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要哥哥!

陆景阳的莫名举动不是终点,祝棉久久挣扎却也醒不过来,无助又清醒地在梦里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可能是因为没有生理需求,过得格外快,不过剧情也像过山车一般载着祝棉一路狂奔——


相处中陆景阳被迷得不知东南西北,一日三餐也不跟他们三个人一起吃了,梦里沈蕴声音淡淡:“他是不是被下降头了。”


泡泡人祝棉几乎热泪盈眶:小云,上啊!打醒这个不知好歹的太阳!


可接下来的发展让他无话可说,甚至想大骂这是什么烂俗剧情!


运动会上沈蕴被分任务去拿器材,器材室的灯坏了,他刚要转身出去,门突然关上,连窗户都没有的器材室顿时漆黑一片。几乎瞬间,沈蕴的额头就渗出一片细密冷汗。


祝棉意识到了什么。


他就算再笨,也看明白了在这个诡异梦境里的主角是谁。


他不知道尤微到底为何要接二连三地与他们产生纠葛,但是不要。


就算想要获得沈蕴的注意甚至是喜欢,也至少不要用让他这么难受的方法......


祝棉死死地咬住嘴唇,那点唇珠被困在洁白齿间,红润欲滴。


他用力锤打那层透明坚实的壁,但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毫无效果。


祝棉在心底小声求着:沈蕴小时候被绑架过,他最怕黑,不要这么对他......


祈祷在梦里是最没用的。


与他猜测的一样,器材室的门被轰然打开,尤微带着光接住近乎虚脱的沈蕴。男生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是尤微面带焦急的脸。


祝棉近乎麻木地看着这一切,梦里的他也愤怒异常,监控查不出是谁对器材室的门做了手脚。去校医院看望沈蕴,梦里的“祝棉”浑然不觉,上帝视角的祝棉却看得分明——


沈蕴的视线,越过他,注视着站在人群最外层的尤微。


被困在狭小空间里的祝棉慢慢抱臂蹲下。


环抱自身的他看起来真的就像一团柔软洁白的棉花。他有些疲惫地微闭双眼。


其实祝棉并不在意发小们喜欢上谁又爱上谁,只是不该以这么荒唐的叙事上演。


而梦里的祝棉显然还是那个祝棉,他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又查不出任何端倪,看着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都指向那个新来的转校生,“祝棉”怀疑,又没有任何证据。


盛颂桉散漫地笑笑,把玩着祝棉的头发丝:“他们俩真陷进去了啊?”


“祝棉”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别说风凉话,说不定下一个是你。”


泡泡人祝棉:我再也不当预言家了。


接下来的发展更是离奇。


六月中旬是盛颂桉的生日,按照往年的惯例,请了整个八班的同学去盛家下面的一个会所去玩。


“祝棉”看着两个发小给尤微鞍前马后地当狗就烦,独自一人灌了半瓶红酒,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刚进隔间,外面又有脚步声,听着不同的说话声音,祝棉分辨出是两个人。


“哎,尤微怎么做到的啊?求教程啊!”


“贫困生的我让顶级富二代给我当狗......啧啧啧。”


两个男生嘻嘻哈哈的声音听得让人火大,“祝棉”刚要发作,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哎祝小少爷不得气死,身边的男人全围着另一个人转了,哈哈哈,不会要气哭吧?”


“祝棉”一把大力推开隔间门,那张漂亮的脸上没有表情,慢慢冲洗着手。


说小话还被正主听见的两个男生顿时面红耳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互相推搡着落荒而逃。


泡泡人祝棉:真欠打啊。


“祝棉”显然也这么觉得。


被凉水冰得透粉的指尖擦干净水,走出来要去找刚刚那两个男生问问他们到底谁先哭。


刚转进一个拐角,就看见“盛颂桉”宽阔的背影,微低着头,身前露出一点发顶,是个暧昧到近乎接吻的距离。


“祝棉”刚要转身,却看见尤微的脸整个露了出来,他正要踮脚向上去吻。


“祝棉”一点也忍不了了,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根据光的折射原理我看见他了他肯定也看见我了做出那副柔弱挑衅的样子干什么?!是男人就跟我打一架啊死绿茶!


他怒火中烧地快步走过去,祝棉还有空在心里想起来早八百年就忘干净了的物理学原理,简直要被自己气笑了。


一把扯开尤微的衣领往墙上搡去,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祝棉”另一只手高高扬起,狠狠扇了尤微一个响亮的耳光!


泡泡人祝棉:绝望闭眼。


不过心里也有几分畅快,不能说话不能脱离,看着那番矫揉造作又故作清高的姿态,祝棉也憋了好大一股火。


还是自己给力!


盛颂桉回过神来一把抓住祝棉还要再打的手,皱眉有些大声:“你干什么?”


不敢相信盛颂桉居然在质问他,“祝棉”不可思议地回头:“他要亲你,啊?!我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在干什么?”


盛颂桉松开手,有些出神,皱着眉没说话。


“祝棉”冷笑一声,那张漂亮的小脸上结满了冰,他没再看哭哭啼啼的尤微,揉着被攥红的手臂,撞开来找人的沈蕴的肩膀,径直离开。


第二天放学,祝棉找了一群人,拦住了下楼的尤微。


今天另外三个人要去参加一个晚宴,祝棉也本应该过去,不过他提前跟哥哥说了学校这边还有些事,会稍晚一些再去。


没用的小弟带来没用的凶器。


看着粗大的铁质棒球棍,祝棉:“……”我又不是来给他开瓢的。


冰凉的棒球棍一下下地砸在手里,白嫩掌心都被砸红一片,祝棉恍若未觉。


他今天不是为了打人也不是霸凌,祝棉什么都不想,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你怎么知道的?那些事。”


尤微还是笑得一贯柔弱,轻柔回应:“哪些事?”


