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悲愤

那问题又说回来了,究竟怎么能够让他们一堆官员,甚至背后所携带的护卫们,都能够全部葬身呢?

他们所带的可都是精挑细选的精兵出来,而且据消息所说,南宁的水匪数量根本就不多,最多也就是几十个人,冲着当地进行一些伤害,奈何这个水匪团伙似乎还挺团结。

王司徒的表情有些僵硬,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已至此,聪慧如他,他其实已经猜测到了原本可能发生的事情,

毫无准备的上船,然后在从南宁府,顺着遵河往上去往东陵的时候,途中到了西北密林的时候,遭遇了水匪袭击,

一船人能活下来的多半没有几个,一船官员护卫,已经分不清谁是谁,所以想要活命,也就只能求天意了。

不过,他们的运气似乎一直不太好。

尤其是今天,如果不是来了这趟郡主府,如果不是为了来看望弟弟,他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郡主府里,顺便还见了这位名动京城的云小姐。

而现在不仅这些隐性的信息,进入了他的脑子,他甚至还得知了更多他原本不应该知道的真相。

就和云小姐说的一样,

他这一趟,如果按照原来的安排,几乎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毕竟那时候船在遵河中途,没有可以停靠的码头,也没有人能够对他们进行救援,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且他们的船在遵河水道里进行之中,就算是所有人都死了,被不管是被推下水溺毙,还是在床上就被杀了,在没有人员操作的情况下,他们说乘坐的船,不管是逆着风飘到了东陵郡,还是顺着风又飘回了南宁府,中间所需要的时间,也起码会消耗四五个时辰。

而这四五个时辰,早就够这群人逃之夭夭了。甚至速度还可以比较悠闲。

王司徒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浑身发寒,脊背发凉。他不敢想自己所研究的任务,竟然能够出现这样大的纰漏,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另外更多的,恐怕也是有点不能原谅自己吧。

毕竟探查情报和信息算是他的强项,而这样大的疏漏他却没有发现,不管是什么原因,别人云小姐都能够发现的问题,他作为真正参与这件任务中的主要办事官员,却没能想的明白。

在这一方面,王司徒十分坦然的认识了自己的不足和缺陷,后悔的情绪在他的心口蔓延。

“而今之计,真的没有办法改变了吗?

针对这次剿匪的任务,那套原本商议出来的解决的方案,已经传递上去了,被陛下首肯,所以临时变动恐怕来不及了。

而且到时候,一旦那些官员,上了船这场谋划就已经开始了。

而现在就算我出去说,那群人估计也没有几个会相信我的吧?毕竟都是为了获得剿匪的名声和好处去的,这个时候劝他们放弃,不仅会对幕后黑手打草惊蛇不说,恐怕也不会有人选择放弃即将到手的利益,而选择相信我说的话的,甚至不对我恶语相向都是好的了。

不管怎么看,他们都不会跟我一起去做对抗的事情,难道这件事,就没有一点权衡和周旋的余地了吗?

那可是活生生几百条人命啊。就这样全部都葬生在遵河,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这群人……这群该死的上位者,那些朝廷蛀虫。他们究竟把人命当成什么了,竟然敢这么肆意的将其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们就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吗?午夜梦回,他们就一点都不心虚吗?”

听着王司徒这慷慨激昂的话,云清漪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其实算起来,这被骂的这群人之间,四舍五入之后,她云清漪也可以被算进去。

毕竟到了现在的时期,她也开始为了自己的目的变得有些不择手段了,而唯一跟这些势力党派有些不同的是,她云清漪,不会处心积虑的去算计一些无端端的人,她只会针对一些她讨厌的,或者必须要解决的家伙,才会想方设法的去除掉他们。

不过,这个时候,她可不会毫无头脑的将这些话说出来。

她只是默默的低下眼睫,静静地等待王司徒情绪稳定下来。

果然,没过多久,王司徒就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变得有些无措,

他对着宁都郡主还有云清漪,抱手行了个礼,有些局促。

“抱歉,刚刚是我太过激动,有些失礼,还请郡主和云小姐见谅。”

“没关系,这件事的确有些太过分了,我只恨自己远离军营许久,而陛下也一直不肯让我再参与军中事物,而且……我父王也,也让我尽量规避风头,不要太过张扬,我,还有偌大一个郡主府,府中上下百多人口的身家性命需要操持,抱歉,王大人,此事不能给予太多维护帮助,是我这个,做弟妹的无能。”

宁都郡主的神情有些灰暗,其实她自从从边疆见了宁都亲王之后回来,情绪就一直有些不太好,云清漪原本也有猜测,对方是不是明白了什么之后,还遭遇了什么。

现在看来,大概是宁都亲王对她倾诉了一些真相之后,她也能感受到这京城之中,一日多过一日的烈火灼心吧。

王司音担忧的看着宁都郡主,伸手拉了拉她,冲着她摇头,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和亲王殿下明明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凭什么就因为宁都王府家大业大,还是说,你们宁都亲王一脉,跟他王室流着一样的血,他就对你这么不公平?

嗯?明明是身为女儿身,他都这么害怕,做这么多提防的事情出来,不仅不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还让你跟父亲都不能相见,再怎么说,这些都实在是太过分了。”

宁都郡主勉强的笑了笑,然后摸了摸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

“上次去北疆看我父亲,因为路途遥远,我又着急,你的马术又不怎么精通,怕你在路上吃苦,所以没带你去,司音,你心里不会怨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