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羌春尽 作品
36. 困境
四分五裂的船体漂浮在大海上如同被铡刀铡断的尸块。
就在刚刚，整艘船主动分裂，它竟预判了他本打算直接用刀将船体斩断的想法！
慕容烨拔刀的动作生生停滞了半秒，这嘲讽的一幕着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鱼照晚本来想从因船体断开出现的巨大豁口直接跳出去，却又骤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并滑向另一侧的舱壁，期间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豁开的大洞生出新鲜的血肉，像是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海面上漂满了七零八落的船舶碎块，它甚至还在分裂，大部分已经完全沉进了海中，而海域中央，开始有漩涡状的螺旋出现，海底深处，正在形成漩涡，而那些船舶碎块经由这么一搅和，已经彻底分不清哪块是哪块了。
她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巨型的滚筒洗衣机里，就在刚刚，学院手机也因为惯性脱了手，四处翻滚时sos键发出红色光芒持续频闪，但很快它便被船体舱壁抓住了，紧接着机体碎裂的声音便清晰响起，红色光芒消失了。
其实海上那个漩涡并不算大，它只是很深，犹如海底突兀形成的龙卷风，甚至随着船体碎块被吸入其中它正在慢慢消失。
从船体分裂到海上漩涡生成仅仅十数秒，而就在最后一块船体被吸入漩涡，海面即将重新闭合时，渔船上有黑色身影一跃而起，径直跳进了那个幽深的漩涡，紧接着海平面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鱼照晚从未感受到这么疯狂的敌意，随着船体再次拼接，船上那些原本眼神冷漠，仿若游荡亡魂般的小镇居民此时皆已聚拢过来，他们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这一切的祸源都是因她而起。
她被这些怨毒的神色盯得毛骨悚然，只觉后背发凉，整个人靠在了舱壁上，后心还实实压着那个包，它因为之前就被收紧带子的缘故在刚刚剧烈的颠簸中没有被震下来。
而下一刻，她便感觉背包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它正在强行被从她身上拉拽下来。
鱼照晚急了，简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真把她当包子捏，她可是学院钦定的s级，是个水货但也是个门门都及格且铁骨铮铮的水货，背包里的东西几乎已经被倒空了，却还装着那条破腰带。
虽然她已经因为极度缺水加上刚刚在舱内三百六十度旋转整个人有些站立不稳，但还是顽强抵抗凭借本能拽紧了包。
不过很快她就被按在了地上，被那些早就想要对她动手的小镇居民。
混乱中她的脑袋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就此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看见那条金腰带被从包里径直拽了出来，不知是不是临死前的幻觉，它变得那般华美，正如宁晴野所说，宛如金线织成，璀璨如星。
同时，有奇怪的她认不出的咒文缓缓浮出。
她是被渴醒的，整个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脑袋干疼得几乎要裂开，但还是完全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状态，仿佛下一刻就能再次陷入昏睡。
但她强迫自己清醒，在这种状态下再睡的话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被遗弃在了一块礁石上，四面是没有尽头的昏黑的海。
阿芙洛狄忒没有显化，但她已经感受到了灵魂图腾潜移默化对身体的增强效果，其实从她进入冰洞前的最后一口水到现在为止大概已经过去两三天了，不进食普通人类能存活七天，而不喝水三天已是极限，更何况是长期处于这种低温环境中。
很难受，可她还活着，这很好，就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鱼照晚拖着浸了水般酸痛沉重的四肢，转了个趴着的姿势，用手浸了捧冰冷的海水浇在脸上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然后她就摸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已经没有力气惊声尖叫了，她使出要和那玩意儿同归于尽的力气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
本来要浮出来的东西被她一掌掀回了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但那东西好像很不甘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上来，挣扎几个来回后鱼照晚再没有力气了，于是摊开四肢开始趴在石头上等死。
水面上浮出了一个湿漉漉的脑袋，长发弥散，眉目如画。
果然是临死前的幻觉，这鬼地方还有美人鱼，鱼照晚朦朦胧胧地想着。
但美人鱼的脸颊很明显地泛着红，像是被人扇过。
慕容烨爬上来的姿势很狼狈，他被刚浮出水面的那几巴掌扇得有点懵，感觉得出对方本身没什么力气但是因为视死如归大力出奇迹。
她趴在石头上，面色苍白，干裂的唇间渗着丝缕鲜血，眼眸半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彻底失焦。
他慌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只有小指长的瓶子，里面漾着淡蓝色的水，然后便将她整个人轻轻翻了过来，托着她的脑袋，拔开瓶塞后将瓶口对准了她干涸的嘴唇。
随着淡蓝色的水源源不断从瓶口倒出，她宛如脱水的鱼大口吮吸起来。
学院调制营养液，特殊容器盛装，一瓶可以抵上一周所需的水分和营养，不过因原材料稀有且难以获取，产量极少，领取需要专门申请且仅限A级往上。
“咳咳咳咳咳———”
她像是因喝得太急而被呛到了，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他有点无措，笨拙地去拍她的背。
她慢慢停止了咳嗽，面容也逐渐转变红润，她支起身子，劫后余生般大口喘了几下，接着便转头望向了他。
她的瞳孔实际上是有些浅的金棕色，透亮明澈，不带情绪时就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
被她注视着，他的心里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这是他过去无论因为干出多离谱的事情被全校通报批评也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它同时交织着庆幸和愧疚，此时噎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说来这确实是他的问题，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明明知道海上有畸变建筑却依然让她上那艘观鲸船.....
