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淑淑 作品

11.第 11 章

凌霄白带着小姚铮去附近的裁缝铺换了身干净衣服,试衣服的时候姚铮的肚子里咕咕直叫,凌宵白笑了一声,又带他去旁边的餐馆吃饭。


凌宵白点了七八个菜,居然不够姚铮一个人吃,他一阵风卷残云,桌子上就空了一大半,这胃口已经不能用半大小子来形容了,把在军营长大的凌宵白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多久没吃过饱饭了?”凌宵白面前的筷子都还没动过,姚铮已经添了五碗饭了。


姚铮嘴里还没闲着,嘟囔着道:“记事起,就没吃饱过。”


凌宵白:“……”


姚铮这胃口,看来也是天赋异禀,再加上他的骨骼惊奇,今后必定是练武的好材料。


凌宵白满意地点点头,叫小二拿了瓶好酒来,自己反正也不饿,便独酌起来。


姚铮捧着碗埋头干饭,闻到酒香,抬起眼睛偷瞄了两眼,发现凌宵白看他后,又立刻低下头去。


凌宵白笑:“这是酒,你还不能喝,等你再长大几岁便教你喝。”


姚铮涨得满脸通红,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对我这么好,简直就是我的再造恩人!”


凌宵白微笑:“我叫凌宵白,虚长你几岁,叫我哥哥也没错。你记住,我们是洛川人,以后你就跟我回洛川侯府。”


“好!”姚铮激动得捧着碗的手都抖动起来,“以后我就是洛川人!”


他激动地看着对面凌宵白,然后眼瞧着他直直地倒了下去,趴在桌子上。


“哥哥?!”姚铮吓得手里的碗都飞了,冲过去摇晃着凌宵白的身体。


只见凌宵白趴在桌子上,双目紧闭,叫也叫不醒,并不像喝醉的人,难道是……


“嘿嘿嘿!这回看你们往哪跑!”


姚铮听见身后有个熟悉而恐怖的笑声响起,他转身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麻袋从天而降,把他从头到脚套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姚铮大叫着,然后被人一闷棍从外面打晕了。


*


姚铮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破庙里,身体被几根粗麻绳绑在残破的柱子上。


他扭头一看,凌宵白被绑在旁边的另一根柱子上。


破庙里烧着篝火,几个男人正围着火吃着东西。


姚铮一眼认出背对着他的那个男人就是摊主,这个坏蛋化成灰他都认得。


另外几个地痞流氓正大嚼着卤肉、烧鸡,油汪汪的脸上满是狞笑。


“这票发达了,牛哥,果然还是你有办法,没想到这小子身子有这么多银子。”


摊主斜着眼睛冷笑:“姚铮那小子天生神力,我把他养大就是为了给我赚银子的,这公子哥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夺了我吃饭的家伙,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他旁边一尖嘴猴腮的黑皮道:“哎不对啊牛哥,这公子哥看起来不像普通人,万一是哪家大官的儿子怎么办?”


摊主张着鼻孔哼了一声:“听他的口音,不像本地人,而且之前也没见过他,肯定是外地来的。所以,我们的手脚得干净点。”


黑皮道:“所以牛哥的意思是……”


摊主咬着牙低声道:“等会等他醒来,逼问他住的地方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我听说那些公子哥都是用银票的,他身上竟然一张银票都没有,只有些碎银子,肯定是没带出来!”


“对对对!还是牛哥你会!”那些人混到了好处,连连吹捧。


“喝喝喝,大家吃饱了喝足了,再做事!”


姚铮听到他们的对话,急得满头大汗,他又不能发出声音,只能扭着头看着凌宵白的方向干瞪眼。


忽然,姚铮发现脚下有些碎石子,他悄么么地用脚尖勾了那些石子,往凌宵白那边踢去。


可以他准头不够,连踢了好几颗小石子,没有一颗能撞到凌宵白身上。


姚铮着急地扭着身体,手臂被麻绳勒出了血痕。


可能是他的动静太大,篝火旁的几人似乎听到这边的声响,摊主回过头,瞪着阴冷的眼神朝这边看过来。


姚铮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下完了,要怎么保护哥哥才好……


篝火旁的几个男人扔掉手里的东西,大摇大摆地朝柱子这边绑着的两人走来。


姚铮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忽然大喊道:“主人,你放过这位公子吧,我错了,我跟你回去!”


