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则 作品
16.借位吻戏
出道五年也不过23岁的林焰，他在娱乐圈镀上一层耀眼的金光，是顶流男团中的顶流成员，令几千万的粉丝迷恋疯狂。
可是，高处本就不胜寒，那些颠倒是非的黑料更是几乎将他摧毁，如此消沉了大半年后，沈容暄找到他。
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绝非圣人的拯救。
恰恰相反。
“你有拒绝的权利吗？”沈容暄淡声，没什么音调起伏地问。
林焰静静躺在床上，奉献自己年轻美好的身体，任人宰割。
可沈容暄看得清楚，这具身体止不住地一直发抖，闭着的眼皮也在颤动。
“林焰，我反悔了。”
这话说出来的瞬间，林焰终于睁开眼来看他。
可他撇开脸，只是换了一个姿势。
他不允许林焰这样自暴自弃，像条死鱼一样让他为所欲为，那让他意兴阑珊，可他也不愿就此放手，所以他转而要求：“——你上我。”
这样一来，即使依然由他来主导床事，林焰也不能自暴自弃，而必须予以配合。首先……林焰就得让自己in起来。
这样的婚姻，似乎让林焰又堕入新的深渊。
林焰肯定恨透他了。
沈容暄一直是很清楚的，但反悔吗？似乎没有过。至少他紧紧抓住了林焰，林焰必须遵从合约，在赚够十亿之前留在他身边。那几乎就是永远了。而林焰突然的失忆，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附赠奖励。
连老天都偏袒他不是吗。
哪怕林焰讨厌他，恨他……
酒店套房内突然亮了一瞬，窗外惊雷炸响，将沈容暄拽回现实。
那些不堪的回忆全被抹去，此时此刻，林焰正陷在未知的恐惧里，失忆让他连恐惧的源头都找不到。身边所有事物都是无比陌生。唯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竟然只有他最讨厌的死对头。
他本能地抓住沈容暄衣袖，抓得很紧，身体一直在抖。
沈容暄已经很熟悉他这样的状态了，甚至可以做到完全视而不见，可是现在，却忍不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像是供奉着精美却易碎的瓷器。
稍有不慎，不仅美好而珍贵的瓷器会破碎，眼前的依赖也会如幻影消失，林焰的记忆复位，一切都会回归到两周前。
“林焰，你还好吗？”
沈容暄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
可林焰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见，他紧闭着眼，感觉自己在黑暗里不断地下坠、下坠，摔倒一个狭小的房间，四周漆黑一片，无论他怎么声嘶力竭地呼喊，拍打门板、墙壁，都没有人回应他。
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拉回现实。
“林焰，醒醒。”
沈容暄的声音将他从噩梦中拽了出来。林焰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紧紧抓着沈容暄的衣领，指尖都泛白了。
“我……”林焰松开手，喉咙干涩，“我怎么了？”
沈容暄没说话，只是去冰箱里拿来一瓶水，再从包里拿出一粒药片：“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林焰警惕地问。
“维生素。”沈容暄面不改色，“你跳舞折腾消耗太多，需要补充营养。”
“……”林焰差点跳起来，激动道，“我靠，你怎么知道我跳舞？”
沈容暄如实说：“你直播忘了关。”
林焰脸上慌乱一闪而逝，随后振振有词地指住这家伙鼻子：“那也不是你偷看的理由，你变态啊！”
沈容暄懒得和他争，态度强硬把话题揪回来：“快吃了。”
林焰狐疑的目光在那种棺材脸上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将那“维生素”接过来，吞了下去。
他估摸着这家伙再怎么也不可能谋害自己，毕竟还当着百万观众的面呢。但转念一想，现在身为他配偶的沈容暄，似乎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谋害”他……
