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唐英被单独看管,这些人顾忌酬金,也不至于将人饿死,只是吃喝拉撒被人盯着的滋味真不好受,现在她也不指望着唐仁拿钱来换她,乔老头新账旧账都会一起算在她头上,如果真落他手里,估计得脱层皮,计划看来还需调一调。


大概是因为价格没谈拢,拖了大半月都没人来领,她就像个馊馒头,在饥荒里,扔了可惜,吃又吃不下。山里的蚊子越来越多,唐英一晚上不知道被吵醒多少次。


端午前夕,静谧的寨子里突然闹哄哄的,月上中天,还能听见远远飘来黏腻、娇长、婉转的曲调,她细听声音,忍不住感叹,余怀兰还真是神通广大,被困在土匪窝,也能心平气和地发挥自己的优势,还是说已经知道她来了,唐英觉得前者可能行更大。


“砰”


时月带着人明目张胆闯进来,外面看守的人醉醺醺地歪在地上,想必寨子里有喜事。


“外面什么情况?”唐英看着时月的发髻问,“你又是什么情况?”平日都是一根马尾编发绑到底的人,现在倒是盘上了。


原来是因为胡老大刚砸了个硬窑,这会儿开席,正在兴头上,那些被抢夺的女人都被叫过去陪酒,难怪能听见余怀兰的声音,时月脸色这么难看,估计又牺牲了美色,这群土匪还挺会享受。


时月脸色微沉,“明日交换人质”


“你再不来,我都怀疑你的人都被策反了”唐英活动着快被绑得麻木的身体,揶揄道。


“放心,都备好了,保证他们喝完酒,睡上三天三夜”


这群土匪个个凶神恶煞,欺男霸女,这种法子算是最稳妥的,别看他们平日无所事事,但吃喝不含糊,个个膀大腰圆,只不过近些年开始为吃喝发愁,之前就靠劫些来往的商贾勉强维持,如今时局动荡,多的是逃难的人,他们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钱了,所以连带着土匪窝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只能打打别的主意。


那些大户人家多配有枪炮和护院的人马,所以土匪又根据抢劫的难易程度分为“硬窑”和“软窑”,硬窑枪炮充足防御相对完备,难以攻打,但油水丰厚,而软窑则是只有几杆土枪,犹如探囊取物,但费力费神,不值当。


土匪一旦看中目标不似从前一股脑儿冲,反倒多了几分耐性,这胡老大派出的人,在外给人干了半年的长工,待摸清大户人家的家底和防御手段,才集齐人马出山“砸窑”。


不过砸窑也讲究季节,等冬天一到,他们也就老实了,东北天寒地冻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那些土匪在入冬之前不仅要备年货,还得下山找好人,也就是海台子,给上一笔包养费,搭伙猫冬。


听说胡老三就是这么对沈师玉一见钟情的,但他们有自己的规矩,支教支医的不能碰,他当时只能伪装成求学之士,下山听她上课,借机套近乎,渐渐地两人关系越来越近,连带着他也开始沾染上了书卷气,索性直接在寨子里兴了第一个学堂。


每天不到卯时都能听见叽叽喳喳的读书声,就挺……怪异的。现下亥时一过,前堂重归寂静,山里的鸟兽虫鸣声此起披伏,盖过细碎的脚步,几个调皮的小孩溜进来拿着桌上的羊腿匆匆跑开,那位哑女和老店主赶来上菜,才得知,今天能成功得手也归功他们,这群强盗逼他们做黑店,但因老店主总为客人打掩护,折了腿,若不是因为女儿怀了胡老大的孩子,早就被打死了,那胡老大数不清的女人,却只有这一个儿子,恨不得当眼珠子看着,只是没想到那天来得不巧,胡老二亲自来查,瞒不住了。


看来她还误会了被人的好心了,手里的力道不禁重了几分,仍觉得不解气,又将抹布多塞了几个在胡老二嘴里,待将这群人绑好,才开始慢悠悠地吃饭。


“这次直接放火?”


