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绿茶?谁不会啊

许是香味实在诱人,不知不觉间,沈家面摊上坐满了人。摊位前,亦是排起了长队。


一小厮打扮的少年盯着菜单牌子,问到:“小娘子,除了牌子上的几样面,可还有其他的?”


“倒是还有鳝鱼和河虾,只是今日来得急,还没写到牌子上。”


小厮听罢,像是拿不定主意,说了句稍等而后转身跑开。


距离沈家面摊不远处,是百桃林入口。入口处有一座凉亭,凉亭里的石桌边,围坐着几位锦衣公子。


先前的那位小厮,正弓身说着什么。


身着红衣的公子收了折扇:“我要鳝鱼面,再来块卤猪蹄和一个卤蛋!你们呢?”


“我要猪肝面加卤蛋!”


年纪稍小的那位要了一碗河虾面。只有坐在最里端的墨衣公子一言不发,似乎对这面并无兴趣


按理说,他们这些人向来是不吃这路边摊的。只是这面摊离得近,也不知道那厨娘有着怎样的好手艺,面香一个劲的往他们鼻腔里钻。


再说小厮领了主子的命,又跑到了沈家的面摊前将主子们要的吃食一一报出来。


沈喜乐手上的勺子不停,口中快速说着:“鳝鱼面四十文一碗,河虾面二十文,猪肘子一块二十文,蹄尖八文。您看是要肘子还是蹄尖。”


“要肘子!”


“那再加一碗猪肝面和两个卤蛋,一共是九十二文。”


掰着手指算着价格的小厮,听到沈喜乐随口就将价格总数报了出来。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这小娘子的算术竟是这般厉害。


不止小厮,就连吃面的和等着吃面的,也觉得惊奇不已。特别是那些读书人,竟在心中暗暗比较起来。他们算账的速度,怕是比不上这小娘子。


这小娘子一手好厨艺不说,还这般精通算术。可惜是个女子,若是男子,凭着这等本事许是能在户部谋个差事,哪用得着这般雨淋日晒。


暗忖间,面摊前的客人越聚越多。有闻着味儿来的,也有是听说掌勺的小娘子是个极其貌美的女子,特来一睹芳容的。


这其中,就有沈平安的同窗们。


当同伴提议要去吃面时,陈安年是拒绝的。光听别儿个形容,他就猜到那面摊定是沈家的。而传言中那位貌美的小娘子,必是沈喜乐。


若是往前,沈喜乐见了他总是羞哒哒的,乖巧听话的很。可自从退婚一事后她跳了河,再醒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念半丝留情也就罢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总要损他几句。


说实话,他是怕了的。


无奈好友非要去吃这碗面不可,他心中有苦说不出,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一同前往。


“哼,醉翁之意不在酒。”柳嫣冷哼着,却还是一同跟去了面摊。


刚到面摊前,柳嫣就眼尖的认出了沈平安。再观煮面的女子同她年纪相仿,想来就是传言中的沈喜乐。


想到沈喜乐,柳嫣气的一口银牙快要咬碎。


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四处败坏安年哥哥的名声。明明是她无才无德,粗鄙不堪,配不上平年哥哥,却反过来污蔑安年哥哥薄情。


这等粗鄙的市井女子,竟会被人夸赞。


“我要……”


同行的郎君们刚要点面,就被柳嫣打断,“要什么要?这等不知廉耻之人做出来的面,你也吃?走,我们走!”


点面的郎君一脸懵逼。


同懵逼的,还有煮面的沈喜乐。她好像并不认识这位姑娘,也不知她何来这么大的恶意。


倒是正擦着桌子的沈平安,扔了抹布气冲冲的过来,脸红脖子粗的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才不知廉耻!你全家都不知廉耻!”


