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狗蛋 作品

第60章她是沈康心爱的女子

册封大典结束后,桑余一身疲惫的回了宫殿。

祁蘅遣退了所有人,跟着桑余一起回了紫宸殿。

桑余不知道祁蘅还跟着自己做什么,这样一副躯体与他而言什么意义都没有,她也已经留下来了。

“什么时候可以放了林嬷嬷她们?”

祁蘅看着对自己格外冷淡的桑余,忽然笑了笑,他今日心情不错,就想要逗逗她。

“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桑余的手凝滞,回首看向祁蘅。

窗外快要雪化,春天就要来了,桑余望着祁蘅的眼睛,神色自嘲。

“陛下一定要这样寻臣妾开心么?”

祁蘅就地坐了下来,靠着榻边,仰头看她。

她对他的厌恶做不得假,祁蘅深谙这一点,但他就是想要看她难堪。

要死不活的,太没意思了。

“你亲亲我,我不仅放了那几个奴才,还让你去给沈康送葬,如何?”

祁蘅其实敢拿这些做保证,就是因为笃定她不会亲自己。

桑余看着他,眼里晦暗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祁蘅觉得有些无趣了,低下头避开了,起身打算离开。

“算了,朕不喜欢勉强……”

话音未落,那道白色的声音就靠了过来。

桑余的手扶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才勉强够到他的唇边。

一瞬间,快的就像花瓣飘落水面一样轻。

祁蘅在这一刻,神思一下子回到了他那一次偷偷吻桑余的夜晚。

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一个吻。

祁蘅一把扣住她的腰,就要吻回去,可桑余却已经避开了。

面容交错,桑余声音冷淡至极:“多下陛下恩准。”

随后,桑余便挣脱他的束缚往外跑去。

“桑余!”

桑余停住,没有回头:“陛下要反悔吗?”

“你……”

祁蘅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说她还真的只亲一下?

这要求也是自己提的,君子一言九鼎,何况他祁蘅还是皇帝,哪里来反悔的余地。

“只许去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朕见不到你,你死定了。”

桑余等他说完,轻轻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祁蘅还站在原地,怔愣许久,才抬起手在唇边轻点了一下。

祁蘅第一次知道,原来桑余主动的吻是这种感觉。

这还是……桑余第一次吻他。

——

桑余死死的擦了擦嘴皮子,一边往宫外去。

对于见惯了死亡和鲜血的暗卫,桑余不觉得一个吻是什么值得自己崩溃绝望的事。

何况是一个没有任何爱意的吻。

能用它换见师父最后一面就是划得来的。

这是桑余第一次出宫,虽然身后还跟着祁蘅派的两名暗卫。

上一次,她在这里仅剩一步之遥。

如今,大门为她打开,迈出去,便就是市井繁华。

这一次,没有禁军阻拦,也没有心惊胆战。

桑余只是向过往许多次离开别的地方一样,离开了这个门。

宫门是一条很静很长的街,师父说,往东走就是最繁华的集市,那里又满街的烟火。

可是,她不是要往东走,她是要去西边。

日落西山,垂暮之时。

师父要下葬了,西山是一片官陵。

桑余一直走,偶尔遇见路人觉得她奇怪想要上前打探,也被她身后两个自带杀气的暗卫吓跑了。

这里葬着许多向沈康一样身后无家的有功之臣,祁蘅倒是没有骗她,他给了沈康最后的体面。

负责埋葬沈康的是他手底下出生入死的兄弟和几员副将,桑余到的时候墓碑已经立起来了。

一片黑压压的将士中,桑余忽然出现,就像一片突兀的白色羽毛,缓缓的落在了沈康的墓碑前。

副将玉山觉得这姑娘古怪,正要上前询问,桑余却忽然跪了下来。

“姑娘,你……”

桑余扣首,行了大礼。

玉山一下子明白了她是谁。

“你是桑姑娘。”

桑余直起身子,看着墓碑上沈康两个字,还是无法相信。

“将军怎么认识我?”

“是沈将军告诉我的。”

桑余一怔,回首,诧异的看着他。

玉山的目光落在了沈康的墓碑上,想起了什么,眼中浮上一层悲悯。

“那次在军中,沈将军吃醉了酒,念着你的名字,说是他心爱的女子。”

桑余僵在那里,手抖了起来,眼泪蓦然地就开始往下落。

她没有见过明明白白的爱,没有见过市井中的夫妻是如何的,桑余只在宫中见过强取豪夺,见过尔虞我诈,还有利益交换。

所以她一直以为,沈康对自己只是师徒之情。

沈康藏的太深,他克制又隐忍,只是会在偶尔醉酒时念念她的名字。

桑余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曾经眼里只有祁蘅的使命,只想着报惠嫔娘娘的恩情。

可是……

桑余看着沈康的墓碑,知道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师父是被人陷害的。”

话语一出,玉山几人大惊,面色顿时浮现杀厉。

“我身后有人跟着,别说太多。”

玉山忙拦住身后的弟兄,他盯着桑余看了许久才问道:“陛下不是说,沈将军是在宫中救驾遇险吗?”

“不是,是沈贵妃的兄长连同丞相一派对他诬告,陛下便将他秘密处决。”

此言一出,那些将士们纷纷都按耐不住,只有玉山明白过来。

沈康是听命于大司马的。

沈将军是做了朝堂政斗的牺牲品。

“姑娘的意思是……”

桑余不疾不徐地起身,将袖口里的丝绢拿出来,打开,是沈康送她的玉佩。

玉碎,人也玉碎了。

桑余的声音轻的仿佛听不见,她缓缓道:“报仇,替沈康报仇。”

桑余说完,便转身走上了返回的路。

一众将士纷纷为她让出一条路。

桑余手里捏紧了玉佩,恨不得将其嵌入掌心。

沈康,师父,等我。

……

桑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远远看过去,寝宫内一片晦暗,连一盏灯都没亮。

看来,祁蘅已经走了。

桑余心里松了一口气,关上了屋门,准备去掌灯。

烛光亮起,却缓缓的照亮了一侧绯红色长袍的身影。

“阿余,你又失言了。”

祁蘅的声音在阴暗中骤然响起,带着一股埋怨的阴湿气息。

桑余心底一惊,手里的火折子险些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