“祝棉”看不见,泡泡人祝棉一览无余——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人其实背在身后的手都有些颤抖。


祝棉看得好笑。


“祝棉”让身后的一群人退到后面,自己凑上前去附在他耳侧轻声开口:“怎么知道的?嗯?沈蕴怕黑,陆景阳心软,又变相挑拨了盛颂桉和我的关系......”


最后一句话已然带上了些狠意:“谁派你来的?”


因为是同一个人,泡泡人祝棉也想到了这点。如果是有人专门派这个尤微过来,挑拨交好多年的盛祝沈□□家的关系,这可比单纯的争风吃醋严重多了。


祝棉还没等到回答,尤微带着哭腔的细软声音响起:“我真的不知道啊祝小少爷......不要打我......”


打你?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祝棉眉心一跳,简直要被气笑,突然瞥到他身后攥着的手机,不知何时尤微接通了电话,那端沈蕴低沉含着怒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祝棉,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你不是听完全程了吗,还用我说吗。”


祝棉不敢相信沈蕴也会被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蒙骗,可事实告诉他,沈蕴也许不会,但要看用这个手段的人是谁。


他简直要为这等低劣却效果出奇的手段拍手叫好,语调讽刺地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祝棉”和泡泡人祝棉都很是心累。


整理好情绪,他换好衣服走进宴会厅,那三个男生眉目暗沉地看过来,祝棉只觉得讽刺。十七年一直玩在一起的朋友,就为了这么个人反目。


哦不对,是自己和他们反目,这三个人倒是很乐在其中,对给别人当狗这件事。


祝小少爷捞过侍应生托盘上的香槟,漂亮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遥遥敬了远处三个人一杯,红唇开合,无声又恶意满满地说了一个字:汪。


祝棉转过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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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而尽,身后突然传来惊呼,还有祝淮喊他的一声:“棉棉!——”


完全没反应过来,祝棉就被大力之下一把推开!


他连忙转身,却看见祝淮的额角蜿蜒下血迹,是被从二楼掉下来的厚底香槟砸中。


祝棉抖着手拿出手帕捂住哥哥伤口,心下却是出奇的冷静,厉声叫醒一旁傻了的助理:“还不快叫车!”


他飞快抬眼朝二楼看去,泪盈盈的尤微穿着侍应生的衣服,手里一个空托盘,趴在栏杆上下望。


又是你。又是尤微......


祝棉咬着口腔内壁几乎要撕出血来。


如果没有哥哥,被砸中的就是他。


盛颂桉拨开人群走过来,迟疑地开口:“淮哥他......”


祝棉打断他:“谁让他进来的。”


沈蕴沉声道:“祝棉,先别......”


祝棉再次涩声问:“我说。谁,让他进来的。”


没人回答。


攥紧哥哥冰凉的手指,祝棉搀扶着祝淮出去,再也没说一个字。


被拦在罩子里的祝棉彻底崩溃,一直坚强忍住的眼泪,这下看到亲哥哥受到实质性的身体伤害时也忍不住了。


眼尾薄红,眼下那颗小痣被不断滚落的泪珠润得发亮。


他想哥哥想爸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看这些。


这难道是即将会发生的事吗,他祝棉一直勤勤恳恳做好学生,除了数学还没考到满分,他想不到自己的人生有什么污点要被这么污染。


短暂地情绪崩溃,祝棉抹干净脸,继续看着后续发展。


接下来的事像开了八倍速。


快进到祝棉和那三个狗东西绝交;快进到找人堵尤微也给他脑子揍开瓢但失败反而被陆狗东西指责;还快进到沈狗东西拿着祝沈两家的合同威胁他转学。


最后快进到祝棉孤身一人站在秀和高中外,盛颂桉站在远处目视他离开。


......


“棉棉公主——”盛颂桉,滚远点。


“棉棉?”沈蕴更是一巴掌。


“棉棉棉棉起床上学啦——”陆景阳我要把你打成爆炸头。


最后是他哥低沉温柔的声音:“小宝,该起来了。”


哥......哥?!


祝棉挣扎着用力睁开眼,映入视线的是他的卧室天花板,小时候爸爸和哥哥一起给他刷成深蓝色的大海,希望他每次入睡都好眠。


自己真的醒了......


在梦里度过快四个月,祝棉几乎觉得恍如隔世。


面前突然凑上一张放大的帅脸,“公主——今天怎么是睡美人?”


看到这张梦里令人咬牙切齿的脸,祝棉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扇上盛颂桉,直接把他打懵了。


陆景阳大声嘲笑,“看我的——唔!”


看着又一个巴掌印,沈蕴默默摘下眼镜,凑过去,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不出所料,也被赏了一巴掌。


三个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他们还没哭,打人的祝棉突然崩溃大哭,话也说不清楚:“呜不要你们三个,你们三个给我滚!我要我哥......哥哥!!”


这哭法,真的很伤心了。


三个男生慌得不行,但又不知道仅仅是一晚上过去,他在哪受了这么大委屈?!


盛颂桉直接上手,用手背给他擦眼泪还被打掉。


祝淮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祝棉的哭声,也慌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推开三个男生直接把祝棉搂进怀里。


祝棉乳燕投林似的依偎在哥哥胸膛,贴着哥的体温,慢慢止住眼泪,但还轻轻抽泣着。


只是依然不看另外三个人,有些肿了的眼睛微阖,拽着哥哥的袖扣,哑着嗓子小声:“让他们走。”


干燥的掌心轻柔地擦拭泪痕,祝棉听见哥哥低沉的声音:


“你们先走吧。棉棉今天在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