林焰不由瞄了眼身后的双人大床，正忐忑呢，沈容暄将打着手电的手机放低，照亮一小片地面，随后沿着自己照出来的窄路往前，找到镜头亮着绿光的笔记本电脑。
长按电源键，果断关机。
他好不容易长途跋涉赶过来，不但没在直播间展示自己的面孔，连一声招呼也没有打。
这实在有失他的工作能力和敬业的精神。
黑暗中，林焰小小的声音突然响起：“哎，沈容暄。”
“嗯？”沈容暄迅速看过去。
“你应该……不会毒害我吧？”
“……”这家伙的直觉准得可怕，也或许是对自己的防备心太高，沈容暄默了默，镇静道，“只是维生素。”
林焰又瞄了他几次，仔细观察他的微表情，直到电源恢复，明亮的光线将催生疑窦的黑暗彻底驱散，林焰才完全放下心来。
“沈容暄。”林焰再一次开口，问，“你怎么来了？你行程表不全是满的吗？”
“过来直播。”沈容暄说。
“哦。”林焰暗戳戳嘲讽，“周三晚上八点的直播，你周四凌晨两点来，好敬业哦。”说话的调子也是阴阳怪气。
“工作到傍晚，飞机又晚点。”沈容暄面色如常，仍是那种讨人厌的漠然态度，“无所谓了，也不差这一次直播。”
说罢便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借着明亮的灯光，林焰清晰地看到他湿成渐变色的蓝灰衬衫。往落地窗那边一瞥，窗户上雨滴绵延成线，这场突如其来的雨竟然还没停。
再转头回来，沈容暄的衬衫扣子已经解开了四颗，胸膛的白皙和衬衫的暗淡对比鲜明。
林焰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吼：“我靠，你干嘛！”
他们在江城的大平层里住了好些天，各自吃饭，各自洗澡更衣，虽然身处同一屋檐下，却比学校里的室友关系更加疏离。
现在他们被局限在酒店的房间内，卫浴间只有一个，不远处就是酒店白色的双人大床。
沈容暄猝不及防开始脱衣服，林焰反应过来，顿时紧张到炸毛。
沈容暄见状动作稍顿，平静地说：“衣服湿了。”
这理由名正言顺，意识到自己小题大做不占理，18岁的林焰难得如此安静，忽然转身，默不作声去了卫生间回避。
“……”
沈容暄望了望他僵硬离开的背影，许久，低下头，把解开的扣子扣回来。
而后去卫生间那边敲了敲门，喊：“林焰。”
“别喊我。”好半天林焰才回了句，嗓音闷闷的，赌气似的，“我今晚就在浴缸里睡了！！”
沈容暄一默，无奈道：“我开了间房。我让助理把行李直接送到那边去。1508，就在你斜对门。”
磨砂玻璃门后隐约可见林焰朦胧的身形，他抬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沈容暄耐心告罄，伸手去拧门把，才发现林焰居然把门反锁了。
这样的反抗，已经多久没有过了？
他直接气笑了。
“喂。”他嗓音一下低了几度，那点温润的包容一扫而空，“林焰，忘了你之前答应过什么了？我们在《恋爱双重奏》里，需要展现亲昵互动，营造和谐融洽的婚姻氛围，不得做出任何破坏恩爱形象的行为。”
“现在又没有摄像头！”林焰背着身，理直气壮。
“……行。”沈容暄忍了下，到底没拿结婚协议出来说事。
又过了好一会儿，等门外不再传来任何动静，林焰才小心翼翼解锁开门，探出头去。
沈容暄走了。
林焰放心地回到房间里，一切都和沈容暄离开之前一样，只床头上多了那瓶矿泉水，和沈容暄留下来的古怪药瓶。
他走过去拿起药瓶，正是沈容暄刚才逼他服下的“维生素”。现在细看，他才发现瓶身光滑洁白，只用油性马克笔写了几个字。
赫然是在他剧本上擅自涂涂改改的那熟悉字迹。
——维生素，每晚一片。
林焰：“……”
谁家正经维生素用手写啊！
时候不早，林焰把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抛到一边，草草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清晨，暴雨过后的阳光格外明媚，也令人心情愉悦。
林焰醒来时，手机已经被各种消息轮番轰炸。昨晚的直播片段在各个平台疯狂传播，最火爆的除了他的舞蹈视频，就是沈容暄突然现身的片段。
热搜榜单更是精彩：
#林焰舞蹈实力#
#沈容暄连夜飞影视城#
#爱情双重奏直播事故#
#宋可打脸#
#死对头Cp再次上分#
点开第一条热搜，热门微博是某舞蹈博主的专业分析：
【看完林焰最新直播不得不感叹，这绝对是内娱被低估的舞担！动作力度、节奏把控都比两年前进步太多（逐帧对比视频.avi）】
