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汩 作品

29.靠近后的心动

木白被她这一问,瞬间涨红了脸,慌乱间撞倒了茶杯踢翻了木凳。


“我...”


江月瞧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方才所剩不多的不悦彻底烟消云散,银铃般的笑声萦绕在房间里。


“好久没这么笑了。”


“是啊。”木白瞧见她杏眼微弯,嘴角不自觉也勾起一抹笑意,“事情终于结束了。”


既已结束,掌事的司徒便又被喊来,老狐狸刚站稳,入眼便看见胖乎乎地烟大爷飘在空中和他大眼对小眼。


“哎哟喂!”他吓了一跳,捋一把胡子,“莫要如此,老身年纪大了。”


下一秒在屋里扫了一圈,看见又是酆都来的忘川使者,又是一旁站着从没去地府报过道的江月,刚放下胡子的手又抬到额角擦了擦汗。


看不见看不见。


“烦请您老人家帮忙算算这次的功德。”木白斟了一杯热茶,“不知这次是否可以升仙阶。”


司徒赶紧顺着他的话落座,厚本子往桌上一放,震的杯子叮铃咣啷响。


“好家伙,你不嫌沉吗?”旁边的烟大爷用一只龙爪脚趾挠挠耳朵,“你们就不打算整个简便点儿的?”


司徒也不接话,朝赤烟微微一笑,拎着笔杆子开始大算特算,颇有一副赶紧算完赶紧走人的架势。


江月照旧没有上前打扰,她带着胳膊上的霁雾蹲在司徒来的地方,仔仔细细研究着地上沾着木白血液的玉佩。


玉佩被串珠围在中间,黑红相间的珠子应着白玉上的鲜血,鲜血之下,是凹凸不平的“木白”二字。


她掏出自己的玉佩,左看右看没看出哪里不同,除了没名字以外别无他异。


正当她打算将玉佩和木白的放一起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之时,一直懒洋洋地霁雾突然冲它吐蛇信。


“小丫头,这玉佩是你哪儿来的?”霁雾竖瞳微收。


江月转头看它,如实回答:“我小时候丢过一次,爹娘说这是找到我时便挂在身上的。”


“再无其他?”霁雾从她身上下来,立着半个身子用尾巴卷起她手中玉佩查看,“没有名字?”


“啾姐姐认得这玉佩?”江月看它知道其中一二,立刻追问,“我也是看过木白的,才知道原来这玉是会有名字的。”


霁雾没接话,直勾勾地盯着江月看。


蛇本冷血,一双竖瞳看得江月全身发毛,刚欲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司徒声音响起。


“恭喜木白大人,您可以升一仙阶了。”司徒将本子推至木白面前,“需要老身现在为你升吗?”


“好啊。”木白笑声爽朗,走到江月身边取过地上的玉佩,“有劳了。”


只见司徒从怀里掏出三块印章,仔细对比后留下了一块缀着银丝的五彩石。他在手掌心里搓了半天,接过木白的玉佩便往上印了过去,霎时间,银光从二者之间迸发,一声清脆的“叮”声之后,光线倏然消散。


“好了。”司徒将东西递回给木白。


好了?


这就好了?


不是,你们神仙升阶是不是略微有些草率了?


“多谢司徒。”木白接过玉佩。


司徒躬身行礼,扛着足足有三五斤重的簿子走了。


“给我看看。”江月从木白手里接过玉佩,上下颠倒也没和方才看出个区别来,“玉佩上有仙阶标识吗?”


“有。”木白凑到江月身边,想指给她看。


不同于以往遇到危险或情势急迫之际的靠近,这种自然而然的情况反倒让一贯爱调侃木白的江月红了脸。随着距离逐渐拉近,木白身上挟着的柏木香气轻悄悄钻进江月的鼻腔。


“这儿。”他站在身侧,倾身指给她看。


木白比他高出一头,此刻的靠近几乎是被他包在怀里,江月的余光被少年身影塞满。


青衣黛袍交织在一起,甚至恍惚间能透过手臂感受到布料之下木白的体温。


她下意识抬头向上看,却不料那人也正在看她。视线撞在半空中,眉眼微垂,浓睫轻扇。


“我...”江月没了平日里的伶牙俐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怎么了?”木白似是没有察觉到少女心事,目光如矩,依旧追在江月身上,他看少女面颊微红,赶忙放下手中东西,“你生病了?”


“啊?”江月闻言怔住,方才的心动朦胧瞬时烟消云散,她长叹一声,鼓着腮帮子抬眼盯他,“木头!”


“什么?”木白眨眨眼。


“木头木头木头木头!”


“...怎么了?”


“臭木头!笨木头!傻木头!”江月看着他清澈的眼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但就是忍不住朝他胳膊来了两拳。


“我...”木白一脸迷茫,缩着身子也不还手,“怎么了江月?”


“没怎么!”江月拿起玉佩,朝他方才指着的位置看的仔细。


玉佩有两面,一面环圈中间刻着名字,另一面刻有祥云仙鹤,云层之中一轮圆日。


“你方才指的是哪?”江月又问一次。


木白就着她的手在圆日上指了指:“这儿。”


指尖轻触,余热温存。十指连心,方寸大乱。


木白刚伸出的手指在接触到她的一瞬间光速收回:“抱歉...”


