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鱼儿 作品

12.及

“要付费啊?”


江稚拖长了尾音,怀疑自己听错,但还是乖乖地伸手去掏兜兜,“我先问下,具体什么收费标准?”


“会不会很贵,女朋友能打折吗?”


要不还是从工资里扣算了。


万一,打完折也是她付不起的价格呢?


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狡辩抵消付费。


有了!


江稚灵光一闪:“请问程总是以什么身份说这话的?”


“如果是男朋友的话,那么被女朋友看纯属天经地义,如果是老板么?”


她虚弱地靠着门,神情楚楚可怜,眼尾却流露出一抹狡黠。


“在刚刚巨大的视觉冲击下,我突然心率失齐,血压飙升,头晕目眩,神志不清,应该达到申请工伤的标准了。”


程与淮眸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无奈之色。


瞧这伶牙俐齿,颠倒黑白的模样,哪里和工伤沾边?


江稚掌握了主动权,得寸进尺:“程总,既然你都愿意出卖色相了,那笑呢,卖不卖?”


卖笑的话,她倒是愿意出高价。


程与淮抿紧唇线,朝窗外望去,中秋将至,林管家正在院子里神采飞扬地指挥佣人们挂花灯。


江稚不由得好笑,虽然他在尝试着进入男朋友角色,对她不那么冷淡,但直面她的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估计还是难以招架。


总不能让程总白白出卖色相吧?


江稚只好想了个折中法子:“要不,我猜一下你此刻心里在想什么,猜对了就一笔勾销?”


男人这才偏过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默许了。


“你在想,”她故弄玄虚地掐指算了下,“补充协议上还有漏洞,应该再加上一条,禁止乙方对甲方进行任何的言语调戏。”


程与淮:“……”


看他反应,江稚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到底是谁谣传程总心思深不可测的?


一点都不难猜嘛。


她朝他勾勾尾指:“那就一笔勾销咯?”


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直接塞进他手里。


“嗯?”


“谢礼。”江稚仰起脸和他对视,语气真诚,“曾有德被封杀的事,谢谢你为我出气。”


程与淮转身往里走,淡淡道:“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举手之劳。”


“我知道。”


江稚当然知道,他轻飘飘一句举手之劳,为她省了多少麻烦。


她扶着腰,顺势绕过他,坐到沙发上,一点点地放松腰部。


“我打算榨取曾有德最后的价值,把他安插|进许氏。”


有个朋友教过她:


如果有人用一根肉骨头指使疯狗来咬你,你先把狗打一顿,套上颈圈,再给它端上一盆肉骨头,恩威并施,管|制服帖后,放回去让它反咬原主人。


曾有德这人素来两面三刀,背信弃义,况且还和许铭安有多年交情。


程与淮眉峰微凝,并不太赞同她走的这步险棋:“你怎能确保他甘心为你所用,不会再起异心?”


江稚霎时收了笑。


是啊,万一曾有德只是假意答应,迷惑视线,反过来当许铭安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到时再给她来个致命一击。


毕竟这些年曾有德背地里收受好处的事,许铭安不见得不知情,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哎,看来光套颈圈不够,还得精准扼住它的咽喉。


她的阅历终究太少,经验有限,还不足以应对这些复杂的弯弯绕绕。


不过,眼前这位可是年纪轻轻就执掌整个集团,管理手段卓绝,从上到下无不信服的,要是能得到他指点,岂不是如有神助?!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江稚虚心求教。


程与淮指尖在桌面轻点两下,沉吟道:“釜底抽薪,彻底斩断曾有德再次被策反的可能性。”


江稚似懂非懂:“具体怎么操作?”


她忽然坐近,裙摆不经意地挨着他脚踝掠过,一股幽香散开,仿佛一树茉莉花盛放在春日清晨中。


程与淮坐姿端正,尽量忽略这蓦然涌现的,陌生而异样的感受,可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香气,躲无可躲。


他的沉默让江稚会错了意,迟疑地问:“该不会是要,收学费吧?”


程与淮索性将错就错:“……对。”


江稚默默腹诽一句奸商,兜兜转转还是栽他手上了,她撇撇嘴,哼道:“小气!”


她实在挨得太近,程与淮收起手臂,环在胸前,以免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提醒她:


“收费很高,你先考虑下?”


“我有的是钱,”江稚摆出一副比他还财大气粗的姿态,随口就开空头支票,“多贵都付得起,还请程总倾囊相授。”


“很简单,”程与淮不再逗她,恢复正色,“让曾有德以为他在你父亲那成为了弃子。”


江稚几乎一点就通,露出贼兮兮的坏笑:“你的意思是,从中作梗,挑拨离间?”


彻底断掉曾有德的后路,这样他就不得不和她统一战线了。


程与淮瞥了眼她很自然地搭在他袖口上的手,缓缓摇头。


江稚疑惑,难道她解读错了?