评论区一片哗然：
【这真的是当年被嘲“四肢僵硬”的林焰？？】
【我连夜考古了他所有直拍，很难不怀疑他以前是故意收着跳】
【难怪当年mv给他镜头那么少，跳太好会抢主舞风头吧】
而第二条热搜下，沈容暄航班信息也已经被扒得底朝天：
【沈容暄昨晚参加完活动就直奔机场】
【飞机还延误两小时，急坏了吧？啧啧啧】
【据说林焰住的酒店附近昨晚因为暴雨抢修管道封路，最后一段路他应该是冒着暴雨跑过去的】
而死对头Cp上分的对立面，第四条热搜，发微博说要去看林焰却并未露面的宋可自然惨遭嘲讽。
【笑死，装好人翻车现场】
【前队友情都是演的吧】
【难怪林焰从来不提ignite时期的事……】
然而在一片嗑糖声中，仍有质疑的声音：
【沈容暄赶到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可能就是做戏给节目组看】
【建议去看看沈老师衬衫湿透的样子，这能是演的？】
林焰本人却无暇去关注乱成一锅粥的热搜，又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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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新一天的双重拍摄任务，一边拍戏一边拍综艺。
对于刚从高三苦海中脱离的18岁少年来说，虽然这些都是第一次接触到的工作，却称不上辛苦。
“沈老师不在吗？”《爱情双重奏》的pd探头进来，目光在空荡的房间里逡巡，“我听说他昨晚连夜赶过来了。”
林焰学着沈容暄的死人脸，睁眼说瞎话：“哪有，我怎么没看到？”
pd狐疑地打量着他，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时还在嘀咕：“奇怪，难道是我打听错了？”
外景拍摄地需要穿过一条林荫小道。晨露未干的青草气息混着泥土芬芳扑面而来，林焰的保姆车刚停稳，身后传来一串轻快的脚步声。
另一辆保姆车和他的前后脚抵达现场，林焰回头一看，正是容光焕发的宋可。
宋可带着男友崔宇轩，见到孤身一人的林焰，笑得阳光明媚，当着几位跟拍pd的镜头便问：“沈老师没和你一起啊？”
林焰：“没。”
宋可一时语塞，正欲再开口，摄影棚却已近在眼前，林焰快步走开，让他失去施法目标。
“Action！”
刺眼的聚光灯下，林焰的背脊绷得笔直。当女主角的面庞在镜头前逐渐放大时，他猛地后仰，“咚”的一声闷响，后脑勺结结实实撞上道具树干。
“卡！”邵导将剧本摔得震天响，都顾不得林焰的咖位，大声怒喝，“林焰！你是没谈过恋爱吗？那边的道具木头都没你僵硬！”
林焰抿了抿唇，把涌到嘴边的反驳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在心底嘀咕：真没谈过啊。
这沉默在外人眼里却成了心虚的佐证。
崔宇轩踱步过来，笑得意味深长，话里话外都是刺探：“沈老师工作忙，他们聚少离多。说是结婚两年，说不定连手都没牵过几次呢。”
“抱歉，林焰比较紧张。”沈容暄的声音，裹着夜雨的凉意穿过片场。
今天换上黑框眼镜的他体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黑框的硬朗线条与他深邃的浅瞳色互相辉映，营造出一种清冷禁欲的氛围。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落在林焰身上：“就算只是借位的吻戏，他也担心我会不高兴。”
林焰立刻炸毛：“谁担心……”
话音未落，沈容暄修长的手指已经覆上他的手背。温热的触感顺着相贴的肌肤蔓延，林焰瞳孔收缩，所有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片场陷入诡异的寂静。邵导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他是整部剧最具话语权的导演，林焰人气再高只要工作得不好，他训两句也是名正言顺。可现在让堂堂三金影帝亲自致歉，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看好了。”趁着林焰没有防备，沈容暄突然扣住他的后颈，在众人惊呼中俯身，气息拂过林焰颤动的睫毛，最终停在距唇瓣处几厘米外，“借位这样就行。”
