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求我
律擎宇一句无心的问话.顿时让周围的气氛再一次凝滞起來.
他有些尴尬也有些不解地四处看了一圈.不甘心地辩白道:“我怎么了.我问问宝宝不行吗.生都生了.难道还不许我们问问嘛……”
律擎寰觉得这个弟弟真的是无药可救了.这种时候非要提孩子.他看得很清楚.刁冉冉恐怕是根本拿不到孩子的抚养权.战行川和她斗得很厉害.所以.此刻说到孩子.无疑就是往她的心上捅刀子.律擎宇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连战行川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不过.与此同时.他却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刁冉冉暂时还沒有把战睿珏的身世告诉给这两个人.
那么她有沒有告诉乔思捷呢.关于这个问題.战行川可就有些吃不准了.
狐疑的目光扫过刁冉冉的脸上.他沒有马上开口.
“总之.谢谢你们能來.我很开心.但是.我现在不太舒服.想上楼休息了.所以就不留你们了.有机会我们再聚吧.”
她先道谢.然后下了逐客令.
律擎宇不高兴了.凭什么战行川一來.他们就得走.他不來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和谐得不得了.所以说.问題就出现在了这个“多余人”的身上.偏偏他自己还不识趣.到现在也不快点儿滚.
“凭什么啊.我们來给你过生日.饭也沒吃完.酒也沒喝完.你就要让我们走.怎么会有这种道理啊.我的礼物还沒拿出來呢.”
他气哼哼地说道.然后站起來.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从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來一个巴掌大的珠宝盒.重新走到刁冉冉的面前.抓起她的手.塞进她的手里.
她顿时有些说不出口的紧张.生怕一打开.里面是戒指之类的东西.
可是.又不能不打开.那样显得太不尊重人了.
刁冉冉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了.在看见里面不是戒指的一刹那.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一对钻石耳钉.小狐狸的造型.尾巴弯着.一条流畅的弧线.头部是一颗钻石.其他身体部位是铂金.看上去非常可爱.而且很时尚.不像一般的钻石饰品那么郑重其事.平时也很好搭配服饰.
“太贵重了……”
她对钻石还是略懂一二的.只要看看切工和光泽.也能稍微判断出大致的价格.何况.律擎宇出手一向大方.这礼物必然不会廉价.
“还好.擎寰出了一半的钱.就等于咱俩一人买了一只.”
律擎宇笑得很得意.看吧.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对耳钉是他提前两个多月在巴黎预订的.那时候还沒想到她会早产.还想着她会大着肚子过生日.沒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一切都变了.令人措手不及.
刁冉冉抬起头.看了一眼律擎寰.他也正在微笑注视着她.朝她点了点头:“收下吧.只是一份生日礼物而已.如果被拒绝的话.我也会觉得很尴尬.”
听他这么说.她只好收下.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律擎寰毕竟还是比律擎宇更识大体一些.他也知道.他们两个人继续在这里赖下去.也沒有什么好处.反而容易激怒战行川.令他做出什么对刁冉冉更不利的事情.还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好好聊一聊.说不定事情还能有些意想不到的转机.
见他发话.律擎宇也只好怏怏不乐地和律擎寰一起离开了.
刁冉冉站起來.想要去送送他们.
不料.战行川喝止住她:“怎么.就这么恋恋不舍吗.人都走了.你还起身去送什么.”
她冷笑.撇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迎客來.送客走.不像有些人.活了几十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可以闯到别人的住所里.大放厥词.”
说完.刁冉冉沒有理会他.手里拿着装着耳钉的珠宝盒.直接穿过餐厅和客厅.去门口送律擎寰和律擎宇离开.
他们上了车.对于律擎寰的酒量來说.那两口红酒根本沒有任何的影响.所以还是他來开车.律擎宇把车窗摇下來.朝她挥了挥手.然后用手在耳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有事打电话.
抱着手臂.刁冉冉转身走进大门.
她完全视战行川为无物.连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直接走上楼梯.
他察觉到.立即冲了过去.扯住刁冉冉的手臂.
她不得不停下來.回过头瞪着他.轻声开口:“这里是我家.在我的自由还沒有被法官剥夺之前.你沒有资格在我的家里对我施暴.”
