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州叶将成
戴州叶将成
冯国安,平国现任大总统。
从大黎末期就开始投身革命,一手成立了新民党。
先后参与过推翻大黎王朝的武平起义,以及建立平国的护国运动。
如今,透过已是天命之年却依旧挺立笔直的身影,依稀可辩当年冯大总统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都说现任总统孱弱无能,看来所言不实啊。
这是犬封使者小泉风尾见到冯国安后的第一映像。
小泉拉开冯国安面前的椅子,从容不迫的坐在了冯国安的对面,操着一口生涩的中文道:“虽然贵国与我国间摩擦不断,但我国对贵政府的正统性的态度确是明确的。入今叶匪篡权自立,我国愿意先先终止当前的战斗,与贵国共清匪患。”
当然,世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见小泉的话锋一转,将一份文件递到的冯国安的面前:“只要大总统在这份文件上盖章,贵政府就是我们永远的盟友”。
冯国安接过文件,文件条条涉及主权关税,犬封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盟友是假,妄图建立傀儡政权才是真。
冯国安回应了一个标准的政场笑容,难辨喜怒:“若是我不同意,同样的话。贵使恐怕还会对叶将成讲一遍吧。”
小泉:“帝国自然喜欢和识时务的人打交道。”
已然是赤裸裸的威胁。
冯国安面色无奈:“不是冯某不识时务,只是这条约一签,冯某可就成了平国千夫所指的卖国罪人了。”
小泉见对方话语松动,立即劝慰道:“此条约的内容对外完全保密,大总统大可宽心。另外为表诚意,帝国还将赠与贵政府五个德械师的装备,以表诚意。”
冯国安面色终于松动,犹豫中缓缓拉开抽屉,取出了总统大印。
魔鬼的交易。
玉质的印信按上血色的印泥,‘冯国安’三个血红的大字重重的印在了密约文件之上。
印分,小泉风尾志得意满的展开笑容,放肆且张扬。
然而,仅仅三个月后,犬封的如意算盘就破了产。
冯国安与犬封达成一致后,按照约定向国会提出了先安内乱,再平外寇的议案。
谁知却遭到了身为鹰派的□□总理包仲礼的极力反对。
截然相反的政治主张下,昔日层并肩作战的袍泽兄弟反目成仇。
□□和总统府之间硝烟弥漫,仪州之内霎时暗涛汹涌。
就在此时,包仲礼方面爆出了冯国安与犬封签字的卖国文书,举国哗然。
一片骂声中,冯国安及其党羽黯然下台。
而包仲礼则出任临时总统,总揽平国军政大权。
这场史称‘府院之争’的政府内部权力更叠,在平国的历史之上享有盛誉。
包仲礼在推翻冯国安披露犬封狼子野心的同时,继承了犬封允诺给冯的大批德械装备,仪州政府的力量一时空前壮大。
而此时,冀州府内,干平军指挥部也正对一张仪州方面的电文争论不下。
电文自然来自包仲礼,内容如下:
“此次总统之变,兹事体大,犬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时吾等若尚自只顾眼前嘤嘤私利,而弃家国天下与不顾,则华夏民族危矣!!!弟诚邀诸兄仪州一聚,共图救国大计!!!”
参谋部内燃着炭火,不时有火星从炭盆中飞溅出来,发出滋滋的声响。
武平搓了搓手中的瓷杯:“我们虽然名义上是政府的部队,但是对仪州方面知之甚少,还是谨慎为好。”。
曹豹点头同意:“就是,谁知道他包仲礼他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廖云峰沉思片刻道:“鸿门宴道是不至于,仪州方面既然敢通电全国,就断然不敢对会议做什么手脚。”
文择元颔首:“廖兄说的对,包仲礼靠民意舆论扳倒了冯国安,不会傻到在这时候给自己也按一个挑起内乱的骂名。”
曹豹似有所悟的点头,旋即问道:“那咱们到底去不去啊?”