林焰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上绯红。
“握草……”
沈容暄眼疾手快捂他的嘴，及时打断脏话，顺势完成演技教学：“摄像机在斜后方，这个距离足够。何况剧本里女主会推开你，你连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
说完轻轻一推，行云流水地拉开距离。
他分明才刚刚到场，林焰每一句话每一个想法却都被他精准预判，连对剧本的了解也不逊于当事人。林焰只觉得有团火从耳根烧到脸颊，不服输的劲儿全被激了出来。
“我就是……不习惯当众亲热。”高中生林焰硬着头皮，昧着良心地咬牙挤出一句。
“拍戏只是借位，但以后……可能真有不少机会当众亲热。”沈容暄从容接话，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腕骨，“毕竟，我们在拍婚综。”
林焰：“……”
沈容暄转身向邵导：“我再带他试几遍戏。”
“啊，好。”邵导如梦初醒，脸上的怒容瞬间被惊喜取代，连忙招呼其他演员，“沈老师亲自示范，都过来给我观摩学习！”
这场戏本是仙尊黑化后强吻女主却遭拒绝的桥段，此刻林焰的对手戏演员换成了沈容暄，对方是同性，他反而躲得更厉害，浑身紧绷得像张拉满的弓，每个毛孔都写着抗拒。
监控器里的特写，他眉毛皱嘴巴撇，连光滑修长的脖颈都硬生生挤出两道皱纹。
“林焰你到底躲什么！”邵导举着喇叭暴跳如雷，“沈老师是给你放贷的债主吗！？”
沈容暄警告性地眯起眼睛。
林焰余光瞥见《爱情双重奏》的摄像机，那黑洞洞的镜头活像班主任巡视的后窗，让他后颈一凉。
——他们需要在综艺里维持恩爱的假象。
林焰吞咽一下，突然福至心灵，高声叫着应：“他当然不是债主，他比债主可怕多了！”
沈容暄皱起眉，正要开口打断口无遮拦的林焰。
林焰撇开脸，正好仗着这个公开场合，要求旁人来评评理：“债主顶多追着我讨债，他倒好，他连我支付宝亲密付都绑了！”
沈容暄：“……？”
可是，高处本就不胜寒，那些颠倒是非的黑料更是几乎将他摧毁，如此消沉了大半年后，沈容暄找到他。
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绝非圣人的拯救。
恰恰相反。
“你有拒绝的权利吗？”沈容暄淡声，没什么音调起伏地问。
林焰静静躺在床上，奉献自己年轻美好的身体，任人宰割。
可沈容暄看得清楚，这具身体止不住地一直发抖，闭着的眼皮也在颤动。
“林焰，我反悔了。”
这话说出来的瞬间，林焰终于睁开眼来看他。
可他撇开脸，只是换了一个姿势。
他不允许林焰这样自暴自弃，像条死鱼一样让他为所欲为，那让他意兴阑珊，可他也不愿就此放手，所以他转而要求：“——你上我。”
这样一来，即使依然由他来主导床事，林焰也不能自暴自弃，而必须予以配合。首先……林焰就得让自己in起来。
这样的婚姻，似乎让林焰又堕入新的深渊。
林焰肯定恨透他了。
沈容暄一直是很清楚的，但反悔吗？似乎没有过。至少他紧紧抓住了林焰，林焰必须遵从合约，在赚够十亿之前留在他身边。那几乎就是永远了。而林焰突然的失忆，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附赠奖励。
连老天都偏袒他不是吗。
哪怕林焰讨厌他，恨他……
酒店套房内突然亮了一瞬，窗外惊雷炸响，将沈容暄拽回现实。
那些不堪的回忆全被抹去，此时此刻，林焰正陷在未知的恐惧里，失忆让他连恐惧的源头都找不到。身边所有事物都是无比陌生。唯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竟然只有他最讨厌的死对头。
他本能地抓住沈容暄衣袖，抓得很紧，身体一直在抖。
沈容暄已经很熟悉他这样的状态了，甚至可以做到完全视而不见，可是现在，却忍不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像是供奉着精美却易碎的瓷器。
稍有不慎，不仅美好而珍贵的瓷器会破碎，眼前的依赖也会如幻影消失，林焰的记忆复位，一切都会回归到两周前。
“林焰，你还好吗？”
沈容暄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
