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笋长到竹子 作品
47. 开除
巨石集团迎来了一场大乱，不论是桑特星的总部大楼，还是伍德星的分部大楼，无一不是灯火通明。
消息多得把人淹没，公关部的员工们更是如临大敌。
永冬仍旧站在他公寓的窗边，远眺着对面的巨石大楼。
“轮到你了。”
紧接着，永冬的视线向上，落在了德洛马斯所拥有的那座空中岛屿上。
那里从来都是日夜通明。
“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低喃着。
其实，这篇文章虽然炮轰的重点是巨石集团，但期间也隐隐点出了德洛马斯集团的不作为。
一些网友也看出了这一点。
「说起来，德洛马斯明明知道这个m-洛克菌不稳定，有一定风险，却还是不把失窃当回事，这对吗？」
「我也觉得德洛马斯需要承担一定责任，这么多人本来可以在病毒完全肆虐前撤退的。」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利益二字！太恶心了！」
德洛马斯的那座空中岛屿上，一位金发油头的中年男子用手指咚咚地敲击着木质桌面。
他指着w99的最新头条，眉头紧锁，冰冷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公关部的各位，能告诉我，你们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会议室里以落针可闻的安静作为无声的回应。
不安的紧张情绪蔓延着。
尽管已是晚上十点，但会议室里却坐满了德洛马斯公关部的员工。
而在上面发话的金发油头的中年男子，正是公关部的负责人彼得斯-加里。
彼得斯居高临下地用眼神一一扫过坐着的众人，最终定格在最前面穿着西装的女人身上。
“埃玛？”彼得斯点名。
埃玛看起来三十出头，她硬着头皮，尽量保持稳定地回复。
“我们第一时间就在官方渠道上发布了声明，对w99网站的报道进行了澄清和致歉。”
实际上，公关部已经找过公司的技术人员试图删掉稿子。
但w99网站的信息防护程度很高，被报道的公司一开始都想删稿，但都前赴后继地失败了。
社交媒体和电视台自然能被买通，但只要w99不倒，那讨论就会像是春风吹又生的绿草。
删不完，根本删不完。
“除了澄清和致歉，你们就没有别的招了，是吗？”
对于这个答案，中年男子显然很不满意，大手砰砰地拍着桌子。
“公司请你们来是白拿钱的？不想干趁早给我滚蛋！”
“啊呀，彼得斯，你火气这么大干什么，都吓到大家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冒出来的是一个和彼得斯年纪相仿的男人。
他一头黑色短发，身上西装穿得松垮，领带早就不翼而飞，衬衫上沾着鲜红色的口红，身上还散发着不容忽视的酒味。
“瓦伦，你这是......”彼得斯皮笑肉不笑地应对。
从瓦伦的这幅打扮来看，是从哪里回来公司的，显而易见。
彼得斯按捺住心中的不屑，问道：“瓦伦顾问，您有什么高见？不妨和我们分享一下。”
瓦伦在德洛马斯的位置很微妙。
他的职位是总经理顾问，虽然没有实权，但却是唯一能在最大老板前说得上话的人。
因此，公司里的人就算不喜欢这个瓦伦，也通常不会明着和他作对。
“我刚才呢，其实是去和星际联邦政府的人打招呼去了。”瓦伦耸耸肩。
他整个人松弛得很，对于这次公关危机，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
“我们的公告已经撇清了干系，政府也不会对我们作出任何实际性的处罚。至于被点名的另一个公司，可就不是我们要考虑的范围了。”
“等过两天公众的情绪下去，一切都又恢复风平浪静。”
瓦伦说得轻松，眼神里都是对永冬的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是轻蔑。
“w99翻不出什么浪，更何况，他也不敢造次到我们德洛马斯头上。”
瓦伦笃定地宣布散会。
结束会议后，瓦伦特地去卫生间整理了一番仪容，才坐上了直通最高层的电梯。
最高的整整三层都属于德洛马斯的总经理。
但能进总经理办公室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瓦伦是其中一个。
瓦伦刚到门口，门就自动打开了。
“进来吧。”那是一道低沉的女声。
总经理坐在屏风之后，光影勾勒出模糊的身形。
“安总，我已经去联邦政府那儿疏通过关系了，这次的报道对我们德洛马斯应该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瓦伦的语气和此前在会议室里的大不相同，明显带着几分谄媚和讨好。
