介意这个人这样踩着她。
“卡斯特梅让你折磨我，没让你弄残我吧？”
安娜脚底加重力道，粗粝的鞋底碾着纤细指骨，“你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敢。”顾星瑶突然勾起嘴角，另一只手抓住安娜脚踝，拇指按在踝关节的穴位上。
这是诺莱德曾经教她的防身术，专挑人体最脆弱的神经节点。
安娜痛呼一声踉跄后退，撞翻了床头柜上的冰镇果汁，玻璃杯砸在地上迸裂开来，有几片碎渣溅到顾星瑶手背，划出细小的血痕。
“你。”
“我提醒过你了。”
顾星瑶甩了甩手上的血珠，捡起破棉布铺在远离玻璃渣的角落。
棉絮从布料裂缝里钻出来，散发着一股霉味。
安娜揉着脚踝冷笑，“装什么硬气？你以为你算什么啊，顾星瑶，你现在只是一个罪犯。”
她是不是罪犯她不知道，她很清楚的是，安娜现在对她的仇恨是真的。
“比起这个，”她背对安娜躺下，把营养剂的空包装藏得更深些，“我更想知道卡斯特梅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杀母真凶都能放过。”
闻言，安娜似乎情绪激动了起来，她哈哈大笑着，“真凶？卡斯特家族向来是神圣的存在，能够得到他们的救赎是我妈妈的荣幸，可是你不一样，你是这一切的真凶。”
看着安娜狰狞的模样，顾星瑶真的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被人洗脑了。
顾星瑶不想再与安娜进行这毫无意义且扭曲的对话。
于是，她缓缓侧过身，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破棉布上，闭上眼睛，不想再继续理她了。
安娜见她不再言语，也觉得无趣，冷哼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床铺。
房间里便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刚才的一切，霍长临或许已经都听到了，但是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能说明他或许是不想管了吧。
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顾星瑶疲惫地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舒展一下酸痛的身体，剧痛突然从手上袭来。
安娜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边，穿着厚重皮靴的脚正地踩在她的手上，嘴角挂着一抹得意又嚣张的笑。
“起床了，罪犯。”
安娜故意拖长声音，脚下的力道又加重几分，“卡斯特梅小姐可等着看你今天的表现呢。”
顾星瑶紧咬下唇，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愤怒地瞪着安娜，安娜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更加用力地扭动脚跟，似乎要将顾星瑶的手碾碎。
“怎么？不服气？”安娜弯下腰，凑近顾星瑶的脸，“在这，我说了算。你就乖乖受着吧，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顾星瑶猛地抽回手，强忍剧痛撑起身子，她直视安娜的眼睛，声音冰冷，“卡斯特家族对囚犯也有基本保护条例，需要我请卡斯特凌来评评理吗？”
安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仰头大笑，“你还在做梦呢？”
她突然一把揪住顾星瑶的衣领，“霍先生现在正在前厅和卡斯特梅小姐共进早餐，谁会来看你这个……”
“安娜。”门外突然响起管家的声音，“小姐要见囚犯。”
安娜表情一僵，粗暴地拽起顾星瑶，“算你走运。”她压低声音警告，“待会要是敢乱说话…”
顾星瑶甩开她的手，走向门口，她受伤的手指在身后微微颤抖，却在推开门的瞬间挺直了脊背。
餐厅的金色大门打开，长桌尽头，卡斯特梅正亲昵地靠在霍长临肩头，而男人修长的手指正为她系上餐巾。
“来了？”卡斯特梅红唇微扬，“跪下。”
顾星瑶站在原地没动，她看着掠过霍长临骨节分明的手在为她仇人整理衣饰。
“我让你跪下！”卡斯特梅突然将银餐刀掷来，刀尖擦过顾星瑶脸颊，带出一道血线。
霍长临这时才抬眼，他像看陌生人般扫过顾星瑶流血的脸，转头对卡斯特梅轻笑，“别为贱民生气。”
说着亲手叉起一块蜜瓜喂到她唇边。
顾星瑶胃里翻涌起血腥气，她看着霍长临无名指上崭新的家族戒指，突然明白胸针为什么整晚沉默，这个男人早已做出选择。
原来霍长临的一切又是谎言，他之前或许也只是稳住她而已，实在是太可笑了。
“听说你欺负安娜？”卡斯特梅突然话锋一转，“她可是我最重要的女仆。”
闻言，霍长临放下了刀叉，走向了她。
“看来需要我亲自教你规矩。”霍
长临的声音冰冷，与昨夜胸针里那个温柔提醒她别吃生食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的手掌钳住她的肩膀，顾星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跪下。”他在她耳边低语，几乎是用着命令的语气。
顾星瑶突然笑了，她仰头直视霍长临的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演得真像。”
霍长临瞳不悦的皱起眉头，他猛地一按，顾星瑶被迫单膝跪地，手掌撑在大理石地面上，伤口渗出的血在地面留下印记。
“这才乖。”卡斯特梅拍着手笑起来，“长临，她刚才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霍长临转身时已经换上温柔的表情，“她说。”
他故意停顿，冷笑着，“我演的真像。”
“只可惜，顾小姐我不知道你说的像什么，你原本就欺负我的未婚妻，现在还伤害她的妹妹，是我未婚妻善良，才会留你一命，你要感恩戴德，明白吗？”
餐厅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安娜笑得最大声，“听见了吗，顾囚犯，你要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