可林焰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见，他紧闭着眼，感觉自己在黑暗里不断地下坠、下坠，摔倒一个狭小的房间，四周漆黑一片，无论他怎么声嘶力竭地呼喊，拍打门板、墙壁，都没有人回应他。
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拉回现实。
“林焰，醒醒。”
沈容暄的声音将他从噩梦中拽了出来。林焰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紧紧抓着沈容暄的衣领，指尖都泛白了。
“我……”林焰松开手，喉咙干涩，“我怎么了？”
沈容暄没说话，只是去冰箱里拿来一瓶水，再从包里拿出一粒药片：“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林焰警惕地问。
“维生素。”沈容暄面不改色，“你跳舞折腾消耗太多，需要补充营养。”
“……”林焰差点跳起来，激动道，“我靠，你怎么知道我跳舞？”
沈容暄如实说：“你直播忘了关。”
林焰脸上慌乱一闪而逝，随后振振有词地指住这家伙鼻子：“那也不是你偷看的理由，你变态啊！”
沈容暄懒得和他争，态度强硬把话题揪回来：“快吃了。”
林焰狐疑的目光在那种棺材脸上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将那“维生素”接过来，吞了下去。
他估摸着这家伙再怎么也不可能谋害自己，毕竟还当着百万观众的面呢。但转念一想，现在身为他配偶的沈容暄，似乎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谋害”他……
林焰不由瞄了眼身后的双人大床，正忐忑呢，沈容暄将打着手电的手机放低，照亮一小片地面，随后沿着自己照出来的窄路往前，找到镜头亮着绿光的笔记本电脑。
长按电源键，果断关机。
他好不容易长途跋涉赶过来，不但没在直播间展示自己的面孔，连一声招呼也没有打。
这实在有失他的工作能力和敬业的精神。
黑暗中，林焰小小的声音突然响起：“哎，沈容暄。”
“嗯？”沈容暄迅速看过去。
“你应该……不会毒害我吧？”
“……”这家伙的直觉准得可怕，也或许是对自己的防备心太高，沈容暄默了默，镇静道，“只是维生素。”
林焰又瞄了他几次，仔细观察他的微表情，直到电源恢复，明亮的光线将催生疑窦的黑暗彻底驱散，林焰才完全放下心来。
“沈容暄。”林焰再一次开口，问，“你怎么来了？你行程表不全是满的吗？”
“过来直播。”沈容暄说。
“哦。”林焰暗戳戳嘲讽，“周三晚上八点的直播，你周四凌晨两点来，好敬业哦。”说话的调子也是阴阳怪气。
“工作到傍晚，飞机又晚点。”沈容暄面色如常，仍是那种讨人厌的漠然态度，“无所谓了，也不差这一次直播。”
说罢便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借着明亮的灯光，林焰清晰地看到他湿成渐变色的蓝灰衬衫。往落地窗那边一瞥，窗户上雨滴绵延成线，这场突如其来的雨竟然还没停。
再转头回来，沈容暄的衬衫扣子已经解开了四颗，胸膛的白皙和衬衫的暗淡对比鲜明。
林焰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吼：“我靠，你干嘛！”
他们在江城的大平层里住了好些天，各自吃饭，各自洗澡更衣，虽然身处同一屋檐下，却比学校里的室友关系更加疏离。
现在他们被局限在酒店的房间内，卫浴间只有一个，不远处就是酒店白色的双人大床。
沈容暄猝不及防开始脱衣服，林焰反应过来，顿时紧张到炸毛。
沈容暄见状动作稍顿，平静地说：“衣服湿了。”
这理由名正言顺，意识到自己小题大做不占理，18岁的林焰难得如此安静，忽然转身，默不作声去了卫生间回避。
“……”
沈容暄望了望他僵硬离开的背影，许久，低下头，把解开的扣子扣回来。
而后去卫生间那边敲了敲门，喊：“林焰。”
“别喊我。”好半天林焰才回了句，嗓音闷闷的，赌气似的，“我今晚就在浴缸里睡了！！”
沈容暄一默，无奈道：“我开了间房。我让助理把行李直接送到那边去。1508，就在你斜对门。”
磨砂玻璃门后隐约可见林焰朦胧的身形，他抬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沈容暄耐心告罄，伸手去拧门把，才发现林焰居然把门反锁了。