江月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真想回他一句“哟,生病了吗?”。她深吸一口气,心中作罢,目光看向木白所指之处。


“这圆日会随仙阶上升,不同的升起方向代表着不同的职位品类,由低到高,正中午时级别最高。”木白清清嗓,指着圆日下方一斜的位置,“我刚刚在这儿。”


江月觉得稀罕,掏出自己怀里的玉佩放在一起比对。


一直在一旁没出声的霁雾探过头,一仙一魂一蛇齐刷刷盯着两枚玉佩看。


“嗯?”木白先前并未仔细看过江月的玉佩,比起背后圆日在何处,他更在意这玉佩为什么没名字,现在仔细一看,方才发现这玉佩的圆日近乎升至最中间,“怎么这枚......”


霁雾也眯着眼睛盯着两枚玉佩的背板,朝江月不停地吐起蛇信。


“我...我不知道啊。”江月看着面前二位,“许是之前救我的好心人将这东西留作为信物留下了?”


霁雾没说话,竖瞳蛇眼盯着江月看了好半晌,才转身从桌边离开,它找了个角落,将自己缩成一团,闭目养神。


赤烟看它这般反应,也好奇地探着头来看一眼,看到两块摊在一起的玉佩时,顿时心下了然。


“先收起来吧。”木白将自己的那块收好,“比起玉佩之事,当前更重要的是去一趟酆都。”


“去做什么?”江月也将东西收起来,“哦对!去找崔判官,算算我的阴德,买弓买弓。”


*


说起买弓,江月一扫方才萦绕在心尖儿上的阴霾和迷雾,搭着忘川使者的便车,她乐呵呵地站在崔判官面前。


崔判官原是不愿的,江月在酆都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甚至还需白纱掩目才能在此自由行动。


回了地府的霁雾变回婀娜模样,将判官引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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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耳语几句,又在江月的软磨硬泡之下,铁面无私的崔判官竟就这么松了口。


“断不可四处宣扬。”崔判官神色正经,“切忌不要四处挥霍。”


“好!”江月规规矩矩地行上一礼,又带着微弯的杏眼朝崔判官招招手,“我们去买弓啦!”


这次木白没有摇铃喊轿夫,众人跟着霁雾,左拐右绕地来到酆都最繁华的街上。


“还去上次那家弓铺吗?”江月问落在身后一步的木白,“还是去别家逛逛?”


“你有想去的吗?”木白微微垂目看他,“或者霁雾推荐一家也行。”


霁雾不知从哪掏出一只烟杆,烟杆通体偏黑,首尾点着白珠,颇有些夜幕天上星的赶紧。


她拿起烟杆轻吸一口:“随我来吧。”


随着烟雾在众人周身散开,街边景象逐渐变得朦胧,江月又是一阵恍惚,眼前出现一座宅邸。


江月抬头望向匾额,发现竟一字未写,空白一块挂在正中间。


霁雾上前拿烟杆轻叩两下门环,片刻,一只独眼小鬼从门后出现。


“霁雾大人,您久等了。”它看清来人之后,欠身行礼,视线越过眼前人看向江月一行,“这几位是?”


“我几位朋友。”霁雾微微侧身,便于小鬼看清来人,“戈弦在府上吗?”


“家主正在岩煅轩,劳烦霁雾大人静候片刻,我去为您通报。”小鬼面带微笑,退后两步消失在半空。


江月透过门缝,看到院子里亭台楼阁,隐约间还有一处彼岸花田。


不消多时,大门自动向两侧大开,虽无人至,但不难明白这是“请进”的意思。


霁雾抬脚跨过门槛,带众人步入府中。


江月这才看清院子的全貌,门廊屋房和阳间自家其实大差不差,只是这院中的一方小池,池边一片彼岸花田,正如在门外遥望的磨样,在阴沉灰暗的地府里显得浓烈明艳。


只是随着他们走上池中小桥,越过门院,离得越近反而彼岸花看着越远,部分花明明按理就在脚边,可此刻却像是在千里之外。


“这花...”江月指着桥下之物,“到底是近还是远...”


霁雾闻声转身看了她一眼,默默抽了一口烟,没有接话。


“近还是远?怎么感觉我和江月看到的不一样,我看起来一直都是远的啊。”木白心生好奇,“而且都说彼岸花开在忘川畔,怎么在这儿也能看到?”


“这池子里的是忘川水。”霁雾烟杆一挥,指着脚下池塘,“特意引来的。”


众人绕过回廊,不知往深处走了多久,耳边听到些许叮当声响。


“那里。”霁雾指指前方别塔。


这塔不似府宅大门,有牌有匾,甚至两侧还有门当——左侧一把满弓朝天,右侧一柄银月宝剑。


“戈弦,我带朋友来了。”霁雾推开塔楼大门,一阵热风呼啸而来,她刚踏进去的脚立刻退回来,“你怎么还没融在这塔里。”


江月看到门口立着一展画着不知什么战役的屏风。


“融不了。”屏风后传来一串爽朗笑声,叮当声倏然停止,一个健硕的男人穿着围挡拎着铁锤走出来,“阿雾,你怎么来啦?”


“阿雾?”自从下来地府就跟隐身了似得赤烟终于说话,他睁大双眼看着霁雾,又看看眼前的男人。


众人站在塔楼大门前的台阶之下,男人立于台阶之上。


戈弦鬓边一滴汗沿着锋利的下颚线滑落,他眼珠轻转,自上而下俯视飘在半空中的火龙,“这就是...你曾与我提起过的赤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