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豆 作品

35. 贺礼

自那日颜夕从栖霞阁回去之后,天上便断断续续的下起雨来。


气候又连着凉了几日,一直持续到清明之后,天色才渐渐放晴。


阳光重新明媚起来的时候,李颐鸣生辰宴的日子也就到了。


这日正值休沐,整个盛京城的达官贵人几乎都受到了李颐鸣的邀请,纷纷备上厚礼,早早地往李府所在方向而去。


这段日子里,颜竞虽然每日往军中去,但因着战事停歇,军中并无太多要紧事宜。


由此他不过每日上午去一趟,不到日落时分便归得家来。


至于颜辰,因为陆榕溪的事情,他在云雾山比其他人又多留了三日。


最后给出的结果是陆榕溪独自入林,看林中桃花开得甚好,欲上树折花枝,不想却是脚下不稳跌下树来,下坠的瞬间又碰掉了头上发簪,由此毁了容。


对于这个结果陆旷自是不认,气冲冲的跑到夜衡面前去告了一场。


颜辰无奈,只得与颜玉一道带着陆旷到云雾山别苑去看了陆榕溪失足踩滑的地方。


后来不知颜玉又与他说了什么,只道陆旷最后在云雾山大闹一场后便黑着脸离开了。


原以为此次过后他还会闹到陛下跟前,不想自那以后,他便再未提起此事,消停下来。


由此,云雾山的事情便算草草揭过去了。


自那以后,颜辰也就重新回了军中,因着颜竞要每日归家,所以他便宿在了军营。


而今日恰好军中无事,再加上云氏担心李颐鸣不怀好意,所以便将父子二人都叫了回来。


这日一大早,颜夕等人早早起身准备妥当后便一同出门,准备往李颐鸣府上去。


只不想,就在众人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欲要出发的时候,却迟迟不见颜玉出现。


颜竞差人去沧澜阁问了之后才知,他竟一早便起了身,不知去向。


见此,颜竞又叫门房来问了,如此才知颜玉竟是一大早便出门去了。


临走时还叫转告老爷夫人,他出门为李尚书准备贺礼去了,叫大家不必等他。


至于他去何处挑选贺礼了,却是不知。


这个关头忽然听到如此消息,颜竞与云氏夫妇无奈的对视一眼。


便听云氏悄声与颜竞道:“你说玉儿是不是无法接受李颐鸣,所以趁早躲出去了?”


穿着一身竹青色束袖将军服的颜竞听了,却道不是。


“他若果真不愿与李家人接触,先前阿滢带着请帖过去的时候,他便该直接拒绝。


“这个时候突然不见,或许果真如他所言,是为李颐鸣准备贺礼去了。”


云氏一听却是叹息着皱了眉:“贺礼这东西哪用得着他亲自准备,我早都将一切备妥了,他又何必再单独累这一遭。”


“他是李颐鸣亲外孙,他自己挑的,与你备的,自是不同。”


颜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头却是另有所感,总觉得今日有事要发生。


但若问他具体要发生何事,他却也说不上来。


云氏听罢颜竞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点点头后便未继续多言。


颜竞沉默着原地驻足片刻后,终是招呼了众人:“咱们走吧,说不定玉儿已经在李府等着我们了呢!”


话音落下,云氏与颜夕对视一眼不再多说什么,只相携着上了车。


待母女俩在车内安坐下来,颜竞与颜辰方上了马,伴着云氏与颜夕乘坐的马车,一同往李府去赴宴。


李颐鸣这场宴席虽是临时起意,但胜在尚书府家底丰厚,府内人力物力充足,所以李玉海夫妇在这短短时间内也将这场宴席准备的有模有样。


门前着红挂绿、宾客盈门自是不必多说,门内亦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今日的李颐鸣,特地穿了一身崭新的文人服,头上戴上了先帝御赐的高山冠,一副骚人雅士模样带着长子李玉海在门前亲自迎接宾客。


半上午时分,前来赴宴的宾客已经数不胜数,朝中大小官员纷纷携眷前来,都想趁此机会与李颐鸣之间更加亲近几分。


李颐鸣心头自然知晓这些人的用意所在,只面含热情笑意将这些人请进门后便不再理会,只叫蒋氏母女及他的两位兄弟去接待。


待到光阴渐往,日头渐高,李颐鸣如此等到临近午时时分却仍不见颜氏等人过来,便见他体力逐渐不支的情况下,面上颜色也越加难看起来。


陪在一旁的李玉海见了,不由劝道:“父亲若有不适不如先进去吧,这里有我在,一切放心便是。”


李颐鸣听了却是沉着脸,与他摆摆手。


“不必,还有人未到,我再等等。”


说完,便见李颐鸣又将目光望向巷陌尽头。


李玉海听后,不由露出些无可奈何的情绪来。


又陪着李颐鸣在那里等了两刻钟,除了等来另外两位不甚重要的七品小官外,再没看到其他人过来。


眼见吉时将到,府内已有众多宾客在等着了,李颐鸣却还在府外待着,李玉海难免着急起来。


见自己无法劝动自己父亲,又担心怠慢了府内客人,思索片刻索性叫人赶紧去请李芷茵过来。


李芷茵听得消息,知道李颐鸣在等谁的她连忙与母亲蒋氏知会一声后急急的往这处来了。


只是不等李芷茵出现,门前等候的人终于听得安静的巷口再次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李颐鸣心头一动,像是已经猜到此时来的是会什么人一般,不等瞧清楚便急匆匆下了台阶。