这样的反抗，已经多久没有过了？
他直接气笑了。
“喂。”他嗓音一下低了几度，那点温润的包容一扫而空，“林焰，忘了你之前答应过什么了？我们在《恋爱双重奏》里，需要展现亲昵互动，营造和谐融洽的婚姻氛围，不得做出任何破坏恩爱形象的行为。”
“现在又没有摄像头！”林焰背着身，理直气壮。
“……行。”沈容暄忍了下，到底没拿结婚协议出来说事。
又过了好一会儿，等门外不再传来任何动静，林焰才小心翼翼解锁开门，探出头去。
沈容暄走了。
林焰放心地回到房间里，一切都和沈容暄离开之前一样，只床头上多了那瓶矿泉水，和沈容暄留下来的古怪药瓶。
他走过去拿起药瓶，正是沈容暄刚才逼他服下的“维生素”。现在细看，他才发现瓶身光滑洁白，只用油性马克笔写了几个字。
赫然是在他剧本上擅自涂涂改改的那熟悉字迹。
——维生素，每晚一片。
林焰：“……”
谁家正经维生素用手写啊！
时候不早，林焰把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抛到一边，草草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清晨，暴雨过后的阳光格外明媚，也令人心情愉悦。
林焰醒来时，手机已经被各种消息轮番轰炸。昨晚的直播片段在各个平台疯狂传播，最火爆的除了他的舞蹈视频，就是沈容暄突然现身的片段。
热搜榜单更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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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夜考古了他所有直拍，很难不怀疑他以前是故意收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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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条热搜下，沈容暄航班信息也已经被扒得底朝天：
【沈容暄昨晚参加完活动就直奔机场】
【飞机还延误两小时，急坏了吧？啧啧啧】
【据说林焰住的酒店附近昨晚因为暴雨抢修管道封路，最后一段路他应该是冒着暴雨跑过去的】
而死对头Cp上分的对立面，第四条热搜，发微博说要去看林焰却并未露面的宋可自然惨遭嘲讽。
【笑死，装好人翻车现场】
【前队友情都是演的吧】
【难怪林焰从来不提ignite时期的事……】
然而在一片嗑糖声中，仍有质疑的声音：
【沈容暄赶到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可能就是做戏给节目组看】
【建议去看看沈老师衬衫湿透的样子，这能是演的？】
林焰本人却无暇去关注乱成一锅粥的热搜，又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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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新一天的双重拍摄任务，一边拍戏一边拍综艺。
对于刚从高三苦海中脱离的18岁少年来说，虽然这些都是第一次接触到的工作，却称不上辛苦。
“沈老师不在吗？”《爱情双重奏》的pd探头进来，目光在空荡的房间里逡巡，“我听说他昨晚连夜赶过来了。”
林焰学着沈容暄的死人脸，睁眼说瞎话：“哪有，我怎么没看到？”
pd狐疑地打量着他，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时还在嘀咕：“奇怪，难道是我打听错了？”
外景拍摄地需要穿过一条林荫小道。晨露未干的青草气息混着泥土芬芳扑面而来，林焰的保姆车刚停稳，身后传来一串轻快的脚步声。
另一辆保姆车和他的前后脚抵达现场，林焰回头一看，正是容光焕发的宋可。
宋可带着男友崔宇轩，见到孤身一人的林焰，笑得阳光明媚，当着几位跟拍pd的镜头便问：“沈老师没和你一起啊？”
