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舟 作品

49. 第四十九章

二人又打趣了一会儿,沈宁敛起笑,正色问:“说回来,你不怪我占了你的位置?”


谢静辞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按宁姐姐的说法,谢姑娘是不是也该怪我?”


这次换沈宁愣住了。


谢静辞拉住她的手,认真道:“宁姐姐,咱们相识以来,我十分清楚你的品性。自然,我想起来后,也暗暗打探了你在家里做过什么。”


沈宁惊讶,没想到她能如实坦然地说出来。


她很难不喜欢这样坦诚的人。


只听谢静辞接着道:“打探过后我知道,你从没想占我的位置,母亲想将产业都交由你打理你还拒绝过,就连嫁妆你还觉得多了,甚至这两年和煜安哥哥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每次还都‘沈宁沈宁’的替我回答,就不说‘我’,你狠不下心拒绝他,怕误了他考试,每次见面叮嘱过他温书就赶紧避开。宁姐姐,你对自己的品性束缚的太紧了。”


沈宁:“……煜安兄长这些都跟你说过了?”


谢静辞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是我旁敲侧击的,他怎么能跟别的姑娘说自己青梅竹马的事……”


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一拍桌子:“他是不是又是故意的!让我觉得自己很聪明!实际又在逗我!!”


沈宁:……母亲没把家里产业告诉她……还真有先见之明。


谢静辞忽而又笑了:“他是认出了我所以才故意和我说的,其实这些也都算我和他之间发生的事。”


沈宁笑了,反应也不算太慢。


谢静辞收起笑,又认真道:“宁姐姐,你做不到心安理得,还心中有愧,但我可以。我全都想起来后,对有了侯府嫡女的身份感到高兴,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侯府带给我的所有,和你比起来我岂不是无耻?可这就是因缘际会,也是命运使然,既然我们已经被推到了这一步,何必纠结过往,何必计较曾经?往前走就是了,只要朝前走,就一定有路。谢姑娘也一定会有她的际遇,我替她好好活下去就好。”


沈宁:“现在是我没想要沈家的钱财,如果我卑劣一些,不仅占了沈家的钱财,还同你的煜安哥哥成亲了呢?”


谢静辞灿然一笑:“如果你没伤害母亲、父兄,就按一个正常女儿一样活下去,我一样不会怪你。至于煜安哥哥,我就不要他了,我会朝前看,前面或许再也遇不到心仪之人,我也不会回头,也不会遗憾,无论怎样,我都要活在此时此刻,活的恣意盎然,活在当下的快活里。”


沈宁定定地看着这个明媚灿烂的姑娘,忽而豁然开朗。


无论何种境地,都是命运的馈赠,物质或许无法改变,但心境却可豁然。


她没有父母,曾期望自己也可以同其他人一样有一个完整的家,她盯着自己没有的东西,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期盼羡慕了一辈子,死都没想明白。


而谢静辞的几句话点醒了她,何不把握自己所拥有的,用自己喜欢以及能力所达活的泰然呢!


她弯起眼睛笑了,第一次切身实地的感到轻松。


她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母亲父兄?”


谢静辞又狡黠一笑:“这个不急,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咱们一起去说,吓吓他们。”


沈宁:……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去偏厅见母亲。


沈宁刚进去,众夫人起身行礼,沈宁让她们不必多礼,便拉着谢静辞坐到了母亲身边。


薛夫人看着沈宁笑道:“听沈夫人说,沈家现在的大事小事都由王妃做主,包括兄长的亲事也要您点头了才行,请问王妃娘娘,您想替状元郎选一位什么样的姑娘呢?”


沈宁:……


她看向裴氏,裴氏朝她边点头边笑。


她看懂了,这是把选择权交到这些人够不着的人手里。


她露出恰到好处的笑,道:“娘家的事本不该我这个外嫁女能置喙的,可与我成亲之人是楚王殿下,就是不能置喙也要管上一二了。然夫为妻纲,我自是事事都听王爷的,所以薛夫人的问题,我可能要问过王爷才行。”


众夫人:……


“自然。”


沈宁接着道:“如果诸位夫人着急,可以让各位大人下朝时顺便问问王爷,这样会比我问更快一些,毕竟王爷日理万机,我见他一面可能还不如各位大人容易。”


众夫人:……


沈家状元宴后,各府上都知道了沈家四个儿子的亲事都要问过楚王才行,虽然知道这是沈家找的推辞,却毫无办法。


众大臣只能在见到沈城时投以幽怨的目光,目光里明晃晃地骂沈城窝囊,连自己儿子的亲事都做不得主!


沈城面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下却笑得十分开心。


.