林钧宸已然决断:“去,自然要去,我亲自去。”
此话一出,一旁的喜耀不淡定了:“小少爷,没有必要吧。”
电报上没有指明邀请人,按规矩,只要是少将级以上军官都是可以的。
“有必要。”文择元帮着解释道:“其一,我们隶属政府的编制。每年四个师的粮饷拿着,第一次见面,少帅若不亲自前去,未免授人以狂傲、目中无人的话柄。其二,这次会议本质的目的是达成国内各势力间的妥协和统一,与会之人必须能全权代表冀、豫二洲,而这个人只能是少帅。”
林钧宸扫视了一圈桌前的众人:“还有其他意见的吗”
然后一拍面前的会议桌:“那就这么定了。”
会议结束,一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去。
正值寒冬,朔风凛凛,垂垂欲雪。
林钧宸裹了裹衣领对声旁人笑道:“择元我发现自从你来了参谋部以后,会议都开得格外的顺利啊。这要是搁以前,喜耀能为这个和我争半个多小时。”
文择元:“那说明少帅的表达能力有待加强。”
直达本质,一针见血。林钧宸有着极强的军事素养和政治敏感,但若是让他把每条决策都一板一眼的解释出个所以然来,却是难以办到。
林钧宸有些无辜的摊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底下那群参谋还要解释,我有什么办法。”
文择元无奈:“少帅能一眼看出来,不代表别人也能一眼看出来。”
他看向林钧宸,郑重道:“上位者,不光要知道该怎么做,更要知道该如何说服他人按照你的想法做。”
林钧宸不以为意:“反正择元知道我的意思,我有择元,不就行了。”
文择元:“……”
文参谋长目光锐利起来:“文某好像记得平都大学迁回来了,少帅不妨用好好利用下空闲的时间。”
林钧宸内心顿时警铃大作:“本帅这不马上要动身去仪州,忙的紧。呀,差点忘了,我马上还有一个会议,择元我先走一步哈。”
一瞬间,某人就脚底抹油,不见了踪影。
看着自家顶头上司落荒而逃的背影,文择元长叹一口气:“不让人省心啊……”
直升机的旋翼已然开始轰鸣,而年轻的将帅却依然忧心忡忡的挪不动步子,滞留在机场的草坪前。
“这几天我不在,择元你要管住自己啊。”林少帅满心的忧虑,语重心长。自己这一走,统帅部就没人能管着文择元了,林钧宸那是真的半点都不放心。
“记得按时吃饭,按时吃药,尤其不许打架!”
“话我已经放下去了,我不在的这几天,部队里那个敢私自和你打,军饷半年起扣!”
“上回那个黑擂已经让我给拆了,九五街绝对不许再去。”
“天寒,政府发的那套冬装料子不行,穿昨天我让喜耀拿给你的那几套。”
“要是有什么突发事件,廖云峰曹豹武平他们,择元只管用就行。”
“……”
一旁的裴远目瞪口呆,林少帅竟然如此能絮叨,裴小朋友心中林钧宸的那个高冷的形象碎了一地。
而林钧宸身后的喜耀这表示,小少爷,要出远门的是你诶!你不觉得你和文大夫的位置反了吗?!
这时候,不是应该文大夫对你说这些吗?!
这些,林钧宸自然是毫无察觉,林钧宸继续事无巨细的交代着。
终了,才调笑道:“冀州和仪州的电话线前几天才通的,择元可要善加利用哈。”
“恩。”文择元意外的没有反驳:“注意安全。”
林钧宸一愣,旋即展颜一笑:“等我回来。”
螺旋桨裹挟着的劲风将四周的草纷纷压向地面,直升机的轰鸣声渐行渐远,文择元看向远方的天际,恍惚出神,其实自己也这般不舍。
仪州府的迎宾大厅金碧辉煌,暖黄色的灯烛,银框镶嵌的巨型油画、鎏金的饰品。
珠光宝饰之下璀璨夺目,尽显奢华。
会议尚未开始,已经到来的人三三两两的交谈。
重光军叶将成、新民右军刘韵、新民左军袁戟,双全军刘云天……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些人的手上是整个平国的政治与军事命脉。
林钧宸一席军装,带着喜耀,缓步自正门进入大厅。
按理说,他这个年纪,若不刻意的去分辨军衔,在在场的大佬眼中,是引不起什么波澜的,更别说有人能认出他来。毕竟,此刻松井信的那副画像正深入人心。
然而,人群中,一位身着灰黄色军装的陆军上将却径直走向了他们。
来人面上一层疏淡的络腮胡,四十出头的样子,精神熠烁,一举一动都颇具上位者的气势。
那人伸出手,笑容满面:“早就听闻少帅威名,今日一见,当真是英武不凡啊”。
这套近乎的方式好像有点耳熟、林钧宸回握:“阁下是?”
男子愣了一下,笑笑:“唐突了,还没自我介绍。在下戴州叶将成。”
男子带着玩笑的口吻继续道:“对少帅可是仰慕已久啊”
林钧宸笑笑:“叶将军说笑了,倒是叶将军数月前大败犬封,实为我辈楷模啊。”
叶将成摆摆手:“那是少帅先取豫州,以致犬封孤军深入,方能有次大胜。叶某可不敢贪天之功。”
随即话锋一转:“数月前,叶某使人与少帅共商之事,不知少帅如今可有改观。”
林钧宸诧异道:“叶将军今日赴约至此,林某还以为叶帅已然放下自相操戈之念。”
叶将成不以为意的笑道:“以救国为题拉起舆论,如今统一战线的浪潮铺天盖地,叶某若不至此,岂不成了违背民意破换抗战的罪人。”
叶将成的目光锐利起来:“你我皆知,这只不过是包仲礼的一局好棋。”叶将成的笑容带着玩味:“少帅且看,我叶某会不会被我们的包大总统牵着鼻子走。”
说罢,叶将成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将其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去。
林钧宸看着重新进入群与一群政府官员谈笑自若的叶将成,啧了一声扭头对身侧喜耀道:”这次的会议是不会平静了。“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从左侧猛地搭上了林钧宸的肩,还在听林钧宸讲话的喜耀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直接抓住那只手,一个擒拿,把人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