李玉海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自己老父亲,与他一道下了台阶去迎。


待父子二人在门前站定,李玉海抬头去看时,才发现那坐在高头大马上尽是飒爽英姿模样的人,不是颜竞父子又是谁。


再看那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李颐鸣几乎已经猜到里面坐着的人都有谁。


由此,已经期待了小半日的他不由站定脚步,敛去面上所有不快,满脸得意的捋起自己那一撮花白的胡子,自言自语般呢喃了一句。


“哼,终究还是来了。”


李玉海听得李颐鸣此言,尚不明白他此话何意,便见颜竞父子已经翻身下马,再从车内迎出云氏母女后方才朝李氏父子行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颜竞见了李颐鸣,面上挂起春风般的笑容,抱拳过来与他道贺。


“呵呵呵,李尚书大喜啊。”


“呵呵,一个生辰罢了,难得颜大将军肯赏脸。


“我原说不必如此麻烦,奈何玉海夫妇孝心周到,非说府上已经许久不曾热闹过了,要请大家来一同热闹一场。


“这不才有了今日一遭,还劳累大将军与夫人亲自走这一趟。”


“李尚书客气,侍郎如此有心,是尚书的福气啊!”


说着,二人又都客气的笑了开来。


颜竞与李颐鸣寒暄结束,云氏也带着颜辰与颜夕一道走过来,客气的与李颐鸣父子见礼道贺。


李颐鸣见状,笑着应了,只是略望了片刻却仍未见到心头想的那人出现。


渐渐地,李颐鸣面上神色便隐隐有些挂不住。


便见他敛了几分笑容,皱眉询问颜竞。


“怎不见颜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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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说着,似是担心颜竞看出自己心思般,又补充道。


“老夫年岁大了,先时的云雾山宴会亦未能成行,只叫了芷茵几个晚辈前去。


“后来待芷茵回府,才与我说在宴会上见了颜大将军的义子,少年人身上气度不凡,潇洒不羁,很有颜将军年轻时的风采。


“老夫听后很是好奇,便想于今日见上一见。”


听到李颐鸣此话,颜竞面上未有异色,只略略正了神色方与李颐鸣道。


“是,我亦从内人口中听说尚书大人下帖时曾特意嘱托,叫务必要带上玉儿同行。


难得尚书看得上他,我原本亦想带他一起过来,只不想今晨出门时遇到点意外,怕是要叫李尚书失望了。”


“哦,是他不愿前来?”李颐鸣一听,脸色顿时沉下了几分。


“不不不,李尚书误会了,玉儿原是要来的。只是……”


颜竞在心头思考着,要不要将实情告诉李颐鸣。


但尚未想出个结果,就听李府院内的钟鸣鼓瑟之声渐弱,喧哗惊呼之声逐渐忽然传扬开来。


便见颜竞与李颐鸣等人面色一变,待循声仔细一听后,方才听得院内传来一道清晰地呼喊声。


“走水啦,走水啦,晓月楼走水啦!快来人救火啊!”


此声一出,不止李颐鸣,连站在他对面的颜竞脑中亦是‘铛’的一声响,霎时抬眸往李府大门内看去。


彼时,伴在李颐鸣身后的李玉海连忙叫了管家来,小声道:“自她去了南朝那院子便空置下来,如今都十多年了,如何会突然走水?”


这么好的日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管家亦是吓得不得了。


“老奴也不得而知。今日宾客众多,怕是有人误闯也说不定。”


老管家一副唯唯诺诺模样,一边解释,一边跟在李玉海身后往府内去。


“好了好了,多余的话不必说,那院子烧了也就烧了,赶紧叫人将火势控制下来,莫要蔓延到别处惊扰了客人们。”


“是是。”


说话间,李玉海便带着老管家匆匆消失在了门内。


虽有李玉海带人去救火了,但李颐鸣心头还是有些不悦,只觉得那个女儿就算是离开了大魏也还在克他。


沉吟间,李颐鸣想起颜竞与她曾经的关系,不由目光幽深的回过头来看他。


却见颜竞面上隐隐含了几分担忧与不悦。


语气中带了几分关切与他道:“李尚书,玉儿他生性自由,向来不受他人拘束,我看还是不必等他了。救火要紧,不如咱们也去看看。”


不知为何,李颐鸣总觉得颜竞这话里有话,待他看着他又沉默片刻,方才淡淡笑着收了心思。


“一处破院子罢,有玉海去带人处理便是,勿要叫它污了大将军的眼。


既然小公子不愿前来,颜大将军也不必如此客气,府内已有诸多大人莅临,大将军亦请入宴吧。”


说着,李颐鸣便侧过了身,朝颜竞做了个‘请’的手势。


颜竞见此,亦不好坚持,简简单单的朝李颐鸣抱了拳。


“那本将便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颜竞果真不再与他客套,带着云氏与一双儿女径直往李府门内走去。


就在颜竞一家踏入李府大门时,李府东南向的一幢宏伟建筑上,颜玉着一身锦绣墨袍,左手握着一壶酒,右手把玩着一只陈旧的金簪,带着魅惑笑意,意兴阑珊的坐在屋顶上看着李府西南角的方向。


那里刚刚燃起来的熊熊焰火,是他送给李颐鸣的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