她已经没有在看着他了，她的目光下移，正盯着昏沉的水面一言不发。
像是受到过度惊吓后暂时构成的失语。
“你..”他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学长，”与此同时，她竟然也开了口。
他不说话了，把话语权先让置了出来。
“学长如果你现在把泡在水里的鱼尾变回去的话那你的下半身是穿裤子还是不穿裤子？”
她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一气呵成毫无停顿仿佛她已经酝酿这个问题很久了。
同时她抬手一把就摸上了那条落在水里的银白鱼尾上半部分，并薅了两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也属于蓄谋已久。
“哇~好滑~”她感叹。
慕容烨疑似因受到惊吓造成条件反射，扑腾了一下直接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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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再次滑进水里消失了。
再上来时他恢复了原状，并穿好了裤子，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裤子。
鱼照晚有点小失望。
不过她本来就不该问这个问题，因为鲛人的灵魂图腾显化后他的上半身居然也还穿着衣服。
她不知是该夸他守男德还是夸他身上这件即使刚在海里泡过却完全不吸水的学院冲锋衣，于是选择保持沉默。
四下是暗紫色的雾霭沉沉，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更加诡异的是，海水被分成了两半，他们正好处于中间没有水的空心区域，但上下层的海水正在缓缓闭合，站起来伸出手的话就能碰触到上层微凉的水浪。
这里就是最开始她见到那艘怪船的地方，他们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
听完她描述的进入寄生建筑内所看到的景象后，慕容烨开始对怎么出去发表意见。
他说其实他蛮不擅长水下任务的，第一弄得湿漉漉的很难受，第二术业有专攻，学院里A级以上擅长水战的灵魂图腾不在少数，比如学生会中唐束清的江伥，他的原意是在大西洋上边海钓边看监控，鲛人的灵魂图腾也是胡乱仿来的之前都没用过所以鱼尾变回来后穿不穿裤子确实是个谜，但现在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能在水下闭多久的气。
混乱而没有重点，疑似被漩涡搅散了脑子。
不过鱼照晚还是很有耐心地听他唠唠叨叨了半天，发现果然还是和学院里给她上课时那般跳脱而没有重点，于是她决心充当一下灵魂导师帮他梳理逻辑。
她在石面上比比划划，开始全盘剖析和推测。
原路返回是最佳方式，但小镇估计已经成为了泡水楼，所有礁石均被淹没，失去定位她也不认识来时路。
而按当前上下两层海水闭合的速度来看，这里很快就会被海水彻底吞没，慢慢找路和等待外援都是不可能的事。
最开始怪船应该没有离开多远，所以慕容烨才能通过她发送的坐标定位。
而且，在怪船自己裂开的时候她通过豁口在海面上看到了大块迸裂的浮冰，那么很有可能，它就是从原本的冰川中出来的。
当时她在船内也没有感觉到很颠簸的迹象，所以它的行动轨迹平稳，可能是一路慢慢上浮至冰川位置，取代了原本冻结在冰川中的沉船。
但她在这里停住了，她忽然意识到了小镇的结构问题，这座小镇是倒置的。
按小镇原本倒置的结构船面本该翻转才能回到正常世界后漂浮在海面上，而她在船内没有感受到任何上下翻转的迹象，她只在初次进入小镇时感受过天旋地转的翻转，因为她也在那一刻被倒置了。
所以，怪船的运动轨迹并非上浮，它一直在下沉。
出口就在正下方，最深的海底即是海面。
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上下互换，阴阳洞开。
她当时在冰洞中往下走了多远的距离，就意味着现在出口离他们有多远。
而当时在冰洞中，他们足足走了将近二十分钟。
鱼照晚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也才意识到刚刚慕容烨整个人都不太对劲的缘故。
鲛人的灵体能力不能共享，他早已预料到她支撑不到出去的时候。
距离太远了，这里困不住他，但能够困住她。
他刚刚话那么多，看起来比她还慌。
就在刚刚，整艘船主动分裂，它竟预判了他本打算直接用刀将船体斩断的想法！
慕容烨拔刀的动作生生停滞了半秒，这嘲讽的一幕着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鱼照晚本来想从因船体断开出现的巨大豁口直接跳出去，却又骤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并滑向另一侧的舱壁，期间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豁开的大洞生出新鲜的血肉，像是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海面上漂满了七零八落的船舶碎块，它甚至还在分裂，大部分已经完全沉进了海中，而海域中央，开始有漩涡状的螺旋出现，海底深处，正在形成漩涡，而那些船舶碎块经由这么一搅和，已经彻底分不清哪块是哪块了。
她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巨型的滚筒洗衣机里，就在刚刚，学院手机也因为惯性脱了手，四处翻滚时sos键发出红色光芒持续频闪，但很快它便被船体舱壁抓住了，紧接着机体碎裂的声音便清晰响起，红色光芒消失了。
其实海上那个漩涡并不算大，它只是很深，犹如海底突兀形成的龙卷风，甚至随着船体碎块被吸入其中它正在慢慢消失。
