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若云 作品

23.兄弟相争?!

银安正趴着看狗血剧呢,闻声抬起头:“侍卫长,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侍卫长恭敬:“没有,小少爷。”


他看看那边的院墙:“也许是墙塌了吧。”


银安:“不对,还有一点微小的动静。”


“老鼠?”侍卫长也纳闷了,小少爷听力这么好,“或许是哪来的野狗吧。”


银安点点头,深以为然。


看剧看剧。


独栋别墅里。


唐·野狗·扶尧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他望着监控画面,死到临头的小眼睛从生命最后一刻忠实的传回了银安和侍卫长的对话。


你才是狗!你全家……不对。


我大哥才是狗!


也不对,我大哥是狗我是什么?


唐扶尧骂骂咧咧,关掉了卡壳监控,暗暗发誓,去看!亲眼去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小人鱼有没有那么神!


凭什么全网都在讨论他!


凭什么不给他任何一个眼神的死鱼脸大哥会抚养他。


就因为救命恩人吗?


他倒要试试深浅。


/


这天,银安惬意地趴在沙发上看剧,侍卫长给他端茶倒水,递过来一杯冰镇芒果汁,杯子边缘还插着柠檬片和小伞。


唐元帅的电话打来了。


银安把声音调小:“喂?”


唐扶疏:“银安,你在家吗?”


“在,怎么啦。”


“帮我一个忙。”


“好啊。”鱼坐起来,“你说。”


“到我的书房去,知道书房在哪吗?”


“知道知道!”银安坐上小轮椅,自己推着往书房走。


“我进来啦。”


“那你在书架子上,找一本小册子,手写的,里面写着如何对待各种外来异兽闯入帝星的情况。”


“好!”银安仰起头。


唐扶疏有一种幼崽长大了的感觉,可以帮上老父亲……想什么呢?


“是这个吗?”


字迹还瞒清透的,笔锋有力,走势大开大合但很清晰。


“对,翻到蜂群那一页,拍下来发给我。”


“知道了。”银安拿出光脑,一边哼歌一边对着笔记一顿拍,“可以了吗?”


“可以了,很全面。”


唐先生夸奖:“做得不错。”


被夸了,小鱼的脸红了。


但是心里很欢欣,奇怪,高兴为什么脸红呀。


小鱼想不通,于是通过哼歌来缓解。


“小螃蟹乖乖,把门开开……”


窗外。


唐扶尧摸到他哥书房窗户边。


可恶,这明明是他家,为什么进来还要偷偷摸摸……


他一边撬锁一边咬牙切齿。


有必要弄这么复杂吗??窗户也上三级锁??


听到银安唱歌,唐扶尧更是一个激灵。


开锁的手迟疑了一下。


“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也不能开~”


“就开就开我就开!可怜小螃蟹,从此没回来~”


银安把自己唱饿了。


奇怪,那是什么动静。


唐扶尧被魔音穿耳,叽里呱啦从二米高的窗户滚了下去,摔了个狗啃泥,一身草叶。


“好吧,又是野狗……”


/


唐扶尧抹了把脸。


这歌……


别说,还挺好听的。


他眼底的红散去了。


其实他紊乱不严重,但是青春期的缘故,一直淡淡的,眼睛微红,精神亢奋,一直都无法平息。


到后来,唐扶尧自己也分不清,自己这样是因为叛逆,还是紊乱,还是自己的性格所致。


管他的。


但是刚才小人鱼惊鸿一瞥好漂亮!


歌声也好好听!真的有用!


全然忘记了之前觉得自己不会被人鱼所蛊惑的说辞……


/


银安帮完忙,就到水池边晒太阳了。


水池被布置的非常美好,底下有珊瑚造景,还有贝壳之类的东西,以及水底石洞。


银安钻进去,拿上来一个小海螺。


这个海螺他看上好久了,很喜欢,吹起来毫不费力,这种构造的海螺最适合做笛子。


再稍加打磨,就会成为一个完美的乐器。


在人鱼种族,海螺有许多象征,是很吉祥的幸运物。


银安已经精细打磨好几天了,他想把这个当做礼物送给某个忙得不见人影的人类。


银安笑笑,半截身子在水里,半截趴在水池边,一边在岸边看剧一边打磨海螺。


磨的无聊了,银安就想再烧烤一下。


烧烤!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银安爱极了。


于是银安把烧烤架和铁丝网拿过来,铺好小垫子准备野餐一顿。


铁丝网上的鸡腿和肘子滋滋冒着沁人的香气。


忽然,银安旁边蹲了一个人。


银安眨眨眼:“你是谁呀?”


嗯——脸有点面熟。


弟弟把鱼扛起来就跑。


“先、先吃东西!”


“鱼正在芭比Q呢!”


不知为何,银安觉得这个男生不会害自己。


甚至还有些好感。


“我才对吃的不感……兴……趣……?”唐扶尧说着,在鸡腿飘了满院子的香味面前败下阵来。


唐扶尧:“算了。”


于是他转身,把鱼放回原地,蹲下来在铁丝网旁吃饭。


两人一人一个鸡腿,开始干饭。


干饭人,干饭魂,先吃了再说!