摊主走到他的面子,伸出铁爪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姚铮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摊主一把抓住姚铮头发,把他的头往后拉扯,咬着牙对他道:“臭小子,你别急,等我收拾了那小子,你的账我以后跟你慢慢算!”


他又给了姚铮两拳,然后丢开他,朝凌宵白那边走去。


凌宵白因为药力太强还没有醒来,头倾向一边,双目紧闭。


他身旁的地痞凑过去,啧啧两声:“这富家公子就是保养得好,仔细看着这脸还真是俊。”


旁边一人给他一肘击,嘲笑道:“你是多久没碰过女人了?饥不择食了?”


“去去去!”那人没趣地推开他。


摊主道:“都别闹了,拿钱要紧,有了钱还怕找不到女人?去拿冷水来,把他泼醒!”


几人环顾四周,除了几人刚打的酒,这破庙里一点儿水也没有,他们可舍不得浪费酒。


一人道:“牛哥,干脆一人一泡尿,滋醒他!”


“好主意!”其他地痞马上赞同。


摊主冷笑了一声,脸上肌肉狰狞道:“交给你们了。”


几个人面对着凌宵白,正要解腰带,忽然一阵风从破庙门口吹进来,在大殿里打着转朝几人卷去。


那几人甚至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风刮了起来,卷到半空,然后重重地摔倒地上。


顿时,哀嚎声一片!


“怎么回事?还有高手?”几人捂着被风刮破的脸,一边嚎叫一边四处张望,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这时,破庙正墙昏暗的破布幔后,黑乎乎看不清颜面的神像后忽然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此时正值黄昏,破庙里昏暗一片,幽深的神龛后发出人沉重呼吸的声音,让人背后汗毛倒竖。


几人吓得滚做一团。


“有、有鬼……”


那摊主骂道:“放屁,庙里怎么会闹鬼?!”


一地痞道:“不是,你没听说吗?一人不入庙……”


“那是一人,咱们都几个人了?”


“没错!说不定是什么小动物!”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后,互相壮着胆站了起来,纷纷抄起了家伙。


几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稍微散开了一些,朝着神龛包围靠拢过去。


这时,神龛后的喘息声好像又消失了。


几个人松了口气,其中一个胆大的伸出手,用刀尖去掀开那脏兮兮的布幔。


布幔刚一掀开,一束龙卷风从神龛里面刮了出来,正面把那人卷飞了两丈远。


与此同时,其余人看到黑洞洞的神龛深处亮着一双幽幽的眼睛。


“鬼啊!”几个人发生连连惨叫,纷纷掉头朝破庙大门口跑去。


破庙的大门却应声关闭了,,就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控制了门一般,几个人无论怎么用力拉都拉不开。


神龛后发出阵阵笑声,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一阵滴滴答答的声响,几个人吓得全尿裤子了。


“你们是不是想要他身上的银票?”大殿后方忽然转来一阵幽幽的声音。


以摊主为首的几个人吓得猛转过身,背靠着大门,一个个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


“谁、谁、谁在说话……”


那幽幽的声音像一阵风似的,在破庙上空回旋飘荡。


“他身上可没银票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几个人不光浑身汗毛倒竖,连头发都快吓得竖起来。


还是那个卖艺摊主,牙齿打颤着问:“为、为、为什么……”


那笑声逐渐变得清晰、清脆,一条亮色的华丽身影从神龛中飞出来,天外飞仙一般轻盈地落在庙殿中央。


手中白羽珊瑚团扇轻摇,绝世容颜上带着戏谑的笑:“因为你们来晚了,他的银票,已经被我花光了。”


“啊???”这几人目瞪口呆,差点忘了说话。


然而,这些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的面貌,就被面前刮起白色羽毛旋风扇得纷纷栽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燕云离勾起嘴角,得意地笑了笑,收起扇子,转过身回头朝姚铮和凌宵白走过去。


姚铮这下子认出了来人,这不就是今日在卖艺场地,凌宵白欲带他走时,说话的那个哥哥吗!当时凌宵白还邀请他一起走,叫、叫什么先生来着……


姚铮一时想不起名字,只好喊道:“美人哥哥,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美人、哥哥?