“w99永冬的报道，技术部这边试图删稿，但都没成功。”
“一帮子废物。”安总低骂，“技术部的都给我扣本季度奖金。”
瓦伦连连点头。
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犹豫了下，问道：“那我们要再针对w99吗？”
屏风那头的安总喝了口茶，停顿片刻，摆了摆手。
“暂时不必。巨石集团内部有变动也好。杀杀他们锐气，顺便，把我们的人扶持上去。”
瓦伦继续点头：“是。”
-
德洛马斯这里算是渡过一劫，而巨石就没那么好运了。
巨石的口碑如同坐上游乐场的跳楼机，让人毫无心理准备地直线下降。
短短三个小时，就有无数开发项目被撤，又有无数客户不信任地跑来追问，那些原本敲定的安保部门的工作也全被叫停了。
朗曼看着w99网站笔名为「永冬」的记者写的报道，毫无办法地挠着他头顶为数不多的几根毛，让原本贫瘠的地中海更加光秃了。
他整个人生无可恋地瘫坐在老板椅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手心因为焦虑而被汗浸湿。
移动终端里，不断有来自总部的种种质问，以及来自客户的要交代的短信。
但朗曼都无言以对。
滴滴滴——
朗曼的移动终端再次响起，而这次对面的人，他无法拒绝。
虚拟屏幕显示出对方人脸的那瞬间，朗曼点头哈腰地滑跪。
“克莱夫先生，真的十分抱歉给您添麻烦！”
克莱夫是巨石的总经理，掌握着整个集团的决策权。
他显然不想听到这些无用的回答，直接打断：“那你准备怎么解决？”
“我......我在找人删稿子，并且追查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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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了！”朗曼颤颤巍巍地答道。
“蠢货！”克莱夫冷酷地打断，语气里全是不屑，“就凭你也能找到永冬，能把w99瘫痪？”
“我、我......”朗曼结巴了好一阵，才憋出了第二句话，“我会先阿贝-瓦伦，发布通告，平息众人的怒火的。”
“我给你三天时间，不能干就自己辞职吧！”
克莱夫冷笑一声，无情地切断了通话。
朗曼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但他根本就束手无策。
他没办法黑掉w99，没办法找到永冬，没办法知道这些信息是怎么被泄漏出去，更没办法堵上悠悠众口。
大难临头各自飞。
朗曼现在能做的，除了开除给自己进贡的阿贝-瓦伦，也没别的能走的棋了。
-
希尔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还是发现了维拉和路问夏两人在厨房偷吃牛排的事儿。
维拉不解：“我都收拾干净了。”
希尔吸了吸鼻子：“肉香还在这儿呢。”
“忘记喷空气清新剂了。”路问夏拍了下脑袋。
希尔甩来一记眼刀，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吃点儿肉也行，当时得先告诉我一声，我好做评估和记录。”
“一定！”维拉点头。
“亲爱的们，巨石集团发了道歉声明，阿贝-瓦伦被开除了。”
门外，一道熟悉的张扬明媚的女声响起。
夏侯雪大步流星地踏了进来。
“我刚播完这条新闻，下班就来找你们了。”
作为当年阿贝-瓦伦的替罪羊，维拉在听到这消息后，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恶人有恶报。”希尔倒是直截了当。
路问夏追问：“道歉声明写什么了？巨石集团就只开除了阿贝-瓦伦？”
夏侯雪径直坐下，翘起腿给自己倒水。
“能有什么别的，当然是把所有的锅都推到阿贝-瓦伦一个人的身上，然后把他开除，全行业封杀呗。”
夏侯雪表情无奈。
“至于道歉么，就更加避重就轻，全是官话了。说什么以后会加强对员工的管理，避免此类问题再次出现。”
“哼，这么多条人命，被巨石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维拉抱着胸，不屑道。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希尔跟着冷哼。
夏侯雪清了清嗓子，翻出这条道歉公告下的评论，用浓重的播音腔念道：“巨石回应得很快啊，勇于认错，还是挺有担当的。”
说完，夏侯雪连忙换了副表情。
“当然，我可不觉得有担当。”
“......”
