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岁 作品
13.第 13 章
雪村澪从喉间挤出了破碎且怪异的细微咯咯声。
当生理上的痛苦超过了一定的界限后，原本见到了难以理解的存在而产生的恐惧都随之便淡了许多——如今占据在她脑海里的无非只有“好痛苦”“好难受”“我要死了”这类的想法。
她的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思维也逐渐变得迟缓，只是溺于窒息的折磨中，除了痛苦以外，周遭的黑暗、寂静……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渐渐离自己远去。
直到房门突然被推开。
伴随着被打开的门的是直晃晃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照过来的、刺眼的手电光芒。
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猝不及防地接触到过于明亮的灯光，雪村澪已经充血发红了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淌下眼泪。
随后，在意识即将消散之前，模糊的视野里，她隐约看见了突然迫近的刀光。
*******
二楼不止有一个房间，都关着门，而且门缝间都一片漆黑，无法从哪一间亮着灯来判断人究竟在哪。
周遭更是一片寂静无声，为了尽快将人救下，虽然三人间没有进行什么交流，但他们都足够默契地各自选择了不同的房间。
月野和千夜的运气还算不错。
他选对了。
*******
“画画……为了……”
“夸奖……赞美……夸奖我……”
“不是尸体就……不行啊！！不行的话、谁来！！”
“谁来夸奖我啊！！！”
鬼画师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
那是……表面乍一看过去，模样与人类相似的存在。
它也有着躯体与四肢，也同样依靠着两足站立着。它的身体仍旧是人类的身体，但脸……不，脑袋却不是正常人类的脑袋。
白色的画布将它的整个脑袋都包裹了起来，而在那画布上，则不分前后上下的挤满了密密麻麻的、除了耳朵外的像是被画上去的五官。
无数五官以不同的方向挤在同一张脸上，一同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原本勒住了雪村澪脖子的绳子被快且准地割断，失去了力量支撑的她立刻倒在了地上，发出了虚弱且嘶哑的咳嗽声。
还活着啊，那就好。不过现在应该先把她送到医院去比较好吧？
“唔……！！”
月野和千夜突然不受控地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瞬间就因为剧痛而冷汗涔涔。
胳膊……
月野和千夜的胳膊被突然出现的长枪贯穿了。
他原本是打算趁着怪异正自顾自地陷入自己的情绪中难以自拔时伸手去探查一下雪村澪的情况，结果他伸出手的动作却像是突然唤回了怪异的注意。
于是凭空出现的长枪出现了。
右臂的皮肤先是隐隐产生了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自皮肉下不安地翻涌着，然后……自身体内出现的长枪猛地穿透了皮肤冒了出来。
月野和千夜的反应很快，早在察觉到手臂异样的瞬间，他便猛地偏过了头，险之又险却无比精准地避开了差点直插脑袋的枪尖。
“没事吧？！……这是……！”
在整个房屋原本就一片死寂的情况下，月野和千夜所在的这间卧室传来的动静自然很快就引起了在屋内其他地方的人的注意。
就算是在面对危险境况时早已习惯保持冷静，并且已经对于眼前的情形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松田阵平，在看清卧室内超出常理的景象时也不由得脑袋宕机了一瞬。
“松田警官，那个人的急救和送医就交给你了，我先把怪异引走。”
“啊？但是你……”
松田阵平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但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为向着卧室门处奔来的月野和千夜让开了道路。
雪村澪虽然得救但是情况看起来比较糟糕，但是在卧室内有这样一个令人难以忽略的怪异存在、怪异还距离雪村澪格外近的情况下，想要仔细确认雪村澪的情况并带她离开几乎不可能做到。
在这样的前提下，月野和千夜做出的“先将怪异引走”的决定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先不说月野和千夜做出了什么惹怒了怪异把仇恨死死安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这种情况下，就算这少年没有离开，怪异估计也会追着他揍，还不如转而利用这种情况将那玩意给成功引走。
当然了，松田阵平能够同意这样的安排的最起码的前提是……月野和千夜确实拥有着能够成功引走怪异并且全身而退的自保能力。
而他原本手臂处那旁人肉眼看过去都要忍不住替他喊痛的贯穿伤……
松田阵平的视力一向很好。
在月野和千夜做出决定、站起身并向着他所在的门口跑来时，他分明看清楚了——
黑发少年的右臂毫发无损，原本从伤口处涌出甚至落到地板上的血液此时荡然无存，那柄贯穿了手臂的长枪同样也已经消失无踪。
就像之前的惨状全然只是错觉与假象，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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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