燕云离远山眉轻蹙,这傻子怎么还和前世一样,别人都叫他军师、丞相大人,只有这傻子,经常叫他美人哥哥。


燕云离走到姚铮面前,轻抬手腕,团扇一挥,几股气劲瞬间割断了姚铮身上的麻绳。


姚铮一时没了束缚,身体失去平衡,双膝跪地,正好跪在燕云离面前。


燕云离也不闪躲,这恩情,他受得起!况且,前世姚铮也没少跪他……


姚铮活动开了手脚,抬起头抱拳道:“多谢美人哥哥救命之恩!”


燕云离摇着手中华丽的团扇,垂着眼皮道:“不必多言,你快走吧。”


“多谢美人哥哥!”姚铮倏地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柱子前,就要去解凌宵白身上的绳子。


“等等!”燕云离叫住了他。


“怎么?”姚铮回过头来。


燕云离道:“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救哥哥。”姚铮一愣,这还用问吗?他已经把凌宵白当成了亲哥哥,眼下自己获救当然第一时间去救凌宵白。


燕云离拦在他面前,脸上故作严肃道:“他不会有事的,你听我一句劝,趁他还没醒,赶紧走吧,反正你也自由了。”


“为何?”姚铮的一双豹眼瞪得圆溜溜的。


他忽然想起,方才这位美人哥哥吓唬那些地痞流氓的时候,说凌宵白身上的银票已经被他用光了,又想起在卖艺场地美人哥哥对凌宵白爱答不理的模样,难道……


这位美人哥哥也是坏的?


燕云离一看姚铮脸上怔愣的表情,就知道他刚才脑海里肯定闪过了不少念头,姚铮虽然打仗是员猛将,但论脑子,那最多只能算他燕云离的一根头发丝。


燕云离摇着扇子道:“山人会算命,现在就给你算一卦定论,你要是跟着他,必定英年早逝,惨死沙场。”


其实燕云离也没说谎,姚铮跟随凌宵白十二年,在最后的决战中因一次失误被小人暗算,惨死战场,当时的凌宵白得知消息后大怒,带领大军差点不顾一切直捣敌军都城,幸好燕云离连夜疾驰百里,赶到中军帐拖住了凌宵白。


也幸好天佑大渊,当夜对面秦王突然得病暴毙,凌宵白的怒火这才平息,在第二年结束了战争,一统天下。


怎么说呢,姚铮短暂的一生跟随凌宵白戎马十二年,最后倒在了成功的前夜。


这一世的燕云离秉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反正自己是不打算跟凌宵白了,姚铮的话,能劝就劝。


哪知小姚铮挺起胸膛,眼中冒着精光,大声道:“我不怕死,我已经认了他为哥哥,就算将来战死沙场又如何,对将军来说,不是最大的荣耀吗?人反正都是要死的,要不是哥哥我今天已经死了,多活的日子是哥哥给的,如果有一天能为了自己喜欢的事和最重要的人而死,我愿意!”


燕云离手里的扇子停住了,长而密的羽睫暂停了扇动,樱色嘴唇微微张开,他一动不动的时候,破庙里的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过了好半天,他嘴里才挤出两个字:“白痴。”


姚铮见他态度不明,挺身挡在凌宵白前面,抬头对燕云离道:“美人哥哥,你刚才救了我,我很感激!来日若有需要,姚铮必定想报!但是,我已决定和这位哥哥同生共死,还请放了他!”


燕云离看他的样子,知道是劝不动了,嘴里微微吐出了口气,转过身冷冷道:“傻子,随你,日后别后悔就行。”


姚铮对着他的背影抱拳:“多谢美人哥哥,我一定不会后悔的。”


*


离开了破庙,燕云离胸中有些意难平,便施展轻功,一路足尖点着树冠,飞一般回到了东都。


天已经黑了,东都灯火通明,燕云离飞到运河边塔楼顶上,看着下面虹桥人人来人往,任凭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袂和飘带。


姚铮的话令他有些触动,明知结局是死,姚铮却愿意向死而生。难道姚铮与凌宵白之间的君臣之情比自己的更加坚定?


