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迷梦之乡(2)

“这附近有厕所吗?”


队伍里一个女生问领头的那个男人,男人随手给她指了不远处一个很小的土房子。


“我有点害怕,你可以陪我过去吗?”女生朝着队里另外一个男生说,他们好像是认识的。


“大白天的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能进去和一块上。”那男生看上去有些烦躁。


“这里天色这么阴沉,周围又全是树木雾气遮挡,这里毕竟是考场,谁知道会不会窜出什么东西来。”女生顿时也有点急了,“咱们进来前不都是说好的吗?你答应会保护我,我才同意跟你一起考升阶考的啊。”


男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似乎对女生的行为感到嫌弃和厌烦,但也不想和她在众人面前再过多纠缠,便答应了跟她一起过去。


陈喻静静地看着这两人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旁边肆意生长的树枝和未消散干净的雾气挡住了她的视线,她隐约觉得自己刚刚听到的叫喊声似乎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这里应该都是旱厕吧?”时越在她旁边说,“我小时候在农村老家住,跟这里还有点像呢。”


女生刚走进厕所里就用手把鼻子捂了起来,整个面目都扭曲起来:“这里怎么是旱厕啊,恶心死了,这怎么上啊。”


“这是考场,又不是你家,赶紧上完赶紧走,别墨迹。”男生在外面更不耐烦了。


女生没法子,只好凑合着在里面上了厕所。


不知道是不是男生的错觉,这附近的雾气好像又变浓了,可视度又变差了好多。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女生出来后问男生,“我刚刚待在里面好像一直听到有女人的叫喊声。”


男生听完一阵头皮发麻:“你耳朵坏了吧,哪有什么声音,赶紧回去吧。”


男生说着往之前的方向走出,可是剥开层层雾气,树影错落间越走越觉得这里似乎不是之前的地方,也没有其他考生的身影,他试着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回应。


就在他越发烦躁的时候,他听到了其他的声音,这声音应该不来自其他的考生,那是一道女人的喊叫声,那声音透露着一种哀怨和凄惨,在寂静的山谷里被放大,明明似乎很微弱,但却越来越清晰,随着这道声音一起清晰起来的是他的心跳声。


“你……你听到没有?”他问。


“……你也听到了?”女生不自觉颤抖起来,“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该不会……该不会是鬼打墙吧。”


“你还是别说话了。”


迷雾之中男生不知道触碰到什么,无意中竟然推开了一道门,那门里面的屋子似乎是间柴房,地上铺满了枯黄的杂草,难闻的气味似乎被发酵过一样,熏人的臭气扑面而来,铁链被拉拽的声音刺激着他们的耳膜,被那铁链拉扯着的是一个面目全非到乍一看已经不像人形的女人。


男生慌乱得要命,转身就准备跑,却听到眼前的女人气息微弱地说:“……救救我……救救我……”


女人的头发像地上的枯草一样杂乱不堪,她衣不蔽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枯草上,脸上身上都是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脏污,甚至还有一些斑驳的血迹,眼泪顺着她空洞的眼睛里流淌而出,两条手臂和腿部全是淤青。


“你……你是谁啊?你是被村民绑来的吗?”女生试探着问她。


她的反应似乎很迟钝,但泪水一直在流:“我……我不记得了……你们救救我好不好……你们带我离开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我不要死在这里……”


“……太痛苦了……要不然你们杀了我好不好……”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吧……”


“别跟她墨迹了,咱们赶紧走吧,这里不正常。”男生拽起女生就准备往外跑,却听到柴房另一边的门栓动了起来。


男生眼疾手快,跑出去一脚将门踢上,只要稍慢一步,就会被屋子的主人发现。


屋门的缝隙很大,他们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趴在缝隙处看着里面此时的光景。


走进来的是一男一女,女的年纪大些,似乎是男人的母亲,看起来跟村口的姚大婶差不多,她走上前来往躺在地上的女人身上浇了一盆水,似乎在给她清洗身体,只是那手法却不像是对待人的。


大婶似乎有些不悦:“你瞧瞧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脏成这个样子,你们城里人不是最讲究了吗?你要是好好听话不就不用遭这些罪了吗?你说说,你怎么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要你有什么用?”


躺在地上的女人畏缩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神情却是麻木的,像是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咱们老李家一脉单传,可不能在你这断了啊,你这些日子也休养得差不多了,正好再要个儿子。”


大婶的话刚刚说完,地上的女人突然开始疯狂挣动起来:“不!我不生!我不生!!”


“生不生可不由你说了算。”


大婶狞笑着说完,就拍了一把旁边的男人,那男人二话不说就欺身而上,眼看那女人挣动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


地上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可不知道是因为吃不上饭身体太虚弱还是喊得久了,那声音嘶哑极了,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来,而那微弱的声音又被掩盖在风中,怎么也传不出去。


“你早点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吗?等你生完这个儿子吧,等你生完我就考虑放你出来的事。”旁边的大婶咧着嘴笑着说。


女人此时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神情麻木,像块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泪水从她空洞的眼睛里溢出,她直勾勾地盯着屋外偷看着这一切的两人。


屋外的男生被这眼神看得头皮发麻:“算了,别看了,快走吧。”


“她……她是不是在等着我们救她?”女生看得面目扭曲,但她又不敢轻举妄动。


“你要是不想变得和她一样的话就赶紧跟我走,你要是非要送死我也不拦着,反正我要走了。”


“哎……哎你等等我!”