听见声音.保姆从厨房里走出來.站在一旁.无声地看着他们.准备随时给乔思捷打电话.
“我沒事的.你去忙吧.餐厅可以收拾了.”
刁冉冉深吸一口气.对保姆说道.
“如果我不撤诉.那么要不了多久.这个案子就会开庭了.我有人证.有物证.你也亲口承认了.你被判刑是迟早的事情.”
战行川压低声音咆哮道.并不打算松开手似的.
他倒要看看.是她的脾气硬.还是法律硬.
“不用提醒我这些.无论你是出于善心还是恶意.”
刁冉冉把头扭回去了.好像连多一眼也不想看他.但是.由于她的一条手臂还被战行川扯着.所以整个人的姿势看起來有些古怪.
被她的回答气得半死.战行川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他眼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澎湃.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求我.”
片刻.他忽然冒出來沒头沒脑的一句话.
刁冉冉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战行川在沉默许久之后.会说这样的话.
她甚至沒有完全反应过來.本能地“嗯”了一声.语调上扬.表示她沒有听清楚.他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求我.只要你肯亲自求我.我就考虑撤诉.接受庭外和解.你也就不必去坐牢了.”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算是大家夫妻一场.自己仁至义尽.
刁冉冉终于听明白了.战行川是让她放下尊严.去求他.
其实.这么多天以來.无论是孔妙妙.还是乔思捷.身边的人都是这个看法.希望她能够想通一些.主动去求得战行川的原谅.千万不要真的走上夫妻二人对簿公堂的路.那样的话.最终受苦的还是她.而且还会被很多不知情的人大肆嘲笑.
她不怕坐牢.也不怕被嘲笑.
让她当面向他道歉.她做不到.
自由和尊严.都很重要.但是为了自由.难道就能放弃尊严吗.为了右手.所以就把左手砍掉吗.她曾这么问过乔思捷.他沉默了一会儿.只是反问她.如果沒有了右手.左手也跟着失去作用呢.
她答不上來.
见刁冉冉不说话.战行川以为她为自己的提议感到动心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罢了.
他有些得意.看來.他猜得沒错.就算再怎么任性.沒有人不害怕吃官司的.刁冉冉也不例外.他一定要让她知道.她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果法官判我坐牢.或者法官判我向你道歉.我想我会去做的.但是.现在的话.不可能.我不可能去求一个算计我.伤害我.背叛我.羞辱我的男人.你对我而言.就如同一只苍蝇的存在.离开你.就好像我终于吐出去了一只苍蝇.我是绝对不可能再把它塞进嘴里.嚼一嚼咽下去的.”
刁冉冉一边说.一边流露出嫌恶的神色.
她也劝过自己.不要为难自己.大不了.就眼一闭.腿一软.跪下來求他.只要战行川答应不起诉她.两个人平静地办完离婚手续.她净身出户.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永远和他脱离关系.也不失为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可她现在才发现.她真的做不到.
只要她脑子里一想到.就在自己承受着怀|孕的种种辛苦的时候.他作为丈夫.却和情人在外面风流快活.他们两个将她当成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尽情地玩弄在股掌之间.就好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待她.想到这些.她就完全做不到任何的心平气和.
刁冉冉知道.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报复.而不是乞求.
除非.她被判死刑.否则.当她出狱的时候.就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法律并不会令她真心忏悔.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忏悔的.就让她从此做一个三观不正的坏女人.以暴制暴.以恶还恶吧.
“你说什么.”
战行川完全沒有想到.刁冉冉刚才说他是什么.说他是苍蝇.他怎么就成苍蝇了.
这个女人.简直是可恶至极.
“我说你放开我.你碰我的这条手臂.我甚至想一刀砍下去.就算不砍下去.一会儿我也要洗上几个小时.因为我会觉得恶心.”
说完.刁冉冉用力地抽|出手.
战行川还在术后恢复阶段.身体有些虚弱.力气明显比不了以前.她稍微一用力.就解脱了出去.
不过.不巧的是.她用力的时候.手里的珠宝盒顺势飞了出去.落在了战行川的脚边.
他下意识地抬起脚來.用力向下一踩.珠宝盒顿时就瘪了一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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