“时月,新时代了,我们要转变思路,不要引火烧身,被人拿了短。”


北平可不是肆意妄为的地方,这趟行程就是最好的证明,唐仁撑不过几年了,她的归来对谁不利,不言而喻,虽然家产她无心争夺,但不耽误别人把她当成假想敌,不过装乖一直是她们的强项。


“先去找到这里的城防图,给剿匪的人送一份大礼,拢拢人心,顺便给自己攒攒人脉。”


张君勉军校毕业,年纪轻轻就成了铁面无私的护军使,这事儿底下的人敢怒不敢言,凭入伍年限他就是个新兵蛋子,凭作战经验,上场次数,他都不够格,怎么也轮不到他当这个直属官,所以大家私下喊他小督军,都说他的官职全仗着有个好爹,这次被人推脱过来剿匪,都等着看好戏呢。


原计划是火拼,毕竟她们备货充足,但着土匪老巢不好进,如今又有张君勉的介入,她自然不能太早暴露自己,其他的按照原计划,唐英假装被绑,送往乔府,乱斗之下,死活不论。


“我跟你一起去”时月面色凝重。


唐英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你将夫人送到客栈,还有城防图的事安排好,等我来汇合”余怀兰此时也灌懵了,其实时月出现的时候,余怀兰已经有了猜测,为了配合她们,直接假戏真做了,其实是唐英并不想和她有过多交涉,就算没喝酒,她也会直接将人打晕。


只是算有遗漏,刚出大门就和胡老三撞上了,他一袭青衫立在亭下,透着书卷气,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手里握着那枚玉佩。


“这么早?”胡老三声音清冷,眼神清明,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他从怀里掏出两枚玉佩递上前,“它……不属于这里。”


它喜欢的是自由,不是束缚。


唐英疑惑地接过,又害怕他进去通风报信,想着要不要直接动手,但她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输了不要紧,主要是别让里面的人醒了,犹豫之际,接着他又掏出一袋钱,“这些就当还了押金,将他送走吧”


下山到三道口,唐英被毫不留情地绑在马后,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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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路,手上勒满了血痕,风驰电掣的速度,让两个膝盖无法保持站立,一路拖拽,嘴里灌满了黄泥,在土匪窝都没这么受过虐待,看来这乔老头铁了心地要整死她。


这一路有石沙有荆棘,被折磨了一路,脚边溜过几只老鼠在她身边闻了闻,仿佛在确认这东西能吃,而后发出吱吱唧唧的声音,跟着又出来好几只小鼠,在她的身上踩来踩去,昏暗密闭的房间里充斥着潮湿腐败的气息,夹杂着几缕新木香,味道难以形容,令人忍不住作呕。


“吱呀”


细碎的声音,让人警觉,手碰到了什么脆生的东西,扎在手腕上有些疼,粗糙的麻绳刺痛着伤口,让她不得不坐起,半靠在柴火堆,原来是破碎的鸡蛋壳,她竟不知这东西扎起人来,也这么疼。


还没来得及从疼痛中抽离,唐英就被拖着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等待她的不是鞭打,折磨,而是让她洗澡,换上薄薄红色里衣,最后被套上锁链,送进了一间暗房,地上零散分布着坑坑洼洼的锁头,墙上挂着不同款式的马鞭,绳索。这样的暗房,乔府少说都是十个,但凡有不听话的,需要调教的,都会关在暗房里不见天日,沉溺求欢,最后甘愿成为禁脔。


床边跪着一个身型单薄红影,小小的蜷成一团,他尽量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让人难以忽视,细细的脚腕和脖颈托着一条长长的铁链,尽头就在不远处的锁头,中间只够桌子和床的距离,少年察觉到她的靠近,深陷无神的大眼,盯着她,青淤的脸,勉强扯出一抹笑,他似乎看到了救星,撕开喉咙发出呜呜声,嘴角早已肿胀不堪,根本说不出话,房间里夹杂着烟味和一股腥膻气味,昭示着这里刚发生的一切。


少年拒绝她的靠近,几番推搡,唐英定睛一看,只觉得他有些眼熟。只听‘啵’地一声,少年身型一歪倒在地上,夹紧双腿,全身抽搐,她隐约看见从少年身后掉出一个柱形冷器。


不知道道怎么形容,掉出可能有些违和,倒不如说是排出,暗光下甚至能明显看出,那东西连着一根红色细绳,将地上那滩血迹圈住,上腹突然涌上一股不适感,房中的气味更加让人作呕。


“五……哥”


唐英混身一颤,是小六,只有他才会这么喊,不适感顺便被怒火冲淡,怎么都没想到是他,她用力拉扯着锁链,让躺在地上的人更难受了。


小六向前爬了几步,将头绕进锁链,一步步向后退去,窒息感不是太强烈,他痛恨自己如今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一边抬起脑袋开始砸着地面,唐英鼻间微酸,将人扶坐起,套出他脖颈的锁链,虽说戏班人情淡薄,小六聪慧机灵,人又和善,每天五哥的叫着,她也早已把他当成自己人,看见自己的兄弟被欺负,谁还能无动于衷。


“小六,别死”


她哑着声,不知道怎么安慰,任谁受到这样的折辱都会疯,都想寻死,但刀尖应该对向施暴者,而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