陈喻看着两个考生离去的方向莫名有些心慌,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可还是没有两人的踪迹,偏偏雾还更浓了。


“他俩是不是掉厕所里了?怎么还没回来?”短发女有些站不住了,“天儿,你说他俩怎么还不回来,这样很难不让我怀疑他俩出事了啊。”


“也有可能是迷路了啊。”有点胖胖的男生说。


“这种话术每次都是拿来自欺欺人的。”短发女补充。


头顶的乌鸦又叫唤了几声,陈喻抬头看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家伙一直在头顶盘旋着。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长空,不知道是不是陈喻的错觉,浓雾好像又消散了。


“出事了。”


她扔下一句话,便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根据她之前的经验,还是越早过去越不容易错失线索。


那是一个破旧的土房子,屋门大开着,里面臭气熏天,只一靠近窒息的味道便扑面而来,里面的生存环境恶劣至极,铺满干草的土地上躺着三个人,血迹将整个屋子浸染。


其中有两个正是刚刚一起去厕所的一男一女,他们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已经完全失去人样,四肢都被砍成了一节一节的,脑袋跟身子也没有连在一起,甚至他们的每一部分都被乱七八糟地扔在各个角落,最惨不忍睹的还是他们的头,被摔得脑浆四溢的脑袋上,空荡荡的眼眶里已经找不到眼睛的踪迹,大张着的嘴巴里也找不到舌头,满是划痕的脸让他们面目全非。


不过引起陈喻注意的还是多出来的那具女尸,她看上去衣不蔽体,浑身脏污,浑身都是青紫交加的淤青,看起来像是被凌虐致死的。


陈喻捂着口鼻忍了好一会儿才硬是没吐出来,时越跟着她进来就闪现了一下便很有自知之明地往外走去。


“我去!我去!这才第一天就死了俩!”短发女瞪大双眼,一把拍在旁边的小胖肩膀上,“我去!天儿!你看到了吗?这他妈绝对不是f级考场!”


“班长,你冷静一点,我上次怎么跟你说来着,不要老说脏话。”小胖一脸无奈。


“那我说什么,说哇塞,这里躺了两个人吗?”短发女抱臂打量了他一下,“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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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冷静,你腿抖什么?”


“……”


“是谁?!是谁杀了她?”


领头的男人突然冲上前来,他面目狰狞地看向身后的众人,似乎打算一个不留地弄死。


“是你们!”


“是你们这些外乡人!!是你们杀了我儿媳妇!!”


男人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拎起一把半人高的大砍刀出来,朝着他们就劈了过来。


时越赶紧把陈喻往后拉了一把:“这不对吧!”


“你看到他们杀人了还是我们杀人了?”陈喻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飞快暴走的男人,“死了两个了还能继续杀,这个考场没有限制的吗?”


然而,男人就像魔怔了一样,满脸怒火,像地狱里刚放出的野兽一样逮着人就撕咬。


“——啊啊啊!!!”


有人闪避不及时,被砍到了胳膊,有人被劈到了腿,甚至有人被划破了脸,连脸上的白骨都暴露在外面。


“我去!这也太不讲理了吧!”短发女震惊了,“人怎么能不要脸成这样!”


“我还说是你儿媳妇杀了我们两个伙计呢,这里谁更惨一目了然吧,你儿媳妇好歹比我们的伙计完整吧。”


她不说话还好,她说完男人似乎更暴躁了,拿着砍刀跟带了定位一样,照着她一个人砍。


小胖崩溃:“我说什么来着,不要老惹npC。”


“他怎么这么玩不起!”短发女边喊边狼狈躲闪。


时越在一边感慨:“这人虽然之前吓我,但也算个英雄。”


没听到身边的人吱声,她转头一看,陈喻不见了。


再扭头一看,她怎么站那疯子后面了?!


陈喻随手拿出考场之前发的限定道具,手里轻巧短小的水果刀简直就像是男人手里的迷你版,这玩意儿看起来真的不像个武器,它像个笑话。


短发女越跑体力越跟不上,这男的的状态却一如开始,这家伙看着真不像个人,反而像是个怪物。


正这么想着,她觉得脚下一滑,竟然倒在了地上,男人似乎很有把握,看到这一幕,露出了变态的狞笑,高高举起了手里的砍刀。


她知道,来不及了。


“班长!!!”


“——啊啊啊!!!”


小胖心惊肉跳,却发现叫喊的竟然是男人。


短发女睁开了一只眼,看到了手持迷你水果刀的陈喻一刀戳进了男人腿部。


因为害怕他察觉,陈喻蹲的角度太刁钻了,以至于她只能够到这个位置。


陈喻捅完那厮带着更重的怒火朝陈喻走来了。


陈喻看着那把有她大半个人那么高的大刀,她不得不承认人有时候很难不腿软。


“你儿媳妇真的是他们杀的吗?”陈喻离他太近了,近到有些来不及跑了,她破罐破摔地打量着那个男人,“你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难道人其实是你杀的吗?”


男人的表情变得疯癫,陈喻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什么在碎裂、在崩塌,她反应过来似的回了个头,发现崩塌的正是她身后的一切,所有的土所有的树,整个大山都在崩塌,她甚至觉得自己站不稳了。


眼前的大刀即将落下,脚底的地面正在崩塌,整个画面荒诞到她甚至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一切就消失了。


浓雾遮住了陈喻所有的视线,她低下头,荒芜的土地上散落着一些碎石,连碎石的位置都跟她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是……循环吗?”她轻声说。


眼前的雾突然消散,暴露出周遭所有的环境,熟悉的十二个考生里少了两个人,正是之前死在屋子里的一男一女。


不过之前受过伤的人现在已经恢复之前的模样。


“循环倒不一定。”短发女抱着双臂,看着空无人烟的山路,“还记得之前那男的说过什么吗?我现在怀疑刚刚那些都不过是一场梦。”


“我们睡着了?”时越迷惑。


“我们没有睡着,但是睡着的另有其人,这么场景丰富的梦肯定不是我们做的啊。”


“你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梦?”陈喻的眉头不自觉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