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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莫兰掉落的那把手铳——那是一把带着口风琴结构的手铳,设计精妙,外观纤细而小巧。
这是她自己夺取到的命运。
......
注视着克洛伊捡起那把熟悉的手铳,星沫和奥萝菈都没有说话。
还真是一段令人感慨良多的人生。
初见克洛伊时,其实星沫对她的印象很不好:过于傲慢,端着架子,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看完这段经历,她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克洛伊会变成那样。
因为她从来都只有自己能够依靠。
路易斯·奥古斯特将她带上了一条战士之路,却又在中途停下,留她一人独自在长夜中前行。
每一个长夜中的行者,或许都是如此吧。
“奥萝菈,找到了吗?”星沫轻声开口。
“当然,就在那儿。”
奥萝菈轻轻一挥手。整个记忆世界的轴线开始移动,那断头台转眼间便来到了两人眼前。
那断头台由完整的黑曜石切成,上面刻着晦涩难懂的符号和纹路,闸刀的铁纹隐隐约约勾勒着某个几何图形。
换在处刑场上,没有人能够看清那是什么,也没有人能意识到那是什么。
就连记忆的主人克洛伊,也没能察觉。
但世界忠诚地记忆着一切,且永不遗忘。
“比起断头台,那更像是一个献祭台,”奥萝菈低声说道,“而斩下国王的头颅,便是这场献祭仪式的终末。”
“你的意思是,从一开始,这就是路易斯·奥古斯特所渴求的?”星沫眉头紧锁。
“确切地说,是莎莉娜所渴求的,”奥萝菈说道,“记得那个传闻吗?‘国王在新党叛乱时一直坚持到最后,直到莎莉娜的出现击破了他’。”
“咱觉得,那应该是路易斯·奥古斯特在仪式开始之前恢复了神智,或许整个仪式本该安静地进行,可他在某一段时间突然挣脱了诅咒的束缚,从而导致莎莉娜被迫挑起一场政变来为献祭仪式进行结尾。”
“也就是说...新党和国王都不过是她的棋子...”星沫喃喃道。
潮起潮落,风云变幻,却不过是一场血腥仪式的一部分。
当那闸刀落下之时,所有人都为时代的更迭而呐喊,却没有人意识到,一场血腥的祭祀刚刚落下帷幕。
用一个国王的脑袋,去献祭一名邪神。
“『无形之雾』的排场真大啊...”星沫嘀咕。
“接下来,就该让咱看看,那个红发女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奥萝菈在处刑台边上蹲下,伸手抚摸闸刀,闭上眼睛。
她的脑海中快速勾勒出以斩首台为中心的整个马塞纳——鲜血构成的纹路在地面上延伸、交汇、融合,最终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弦法阵。
而这个弦法阵的作用是...
“锚点。”
奥萝菈睁开眼睛,转头望向星沫:
“这个弦法阵的作用,是为『无形之雾』提供锚点!”
“如果没有锚点,即便拥有强大的超凡力量,也是没有办法全力以赴的,就像...”
“就像你一样。”星沫点了点头。
有那么一会儿,奥萝菈的眼神变得幽怨,而星沫只是困惑地歪了歪头:
“不对吗?”
“讨厌你!”奥萝菈轻轻锤了一下星沫的胸口,“对对,就和咱一样!当初咱需要『冬天使』的神骸作为锚点来维持力量,所以当那个锚点断开,咱就什么力量就没有了。”
“莎莉娜还真是条忠犬,给她的主子找了这么多锚点,”奥萝菈回首望向广场,“从民众那里上缴的牲畜...粮食...以至于最后斩首了法卢的国王,在那断头台的闸刀落下时,『无形之雾』已经成为了法卢的国王,享用着他们完整的信仰。”
“这也是为什么新党要除掉女神教在法卢的影响力——锚点不能被分散,否则效力会减弱,既然那些民众已经被当作『无形之雾』的锚点,自然就不能再信仰女神了。”
“所以他们才连教堂都给炸塌了。”星沫嘀咕。
神明之间的纷争,在凡尘间还真是滔天大浪。
只是一点过招,便让一个国度的时代翻了一篇。
“所以说,既然整个马塞纳都已经变成了『无形之雾』的锚点...”星沫思考,“那『巨人王庭』...”
“恐怕也已经差不多了,记得那些巨人身上若有若无的诅咒吗?”奥萝菈摇了摇头,“咱的猜想是,属于马塞纳的那一半仪式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一半属于巨人。”
“这些超凡的古老生物作为锚点来讲,肯定要比人类更加稳固。”
“而要平白无故地将生灵转化成锚点,需要和这个断头台一样的一个仪式中心。”
奥萝菈的手轻轻拂过闸刀,手上染满了虚幻的鲜血。
“国王的血啊,”她低声吟唱,“为我指路吧。”
奥萝菈一捏,那鲜血化作淡淡的赤色波纹,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她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