从船体分裂到海上漩涡生成仅仅十数秒，而就在最后一块船体被吸入漩涡，海面即将重新闭合时，渔船上有黑色身影一跃而起，径直跳进了那个幽深的漩涡，紧接着海平面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鱼照晚从未感受到这么疯狂的敌意，随着船体再次拼接，船上那些原本眼神冷漠，仿若游荡亡魂般的小镇居民此时皆已聚拢过来，他们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这一切的祸源都是因她而起。
她被这些怨毒的神色盯得毛骨悚然，只觉后背发凉，整个人靠在了舱壁上，后心还实实压着那个包，它因为之前就被收紧带子的缘故在刚刚剧烈的颠簸中没有被震下来。
而下一刻，她便感觉背包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它正在强行被从她身上拉拽下来。
鱼照晚急了，简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真把她当包子捏，她可是学院钦定的s级，是个水货但也是个门门都及格且铁骨铮铮的水货，背包里的东西几乎已经被倒空了，却还装着那条破腰带。
虽然她已经因为极度缺水加上刚刚在舱内三百六十度旋转整个人有些站立不稳，但还是顽强抵抗凭借本能拽紧了包。
不过很快她就被按在了地上，被那些早就想要对她动手的小镇居民。
混乱中她的脑袋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就此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看见那条金腰带被从包里径直拽了出来，不知是不是临死前的幻觉，它变得那般华美，正如宁晴野所说，宛如金线织成，璀璨如星。
同时，有奇怪的她认不出的咒文缓缓浮出。
她是被渴醒的，整个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脑袋干疼得几乎要裂开，但还是完全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状态，仿佛下一刻就能再次陷入昏睡。
但她强迫自己清醒，在这种状态下再睡的话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被遗弃在了一块礁石上，四面是没有尽头的昏黑的海。
阿芙洛狄忒没有显化，但她已经感受到了灵魂图腾潜移默化对身体的增强效果，其实从她进入冰洞前的最后一口水到现在为止大概已经过去两三天了，不进食普通人类能存活七天，而不喝水三天已是极限，更何况是长期处于这种低温环境中。
很难受，可她还活着，这很好，就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鱼照晚拖着浸了水般酸痛沉重的四肢，转了个趴着的姿势，用手浸了捧冰冷的海水浇在脸上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然后她就摸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已经没有力气惊声尖叫了，她使出要和那玩意儿同归于尽的力气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
本来要浮出来的东西被她一掌掀回了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但那东西好像很不甘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上来，挣扎几个来回后鱼照晚再没有力气了，于是摊开四肢开始趴在石头上等死。
水面上浮出了一个湿漉漉的脑袋，长发弥散，眉目如画。
果然是临死前的幻觉，这鬼地方还有美人鱼，鱼照晚朦朦胧胧地想着。
但美人鱼的脸颊很明显地泛着红，像是被人扇过。
慕容烨爬上来的姿势很狼狈，他被刚浮出水面的那几巴掌扇得有点懵，感觉得出对方本身没什么力气但是因为视死如归大力出奇迹。
她趴在石头上，面色苍白，干裂的唇间渗着丝缕鲜血，眼眸半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彻底失焦。
他慌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只有小指长的瓶子，里面漾着淡蓝色的水，然后便将她整个人轻轻翻了过来，托着她的脑袋，拔开瓶塞后将瓶口对准了她干涸的嘴唇。
随着淡蓝色的水源源不断从瓶口倒出，她宛如脱水的鱼大口吮吸起来。
学院调制营养液，特殊容器盛装，一瓶可以抵上一周所需的水分和营养，不过因原材料稀有且难以获取，产量极少，领取需要专门申请且仅限A级往上。
“咳咳咳咳咳———”
她像是因喝得太急而被呛到了，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他有点无措，笨拙地去拍她的背。
她慢慢停止了咳嗽，面容也逐渐转变红润，她支起身子，劫后余生般大口喘了几下，接着便转头望向了他。
她的瞳孔实际上是有些浅的金棕色，透亮明澈，不带情绪时就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
被她注视着，他的心里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这是他过去无论因为干出多离谱的事情被全校通报批评也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它同时交织着庆幸和愧疚，此时噎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说来这确实是他的问题，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明明知道海上有畸变建筑却依然让她上那艘观鲸船.....