仇恨拉得很好，怪异根本就没有搭理不久前才赶到卧室的松田阵平，满心满眼都是毁了它见证尸体诞生的月野和千夜。
“不饶恕……不饶恕……！！”
“尸体……我需要尸体……杀了！！”
“做到这种……地步……但是为什么、没有人……”
“夸奖我啊！！！”
……好吵。
紧跟在身后的怪异速度并不慢，但是仍旧在人类的范畴中，与月野和千夜以前听说过的一些速度惊人的怪异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至少现在千夜有自信能遛它一会。
就是要忍受持续的声波攻击就是了。
鬼画师的双手被掩藏在长长的衣服袖子之中，有红色的液体从中不断滴洒了一路。光线昏暗，仅用肉眼难以远远判断出那究竟是血液还是颜料……又或者两者都有？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仔细观察了。
现在的目标是给松田阵平他们拖延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在此期间自己要做的就是与怪异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至于怪异追到一半觉得不对打算回去？
那倒是不大可能，毕竟普遍情况下，有某种执念或是怨恨诞生的怪异大多数是一种脑子转不过弯的、一根筋的存在。
说起来，王马他一直都没有出现……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下一秒，原本因为大门被关而打算破窗离开的月野和千夜算准角度从楼梯上一跃而下来到一楼，然后便顺着透过来的月光看到了自己不久前才想着的人。
洋房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重新打开了，他刚才看到的月光就是从这里肆无忌惮地洒了进来。
而大概率做出了撬锁开门这件事的紫发少年此时正以一副悠闲的姿态背靠着门框，被拉长的影子落在地面。夜色为他身体的轮廓渡上了浅淡的柔光，但他的侧脸却匿于阴影之中。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月野和千夜此时却莫名笃定，那个人的如今的神情说不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平静。在静谧的月光下，他……竟然也会使人恍惚间仿佛察觉到了一丝孤独？
就在千夜心中冒出了奇异的想法的下一秒，王马小吉敏锐地察觉了这边的动静，立即转头向千夜这里看了过来，伸出手用力挥了挥示意自己在这里，紫色的眼睛里满是兴味。
“哦~现实版鬼抓人吗？！看起来很有意思啊，哎哎，我也要玩啦！”
当生理上的痛苦超过了一定的界限后，原本见到了难以理解的存在而产生的恐惧都随之便淡了许多——如今占据在她脑海里的无非只有“好痛苦”“好难受”“我要死了”这类的想法。
她的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思维也逐渐变得迟缓，只是溺于窒息的折磨中，除了痛苦以外，周遭的黑暗、寂静……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渐渐离自己远去。
直到房门突然被推开。
伴随着被打开的门的是直晃晃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照过来的、刺眼的手电光芒。
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猝不及防地接触到过于明亮的灯光，雪村澪已经充血发红了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淌下眼泪。
随后，在意识即将消散之前，模糊的视野里，她隐约看见了突然迫近的刀光。
*******
二楼不止有一个房间，都关着门，而且门缝间都一片漆黑，无法从哪一间亮着灯来判断人究竟在哪。
周遭更是一片寂静无声，为了尽快将人救下，虽然三人间没有进行什么交流，但他们都足够默契地各自选择了不同的房间。
月野和千夜的运气还算不错。
他选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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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为了……”
“夸奖……赞美……夸奖我……”
“不是尸体就……不行啊！！不行的话、谁来！！”
“谁来夸奖我啊！！！”
鬼画师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
那是……表面乍一看过去，模样与人类相似的存在。
它也有着躯体与四肢，也同样依靠着两足站立着。它的身体仍旧是人类的身体，但脸……不，脑袋却不是正常人类的脑袋。
白色的画布将它的整个脑袋都包裹了起来，而在那画布上，则不分前后上下的挤满了密密麻麻的、除了耳朵外的像是被画上去的五官。
无数五官以不同的方向挤在同一张脸上，一同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原本勒住了雪村澪脖子的绳子被快且准地割断，失去了力量支撑的她立刻倒在了地上，发出了虚弱且嘶哑的咳嗽声。
还活着啊，那就好。不过现在应该先把她送到医院去比较好吧？
“唔……！！”
月野和千夜突然不受控地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瞬间就因为剧痛而冷汗涔涔。