却听他淡声说:“这只是帮曾有德重新做职业规划,助他回归正途。”


看着他通身光风霁月般的清正气质,江稚强忍笑意,肃然起敬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从中作梗,挑拨离间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好吗!


手机“嗡”地震了下,是学长发来的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斯京,jason教授联系不上她,托他转告,她那篇《关于音乐疗法在猫咪抑郁症中的应用》的论文终稿定了,等审核通过后,就会在某权威杂志上发表。


江稚登录长草的邮箱,回复了教授邮件,又返回微信,告知学长她归期未定。


学长:“方便语音吗?”


沙发坐得舒服,江稚不是很想挪窝,她晃了晃手机:“程总,介意我接个语音电话吗?”


程与淮颌首示意她请便,他原本打算去洗个澡,现在只能作罢,从紫檀多宝格屉中取出一支奇楠沉香,用点火器引燃。


听到她嗓音清软地喊了声“学长”,他长睫微垂。


两秒后,一弯若有似无的白烟飘出,弥散开,将那俊挺的侧脸笼入昏朦中。


江稚正和学长聊着小组课题,闻到一股淡淡清香,循着香气望去,只见他将一支线香插-进香炉,然后坐到窗边的檀花摇椅上,随手拿了本微积分翻看。


语音通话结束已是一个多小时后。


手机弹出低电量提醒,江稚伸了伸懒腰,惊讶地发现摇椅上的男人睡着了,修长双腿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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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椅子弧度自然垂落,还未合上的书盖在胸前,呼吸平缓。


她蹑手蹑脚地走近,他似有所察觉,眉心微动,但没醒来。


摇椅旁盛开着一盏长颈鹤灯,复古式样,黄铜质地,腹部雕着吉祥纹,透出清莹柔光。


他就安静睡在那橘黄的光影里,好似被加了层柔光滤镜,敛去几分疏冷锋芒,俨然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但这种美,仍是带着生人勿近,不可越界的距离感。


江稚俯身凑得更近。


男人面部线条冷硬,嘴唇却看起来很柔软,唇形也漂亮,很好亲的样子。


她在脑中胆大包天地肖想了下,亲一口的话不知要付多少钱?


会不会赔得倾家荡产?


算了算了。


江稚伸出手,准备把灯关了。


纤细的身影一晃,将那袅袅白烟压得变形,改变了方向,也让程与淮从沉睡中醒来,香风扑面,他下意识地呼吸一滞。


不只是香味,还有她身上的热意,仿佛盛夏的夜,燥热,炽烈,密不透风。


四周温度骤升,程与淮能清晰感觉到,喉咙里的水分正在丧失,氧气也越来越稀少。


他仍闭着双眼,脖颈处的脉络因隐忍而凸显,尽管极力克制,喉结还是小幅度地滚了滚。


接着,一缕发丝扫过颈侧,程与淮浑身僵住。


下一秒,他睁开眼,扣住她伸近的手,哑着声问:“做什么?”


江稚冷不防吓一跳:“关、关灯啊。”


他手掌温度偏高,如同一条火蛇缠绕着她。


程与淮松开她,坐起了身。


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江稚察觉到他眸底似有墨色翻涌,夹杂着无数复杂情绪,她心脏猛地缩紧,砰砰撞击胸腔。


谁都没有再开口,沉默横亘在两人之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悄然发酵着。


江稚忍不住摸了摸手腕,上面好像还残留他掌心的温度,有些烫,她耳根也微微发热。


“你发烧了?”


“不是。”半晌后,男人才低声答她。


“……哦。”


目光再落回她脸上时,他面上已没有任何异样,眸色也恢复了无波无澜。


喉咙发干,还带两分痒意,他轻咳了声:“几点了?”


江稚慢半拍地按亮手机:“五点零三分。”


屏幕上挂着两条新信息,是久等的学长催她尽快把资料发过去。


资料在电脑里,她抿抿唇,看向他:“我先回房了。”


程与淮目送她走出房间,抬手轻揉太阳穴,等缓得差不多,他起身进了浴室。


这个澡洗了长达四十分钟,他走到床边,短发半湿,微乱垂在额前,睡衣忘记拿,只在腰间随意围了浴巾。


桌面手机接连震动,他捞起来一看。


表面平静内心狂喜猫猫打滚蹭蹭黏黏:


“程总大事不妙啦!刚才从你房间离开时我在走廊遇到林管家了,我不是腰疼嘛,所以就……边走路边揉腰【捂脸】林管家堆了满脸姨夫笑和我打招呼,而且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啊,他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呜呜呜我的清白没有了鸭程总!!!”


程与淮想象了下她描述的画面,闭了闭眼,淡定地回复——


“嗯,我的清白好像也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