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狗蛋 作品

第50章她早就怀疑你了

曾太医的头颅滚落在地毯上,鲜血溅在祁蘅的龙纹靴面。

整个乾清宫死一般寂静,只听得见血滴落地的声响。

"拖下去。"祁蘅扔下染血的剑,声音嘶哑得不成调,"查!给朕查清楚这药经了谁的手!"

——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季府。

季远安手中的杯盏掉落,眸中轻颤:“你说什么?”

“小侯爷,宫中太医如今纷纷赶往乾清宫,说是桑昭仪出事了!”

季远安恍惚一瞬,心底颤抖。

药他还没来得及去找,桑余怎么就已经出事了?

"备马!"

季远安赤红着眼冲出门,夜风刮得大氅猎猎作响。

“你做什么去?”

季远安看过去,季远安的父亲季老侯爷拄着沉拐杖,在月光下投下威严的阴影,显然是已经等候多时。

“爹,我要入宫!”

老侯爷缓缓抬起手,府中侍卫立刻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为了个下贱的宫女,你竟敢夜闯宫禁?"

老侯爷的拐杖重重杵地,震得廊下灯笼剧烈摇晃,"别忘了你二叔是怎么死的!"

季远安握剑的手青筋暴起,眼前闪过桑余将二叔一剑穿心的画面。

“可……可二叔意欲谋反,他本身就……”

“混账!”

老侯爷瞳孔骤缩,拐杖横扫向儿子膝弯。

季远安不躲不避,硬生生挨了这一记,单膝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糊涂!”

季远安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却比不上心中翻涌的焦灼。

他抬头望向父亲,月光下老侯爷的面容如同刀刻般冷硬。

"爹,二叔谋反证据确凿,桑余不过是奉皇命行事,没有她也会有别人杀二叔。"

他声音嘶哑,手指深深抠进青石缝隙,"可这次不一样……没有人再会站在桑余身边,她真的会死。"

老侯爷的拐杖突然抵住他的咽喉:"你以为老夫不知?"老人俯身,压低的嗓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你自小跟着你姑姑入宫时,便常常与那贱婢来往密切,分明就是你对她有私情!"

"不是!"

“你还敢狡辩!你以为我不知晓你早已被那个小蹄子迷昏了头?!”老侯爷怒极,扬起拐杖又打。

“你打吧,你今日打不死我,我爬也要爬过去找她!”

“你!”

老侯爷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最后收起拐杖转身就走:“你爱去就去,死了,侯府也不会去给你收尸!”

季远安看着父亲的背影,咬了咬牙,接过随从手里的剑转身奔去。

宫门前,亲君侍卫长戟交叉拦住去路。

季远安直接抽出长剑,目光隽冷:"圣上赐我御前行走之权,尔等敢拦?"

闻言,几名侍卫面面相觑,犹豫片刻才道:“属下也只能奉旨行事,请季大人恕罪。”

“若我今日,一定要闯进去呢?”

季远安的眼底划过一抹狠戾。

几招过后,乾清宫的门开了。

季远安提剑跨入门内,大步往紫宸殿跑去。

祁蘅正盯着案上药渣出神,忽听殿门被一把踹开。

季远安带着满身寒气闯进来,最后的清醒克制他把剑收了起来。

他沉声问:"陛下,桑余呢?"

祁蘅眼底尽是疲惫,脚上还沾着曾太医的血。

“你是什么东西,敢夜闯天子寝宫?”

季远安一身热血逐渐冰冷,“天子”两个字一下让他冷静下来。

他这才跪地行礼:“叩见陛下!”

祁蘅闭上眼,没有说话。

“桑昭仪到底出了什么事?”

“与你无关,你最好在朕决定杀了你之前,滚。”

“我要见她!”季远安咬着牙,缓缓向前跪行一步,沙哑祈求:“陛下,我们自幼一起长大,难道连见她一面都不行?”

祁蘅眯眼,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缓缓抬起手中的杯盏——

季远安脸色微变,飞速退后。

“砰!”

茶碗碎裂,滚烫的开水四溅。

祁蘅看向他,眼中腾起了阵阵杀意。

“朕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早就忘了什么年少情分。”

季远安身躯一震,忽然觉得可笑。

是啊,他早就忘了,否则怎么会对桑余都能下手呢?

连自己对他的变化都这么失望,更何况,是深爱他的桑余。

“所以,陛下就用忘忧散,想要让她成为一个活死人,是吗?”

祁蘅手指一顿,猛地抬起头,眼底血丝密布:"你怎么知道忘忧散?"

下药之事,明明只有他和曾太医二人知晓。

"阿余早就怀疑陛下了。"季远安眼中浮上惨淡的笑,"她托我去查她的饮食,里面不仅有曼陀罗,还有忘忧散。陛下难道不知,忘忧散遇曼陀罗会成夺人心智的毒?"

祁蘅踉跄一步,扶住桌角勉强稳住身形。

桑余一直都知道。

她一直都清醒的知道自己在给她下药,清醒的喝下每一碗药,清醒的被自己伤害。

真的是他,害死了桑余?

是他的一意孤行,害得桑余成了如今的模样。

“陛下,您放过阿余吧,她已经很可怜了。”

话音落下,祁蘅的心脏像是被撕扯成一团。

怎么事到如今,他莫名就成了不给桑余一条活路的恶人呢?

“你知道为什么不禀明我?为何不来问朕?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会给她再吃那些药!”

祁蘅现在已经不知道怪谁了。

可他是皇上,他太自负了,他只能怪面前的季远安,以此减轻心中的愧疚。

季远安抬眼,看向高处的帝王,觉得可笑。

“陛下,你知道的,害了她的究竟是谁。”

祁蘅没有抬头,只是失神的缓缓看向寝殿的薄纱。

桑余就躺在里面,太医说,只能慢慢让她等死,或许三天,或许一个月,或许半年……

他连再进去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也不允许别人见她。

季远安忽然想起了黑市上那个巫医说过的话,眼睛迟钝的亮了起来。

“南疆……在南疆可以找到救她的法子!”

“你说什么?”祁洛猛地起身,步伐踉跄的上前,双眸赤红:“什么可以救她?”

季远安一字一句:“南疆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