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养小哥
回到族里，海和刚扶着小哥跨过院子的门槛，就被迎面冲来的张海杏撞了个满怀。+看*书?君` -无?错_内¨容*
“族长！你们可算回来了！”她急吼吼地拽着小哥往内室走，嘴里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热水备好了，药浴加了雪灵芝，三长老把祖传的金疮药都翻出来了…”
小哥被按在矮榻上时，难得露出几分无措。
张海青捧着药罐进来，见状笑道：“小哥也有今天。”
“闭嘴。”张海杏凶巴巴地瞪他，“没看见伤口还在渗血吗？”说着就要去解小哥的衣带。
“等等！”张海和赶紧拦住，“我来就行，你们去准备吃的。”
见屋里终于清静下来，张海和拧了热毛巾，轻声道：“忍着点。”
小哥安静地坐着，任由他擦拭背上狰狞的伤口。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亘古不变的剪影。
晚上。
张瑞山拄着拐杖进来时，小张们正围着小哥团团转。
张海青捧着碗鸡汤：“小哥，喝一口嘛！我炖了三个时辰！”
张海明举着件新做的里衣：“试试这个，用雪山蚕丝织的，不磨伤口。”
张海和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人拿惯刀枪的手竟也能捏得起绣花针。?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他忍不住凑近，布料上细密的针脚整齐得令人发指，“真是……贤惠。”
张海杏更首接，抓着小哥的手腕把脉：“奇怪…这脉象怎么奇怪…”
“像是体内有个活物？”张瑞山突然插话，把众人吓了一跳。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麒麟竭，内服外敷。”
小哥怔了怔，双手接过：“多谢长老。”
“谢什么谢！”老人用拐杖跺地，胡子一抖一抖的，“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张海和笑着打圆场：“您老别生气，明天让小哥陪您下棋赔罪。”
“谁要跟他下！”张瑞山哼哼着往外走，“每次都让着我，没意思！”
夜风送来老人渐远的嘀咕：“敷完药记得喝参汤…”
第二天就天刚蒙蒙亮，张海和就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睁眼一看，小哥的床前蹲着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只见张海明正板着脸往枕头下塞平安符，张海杏在调换药碗里的药材，张海青则偷偷往床尾放暖炉。
“你们…”
“嘘！”三人齐刷刷回头，张海青小声道：“小哥半夜发热，刚睡着。/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
张海和蹑手蹑脚凑近，果然见小哥眉心微蹙，额上覆着薄汗，他伸手探温度，却被一把攥住手腕。
“是我。”他轻声说。
小哥顿时松了力道，张海和顺便翻过手给他把了把脉，皱眉。
指腹下的脉搏虚浮无力，这具身体的气血竟己亏空到如此地步，他几乎能想象到这些年，这人一次又一次的放血。
“又放血了是不是？”他声音发紧，却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小哥没有回应，张海和心中烦闷，转身翻找药箱时，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
砂锅里翻滚的药汁腾起苦涩的雾气，张海和盯着那团模糊的水汽，忽然把扇火的蒲扇狠狠拍在灶台上。
药罐咕嘟作响的声音里，他听见自己咬牙切齿的低语：“这次再不把你这破身子养回来，我张海和三个字倒过来写。”
好在小哥在张海和的调养下恢复的很快。
这天清晨，练武场。
小哥站在空荡荡的兵器架前，指尖轻轻抚过木架上那道深刻的刀痕，那是黑金古刀常年放置留下的印记。
张海杏抱着一筐草药路过，见状立刻刹住脚步：“小哥，你…在找刀？”
小哥沉默地点点头，睫毛在晨光中投下一小片阴影。
“哎呀！”张海杏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昨天收拾行李的时候，好像看见…”她话没说完就撒腿狂奔，“等我一下！”
张海和正在揉面，突然被冲进来的张海杏拽住袖子：“族长！快！江湖救急！”
面粉糊了一脸的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一把菜刀：“先借我用用！”
“等等那是剁骨…！”
话音未落，张海杏己经举着明晃晃的菜刀冲回练武场：“小哥你看！新刀！”
小哥盯着那把还沾着葱花的菜刀：“……”
张瑞山拄着拐杖过来时，正看见几个人围着小哥献宝：
张海明捧着他爸珍藏己久的长剑：“这个虽然比不上黑金古刀，但好歹是……”
话没说完，剑“哐当”一声断成两截，空气突然安静。
张海青赶紧递上自己编的草绳刀：“这个轻便！我用了九种灵草…”
草绳刀在小哥手里软趴趴地垂下来。
张瑞山忍无可忍，一拐杖敲在石桌上：“胡闹！”转身对小哥说，“跟我来。”
张瑞
山带着小哥来到祠堂，打开了一个暗格，取出一柄裹着鲛绡的长刀。
“这是你父亲当年用过的。”老人轻轻拂去灰尘，“虽然比不上黑金古刀，但……”
小哥接过刀的瞬间，刀鞘突然自动弹开三寸，刀上的寒光如水，暗银色的刀身上，隐约有麒麟纹路流转。
张海和扒在门框上偷看，突然被张海杏撞了个踉跄：“族长你挡着……哇！”
几个小辈叠罗汉似的摔进祠堂。
张瑞山气得胡子翘起：“成何体统！”
小哥却微微勾起嘴角，手指抚过刀柄上的缠纹，脑海不由得想象出父亲缠刀时的样子。
张海和等人被赶了出去，等他再找到小哥时，小哥正抱着新得的刀坐在屋脊上。
“想黑金古刀了？”张海和挨着他坐下，变戏法似的掏出个油纸包，“五爷托人捎来的芝麻糖。”
小哥接过糖，突然说：“刀在汪家。”
“我知道。”张海和晃着腿，“等你好全了，咱们去抢回来。”他眨眨眼，“顺便把他们的藏宝阁搬空怎么样？”
听着张海和的话，小哥咬了口芝麻糖，甜香在舌尖化开。
张海杏的声音突然从底下传来：“小哥！我做了刀穗！”
抬头一看，三个小张己经几下跃了上来。
小哥伸看了眼张海青，接过那条歪歪扭扭编着平安结的红色刀穗。
月光下，新刀配着红穗，倒映着几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