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逼宫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可能的,那日游湖前,我在房中捯饬了好久,还在船上摆出了最好看的姿势,你怎么可能对我没印象。”


付淮盈轻笑,“对你没印象,不过对你送的茶倒是有些印象。”


林晏安知道她在开玩笑,勾起唇角,“我就知道你记得的。”


付淮盈垂眸,揉着他的眉眼,“事情还没完,寰王这次是冲着要太子的命去的,他不会善罢甘休。”


林晏安盯着她看。


付淮盈读懂了他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他是针对太子而去的,也是警告我,这笔账加上上次江裕安那笔,我们稍后再算,如今多事,我们且按捺住。”


林宴安乖顺的点头,心里却思量着怎么出这口气。


付淮盈像是看透了他,淡声道:“少自作主张。”


“……哦……”


“父过强,儿则弱,两相猜忌,”付淮盈接过树上掉下的叶子,抬手摸了摸伤口,“这件事什么时候结束,就得看太子自己稳不稳得住了。”


……


寰王推开门,抬手掀开帘子,太子身上明黄色的衣袍还未褪去。


“皇兄。”


太子回眸看他,若非现在在这看见他,恐怕他会一直以为只是父皇要自己死,“你买通了月如的婢女为你做事,好算计啊,陈宥襄,你不怕遭到反噬吗?”


寰王比太子高出半个头,此刻垂着眸看他,有股浑然天成的威严。


“反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自古成王败寇,何来的反噬,若是有,父皇怎么能高居庙宇,岿然不动呢?”


“你疯了?这话也敢说?”


寰王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抬手,将手中的龙纹玉佩高高举起,“皇兄,你败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死,否则连累你狱中的表妹就不好了。”


屋内没点灯,黯然一片,但太子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他目眦欲裂的看着寰王手中的玉佩,那是父皇腰间常带的那个,他被幽禁仪和殿,父皇却将这样重要的东西给了寰王,显而易见,这是要废长立幼。


是了,难道父皇会如此草率的信了一个婢女的话,认为是他要栽赃寰王吗?


父皇英明一世,只要他肯彻查,定然能还他一个清白,但他没有,三言两语的就是幽禁,甚至连龙纹玉佩都交出去了。


这件事,或许从头到尾父皇都知道呢?他推波助澜,为的就是让他一直喜爱的寰王登基。


寰王欣赏着太子脸上不断变换的神情,知道火候够了,才将玉佩收进袖中,转身出殿。


一出宫门,寰王便将袖中的玉佩递给燕青,“将这个,拿去毁了,别让旁人看见了。”


“是。”


“皇兄啊皇兄,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大虎百无聊赖的趴在墙上,姑娘不让她跟着,她只能一个人躺在这发呆。


她喜着玄衣,这会趴在墙上,天又黑,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个人。


一声踏碎树枝的细响传来,大虎随即凝神,只能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往旁边的池子里扔了个东西。


大虎静静的等他走了,便立刻跳进湖里,她水性好,在湖里也能看清,没多久就将那东西捡起来,她湿淋淋的爬上岸,将那东西藏在衣襟里,迅速跑回院里。


她回屋的时候,付淮盈已经回来了,见她身上都是水,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去哪了?”


她站起身,拿了衣裳递给大虎,“快换上,着凉了可怎么好。”


大虎点点头,将那东西拿出来递给她,又迅速进了里间,换了衣裳,拿着布擦发,绕过屏风走到付淮盈身边。


付淮盈举着大虎给她的玉佩,在烛下细细看着,“这是哪来的?”


大虎一边汲着发上的水,一边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是刚刚有个人扔进湖里的,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怕万一是害你的,便给捞起来了。”


付淮盈招招手,示意她靠近,“这是陛下的,他常系在腰间的龙纹玉佩,不过,这块是假的。”


“假的?”


付淮盈点头,“太子因那木人被幽禁,但陛下迟迟没有废太子,便有人着急了,我想,他是派人造了这块玉佩,又让太子瞧见,让他着急。”


她放下那块玉佩,“这人呐,一旦着急,总是会出错的,他这是要逼太子反啊。”


……


子时的打更声在夜里格外清晰,付淮盈还没歇下,外头静得让人发慌。


“姑娘,”大虎推开门进来,“猜得不错,就是今日。”


今日纪原不在,太子要动手只会选择今日,大虎话音刚落,外头倏地亮起来。


“来了。”