这个柳嫣,以前就因阿乐与陈安年的婚约没少挤兑他。现在阿乐跟陈安年没了瓜葛,她竟然还前来挑事。


这柳嫣当他是死的不成。


听到柳嫣二字,沈喜乐终于抬起头来。这个柳嫣她是知道的,陈安年恩师的女儿,明恋陈平年。


可陈安年却对她无意,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他们都没有更近一步的关系。


“安年哥哥……”被沈平安凶了一通的柳嫣觉得万分委屈,抿着小嘴眼中含泪,巴巴的看向陈安年。


只是求安慰的话还未说出口,就瞥见沈喜乐那张传言中的脸。


美,极美!


不似相府嫡女那般清冷让人不敢靠近的美,也不似万花楼里花魁那般勾人妖媚的美。


沈喜乐的美,如春日里绽放的花,娇艳明媚又张扬。


那张脸,看得柳嫣近乎抓狂,恨不得将其撕碎!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恶毒的泼妇能拥有一张如此好看的脸!


柳嫣看向沈喜乐的眼里满是敌意。沈平安生怕她再欺侮阿乐,抄起桌上放筷子的竹桶怒道:“还不滚?”


“滚?我为什么要滚!你妹妹这个贱女人,四处败坏安年哥哥的名声。明明就是她下贱,不知廉耻,你竟然还想要打人?真是一群没教养的玩意儿,等我回去便告诉我爹,将你逐出书院!”


柳嫣的一番话,听得周围食客纷纷放了筷子,朝这边看来。


有大瓜!


见目光被吸引,柳嫣拔高了嗓音:“不过一个市井小户女,因着长辈说的玩笑话,就妄想攀上安年哥哥做那秀才娘子。呸,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安年哥哥不应,她便跳河以死相逼,更是四处散播谣言败坏安年哥哥名声!”


柳嫣明明恨极了沈喜乐,眸子里都沁出了血,却故作镇定的冷笑着:“呵,见高攀安年哥哥无望,竟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抛头露面,招蜂引蝶,当真是不要脸!”


沈喜乐静静的听着柳嫣数落着她的罪状,听着听着,差点没她给气笑了。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呢,她可是大反派,大反派懂不懂!哪容得一个十八线的女配来放肆。


泼妇骂街的事她是做不来的,演戏做绿茶她倒是会的。


“柳姑娘慎言!令尊好歹是德高望重的山长,几十年累积起来的名声可莫要被柳姑娘的无知和愚蠢败坏了。”


短短的几句话,就将柳嫣气得七窍生烟。


她自幼被众星捧月般长大,何时受过这种屈辱。沈喜乐不过一个被退了婚的粗鄙泼妇,竟骂她愚蠢无知。


“沈喜乐你个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柳嫣嗷的一嗓子,冲过来就要打人。


只是人还未到沈喜乐跟前,就被沈平安拦住。而柳嫣同行之人,见双方起了争执,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上前帮柳嫣。


沈喜乐见局势不对,忙提了袖子掩面抽噎,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众人一时不明所以,这小娘子怎么哭上了?


莫非,有什么隐情?


见气氛渲染的差不多了,沈喜乐才哽咽着声音:“柳姑娘,我自幼便与那陈安年定了亲,此事杨柳巷人尽皆知,非是小女妄想攀高枝,胡搅蛮缠。”


“陈公子年少有为,被柳姑娘看上也属常事。小女身份低微,断是不敢与柳姑娘争抢。”


像是触及了伤心处,沈喜乐一顿,过了好半晌才道:“我沈家非是那难缠之人,若是两家长辈好好商谈,这婚约便不作数罢。可偏偏陈公子逢人便说我与他的亲事不过是玩笑话,闹的人尽皆知。”


说罢,沈喜乐抽泣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我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声誉清白就这么被陈安年给毁了去。我……我何错之有?


可事已至此,我也只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谁叫咱只是个平民百姓,没有当山长的爹帮着讨说法?”


当山长的爹?