林焰：“没。”
宋可一时语塞，正欲再开口，摄影棚却已近在眼前，林焰快步走开，让他失去施法目标。
“Action！”
刺眼的聚光灯下，林焰的背脊绷得笔直。当女主角的面庞在镜头前逐渐放大时，他猛地后仰，“咚”的一声闷响，后脑勺结结实实撞上道具树干。
“卡！”邵导将剧本摔得震天响，都顾不得林焰的咖位，大声怒喝，“林焰！你是没谈过恋爱吗？那边的道具木头都没你僵硬！”
林焰抿了抿唇，把涌到嘴边的反驳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在心底嘀咕：真没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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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林焰比较紧张。”沈容暄的声音，裹着夜雨的凉意穿过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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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陷入诡异的寂静。邵导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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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了。”趁着林焰没有防备，沈容暄突然扣住他的后颈，在众人惊呼中俯身，气息拂过林焰颤动的睫毛，最终停在距唇瓣处几厘米外，“借位这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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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草……”
沈容暄眼疾手快捂他的嘴，及时打断脏话，顺势完成演技教学：“摄像机在斜后方，这个距离足够。何况剧本里女主会推开你，你连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
说完轻轻一推，行云流水地拉开距离。
他分明才刚刚到场，林焰每一句话每一个想法却都被他精准预判，连对剧本的了解也不逊于当事人。林焰只觉得有团火从耳根烧到脸颊，不服输的劲儿全被激了出来。
“我就是……不习惯当众亲热。”高中生林焰硬着头皮，昧着良心地咬牙挤出一句。
“拍戏只是借位，但以后……可能真有不少机会当众亲热。”沈容暄从容接话，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腕骨，“毕竟，我们在拍婚综。”
林焰：“……”
沈容暄转身向邵导：“我再带他试几遍戏。”
“啊，好。”邵导如梦初醒，脸上的怒容瞬间被惊喜取代，连忙招呼其他演员，“沈老师亲自示范，都过来给我观摩学习！”
这场戏本是仙尊黑化后强吻女主却遭拒绝的桥段，此刻林焰的对手戏演员换成了沈容暄，对方是同性，他反而躲得更厉害，浑身紧绷得像张拉满的弓，每个毛孔都写着抗拒。
监控器里的特写，他眉毛皱嘴巴撇，连光滑修长的脖颈都硬生生挤出两道皱纹。
“林焰你到底躲什么！”邵导举着喇叭暴跳如雷，“沈老师是给你放贷的债主吗！？”
沈容暄警告性地眯起眼睛。
林焰余光瞥见《爱情双重奏》的摄像机，那黑洞洞的镜头活像班主任巡视的后窗，让他后颈一凉。
——他们需要在综艺里维持恩爱的假象。
林焰吞咽一下，突然福至心灵，高声叫着应：“他当然不是债主，他比债主可怕多了！”
沈容暄皱起眉，正要开口打断口无遮拦的林焰。
林焰撇开脸，正好仗着这个公开场合，要求旁人来评评理：“债主顶多追着我讨债，他倒好，他连我支付宝亲密付都绑了！”
沈容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