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叛乱
圣旨内容简短,南方数地因灾情和疫病引发动荡,有匪类趁机作乱,烧杀抢掠,民不聊生。皇帝命黎音袅以太医院院判身份随军,负责安抚灾民、诊治伤病;命江令舟以大理寺少卿身份随军,协助镇压叛乱,整肃法纪。即刻准备,三日内启程。
黎音袅手里拿着圣旨,手指摩挲着明黄的布料。她心里想,这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柳成峰倒了,南方的局面不会立刻平静。但这么快就派他们去,速度有些快。
她去了江府。江令舟也在书房里看着同样的圣旨。
“你收到了。”黎音袅开口。
江令舟点头:“刚到。圣旨说,三日后启程。”
“三日。”黎音袅重复这个时间,“这不像平叛的准备时间。”
“确实。”江令舟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庭院,“京城到南方,路途遥远。调集兵马、粮草、物资,三日太仓促。”
黎音袅心里想,皇帝急着让他们离开京城。为什么?是想让他们去平叛,还是想让他们远离京城的漩涡?
“这次叛乱…你觉得是偶然吗?”黎音袅问。
江令舟转身,看着她:“你觉得不是?”
“疫病、灾情是真,百姓困苦也是真。”黎音袅说,“但这么快就组织成势,还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却行烧杀之事…背后恐怕有人推波助澜。”
“皇后的人?”江令舟说出这个名字。
黎音袅心里一动。她心里想,江令舟想到了这一点。
“柳成峰是皇后在南方的棋子。”黎音袅说,“他倒了,皇后不会甘心。她需要新的力量,或者…制造新的混乱。”
“制造混乱,然后呢?”江令舟问。
“混乱中,可以转移视线。”黎音袅心里想,也可以趁机做些别的。比如,清理掉一些人,或者安插新的人手。
“把我们派去南方,是想让我们去平叛,还是想把我们调开?”江令舟的声音低沉。
黎音袅心里想,这是关键问题。如果只是平叛,为何如此仓促?如果想调开他们,南方又有什么等着他们?
“都有可能。”黎音袅说,“平叛是真,南方确实需要人去稳住局面。但同时,我们在京城,对某些人来说是个威胁。”
“太医院院判,大理寺少卿。”江令舟说,“这两个位置,让我们能接触到很多东西。”
黎音袅心里想,这两个位置,也让他们更容易被攻击。在京城,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去了南方,远离京城,或许能避开一些眼前的危险,但也可能陷入更大的陷阱。
“这次去南方,恐怕比上次更难。”黎音袅说。
“上次是疫病,是自然灾害。”江令舟说,“这次是人祸。人心比病毒更难测。”
黎音袅心里想,确实如此。面对疫病,她有医术。面对人心的险恶,医术无用。
“圣旨里说,你负责安抚百姓、诊治伤病。”江令舟说,“我负责镇压叛乱、整肃法纪。”
“分工明确。”黎音袅说,“但我们是一个整体。”
“当然。”江令舟说,“去了南方,我们依然要一起行动。只是职责不同。”
“安抚百姓…这才是根本。”黎音袅心里想,叛乱因民生困苦而起。只有解决民生问题,才能真正平息。
“那些叛乱势力,打着为百姓谋福利的旗号。”江令舟说,“这很能煽动人心。但他们的行为,却是烧杀抢掠。这本身就是矛盾。”
“所以要揭穿他们的真面目。”黎音袅说,“让百姓知道,他们不是救世主,是强盗。”
“这需要时间,需要策略。”江令舟说,“军队镇压只能治标,安抚民心才能治本。”
黎音袅心里想,皇帝的安排,或许是想让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她去安抚,江令舟去镇压。
“三日时间,我们要准备什么?”黎音袅问。
“兵马、粮草、医疗物资是必须的。”江令舟说,“还有,要带上一些懂南方风土人情的人。以及…一些能辨别真伪的人。”
“辨别真伪?”黎音袅心里想,江令舟指的是什么?
“辨别那些叛乱者,是不是真的被煽动的百姓,还是混在其中的其他势力。”江令舟说,“以及,辨别那些地方官员,哪些是真心为民,哪些是与叛乱者勾结。”
黎音袅心里想,这趟南方之行,不仅要面对叛乱,还要面对贪官污吏,甚至可能是来自京城的暗手。
“我们的人手…”黎音袅说,“能信任的有多少?”
