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手帕

门被关上了,窗户几乎要被飓风敲碎了。


白念安气喘吁吁的望着天花板,脸色苍白,面前的黑暗让他分不清了。


他到底在哪里?


刚刚那个梦境是什么?


还是——


“你醒了?”


咔哒——一抹光亮出现在白念安眼前,司北转过身,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剩下一截的蜡烛,树屋的这一小角落才勉强被照亮。


白念安问的第一个问题:“这里是哪儿?”


“树屋,应该是以前原住民搭建起来的。”


司北的手贴上白念安的额头:“退了点烧,热水没白喝。”


他一边整理裹在白念安身上闷汗的被子,一边问:“你刚刚一直在那说什么梦话呢?”


“梦话?什么梦话?”


“就是一些,不要一个人,我害怕别丢下我什么的。”


司北狐疑的蹙紧眉头,白念安这么傲慢的性子居然以前还被人丢下过吗?还害怕过吗?


那张素净白皙的脸有些懵,摇摇头:“不记得了。”


“好多都……不记得了。”


白念安揉了揉太阳穴,他的偏头痛又开始犯了,司北欲言又止,看起来还想问下一个问题,不合时宜的“咕——”的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白念安和奴役奴隶一样,道:“饿了,我要吃的。”


“外面台风天我去哪里给你弄吃的?"司北很不爽,他忙前忙后两个钟头,白念安醒了一句谢谢都不说,直冲着他要吃的。


白念安哼笑了声儿:“在新闻里看你一会儿去登山,一会儿去冲浪的,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一点吃的都找不到。”


“你这么关注我?”


司北眉一挑,才甩下的脸又变得笑嘻的,他戳了下白念安的脸颊:“诶,你暗恋我啊?”


“我?”白念安指了下自己。


又指向司北:“暗恋你?”


随即白念安像发烧把脑子烧坏了的一样大笑了出来,眼角都冒出了泪花。


“对啊,不然你为什么一边做梦一边还要叫我的名字,还要我抱着你哄你睡觉,口水都流我脖子上了。”


狭窄的小床上两人并肩坐着,距离本来就近,司北朝着白念安凑近点:“喏,你看,我衣服上还有你口水印。”


白念安的脸蹭的下红透了,他一只手别过司北的脸:“滚啊,本来就挤,你再乱动床都要塌了。”


“嘁,矫情鬼。”


白念安多少年没听到这称呼,他气得胡子瞪眉毛:“滚下去,你说谁矫情呢?”


“你,就你,再说了我找到的地方,我把你背回来的,你凭什么让我滚?”


就一米宽多一点的小床被两人占满了,司北和个黏人的大型犬一样把白念安圈入怀里,头埋入了那截纤细的小腹间,嗅了嗅:“白念安,你知不知道你瘦的每次我进去的时候你这里都要凸起来一块了?”


司北一只手轻轻掐在那寸腰上比划了下:“细狗,多吃点饭吧你。”


“滚——开——”白念安作为男人的尊严油然而生。


“摸了一下你腰,你至于吗?”


“把你的手从我屁股上拿开,司北。”


“嘿嘿,发现了。”司北笑得还怪不好意思的,他想这么干好久了。


见司北从口袋里摸索了两下,一个包装袋皱巴巴的小面包递到了白念安面前。


“你不是说没吃的吗?”


“不吃算了。”司北立马收回去。


“哦。”


过了好一会儿,白念安的肚子都要打雷了,居然憋着不肯开口服一下软,司北轻叹了口气,他拆开包装纸,一把塞进了那人的嘴里。


“我也没有很想吃。”白念安鼓着腮帮子嚼嚼嚼又说:“是你塞给我的。”


“是是是,都是我求着你吃的,小白大人。”


司北就只是枕靠在白念安的腰上,很小声的说了句:“威胁你,现在摸我的头。”





“干嘛,为什么要摸你头?”白念安嘴巴小,面包还没嚼完呢,说话也很含糊:“你是什么小狗吗?”


“快点摸,不许问。”司北的语气听着还挺凶。


白念安犹豫了片刻,才抬起手,深呼吸了口气,掌心与指尖轻轻揉进了司北的头发丝里,他有节奏的轻拍上。


他以为自己应该是淡定的,可手居然抖了起来。


“诶,白念安,你说咱俩这样是不是特有家的感觉?”司北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他仰起头看着白念安,烛火点燃了那双眼,在昏暗里看着格外明亮。


白念安有些失神:“家……”


他对于家的定义是模糊的,大概是传统意义上,拥有父亲母亲的家才算作家吧,只可惜他们那个家在白念安七岁时就已经散了。


甚至白念安现在已经想不起齐哲明的脸了,记忆蒙上了层面纱,可那时的痛苦却与连绵不绝的雨一样,总是在梦境里给予他当头一棒。


白念安耸了下肩,很无奈:“你觉得是家,那就是吧。”


“真、真的吗?”


那双眼变得更亮了,就连瞳仁都颤了颤:“真的家吗?是我和你的家?”