宸光殿外


太子握着剑,明黄色的衣袍,染上了血迹,显得格外黯淡。


“殿下!别犹豫了!”燕青举着刀,“我们没有退路了,今日不成则死。”


太子目光凌厉,看着宸光殿石柱上盘旋的金龙,想起那日寰王高高举起的龙纹玉佩,他咬牙,提着剑带头闯进去。


寰宇帝没睡,寝殿内没点烛火,他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闯进来的太子,心里除了无奈,还多了丝欣慰。


太子抬手,剑入寝被,却落了个空。


殿内倏地亮起来,刺的他瞬间闭上了眼,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纪原在不远处冷冷的注视着他。


他瞬间明了,倏地笑起来,“不愧是父皇,什么动向都看得一清二楚。”


寰王帝掀开帘子,从暗处走出来,“太子,你是要逼宫吗?”


太子静静的站着原地看着他,“父皇,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打算将这个位置传给我。”


他的语气带着笃定。


外头兵刃的声音依旧,殿中的龙涎香盖不住冲天的血腥味。


寰宇帝没有说话,只看着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


“我四岁尚书房,八岁学骑射,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太子,一个合格的帝王付出我所有的精力,冬日里,为了不犯困,我殿中的碳火总是别旁人少一半,你说要避免后宫干政,所以我不敢常见母后,你说作为太子,要仁善,所以我以礼待人,父亲,我不明白,你既然属意二弟,又为什么要将我推到这个位置上来?”


寰宇帝听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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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泣血的哭诉,轻轻阖眸,眼底微湿,再抬头的时候,那一丝心软也不见了。


“因为你随了你母后,愚钝,不聪明,容易亲信他人,你以为你合格了吗?没有,要做帝王,你差得太远太远了。”


太子握着剑的手颤抖着,他闭了闭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你总是这样,所有的事情,全部归咎我的能力不够,可既然一直看不起我,又为何要立我为太子!自古以来,户部都是交由太子!你,却将实权交给二弟!你要他争,却要我死!我的命,就是他帝王路的踏脚石吗?”


殿外的声音渐渐小了,直到全无声息,太子知道,今日败了。


温初言身上都是血,脸上也多了几道刀口,他握着剑,恭敬的站在殿外,“陛下,反贼都清剿了。”


殿内的声音冷淡,算不得高兴也算不得生气,“知道了。”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


皇后斜着眼看了小太监一眼,掀开衣袍,跪在殿外,“陛下!臣妾教子无方,今日之事臣妾愿代子受过,求陛下,饶太子一命!”


她俯身,重重的磕头,“陛下!臣妾愿代子受过,求陛下饶霄泽一命!”


“陛下!臣妾愿代子受过!”


她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泪水混着血水染红了地砖。


听着外头的动静,太子如坠冰窖,他错了,今天逼宫是将母后架在火上烤,是他的错,让母后为他如此……狼狈在殿外受辱……


“陛下!臣妾愿代子受过!求陛下饶霄泽一命!”


殿外皇后求情的声音一阵阵传来,压得太子站不住脚。


他猩红着眼眸,全身上下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他抬起剑,指着自己的父亲,“父皇,你曾说我过于愚钝,不够聪慧,没有二弟的谋略和心计,说我不像你,可你忘了,年少时也曾经将我举过头顶,视我为骄傲,我不想争,但你促使着二弟和我抢,看着我们兄弟二人手足相残,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寰宇帝低眸看他,眼里是太子看不明白的情绪,像是心疼,像是恍惚,又像是无奈。


“陛下!臣妾愿代子受过!求陛下饶霄泽一命!”


“陛下!”


太子闭了闭眼,他知道今日事不成了,他和母亲必死无疑,但他还是放下了剑,轻声开口,“你说我过于心软,成不了大事,你说,我不像你,不适合当皇帝,可在这些阴谋诡计里,只有我,视你为父亲,你曾告诉我和弟弟,父子,兄弟,君臣,先父子再君臣,先手足再对手,这句话,你们都忘了,只有我记得。”


寰宇帝心中钝痛,“从始至终,朕属意的继承人只有你一个!太子啊!帝王不是只有亲情!”


“父亲,你要弟弟和我争,这和当初你和先太子又有何区别?你杀了他,做了九五至尊,可你再也没了亦父亦兄的哥哥,你们走过的路,也要我们走一遍,宥襄像你,他拿着龙纹玉佩挑衅我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局,就等着我自投罗网,他要我死,就像多年前,你要先太子死一样,这些兄弟里,只有他最无情,也只有他,最像你,父皇,他若为太子,你将无一日能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