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雀 作品

第42章 拆02

第42章拆02

◎谈恋爱吧。◎

曲秋橙用一个抱抱换殷折雪亲自将圣女送去三十里外的浮仙舟,接下来舟上的人会照顾圣女。

她体内有缚灵珠,无法离开顾影风太远。

无相铃和圣女都找到了,原本可以直接离开无音城,但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她要找到刻下渠雪咒阵的那个人。

知道无相铃里的东西是殷折雪的灵种碎片,并且刻下渠雪咒阵将之封印在阵中,以鸾族圣女的身体为阵眼,这个人就算没有参与三百年前围剿殷折雪的战斗,至少也对那件事知知甚多。

夙青总该和那人有些联系。

系统说:“宿主,你不会真打算跟殷折雪在一起吧?”

曲秋橙:“你的目的不就是阻止殷折雪毁灭这个世界吗?眼下有个最简单的办法,与其让我献祭灵魂封印他,不如用爱来感化他。”

系统:“……”

这究竟是你该说的话还是我该说的话,一般只有攻略系统才会这么哄骗宿主的吧,为什么到它这反而变成宿主哄骗系统了?

系统试图将这条世界线掰回正轨:“可是……”

曲秋橙意有所指:“可是什么?你不想保护这个世界?你为什么总是阻止我,难道你的目的其实是毁灭世界?”

系统:“我为什么想要毁灭世界?宿主你这是污蔑!我们系统受不得这种羞辱!”

曲秋橙:“这么大声,不是心虚就是恼羞成怒。”

系统:“……”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它欲言又止,自闭地滚了回去,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算了,随便你,反正会有你们后悔的那一天。”

-

曲秋橙去找了容非愁,把今天下午遇到的事简单跟他讲了一遍。

容非愁打听消息的本事神通广大,无狱门遍布四洲,早晚能打听到更多的线索。

最简单的办法其实是找夙青问清楚,不过他既然能干出这种事,想来不会轻易张口,所以只能再想别的办法逼他说出事实。

两手一起抓,总能找出一些端倪。

对于她难得的严肃,容非愁应是应下了,不过还是表现出九十分的惊讶:“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容非愁将她上下看了眼,意味深长地笑笑,什么也没说,神神秘秘地走了。

曲秋橙没太在意,又去找顾影风。

然后旁观了一出某炮灰青梅特地前来羞辱“顾师妹”配不上少城主,结果反被男主光环打脸,最后梨花带雨地离去。

曲秋橙:不愧是男主,连女主的剧情都能走。

看见她回来,顾影风眼睛亮了,随后想起什么,神色又暗淡下去。

曲秋橙随便抓了把瓜子给他:“好师妹,帮师姐一个忙。”

顾影风:什么忙?

曲秋橙:“跟我回一趟浮仙舟。”

殷折雪流了那么多血,又这么久没回来,很有可能出事了,她不放心,只有见到他安然无恙她才能放下心。

揽月城的千金想出城,无音城本不该阻拦,只不过渠雪咒阵那事让夙青起了疑心,嘴上说着要派人护送,实际上是监视。

曲秋橙一脸淡定,她早就传音告诉过浮仙舟上的人让他们嘴巴严一点,最好可以装哑巴。

待她上了浮仙舟,无音城派来的人被拦在/>

曲秋橙站在舟舷边,居高临下看着他,淡声道:“我们家浮仙舟非普通浮仙舟,而是进攻型浮仙舟,内部建造特殊,不方便让外人随便上舟观赏。您既不是我揽月城的修者,也不是我的朋友,只能委屈您在

将领还想说什么,她没再听,转身便走,浮仙舟上的修者们拿着武器虎视眈眈地盯着

将领咬咬牙,只能忍了。

-

曲秋橙上来的第一时间并非去看那位圣女现在如何,而是先问殷折雪人在哪里。

“殷公子正在房间休息,我们都没敢去打扰他。”那人说,“殷公子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我们有问过要不要请医修,他说不必,之后就进屋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多半是出事了。