白念安不明白,只是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短暂的成立了一个小家,这有什么激动的?


他点头:“嗯,算是家。”


司北得到这个答案后盯着他的瞳仁都颤了颤,那神情很复杂,白念安只能读懂司北是开心的,但好像又是委屈的,定格了几秒后又把头埋进了他的腰间。


“怎么不继续摸了?”司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


“睡吧。”


白念安罕见的语气变得轻柔,那只应该再次落在司北头上的手悬而不下。


树屋里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两个人的呼吸都默契的轻了些,司北清醒着,他睁着眼,深呼吸了口气。


“其实我——”


“他们在这里!!!!”窗外响起了三四人的声音。


司北恍惚了瞬,几乎是被大力推开的,白念安迅速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那张脸又恢复了往日的漠然,盯着他。


“不要乱说话。”


司北低垂下眼,淡淡的“嗯”了声。


这些人是他登岛之前联系的救援队伍,看来是趁着风势小了上了岛,上了救援船后白念安才松了口气。


他接过救援队递过来的热水和毛巾,失温的身体才一点一点恢复,白念安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司北,只是视线交错上,两人又迅速的移开。


仿佛在树屋里片刻的温情只是一场梦境。


“二位是什么关系呢?”工作人员正在做登记。


“朋友。”


“不认识。”


司北和白念安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工作人员狐疑的蹙紧眉头:“到底什么关系?这个是要明确登记的,而且这片岛屿未开发,没有导游带,上去是违法的知道吗?”


白念安轻咳了声儿:“和他是,不太熟悉的朋友,碰巧在岛上遇见了一起躲台风。”


“您是说,您和不太熟悉的朋友恰巧在台风天气里同时出发,还在岛上碰巧遇见了彼此,然后一起躲台风等待救援是吗?”


“嗯,是的。”


白念安很不爽这个工作人员的态度,隐约好像还看见了这个人翻了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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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隔着段距离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儿,气得白念安头疼。


“您好,船上医用品里有布洛芬吗?”


“没有。”


工作人员登记完后,又道:“下了船麻烦支付这次救援费用以及罚金。”


“这是账单。”


随后,舱门一关,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白念安和司北两个人。


白念安扫了眼司北受伤的手臂,刚刚已经被医护人员处理好了,他皱起眉,问:“我给你的手帕呢?”


“什么手帕?”司北有些懵,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哦,你说你给我包扎的那个小手绢啊。”


他在身上摸索了番,没有找到。


“诶,我刚刚还放口袋里,怎么不见了?”司北在船舱内四处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他耸了下肩:“你的东西应该都挺贵的吧,等我回去了给你买——”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白念安打断了他的话,那张脸变得煞白,他怒瞪着司北:“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司北愣住了,他不懂只是丢了个手帕,白念安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恶言相向。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给你买啊,只是一个手帕而已,你至于吗?”


又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又是这样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白念安气得浑身发抖,他伸手拍落桌上的那个玻璃杯:“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飞溅起的玻璃碎渣划伤了司北的手骨,他一愣,看着手骨下渗出的血,点点滴滴,落在了地板上。


他抬眼,眼边凝着的泪缓缓落下。


“你哭什么?你委屈什么?被弄丢东西的人是我,不是你,什么叫我至不至于?”


司北深呼吸一口气,他用力抹掉眼泪:“对,你说的都对,我被你这么辱骂我就不该委屈,你太他妈心狠了白念安。”


“从以前开始,你对我说过所有的重话,我都没有一次想过要对你说出口。”


他逼近了白念安一步,一只手钳上了白念安的脖颈,只要稍微用力,那张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你松手!会留痕迹的!”


“我今天就是留了痕迹又怎样?”司北想起白念安在树屋里避他如蛇蝎的样子,他控制不住的手下更用力了些。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威胁着结这个婚很委屈?可是这次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因为缺氧,铮铮耳鸣要了命一般朝着白念安的大脑钻去,他颤着手想推开司北:“松手——”


“我真的恨你。”司北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后,灼热的泪水滴落在白念安的手腕骨上。


白念安愣了愣,他放弃了挣扎垂下手,怒瞪着司北:“恨我,那就杀了我。”


“做不到你就是个孬种,孬种就活该被欺辱,都是你活该,你就该认栽。”


司北讥讽似的笑了笑,他松开了手,看着白念安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狼狈不堪。


他点燃一支烟,半拉开了舱门:“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咱俩的日子还长,白念安。”


砰!


门被重力关上。


白念安过了许久才把呼吸稳住,他对着仅有一扇的玻璃窗看了眼自己满是红痕的脖颈。


啪嗒——


泪水轻触在甲板上破裂的清脆声,白念安身上没力气,又一次跌坐在地上,他想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干眼泪,让自己的狼狈点到为止。


一片柔软触及到了白念安的手心,他一怔愣,从口袋里掏出了沾有血迹的手帕,而在那张白手帕的右下角,醒目的刺绣入了他的眼。


“蓝怡山福利院”


手帕为什么会在他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