燕云离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


姚铮并不是重生而来,他没有亲眼见过未来悲惨的结局,就算见到了,也是凌宵白为了他奋不顾身大军压境堵上了大渊的国运为他复仇,这只会让姚铮更叫感动,更加君臣之间情比金坚。


而他燕云离,陪着凌宵白走到了最后,他亲眼见到了大渊朝的建立,正打算起草恢复民生的策略,协助凌宵白开启新的盛世,却不想竟然被凌宵白赐死……


祭天铜鼎中熊熊燃烧的烈火出现在燕云离的脑海中,那一声声沉重的低吼像擂鼓一般不断在燕云离耳边响起:


“妖相祸国,业遭天谴,焚其祀神,以息上怒。”


“放屁!胡说八道!”燕云离一声怒吼,一掌击出,将运河对面另一座塔楼屋顶的脊兽击落。


那脊兽“噗通”一声掉入运河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将河岸上的游人和河中间货船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枕云先生,何故如此烦恼?”身后出现的一个声音让燕云离瞬间清醒。


他不用回头,只听脚步声响便能判断来人是台静池。


他是以“美人”的身份,跟着台将军来东都的,台静池和驿馆的人一直称呼他为“燕先生”,今夜突然叫他“枕云先生”,怕是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燕云离冷静下来,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哈哈笑了两声:“东都热闹,天黑了街上还有这么多人,不由想逗逗行人。看他们被吓一跳的样子,挺有趣的。”


台静池往前走了两步,走到跟燕云离并排的位置,往下面看了几眼:“先生的掌法精准,脊兽掉落的位置正好在空白无人处,没伤着任何人。”


燕云离故意笑道:“那岂能伤着人,伤着人我岂不是要被关到大牢里去了,我还要开店做个逍遥掌柜呢。”


台静池扭头看着他的侧颜,夜幕下燕云离的侧脸宛如一道完美的曲线,眼睫出弯弯向上翘起,勾人心魄。


台静池垂下眼眸,低声道:“先生可以放心,在东都先生不会有任何事的,太师今晚有请。”


“嗯?”燕云离转过身,“今晚?”


台静池道:“是,方才就差我去驿馆请先生,驿馆的下人说先生不在,我来虹桥随便转转,一眼就瞧见塔楼顶上先生风姿。”


“呵呵呵……”燕云离干笑了几声,怪自己站得太高了。


*


燕云离今夜穿的是一件粉色外套加雪白长衫,东都风气开化,男子头上簪花的也不少,燕云离的打扮不仅不女气,反而看着格外清气动人。


王栋看到他,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太师府在花园荷池边凉亭里摆了一桌酒席,桌上有酒有肉鲜花瓜果,香飘四溢。


燕云离动了动鼻子,赞叹道:“这香味胜过街市上最好的酒楼,这厨师的手艺不去做御厨可惜了。”


王栋哈哈大笑,引他在对面坐下,得意道:“实不相瞒,今夜做这桌酒菜的厨子正是宫廷御厨。”


王栋毫不忌讳,一来这是在他自己的府邸里,二来也没提防着燕云离。


桌子旁还有一炉温火,上面烫着酒,王栋伸出手舀了一勺倒进燕云离面前的酒碗里。


“美人尝尝。”


燕云离看着面前的酒碗,心道这是要灌醉我呢。


燕云离端起酒碗,肉粉色的嘴唇微微弯起,笑道:“多日来承蒙太师照拂,离敬太师一碗。”


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王栋脸上笑开了花,心道这男美人就是痛快,不像那些小家碧玉扭扭捏捏,他也跟着将自己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燕云离毫不跟他客气,一口气连敬了三碗。


燕云离来东都已经多日,王栋早就垂涎欲滴,熬到今日实在有些不想等了,他今晚设宴本来想灌醉对面的美人,来个半推半就,没想到对面比自己还主动!他这一口肉还没吃,已经连喝了三大碗酒,差点有些按捺不住。


王栋脑子有些发热,嘴里也就不听使唤起来,竟然对燕云离道:“美人纵横江湖,见过无数英雄,以美人之见,谁人能住持天下大局呀?”


请御厨,口出狂言,无论哪一条都构成欺君死罪了。


无奈东都是王栋的天下,朝廷羸弱早就奄奄一息,现在天下群雄四起,就等着一个机会,一个打头的号令,便要四分五裂。


燕云离微微蹙了蹙眉,直言道:“此时,是太师。”


若是平时清醒,王栋一定会立刻察觉“此时”这两个字不对劲,但现在他头昏脑热,眼里全是美人,心里瘙痒难耐,竟然完全无警觉,只站起身,伸出两只禄山之爪,朝燕云离走去。


燕云离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而是顺势站起身,走到栏杆边,看着湖心月道:“此时花好月圆,春夏之际,恐生变。”