殷折雪但凡能动能走,便不可能不回城主府。

“快去找名医修过来。”她匆匆交代完便要去推殷折雪的门,居然没推动,试了几下还是没推动。

她干脆一脚踹上去,这脚用上五成的灵力也只是将门踹出一条缝。

殷折雪竟然给门下了禁制。

她气笑了,用上全部的灵力连续踹了好几次,险些把门给踹翻,终于顺利进了去。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挂在山头,房间刚好今日背光,里面便显得比较暗,像是紧闭壳子的瓮被人生生撬开一条缝,光线细弱。

里面很安静,恍若无人。

曲秋橙没开口,越往里走神色便愈是凝重。

医修坠在她身后,莫名的大气也不敢喘,直到她停在床前。

殷折雪似乎正在休息,灰色长袍挂在床边的褐色衣架上,上面沾了血血迹。

灰帛凌乱地盖在他眼睛上,被子揉乱虚盖着身体,肤色苍白,气息很弱,弱到医修甚至以为他已经死了。

然后他看见自家小姐提起裙子小心翼翼地蹲在床前,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搭在床边的那只缠着药纱的手。

药纱已经变成淡淡的红色,此人又受了伤,小姐这几日怕是又要为他的伤问这问那。医修在心中唏嘘着。

“殷折雪?”曲秋橙小声喊着,“你在休息吗?”

他毫无反应。

她又说:“我找了医修来给你看伤,你不起来的话我就让他掀你被子了。”

医修听到这感觉哪里不对劲,小姐这个语气,怎么听着有点像与心上人生离死别时的自欺欺人?

小姐又喊了几声,甚至还说了其他几句威胁的话,床上那位却依旧沉默。

他连忙打断:“小姐,让我看看吧,你这样喊他他也不一定会醒。”

话音刚落,床上那位不一定会醒的男人突然攥住小姐纤瘦的手腕,一把将她拽了上去,另一只手扯掉遮眼用的灰帛。

殷折雪眼帘微掀,眸光朦胧地看着曲秋橙,嗓音困倦沙哑。

“不用医修。”

医修:那我走?

曲秋橙当然不允许他这么独断专行,当即便驳回了他的话:“不行,你今天必须看医修。”

殷折雪没说话,脸色依然苍白,轻飘飘地瞥了医修一眼。

明明是很普通平淡的一眼,医修却感觉像是被扎了一刀,默默杵在一旁,屏息凝神不太敢出声打扰。

曲秋橙无视他的脸色,直接喊:“医修,医修你快过来看看他怎么……”

话未说完,医修便眼睁睁看着说“不用医修”的那位将小姐拽上床丢进里面,再扯过身上的被子蒙住小姐的头,最后隔着被子将小姐箍进怀里,微偏头冷冷地看向他。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像是重症病人能做出来的事。

医修:“……”

我出去就要告诉城主,这狗男人果然对小姐意图不轨!

但是小姐好像并没有抗拒。

医修心想要完,城主再不来棒打鸳鸯,揽月城怕是要多个姑爷。

他嘀嘀咕咕着为他们带上门,走出没多远又听见后面的房间传来小姐不满的呼喊:“医修,医修——”

医修:“……”

你们就不能统一一下意见吗?

他只好认命地又走了回去。

-

殷折雪的情况有点奇怪,医修从未见过哪个人失去这么多血还能活着的,更何况他灵力几乎全失,两只手又受了极为严重的伤,换做其他人早该昏迷。

但此人除了脸色白些、身体略虚弱,并无大碍。

曲秋橙有点怀疑:“他之前在房间昏迷这么久,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殷折雪靠着床头面无表情地看她。

医修有点压力:“确实没有什么大碍……”

“他流了那么多血,还昏迷了一个下午,真的没有大碍?”