小厨房里的另外三人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水军吧？”路问夏半天，实在无法理解。
“或者就是脑子坏了。”维拉更直接。
希尔附和：“建议送到我这儿来看一下。”
片刻，夏侯雪将话题转到了装有赛博心脏的箱子的那把锁。
“你上次和我说，我们需要朗曼的虹膜。但他现在，还好好地待在巨石。”
路问夏抬眸。
“那就想办法把他也拖下水。”
夏侯雪笑得迷人：“到时，他不想被开，也得走人。”
消息多得把人淹没，公关部的员工们更是如临大敌。
永冬仍旧站在他公寓的窗边，远眺着对面的巨石大楼。
“轮到你了。”
紧接着，永冬的视线向上，落在了德洛马斯所拥有的那座空中岛屿上。
那里从来都是日夜通明。
“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低喃着。
其实，这篇文章虽然炮轰的重点是巨石集团，但期间也隐隐点出了德洛马斯集团的不作为。
一些网友也看出了这一点。
「说起来，德洛马斯明明知道这个m-洛克菌不稳定，有一定风险，却还是不把失窃当回事，这对吗？」
「我也觉得德洛马斯需要承担一定责任，这么多人本来可以在病毒完全肆虐前撤退的。」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利益二字！太恶心了！」
德洛马斯的那座空中岛屿上，一位金发油头的中年男子用手指咚咚地敲击着木质桌面。
他指着w99的最新头条，眉头紧锁，冰冷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公关部的各位，能告诉我，你们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会议室里以落针可闻的安静作为无声的回应。
不安的紧张情绪蔓延着。
尽管已是晚上十点，但会议室里却坐满了德洛马斯公关部的员工。
而在上面发话的金发油头的中年男子，正是公关部的负责人彼得斯-加里。
彼得斯居高临下地用眼神一一扫过坐着的众人，最终定格在最前面穿着西装的女人身上。
“埃玛？”彼得斯点名。
埃玛看起来三十出头，她硬着头皮，尽量保持稳定地回复。
“我们第一时间就在官方渠道上发布了声明，对w99网站的报道进行了澄清和致歉。”
实际上，公关部已经找过公司的技术人员试图删掉稿子。
但w99网站的信息防护程度很高，被报道的公司一开始都想删稿，但都前赴后继地失败了。
社交媒体和电视台自然能被买通，但只要w99不倒，那讨论就会像是春风吹又生的绿草。
删不完，根本删不完。
“除了澄清和致歉，你们就没有别的招了，是吗？”
对于这个答案，中年男子显然很不满意，大手砰砰地拍着桌子。
“公司请你们来是白拿钱的？不想干趁早给我滚蛋！”
“啊呀，彼得斯，你火气这么大干什么，都吓到大家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冒出来的是一个和彼得斯年纪相仿的男人。
他一头黑色短发，身上西装穿得松垮，领带早就不翼而飞，衬衫上沾着鲜红色的口红，身上还散发着不容忽视的酒味。
“瓦伦，你这是......”彼得斯皮笑肉不笑地应对。
从瓦伦的这幅打扮来看，是从哪里回来公司的，显而易见。
彼得斯按捺住心中的不屑，问道：“瓦伦顾问，您有什么高见？不妨和我们分享一下。”
瓦伦在德洛马斯的位置很微妙。
他的职位是总经理顾问，虽然没有实权，但却是唯一能在最大老板前说得上话的人。
因此，公司里的人就算不喜欢这个瓦伦，也通常不会明着和他作对。
“我刚才呢，其实是去和星际联邦政府的人打招呼去了。”瓦伦耸耸肩。
他整个人松弛得很，对于这次公关危机，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
“我们的公告已经撇清了干系，政府也不会对我们作出任何实际性的处罚。至于被点名的另一个公司，可就不是我们要考虑的范围了。”
“等过两天公众的情绪下去，一切都又恢复风平浪静。”
瓦伦说得轻松，眼神里都是对永冬的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是轻蔑。
“w99翻不出什么浪，更何况，他也不敢造次到我们德洛马斯头上。”
瓦伦笃定地宣布散会。
结束会议后，瓦伦特地去卫生间整理了一番仪容，才坐上了直通最高层的电梯。
最高的整整三层都属于德洛马斯的总经理。
但能进总经理办公室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瓦伦是其中一个。
瓦伦刚到门口，门就自动打开了。
“进来吧。”那是一道低沉的女声。
总经理坐在屏风之后，光影勾勒出模糊的身形。
“安总，我已经去联邦政府那儿疏通过关系了，这次的报道对我们德洛马斯应该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瓦伦的语气和此前在会议室里的大不相同，明显带着几分谄媚和讨好。
“w99永冬的报道，技术部这边试图删稿，但都没成功。”