王栋此时色欲熏心,竟然听不出话中含义,还以为燕云离在调情呢,上前道:“既然花好月圆,莫要辜负,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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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折直须折呀。”


燕云离轻轻一笑,听着语气,王栋已经五分醉了。


燕云离转头道:“今夜花好月圆,莫要辜负,定要痛饮三百杯方可。”


王栋摇头道:“三百杯饮不下了,老夫今夜不胜酒力,且夜晚的风寒凉了,不如我们去房中……”


燕云离回过头,指着一桌子还未动的佳肴道:“这还有一桌子美食没动呢,美食亦不可辜负,离可是垂涎御厨的手艺好久了。”


话已至此,王栋只好道:“好好好,我陪美人品佳肴,吃饱了我们再……”


燕云离笑而不语,回到座位前,拿起筷子,开始不急不慢地吃起来。


这御厨的手艺确实好,比燕云离上次在宫廷里吃到的还好吃,想来是王栋夹带私货,把宫中厉害的御厨拿到自家府邸里来,伺候自己。


长夜漫漫,王栋也不急,耐着性子陪燕云离,反正看美人吃饭赏心悦目,怎么都是种享受。


燕云离弯着一双美目,美滋滋地品尝这佳肴,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默默地估算着时间,月亮西移,估摸着差不多了,他放下了筷子。


“离吃饱了,这一顿美味非比寻常,多谢太师招待。”


王栋心花怒放,拍了拍手:“来呀,把礼物拿上来。”


这时,有仆人捧着精致的木质托盘低着头呈了上来。


王栋走过去,打开木盘中央精致的丝绒礼盒,一道白光射了出来。


竟然是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这种大小的夜明珠,只可能是贡品,出现在太师府,不消说也是下面的人“进贡”给“摄政公”的。


燕云离露出“惊讶”的表情,赞叹道:“这般大小的夜明珠,真是世间罕有,宛若天上明月,落入人间。”


王栋指着夜明珠道:“近日,有人送来了这东西,我一看到这宝贝,立刻想起了美人,只有这世间罕见的宝物才配得上绝世美人。”


燕云离也不说话,看着夜明珠微笑。


王栋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夜明珠,以为他喜欢,讨好道:“美人不如上来,亲手把玩。”


燕云离哪是欣赏啊,这珠子他认识,上一世可是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反叛军占领东都后,与前来救驾的盟军在宫中抢夺宝物,为了这颗珠子打翻了宝殿的烛台,整个皇宫几乎被烧了个干净,这场火灾可以算是东都最大的一场灾难了。


后来这颗珠子不知怎地,又出现在了新都,当时燕云离觉得这珠子是不祥之物,让凌宵白将其放置在庙宇中供奉。


听见王栋多次催促,燕云离缓步上前,伸出白玉般的手,正要去触碰那珠子,就在即将碰到的一瞬间,忽然有人冲了出来,一把连盒带珠抢了过去,托盘也被打翻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一妇人抱着锦盒,大骂道:“哪来来的妖孽,老爷的宝物也是你配碰的!”


王栋定睛一看,差点没气晕,来的正是自家原配夫人,他早早就交代下人看住夫人,让她们不要出后院,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王栋正要说话,忽然间花红柳绿又来了几个侧夫人,一个个上前就去抢锦盒。


“老爷说了珠子是要送我的!”


“不要脸,明明说了要给我!”


“我才是老爷最宠爱的,老爷说了要给我!”


一时间尖叫声、叫骂声、打闹声不绝于耳,花园里什么气氛都没有,好像一下子变成了泼妇们叫骂的菜市场。


王栋气得甩了旁边下人几个耳光,骂道:“谁让夫人知道的?不是说了要你们看好夫人,不要走漏风声吗?怎么都跑出来了?”


下人捂着脸委屈道:“小的、小的也不知,夫人们本来约好了今晚一起打马吊的,不知怎么都出来了……”


王栋还想追问,那几个夫人争抢不过,一个个围了上来。王栋的左右两只手都被拉住,耳边吵闹声不断。


“老爷,你说,到底给谁?”


“老爷,你明明答应了给我的!怎么现在又要给那个狐媚子?”


大夫人力气不济,被挤到了一边,没拉到王栋的袖子,气得站在他对面,骂道:“不管给谁,都不能给那个狐媚子!”