“不多。”江令舟说,“大理寺那边,我刚上任,还在清理。军队…更是复杂。这次带去的兵马,恐怕需要仔细甄别。”
“太医院那边,我能带几个可靠的医官。”黎音袅说,“但也仅限于医术方面。”
“这次任务,我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江令舟看着她。
黎音袅心里想,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沉重。但她心里清楚,这是事实。在京城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里,他们是两个外来的异数,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相互扶持。
“我们离开京城,京城这边会发生什么?”黎音袅问。
“皇后不会闲着。”江令舟说,“柳成峰的案子牵扯到不少人。那些名单上的官员,不会坐以待毙。风雨楼…更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黎音袅心里想,他们走后,京城必然会有一场新的较量。他们不在,那些人行事或许会更方便。“我们能不能留下一些人,在京城盯着?”黎音袅问。
“我已经安排了一些。”江令舟说,“但力量有限。京城的水太深了。”
黎音袅心里想,确实。皇城根下,耳目众多。要瞒过皇后的眼睛,太难。
“这次去南方,会不会是调虎离山?”黎音袅心里想,这是她最大的担忧。把他们引出京城,然后在南方设下陷阱,或者趁他们在南方时,在京城对付他们的人。
“有这个可能。”江令舟说,“但我们不能不去。圣旨已下。”
“去了,可能是陷阱。”黎音袅说,“不去,是抗旨。抗旨的后果…更严重。”
江令舟没有说话。他心里想,这是阳谋。皇帝知道他们是关键人物,既需要他们去平叛,又或许想借此机会削弱他们,或者让他们去冒险。
“我们必须去。”江令舟说,“去了,我们还有一线生机。或许能找到新的线索,或许能在南方站稳脚跟。”
“或许,能在南方找到对付京城那些人的办法。”黎音袅心里想。京城的水深,南方的局面复杂。也许在复杂中,反而能找到突破口。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黎音袅说,“三日时间,很紧迫。”
“兵马调动需要时间。”江令舟说,“医疗物资也需要筹备。还有粮草…南方灾情严重,粮草是关键。”
黎音袅心里想,皇帝给的时间如此短,本身就说明问题。是皇帝真的急,还是有人故意压缩时间,让他们无法充分准备?
“粮草方面,可能需要和户部打交道。”江令舟说,“户部尚书…”
“是太子一系的人吗?”黎音袅问。
“之前是。现在…不好说。”江令舟说,“太子失势后,朝中站队混乱。但和皇后走得近的官员,肯定不会少。”
黎音袅心里想,看来粮草方面,可能会遇到阻碍。
“我先回府准备医疗物资。”黎音袅说,“你这边,兵马和粮草,恐怕是最难的。”
“我会尽力。”江令舟说。
“还有,那些叛乱者…”黎音袅说,“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烧杀抢掠?还是有更深层的目的?”
“或许是想扰乱朝廷,为京城的人争取时间。”江令舟说,“或许,他们本身就是京城势力在南方培养的武装力量。”
黎音袅心里想,如果真是这样,这次平叛,就是一场硬仗,而且对手不只是土匪。
“我们走后,京城这边,你要小心。”江令舟对黎音袅说。
“我?”黎音袅心里想,圣旨是让她随军,她和江令舟是一起走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小心。”江令舟改口说。
黎音袅心里想,他刚才的话,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难道他觉得,去了南方后,他们会分开行动?
“我们在南方,远离京城。”黎音袅说,“消息传递不便。京城发生什么事,我们可能无法及时知道。”
“这就是危险所在。”江令舟说,“他们可能趁我们不在,做很多事。”
黎音袅心里想,比如,对付他们的家人?或者,彻底清除柳成峰案的痕迹?或者,对付那些和他们有牵连的人?
“我们走之前,需要安排好京城的一切。”黎音袅说,“能保护的人,尽量保护。能隐藏的证据,尽量隐藏。”
“证据…”江令舟说,“柳成峰留下的名单,我们分开保管了。”
黎音袅心里想,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万一一个人出事,另一个人还能保留线索。
“我手里还有布包里的其他东西。”黎音袅说,“那些账册、书信…”
“那些更危险。”江令舟说,“必须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黎音袅心里想,最安全的地方在哪里?皇宫?不可能。自己的府邸?也不安全。或许,只有带在身边。但带在身边,更容易丢失或被抢。
“我心里有数。”黎音袅说,“我会处理好。”
“三日后,城门口见。”江令舟说。
黎音袅点头。她心里想,三日后,他们就要离开京城,前往未知的南方。这一去,会遇到什么?能否活着回来?
她起身告辞。走出江府,京城的夜色已经降临。灯火辉煌,却掩不住潜藏的危险。黎音袅心里想,柳成峰只是倒了,但围绕他的风暴,却才刚刚开始。南方之行,是危机,或许也是转机。
她回了自己的府邸,心里开始盘算,三日内,她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医疗物资是首要,但更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来自京城的暗流。那些人,不会让他们安然离开。
她走进书房,拿出那份沉甸甸的布包。里面的东西,是扳倒柳成峰的利器,也是引来杀身之祸的源头。她心里想,这些东西,必须妥善安置。
她坐下,开始思考。南方,叛乱,皇后,风雨楼…这些词语在她脑海里盘旋。她知道,这趟旅程,不会平静。
“来人。”黎音袅开口。
门外响起应答声。
“备笔墨。”她说。她心里想,有些事情,必须在离开前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