今日大朝会,京中五品及以上官员都要参加。


赵澜昨日半夜从京郊卫所赶回王府,在前院眯了两个时辰换上朝服就去上朝了,而沈宁对此毫不知情。


行至宫门前,众大臣的目光齐齐向他望了过来,他目不斜视,阔步朝前走去。


晋王见自己三弟气势威严,不自觉地也挺了挺胸。


燕王淡淡暼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赵澜则注意到了燕王、晋王腰间系着的荷包,一看就不是宫中或王府里绣娘绣制。


大哥的荷包上绣了青竹飞燕,二哥的上面绣了鸳鸯戏水。


赵澜暼了一眼自己腰间,合规合矩出自宫中绣娘的四爪行蟒荷包。


虽然最有威严,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站在二人后面说不出什么滋味。


卯时初,宫门大开,群臣入宫,朝会开始。


康平帝高坐在龙椅上,向殿中扫了一眼,好像少了些人,但重臣都在便没在意,就看向了自己的三个儿子。


老大看着颇守规矩,实则心思最重。


老二吊儿郎当,自我感觉良好。


老三……许久没见到了,越来越英姿勃发了,就是不知进宫来给他请安。


康平帝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开始听众臣奏报议事。


直到一个时辰后,方才议事完毕。


康平帝捏了捏眉心:“还有其他事吗?”


众臣安静。


金福见此,刚要宣布“退朝”,就见齐郡王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央,声泪俱下哭诉道:“请圣上为老臣做主!臣的妻儿均无故被楚王殿下打伤,还请圣上为臣做主啊!”


康平帝一听,这新鲜了,老三无故打人了?


康平帝:“怎么回事?你将来龙去脉说清楚,朕才能为你做主。”


说完暼向老三,赵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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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郡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回圣上,三个月前,臣的夫人在新年宫宴上无意得罪了楚王妃,几日后在参加宴席回来的路上马匹受惊,从车里摔了出来断了腿,这才刚养好没几日,臣的儿子在金吾前卫就被楚王带着沈城次子打了一顿,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还请圣上为老臣做主!”


康平帝狐疑,这是老三能干出来的事?还是因为老三媳妇?


康平帝:“楚王,齐郡王说的是真的?”


赵澜出列,面无表情、言简意赅:“回圣上,假的。”


齐郡王:“楚王殿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您不能、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吾家儿子现在还被打的起不来床呢!”


赵澜:“王妃在新年宫宴先被人嘲讽在先,后又为自己辩驳在后,已经给口无遮拦之人以教训,儿臣自不会再度出手,齐郡王妃是因惊马摔断腿,与马有关,与儿臣无关。齐郡王之子乃金吾前卫千户,儿臣不过是去比武切磋,比武受伤在所难免,何来被打之说?”


众大臣满脸愕然。


第一次发现向来冷肃话少的楚王竟这么能狡辩。


沈城则震惊在当场。


二儿子这些日子竟然跟在楚王后面去打人?还明目张胆地打?


他想立刻飞回去用鞋底抽他一顿,怎么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素日的聪明劲儿哪去了?


康平帝则又看向齐郡王。


齐郡王气到顿足捶胸、声嘶道:“楚王殿下,一起惊马的不止我家夫人,奉国将军夫人也摔断了腿啊!还有、还有一起被打的也不止我儿子,文安伯的外孙也一块被打了啊!”


齐郡王的话一落,众大臣神色各异,三家齐齐与楚王妃发生了口角,就你家被打了两次,你自己不反思反思?


何况那么多家夫人,就你们三家人以下犯上,这般惩罚都是轻的。


若按宗正寺规制来,可就不止躺两个月的事了。


果真宗室闲散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康平帝心下也冷笑,他是怎么好意思跑大殿上来告状的?与皇家发生口角,还是有错在先,能全须全尾的就烧高香吧!


康平帝:“奉国将军、文安伯来了吗?你二人怎么想?”


奉国将军战战兢兢出列道:“臣的夫人惊马……是意外。”


他才不犯傻呢!楚王再不被看重也是皇子,状告皇子同打圣上脸有何区别?


文安伯也出列道:“臣的外孙顽劣,无故跑到卫所,理当受些教训。”


齐郡王一听,气的说不出话:“你、你们……!”


这次眼泪真的出来了,匍匐叩首再次声嘶:“圣上——”


康平帝刚要开口,就见三子也要开口,他立时闭了嘴,好整以暇地看三子如何说。


赵澜:“齐郡王,本王倒是想问,堂堂金吾前卫千户,肩负守卫京城要职,武艺竟如此差,不知他这个千户之职是如何来的?”


赵澜的话一落,今日来上朝打算在康平帝面前露露脸的宗亲勋贵心里打了个突。


果真,就听赵澜又道:“启禀圣上,经齐郡王提醒,儿臣也有事要奏。”


康平帝眉头微挑:“何事?”


赵澜:“儿臣参卫所个别将领,庸才劣艺、尸位素餐、虚冒军饷!这是名单及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