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刘泷这下完犊子。
众考生入考场…
外面的李泽突然想起:“坏了,我想起这个林君是谁了。”
牛子好奇问道:“莫非是你的故友,如果是这样,那咱们少爷中举就有把握了,嘿嘿。”
“嘿嘿个屁,就知道嘿嘿。”
李泽眼里有些恐惧:“我与他曾经有仇。”
???
阿兰心里一惊:“爹,你没搞错吧。”
“你不是要就不做官了吗。”
“怎么可能与他有仇。”
李泽叹了口气:“这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从江南乘船入京赶考,那已经是我第三次赶考了。”
“如果再不成功,便不能再科举了。”
“所以为了这次准备,我准备两年,那时候我们李家的家产还不是很多,只有一家布行和一家鱼店。”
“但也算富裕,入京时,我拿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做盘缠,这些钱足够我来回的路费了。”
李泽:“当时,青州是江南考生必经之路。”
“路过青州时,免不得在酒楼吃些花酒,听会小曲。”
“于是我便认识了林君。”
“他们家世代书香门第,祖上还出过大官,林姓虽然毕竟小,但也比李姓大。”
“于是我们几个赶考的学子便认识了。”
一同结伴而行,入京赶考。
阿兰提出疑问:“这不是挺好,按理说,你们还是结伴好友呢。”
李泽:“错就错在,我们入京时,那个林君的盘缠被偷了。”
“他没银子了。”
“我们四个,只有我还有银子,其他两人捉襟见肘,勉强够用,而林君身上一文钱也没有。”
“当时林君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他也没有开口,因为他这个人比较要脸面,你就算送他银子,他也会推脱推脱。
我当时虽然有银子。
但是我不想给他,因为当时他的学问,谈吐,我认为不可能中进士。
大家不过是结伴而行而已。
没必要掏心掏肺。
于是李泽就没给他银子,并且告诉林君,他也没有多少银子。
林君听后没有勉强。
每天住在酒店外的马路边,忍受着蚊虫叮咬,污水藏身,至于吃饭,都是蹭饭吃。
看到有举子没吃完,他假装过去谈话,然后趁机果腹。
当时,其实他肯开口,哪怕是找官府借,也能借出几两银子,暂度难关。
但是,因为他很要面子。
宁可饿死也不借钱,在他的眼里,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所以就这么过了几天。
要科举了,按照惯例,考生要交些银子,送给考试的工作人员,讨个喜。
或多或少交一些。
这些朝廷也是默认的,举子也不反对。
毕竟是跃龙门的大事。
有钱的多出点,没钱的少出点,不会因为你没钱,交的少,就对你另眼相看。
林君也想交点喜钱。
可是他没钱,总不能扔几个铜板吧。
他站在贡院门口,一时间为了难,这么多人看着他。
他却交不出银子。
最后他把目光看向了李泽。
这个江南来的商人家庭,应该会借自己几两银子吧,哪怕五两也行。
李泽注意到他的目光。尽管林君没有开口,但那眼神纷纷就是在说。
老兄,咱们这一路走来,也算朋友了。
借几两银子,过了这关吧。
李泽却把脸扭到另外一边,没有看他。
最后林君也没说什么。
但是让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李泽竟然从怀中拿出了五十两银子交给贡院的工作人员。
获得了一个大喜。
这个大喜虽然没啥用,但如果考官注意到呢,会不会给你捷径呢。
这玩意儿谁说得准。
因为封顶也就是五十两,李泽轻松拿出了五十两。
身后的林君看傻眼了。
他没想到李泽竟然这么有钱,几十两说拿就拿出来了。
那他为什么连五两都借给自己呢。
这些天他露宿街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担心被人赶,如同丧家之犬。
只需要二两银子,他就渡过难关。
那几位乡下来的穷书生,他知道人家没钱,所以也没有开口借。
可你李泽为什么不给我。
这一路上,我们吟诗作画,畅谈未来,很多时候都是我请客,要不然盘缠被偷了。
我岂能如此尴尬。
为什么你不借给我呢。
阿兰听后,也发出疑问:“爹,你是不是给了五十两喜钱,身上就没银子了。”
李泽:“有啊。”
“身上还有八十多两,就算我花完了,我家在京城的票号存的还有几千两银子,压根花不完。”
阿兰:“那你为什么不借给他呢。”
李泽叹了口气:“我怕他还不上。”
“因为当时在青州,他说他家里贫寒,再加上他的学问不深,很明显就中不了。”
“我想着,这样的人,等考试完毕,肯定回家做个教谕,或者做个地主乡绅什么的。”
“但那是很遥远以后的事了。”
“谁能确保他还银子呢。”
牛子嘿了声:“老爷,你可真欠啊。”
李泽并没有因为牛子说自己而生气:“结果那一年,我却榜上无名,而林君他中了个二甲。”
“第四十三名。”
“我那时候也知道没脸去见他,索性直接回了家,花钱在岭南买了个教谕,最后又花银子做了县丞。”
“如果不是我那两个学生争气。”
“我恐怕连县令都坐不上。”
阿兰:“你这也太亏了,如果那时候你肯出五两银子,或者更多的银子,那说不定你和这些朝廷大臣就有来往了。”
“他可是三品啊。”
“老天爷啊,侍郎呢,我记得泷哥曾经说过,内阁不如侍郎,而他就是侍郎呢。”
李泽当然知道。
内阁看起来是国家的枢纽中心,阁老们个个都是一品或者二品大臣。
可实际上真正的权力都在侍郎那里。
林君现在是礼部侍郎,看起来是个清水衙门。
可实际上礼部可是帝国的脸面。
礼部侍郎妥妥的权力核心,如果他做主考官,随便提两笔,一个小小的举人就稳了。
李泽这个懊悔啊。
他拍打自己的脸:“都怪老夫啊。”
牛子:“老爷,你别光打左脸,右边也打点,要不然一边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