胳膊……
月野和千夜的胳膊被突然出现的长枪贯穿了。
他原本是打算趁着怪异正自顾自地陷入自己的情绪中难以自拔时伸手去探查一下雪村澪的情况，结果他伸出手的动作却像是突然唤回了怪异的注意。
于是凭空出现的长枪出现了。
右臂的皮肤先是隐隐产生了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自皮肉下不安地翻涌着，然后……自身体内出现的长枪猛地穿透了皮肤冒了出来。
月野和千夜的反应很快，早在察觉到手臂异样的瞬间，他便猛地偏过了头，险之又险却无比精准地避开了差点直插脑袋的枪尖。
“没事吧？！……这是……！”
在整个房屋原本就一片死寂的情况下，月野和千夜所在的这间卧室传来的动静自然很快就引起了在屋内其他地方的人的注意。
就算是在面对危险境况时早已习惯保持冷静，并且已经对于眼前的情形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松田阵平，在看清卧室内超出常理的景象时也不由得脑袋宕机了一瞬。
“松田警官，那个人的急救和送医就交给你了，我先把怪异引走。”
“啊？但是你……”
松田阵平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但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为向着卧室门处奔来的月野和千夜让开了道路。
雪村澪虽然得救但是情况看起来比较糟糕，但是在卧室内有这样一个令人难以忽略的怪异存在、怪异还距离雪村澪格外近的情况下，想要仔细确认雪村澪的情况并带她离开几乎不可能做到。
在这样的前提下，月野和千夜做出的“先将怪异引走”的决定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先不说月野和千夜做出了什么惹怒了怪异把仇恨死死安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这种情况下，就算这少年没有离开，怪异估计也会追着他揍，还不如转而利用这种情况将那玩意给成功引走。
当然了，松田阵平能够同意这样的安排的最起码的前提是……月野和千夜确实拥有着能够成功引走怪异并且全身而退的自保能力。
而他原本手臂处那旁人肉眼看过去都要忍不住替他喊痛的贯穿伤……
松田阵平的视力一向很好。
在月野和千夜做出决定、站起身并向着他所在的门口跑来时，他分明看清楚了——
黑发少年的右臂毫发无损，原本从伤口处涌出甚至落到地板上的血液此时荡然无存，那柄贯穿了手臂的长枪同样也已经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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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饶恕……不饶恕……！！”
“尸体……我需要尸体……杀了！！”
“做到这种……地步……但是为什么、没有人……”
“夸奖我啊！！！”
……好吵。
紧跟在身后的怪异速度并不慢，但是仍旧在人类的范畴中，与月野和千夜以前听说过的一些速度惊人的怪异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至少现在千夜有自信能遛它一会。
就是要忍受持续的声波攻击就是了。
鬼画师的双手被掩藏在长长的衣服袖子之中，有红色的液体从中不断滴洒了一路。光线昏暗，仅用肉眼难以远远判断出那究竟是血液还是颜料……又或者两者都有？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仔细观察了。
现在的目标是给松田阵平他们拖延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在此期间自己要做的就是与怪异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至于怪异追到一半觉得不对打算回去？
那倒是不大可能，毕竟普遍情况下，有某种执念或是怨恨诞生的怪异大多数是一种脑子转不过弯的、一根筋的存在。
说起来，王马他一直都没有出现……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下一秒，原本因为大门被关而打算破窗离开的月野和千夜算准角度从楼梯上一跃而下来到一楼，然后便顺着透过来的月光看到了自己不久前才想着的人。
洋房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重新打开了，他刚才看到的月光就是从这里肆无忌惮地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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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月野和千夜此时却莫名笃定，那个人的如今的神情说不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平静。在静谧的月光下，他……竟然也会使人恍惚间仿佛察觉到了一丝孤独？
就在千夜心中冒出了奇异的想法的下一秒，王马小吉敏锐地察觉了这边的动静，立即转头向千夜这里看了过来，伸出手用力挥了挥示意自己在这里，紫色的眼睛里满是兴味。
“哦~现实版鬼抓人吗？！看起来很有意思啊，哎哎，我也要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