“一帮子废物。”安总低骂，“技术部的都给我扣本季度奖金。”
瓦伦连连点头。
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犹豫了下，问道：“那我们要再针对w99吗？”
屏风那头的安总喝了口茶，停顿片刻，摆了摆手。
“暂时不必。巨石集团内部有变动也好。杀杀他们锐气，顺便，把我们的人扶持上去。”
瓦伦继续点头：“是。”
-
德洛马斯这里算是渡过一劫，而巨石就没那么好运了。
巨石的口碑如同坐上游乐场的跳楼机，让人毫无心理准备地直线下降。
短短三个小时，就有无数开发项目被撤，又有无数客户不信任地跑来追问，那些原本敲定的安保部门的工作也全被叫停了。
朗曼看着w99网站笔名为「永冬」的记者写的报道，毫无办法地挠着他头顶为数不多的几根毛，让原本贫瘠的地中海更加光秃了。
他整个人生无可恋地瘫坐在老板椅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手心因为焦虑而被汗浸湿。
移动终端里，不断有来自总部的种种质问，以及来自客户的要交代的短信。
但朗曼都无言以对。
滴滴滴——
朗曼的移动终端再次响起，而这次对面的人，他无法拒绝。
虚拟屏幕显示出对方人脸的那瞬间，朗曼点头哈腰地滑跪。
“克莱夫先生，真的十分抱歉给您添麻烦！”
克莱夫是巨石的总经理，掌握着整个集团的决策权。
他显然不想听到这些无用的回答，直接打断：“那你准备怎么解决？”
“我......我在找人删稿子，并且追查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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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朗曼结巴了好一阵，才憋出了第二句话，“我会先阿贝-瓦伦，发布通告，平息众人的怒火的。”
“我给你三天时间，不能干就自己辞职吧！”
克莱夫冷笑一声，无情地切断了通话。
朗曼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但他根本就束手无策。
他没办法黑掉w99，没办法找到永冬，没办法知道这些信息是怎么被泄漏出去，更没办法堵上悠悠众口。
大难临头各自飞。
朗曼现在能做的，除了开除给自己进贡的阿贝-瓦伦，也没别的能走的棋了。
-
希尔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还是发现了维拉和路问夏两人在厨房偷吃牛排的事儿。
维拉不解：“我都收拾干净了。”
希尔吸了吸鼻子：“肉香还在这儿呢。”
“忘记喷空气清新剂了。”路问夏拍了下脑袋。
希尔甩来一记眼刀，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吃点儿肉也行，当时得先告诉我一声，我好做评估和记录。”
“一定！”维拉点头。
“亲爱的们，巨石集团发了道歉声明，阿贝-瓦伦被开除了。”
门外，一道熟悉的张扬明媚的女声响起。
夏侯雪大步流星地踏了进来。
“我刚播完这条新闻，下班就来找你们了。”
作为当年阿贝-瓦伦的替罪羊，维拉在听到这消息后，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恶人有恶报。”希尔倒是直截了当。
路问夏追问：“道歉声明写什么了？巨石集团就只开除了阿贝-瓦伦？”
夏侯雪径直坐下，翘起腿给自己倒水。
“能有什么别的，当然是把所有的锅都推到阿贝-瓦伦一个人的身上，然后把他开除，全行业封杀呗。”
夏侯雪表情无奈。
“至于道歉么，就更加避重就轻，全是官话了。说什么以后会加强对员工的管理，避免此类问题再次出现。”
“哼，这么多条人命，被巨石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维拉抱着胸，不屑道。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希尔跟着冷哼。
夏侯雪清了清嗓子，翻出这条道歉公告下的评论，用浓重的播音腔念道：“巨石回应得很快啊，勇于认错，还是挺有担当的。”
说完，夏侯雪连忙换了副表情。
“当然，我可不觉得有担当。”
“......”
小厨房里的另外三人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水军吧？”路问夏半天，实在无法理解。
“或者就是脑子坏了。”维拉更直接。
希尔附和：“建议送到我这儿来看一下。”
片刻，夏侯雪将话题转到了装有赛博心脏的箱子的那把锁。
“你上次和我说，我们需要朗曼的虹膜。但他现在，还好好地待在巨石。”
路问夏抬眸。
“那就想办法把他也拖下水。”
夏侯雪笑得迷人：“到时，他不想被开，也得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