你阴阳怪气谁呢!柳嫣的眸子里快要喷火,恨不得上前去撕了这个贱女人。


沈喜乐却不给柳嫣发作的机会,泪眼婆娑:“被人无端退了婚,名声尽毁。也因此,我才一头扎进了小秦河,想一死了之。


就在临死的那一刻,我才幡然醒悟。从始至终,我沈喜乐才是那个受害者,我若就这么死了,怎么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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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被救醒之后我才对着陈公子破口大骂了几句,以解我心头之恨。”


“难道……难道……我被他们欺负成这样,连骂上一句也不能吗?呜呜呜……我……”沈喜乐泣不成声。


“该骂!此等无情无义之人,骂都是轻的。要我说,该狠狠打上一顿,以解心头之恨!”有食客拍着桌子,义正言辞。


王氏听孙女说起伤心的往事,一颗心疼的都快碎了,一把揽过孙女,呼道:“我可怜的乐姐儿啊……这是作了什么孽啊?老天要惩罚,只管惩罚我就是!”


沈喜乐趁机扑倒在王氏怀里,挤弄几下脸和眼睛,酝酿了下感情,才起身继续哭道:“被救醒后,我深知若我真就这么去了,便是最大的不孝。爹娘生我养我一十六年,我总不能叫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决定好好活着,努力挣些银钱,好让祖母与爹娘过的好些。”


“听闻今日百桃林有赏花会,便想着趁人多多卖上几碗面。可讨生活的营生,到了柳姑娘嘴里,就成了那抛头露面的放荡之人。且今日来赏花的女子,就连柳姑娘自己也不曾带帷幔面纱。为何独独说我的不是?”


此言一出,吃瓜群众纷纷朝柳嫣看去。那眼神,好似要在她身上扎出上百个窟窿。


特别是女眷们,恨不得上前去薅掉她一撮头发。


不戴掩面就是放荡水性扬花是吧。


有看不过眼的妇人,朝着柳嫣啐了一口:“小娘皮,长的跟个丑八怪似的,心思还歹毒!嫉妒人沈小娘子长的美,就恶语中伤别人。我呸!”


“你……”柳嫣气得快要晕厥过去。


不对劲!不应该,事情不应该是这样。该是那个沈喜乐当街撒泼,名誉扫地才是。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帮着沈喜乐说话,还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看着柳嫣气急败坏的模样,沈喜乐暗自偷笑。


想到任务,沈喜乐又添了一把火:“我知柳姑娘与陈公子情投意合,如今我与陈公子之间已无婚约,是那毫不相干之人,不会再对你们造成什么威胁。”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我,还要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按上那莫须有的罪名来羞辱我!是不是非要我死你们才肯满意?若是这样,我这就去寻个井跳了,成全你们!”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掩着面痛哭着就要去找井。


刘氏一把拉住女儿,将其死死抱住失声痛哭。沈父更是连面也不煮了,提起菜刀就要砍了陈安年,沈平安也拿了个凳子跟随其后。


一旁的陈安年早已目瞪口呆。


他何时与柳嫣情投意合了?情投意合个大头鬼啊!自始至终,他心悦的只有聘婷一人。


“沈……喜……”陈安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奈何“乐”字还未说出口,就见沈父提着菜刀来势汹汹,瞬间慌了神,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柳嫣也未曾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原本只是想帮安年哥哥出口恶气,狠狠的羞辱沈喜乐一番。


可为什么话到了那个贱女人嘴里,她和陈安年竟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狗男女。


“你,你们敢?安年哥哥可是有功名在身,你们敢动手?”


柳嫣慌张的后退着:“沈喜乐!都是你个贱人!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卖惨,好博取大家的同情,再让安年哥哥迫于舆论不得不娶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呵!看来这个柳嫣还不算太蠢。不过,她只猜对了一半。


戏尚未演完。可怕老爹动了真格,沈喜乐赶忙拉住沈父:“爹,您消消气,跟他们动手不值得。


“柳姑娘,我给您一句话!他陈安年在你眼里是块宝,但在我沈喜乐的眼里,连根草都不是。若不是幼时两家定下的婚约,我是断然不会嫁于这等无情无义的凉薄之人。现在婚约已解,我更是不会嫁于他。”


末了,沈喜乐又说了一句:“我若要嫁,当嫁像陆思韫陆公子那般之人。他陈安年,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