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威胁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许知意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身影就踉踉跄跄地从安全通道的门里冲了出来,速度极快,目标似乎是前方的电梯。
那人穿着病号服,脸上是惊恐和痛苦交织的神情,跑动姿势十分怪异。
许知意下意识地往旁边避让。
但对方显然也慌不择路,根本没看清前方有人。
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啊!”
许知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手臂传来一阵剧痛。
她还没站稳,就看到撞到她的那个病人也因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也就在这时,她才看清,那病人的腹部,赫然插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许知意站在空旷的庭院里,看着眼前这栋冰冷的建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闷又疼。
他不在。
或者说,他不想让她找到。
伤得那么重,却选择躲起来,连家都不回。
这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
那伤,真的只是意外吗?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微凉,带着草木的清新,却无法驱散心头的沉重与困惑。
她强压下心头的酸涩与翻涌的情绪,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这件事,没完。
她要知道真相。
夜风卷着凉意,吹不散心头的燥热与沉闷。
许知意驱车离开那片寂静的别墅区,车窗外的灯火流光溢彩,却像隔着一层模糊的毛玻璃,无法清晰映入眼底。
关棋不在家。
他受了伤,需要缝合的伤,却选择消失,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手机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屏幕上还残留着通话失败的记录,冰冷而刺眼。
她不能这样干等着,不能任由这种不安与猜测啃噬自己。
必须找到他,或者,找到一个知道他下落的人。
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名字。
关棋身边的人不多,能让他信任,并且可能知道他此刻行踪的……
郑阔。
这个名字跳了出来。
作为关棋最得力的助手,几乎形影不离,郑阔不可能不知道。
许知意深吸一口气,指尖滑动,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郑阔的号码。
她将车停在路边,城市的喧嚣隔着车窗,显得有些遥远。
拨号音响了几声,那边很快接了起来。
“许小姐?”郑阔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沉稳,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仿佛她的来电十分意外。
“郑助理。”许知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指尖微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我找关棋,他电话没人接,家里也没人。”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这两秒钟,像被无限拉长,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关总他。”
郑阔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似乎在斟酌词句,“他今天有点事,可能不太方便接电话。”
又是这种滴水不漏的官方辞令。
许知意的心沉了下去,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失望涌了上来。
“有点事?”她重复了一遍,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一些,“是需要去骨科缝合的事吗?”
电话那头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郑阔显然没料到她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许小姐。”
“我今天去医院了。”
许知意打断他,声音冷了下来,“我看到他的就诊记录了。”“郑阔,他到底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现在人在哪里?”
她的语气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然而,郑阔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职业性的圆滑与距离感。
“许小姐,您别担心,关总他没事,就是一点小伤,医生已经处理过了。”
“他现在需要休息,不方便被打扰。”
又是休息,又是没事。
和关棋昨天骗她的说辞如出一辙。
许知意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耗尽。
“郑阔,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在躲着我,对不对?”
“为什么?他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许小姐,真的没什么。”郑阔还在试图搪塞。
“没什么?”
许知意几乎要气笑了,胸口堵得发慌,“没什么需要缝合?没什么需要躲着我连家都不回?”
“郑阔,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他在哪儿?”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电流的微弱滋滋声。
郑阔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知道,但他不能说,或者说,不敢说。
许知意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她明白了,从郑阔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
关棋的嘴硬,他身边的人也一样。
挂断电话,许知意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车厢内一片死寂。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感觉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受伤了就告诉她,她可以照顾他,可以陪着他。
为什么要用谎言,用躲避,将她推开?
这种被隔绝在外的感觉,比知道他受伤本身更让她难受。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一下,又一下。
她睁开眼,眼底最后一点犹豫被驱散,取而代代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她重新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了和关棋的对话框。
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微微颤抖。
这样做,或许会伤害彼此的感情,或许会把事情推向更糟糕的境地。
但她别无选择。
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让他无法再逃避的理由。
关棋,我知道你受伤了。
缝合的伤,不是小事。
别躲了。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打出最后一行字。
如果你连面对我都不肯,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意义?
是继续这样互相猜忌,还是到此为止,你自己选。
点击,发送。
信息成功发送的提示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许知意看着屏幕上那几行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又酸又涩。
她将手机屏幕熄灭,扔到一旁,目光投向窗外变幻的霓虹。
现在,球踢到了他那边。
他会怎么选?
是继续躲藏,默认那个最坏的可能?
还是会出现在她面前?
等待,再次变成了无声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