“对对对!”其他夫人马上附和。


有一个宠妾抱着王栋的腰身哭道:“老爷,月底就是妾的生辰,老爷明明答应了让妾在府中随意挑礼物的,还说妾要什么都行……”


王栋心道:这下玩了,今儿晚上不得安宁了。


见众夫人把矛头指向了燕云离,他只好示意下人先送燕云离回去,自己处理了家事再说。


燕云离忍着压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跟随着管家,慢悠悠地出了门。


出了太师府的大门,已是夜深,太师府大门口的两扇红灯笼在夜风里左右摇摆。


燕云离双手背在身后,笑着摇摇头,踱着步子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刚拐过墙角,前面出现了一人,一道黑黑身影挡住了燕云离面前的光亮。


燕云离抬起下巴,看着对面黑暗中闪着精光的眼睛,轻轻一笑。


“台将军,还有何事?”


台静池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双目炯炯有神:“枕云先生安好。”


燕云离抱拳道:“今晚的事,多谢将军了,日后离必定报答。”


台静池不动声色,只是盯着燕云离道:“先生不必客气,就如同我们在塔顶说好的一般,将来静池也有需要先生相助的时候,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原来,台静池早就看出了燕云离并非无脑美人,在塔顶传递了王栋要召见燕云离的消息后,主动提出愿意向燕云离提供帮助,当然也是有条件的。


塔顶猎猎风中,燕云离欣然答应了。


他知道,台静池并非池中之物,一个小小的禁卫军首领根本满足不了他,他才是东都下一任的主人,也是日后凌宵白最大的对手之一。


台静池将燕云离带入太师府之后,立刻买通下人叫他去逐个报告给夫人们,就说老爷要把答应送她们的绝世宝物送给新人。


马蜂窝一被捅,王栋自然无暇搞别的了。


燕云离笑了笑:“只怕离才疏学浅,帮不了台将军什么。”


台静池道:“枕云先生是鬼仙翁的徒弟,有经世之才,王栋不懂先生的才华,在下却深知先生志不在此。”


燕云离摇了摇扇子:“打住打住,这你可错了,燕某可是真的胸无大志,就想着在东都混日子,台将军以后发达了,记得继续照拂燕某才是。”


台静池浓眉紧皱,一半脸曝露在灯火下,一半隐藏在黑暗中,眼神忽明忽灭,犹豫了许久后,他双手抱拳:“在下确实有一件事不知如何是好,先生能否指一条明路。”


台静池确实也是非凡人物,燕云离想到他在上一世的功业可算是英雄人物,只可惜天命不佳,壮年病死。


燕云离轻叹了一口气:“将军为何要相信燕某呢?东都诸多名士,燕某不过一乡野山人。”


台静池已经下定了决心,抱着拳的双手并未松开,沉声道:“还是那句,在下相信枕云先生。今日既然已经选择帮助先生脱身,在下已无退路。”


燕云离明白了,不过想想也不亏,上一世王栋死了之后,叛军也没蹦跶两天,就被盟军灭了,然后开始了长达十年台静池的统治。这一世他想要在东都躺平的话,卖台静池一个人情日后也舒坦。


于是,燕云离挑了挑眉,轻声道:“好,那燕某便奉陪。”


*


燕云离回到驿馆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走到二楼走廊的时候,听到外面敲梆子的声音,三更已然过去,已是四更天了。


燕云离推开自己的房门,屋子里黑洞洞的,他也不想点灯,凭着记忆往自己的床边走去。


摸到了床边,燕云离弯腰将手里的白羽珊瑚团扇放在枕边,又起身脱去外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床边,低头脱鞋。


今天一大早就出门,经历的事不少,还痛痛快快打了坏人,又上王栋家家吃喝了一顿,虽然最后回家的路上被台静池拦住聊了半天,但好歹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他现在实在是困了,燕云离抬脚上床,往后一躺,脑袋舒舒服服地就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了。


“舒服呀……”燕云离忍不住伸长了手脚,发出一声舒畅的喘息。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双手盖在肚子上,正要闭眼,忽然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燕云离倏地猛然睁开双眼,这大半夜的,谁在他床上?!


难道还有刺客???


不对,这呼吸声平稳、不急不躁,不像是刺客,倒像是睡熟了的人……


燕云离本来就乏了,好不容易能睡觉了,又有人来捣乱,他肝火直窜,恨不得一剑捅死旁边的人。


他稳住心态,慢慢地转过头,眼睛朝床里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