她已经没有在看着他了，她的目光下移，正盯着昏沉的水面一言不发。
像是受到过度惊吓后暂时构成的失语。
“你..”他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学长，”与此同时，她竟然也开了口。
他不说话了，把话语权先让置了出来。
“学长如果你现在把泡在水里的鱼尾变回去的话那你的下半身是穿裤子还是不穿裤子？”
她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一气呵成毫无停顿仿佛她已经酝酿这个问题很久了。
同时她抬手一把就摸上了那条落在水里的银白鱼尾上半部分，并薅了两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也属于蓄谋已久。
“哇~好滑~”她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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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照晚有点小失望。
不过她本来就不该问这个问题，因为鲛人的灵魂图腾显化后他的上半身居然也还穿着衣服。
她不知是该夸他守男德还是夸他身上这件即使刚在海里泡过却完全不吸水的学院冲锋衣，于是选择保持沉默。
四下是暗紫色的雾霭沉沉，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更加诡异的是，海水被分成了两半，他们正好处于中间没有水的空心区域，但上下层的海水正在缓缓闭合，站起来伸出手的话就能碰触到上层微凉的水浪。
这里就是最开始她见到那艘怪船的地方，他们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
听完她描述的进入寄生建筑内所看到的景象后，慕容烨开始对怎么出去发表意见。
他说其实他蛮不擅长水下任务的，第一弄得湿漉漉的很难受，第二术业有专攻，学院里A级以上擅长水战的灵魂图腾不在少数，比如学生会中唐束清的江伥，他的原意是在大西洋上边海钓边看监控，鲛人的灵魂图腾也是胡乱仿来的之前都没用过所以鱼尾变回来后穿不穿裤子确实是个谜，但现在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能在水下闭多久的气。
混乱而没有重点，疑似被漩涡搅散了脑子。
不过鱼照晚还是很有耐心地听他唠唠叨叨了半天，发现果然还是和学院里给她上课时那般跳脱而没有重点，于是她决心充当一下灵魂导师帮他梳理逻辑。
她在石面上比比划划，开始全盘剖析和推测。
原路返回是最佳方式，但小镇估计已经成为了泡水楼，所有礁石均被淹没，失去定位她也不认识来时路。
而按当前上下两层海水闭合的速度来看，这里很快就会被海水彻底吞没，慢慢找路和等待外援都是不可能的事。
最开始怪船应该没有离开多远，所以慕容烨才能通过她发送的坐标定位。
而且，在怪船自己裂开的时候她通过豁口在海面上看到了大块迸裂的浮冰，那么很有可能，它就是从原本的冰川中出来的。
当时她在船内也没有感觉到很颠簸的迹象，所以它的行动轨迹平稳，可能是一路慢慢上浮至冰川位置，取代了原本冻结在冰川中的沉船。
但她在这里停住了，她忽然意识到了小镇的结构问题，这座小镇是倒置的。
按小镇原本倒置的结构船面本该翻转才能回到正常世界后漂浮在海面上，而她在船内没有感受到任何上下翻转的迹象，她只在初次进入小镇时感受过天旋地转的翻转，因为她也在那一刻被倒置了。
所以，怪船的运动轨迹并非上浮，它一直在下沉。
出口就在正下方，最深的海底即是海面。
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上下互换，阴阳洞开。
她当时在冰洞中往下走了多远的距离，就意味着现在出口离他们有多远。
而当时在冰洞中，他们足足走了将近二十分钟。
鱼照晚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也才意识到刚刚慕容烨整个人都不太对劲的缘故。
鲛人的灵体能力不能共享，他早已预料到她支撑不到出去的时候。
距离太远了，这里困不住他，但能够困住她。
他刚刚话那么多，看起来比她还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