银安也对这个人很好奇,一边吃一边观察,这人怎么又面生又面熟的。


“你叫什么?”


“唐扶尧。”


“啊——”


这名字——


“你跟——”


“我是他弟。”唐扶尧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似乎不想跟人扯上关系。


怪不得鱼觉得他面善!


原来是像极了某个人高中的时候!


“面善?你说他面善?”唐扶尧笑了,像听到什么不理解的,天大的笑话一样。


“这天底下只有你这么认为吧?”


“啊?难道不是吗?”银安眨眨眼睛,迷茫地道。


“唐先生把我带回来,给我吃给我喝,还给我钱,给了我这么大的地方……对了,你吃鲜花饼吗?”


鲜花这几天熟了,银安在厨房做了几个鲜花饼,放在保温箱里温着。


“他会把你吃了,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唐扶尧忽然问。





“黑色?”


“没有黑的,灰的凑合下吧。”唐扶尧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麻袋把鱼的头套上。


??


银安只是纳闷,但一点也不怕,还挺好玩的。


某骚年继续扛起鱼来就跑。


“你要把我弄到哪去!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当我哥。”


“……”


刚跑出去没几步,就遇到一脸黑气低气压的元帅。


怪不得他喜欢……黑的?


唐扶疏从门外走进院子,站在唐扶尧面前:“把人放下来。”


唐扶尧看了看半截努力晃动的鱼尾:“没有人。”


唐扶疏气笑了:“……”


“你没事干了是吧?”


他问:“家庭作业写完了吗?”


唐扶尧脸色通红。


“我大了!我不是高中了!”


“是吗,还知道大了,那你有好好上课?”


“大学没人催你,就开始彻底放飞了。”


“如果你没有活干,可以给我计算异兽量级,正好来了蜂群。”


“我才不干!”


“哦?是干不成。”


“谁说的!你少用激将法,我不上这个当!”


“那行,我也没指望你。”


“没指望我是吧,就因为同父异母所以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哥,我也没指望你。”


“那你走吧,连学习都学不好,你恐怕得帮倒忙。”


“谁说的!我现在就测!把你数据给我!”


唐扶尧跑到书房埋头苦干。


呃……


银安看呆了。


不是,说好的不会被激将呢?


他惊奇地看着唐扶疏,元帅先生,你治弟有一套!


想到刚才银安和唐扶尧的关系,元帅先生有些吃醋了,于是他坐下来给银安做好吃的。


烧烤架旁,还有许多没动过的食材,元帅先生开始烧烤投喂。


小龙虾,鸡腿,猪腰子……


银安满口流油:“鱼,鱼吃不动了……”


真吃不了了!


一开始还开心元帅先生给自己做烧烤了,但是现在太多了喂!


于是趁唐先生把下一串大腰子交给自己之前,银安抢先一步,把腰子塞元帅先生嘴里。


“你怎么了?”银安察觉到元帅先生有点不对。


“没什么,你觉得唐扶尧怎么样?”


“弟弟啊,挺跳脱的,看起来不靠谱,意外的还行,能陪我玩陪我吃饭。”


“我也可以陪你玩,陪你吃饭。”


“做不到每天,但是……”


“只要我有时间,都会陪你。”


唐扶疏紧紧抓住银安的手又松开:“算了。”


“他是同龄人,你们玩正开心。”


银安有同龄的朋友,他不舒服什么呢。


“你不开心啦?”银安看到自己被松开的手,心里却空空荡荡的。


“没有。”


“那我陪你?”银安歪着头,试探着道。


“去哪?”


“那边的山上,你可以去吗?”天色已晚,银安看着元帅府身后的群山。


不是很高,但是足以神清气爽,俯瞰全程。


“好。”


此时天已经蒙蒙黑。


唐扶疏抱着小人鱼,来到元帅府后院空旷的角落。


他展开双翼,蹲下来,对银安说:“上来。”


银安便开心地扑了上去。


骑龙啦!!


虽然是人形。


银安很好奇,当唐扶疏完全展开巨龙形态,该是何等威风呢?


三分钟后,两人坐在山顶看帝都万家烟火。


唐扶疏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银安铺在地上,让他的尾巴坐在上面。


银安看着底下的灯光:“唐先生,你的龙形,究竟是什么呢?”


唐扶疏:“你想看?”


“嗯!”


“很大,现在还不能,会引起慌乱。”


“这样啊。”


“而且,人类完全变成兽型,有失控的风险。”


“你会失控吗?”


“暂时不会,我有接受特别的训练。”


“就是精神控制?”


“对,另一个层面的精神控制训练,当精神控制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兽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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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吧?”


“全宇宙能做到的人不足亿分之一。”


银安掰着指头数了数;“那就是几百,几千个?”