“真的没有大碍。”

“可是他流了那么多血,还昏迷了一个下午。”

医修:“……”

这句话,小姐已经重复八遍了。

一炷香后,医修脚步虚浮地离开这个阴暗的房间,抹了把额头的汗,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小姐比那位病人更难缠。

……

房间里,曲秋橙搬着小板凳坐在殷折雪床边,双手规整地搭在双膝上,眼也不眨地凝视着他:“你的身体真的没关系吗?可以自愈吗?可是你手伤都这么久了还没愈合,真的没事吗?”

殷折雪:“曲秋橙,这几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九遍。”

曲秋橙点头:“我知道。”

她就是不放心,想不停地确定他没有出事,刚才走进房间看见他毫无气息地躺在床上时,她心口像是被一根冰锥扎穿,有点疼,可更多的痛觉却又被冰给冻麻木了,以至于她一时之间分不清那瞬间的疼痛是不是真的。

如果殷折雪真的因为破阵而死,她会愧疚一辈子,除了愧疚还有没有其他感情,她也不清楚。

曲秋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发呆。

殷折雪看着她略显凌乱的头发,以及她耳边那两团白色毛球,声音平静,第九次耐心地回答道:“我不会死。”

暂时不会死。

这次她久未言语,房间静到连舟上其他人的脚步声都能听见,一些碎语伴随着茶盏碰撞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是一段格外安静宁和的时间,对于殷折雪而言,这可能是过去二十几年唯一能让他身心平静的时刻。

“曲秋橙。”他忽然开口。

她擡起头。

殷折雪说:“你很怕我死?”

她眼神呈现出短暂的空白,随后渐渐聚神,浅色的瞳孔比平时略深些。

曲秋橙想了很久才回答他这个问题,声音极轻:“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怕你死这件事本身,还是怕你死了之后我们的交易被迫作废,而我失去了你这么大一个护身符。”

“也许我只是怕失去护身符,毕竟你这么厉害,这世上可能找不到第二个比你更厉害的人了。”

“只要你还活着,雪契还在,你就得一直保护我,你若是死了,我当然会担心,可是这种担心有可能只是我出于对自身安全的担忧。”

这些都是他们一直以来心知肚明的,但谁也没有如此坦诚地摊开来说:只是把他当成护身符。

曲秋橙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到一边,继续道:“不过我也说不好,也许我不只是担心自己。”

可能还有其他的东西在影响她的心情,只是她暂时还不太确定。

她将目光转回来,踌躇着,犹豫着,不安着。

“殷折雪,你愿意跟我谈恋爱吗?”她怕他听不懂这个词的含义,便解释道,“谈恋爱就是我们在一起试试,如果合适就一直在一起,到最后也许会成亲,虽然这个也说不准。”

“如果不合适的话,就尽早分手,也不用耽误彼此的时间。”

他神色淡淡,眼帘也垂着,波澜不惊地听着她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

她给他留了回答的时间,不过他没有回答。

没回答也无妨,她正好没说完:“如果你只想随便谈谈也可以,大家自由恋爱嘛,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手各过各的。”

“当然,你不想也没事。我现在其实不确定对你是不是、是不是那种……”

说到这她竟然磕巴了起来,脸颊浮起夺目的绯色,严肃认真的神色淡却,余下一丝慌张与生涩。

“就是那种感情,那种你知道的吧。”她越说脸越红,甚至开始颠三倒四地说胡话,“我不知道……你要不要……但是这样对你好像不公平,我都不确定就跟你说这种事。”

她憋了半晌,实在说不下去,蹭一下站起来,语无伦次道:“要不你当做没听见吧,当我没说,什么都没说,以后我想明白了再——”

余下的话干涩地卡在喉咙,她被他重新拽回去,重重落进他怀里,后颈被一只缠着药纱的手捏住,逼迫她仰头,靠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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