“差不多。”


“唐扶尧和你是什么关系?”银安问。


他很好奇。


自己能感觉到唐扶疏和唐扶尧之间的火花,兄弟两个之间有些对抗,但是关系又还行,大多是唐扶疏在主导,包容。


自己虽然不懂人情世故,可是却可以观察微妙的情感。


“同父异母的兄弟。”唐扶疏说。


“我和他,从小没有生活在一起。”


“我的父母离婚了,母亲带着我离开了唐家。”


“所以,我有家没家差不多。”


“后来母亲病死了。”唐扶疏声音有些沙哑,“我便成了一个人,无父无母,孑然一身。”


“你没有回去找爸爸吗?”


唐扶疏笑了一下:“妈妈病重的时候,我曾经去找他,可他冷漠无比,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我怎么愿意回去找他。


银安明白了。


唐扶疏:“不过,没多久,他也死了。”


银安握住唐扶疏的手:“你无父无母。”


“我也无父无母,那我们是一类人呀。”


唐扶疏低声说:“妈妈病严重的时候,最苦的那段日子,我都吃不上饭。”


“后来欠了一屁股债,我不能上学,只能去流浪,想办法打工、还钱。”


“我做过很多工作,刷盘子洗碗,地下竞技场打拳,甚至跟着一群混街头的孩子翻垃圾桶、乞讨要饭。”


“后来我被关进了福利院,然而大家都怕我。”


“为什么?”银安很好奇。


“你想知道吗?”


“嗯。”银安看着他,认真地道。


唐扶疏用手挡住银安的眼睛:“先不要看。”


银安眼前一片漆黑。


他另一只手似乎在脱衣服。


等唐扶疏的手慢慢松开,夜幽色的光重新回到自己面前。


唐扶疏背对着自己,褪去了半个衣袖,露出宽阔有力的背部。


他肩宽腰窄,背部肌肉发达,斜方肌有很突出的棱角。


他背上有几道伤痕,应该是战场上留下的,集中在上半部分,越往下皮肤越光滑。


然而,背部近腰的地方,露出一大片可怖的灰色龙鳞,压迫感极强,鳞片大而粗糙,在鳞片附近有着可怖的红色伤疤,像是某种诡异的纹路。


鳞片并非平直排列,而是像倒刺一般,粗糙且危险。


“它们好漂亮。”银安感叹道。


“这是你的鳞片吗?”


“银安,你不害怕?”唐扶疏的声音极低,听不清他的情绪。


“为什么要害怕,好酷的龙鳞。”


“人鱼也有鳞片,我的鳞片太软了,我做梦都想有这么好看酷炫的鳞片,最好让坏人一看就退避三舍,提桶跑路。”


唐扶疏转过身,轻轻环抱住小人鱼:“可是他们都说很可怕,每一个人都怕我,没有人和我玩,和我说话。”


“我是被他们排斥在外的人。”


“福利院每一个小朋友都有自己的伙伴,我没有,无论什么年龄都能找到朋友,兄弟,哪怕是小弟也好。”


“可我是所有人都不要的人。”


“父亲不要我,妈妈也离开了我,到后来我被福利院抛弃,赶了出去。”


银安心疼地摸了摸唐扶疏的头发。


原来,唐先生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我要你呀。”


“那个时候,我还不能很好的控制鳞片的浮现,手臂上,脸上,脖子……”


“银安,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


“我比异兽还要可怕,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随时会暴走的杀人狂。”


“我知道你不是。”银安抱着唐先生的脖子轻声说。


“你保护了许多人,不是吗?”


“可我并不是个好人。”


银安在他的肩头,手握住他的袖口:“有的人遇到这种事选择了报复社会,而你选择了参军,保家卫国,不是吗?”


“成长环境我们都没有选择,但我们可以选择以后的路。”


“我的成长路上也没有其他人,很少有朋友,但我现在选择了和你出来,那我也有朋友啦。”


银安微微抬起头,看向他。


“嗯,我们是朋友。”唐扶疏沙哑着说。


“还有呢?”


“也是家人,监护人。”


“这不就对了嘛!”


“鱼选择了你,所以你要陪伴鱼哦。”


他靠在唐扶疏肩头:“你再跟我说说后面的事吧。”


“后面啊,我干过雇佣兵,再后来,经人介绍下,加入了军团……”


银安靠在唐扶疏的肩头,慢慢地睡着了。


唐扶疏搂着他,看着城市的各色灯光。


他腰部的鳞片是他精神状态紊乱的象征,唐扶尧精神状态紊乱表现在眼睛,而他则是无法控制的龙鳞。


好在只有一块。


这是一点隐患,但愿他能控制住,不要伤害到小人鱼。


侍卫长是狮鹫,看到元帅和小少爷这么久没回来,展开翅膀闻着气味上去找。


侍卫长落在唐扶疏面前。


“他睡着了。”唐扶疏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你在后面跟着。”


“是。”


唐扶疏把人打横抱起来。


银安自动把手放在他的肩头,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