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御林军围府
“父亲和母亲现在在何处?”苏棠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平静,可声线还是微微发颤。
“今日夫人带着小公子去交好的夫人家拜访了,老爷似乎今日去上了朝便没回来,我派去宫门口等候消息的小厮也还未回来。”
“那舒云表姐和祖母呢?”
“小姐放心,入了夏老太君便鲜少出自己院子门,我让府中的下人都仔细着些,千万莫要将御林军围府的事传到老太君耳朵里,表小姐那儿还是照常,她一早便去了铺子,此刻恐怕是还在铺子里还未归来呢。”管家微微弯着腰,如实禀报。
苏老太君年纪大了,此事万万不能让她知晓,若是气急攻心,苏棠只怕她会有什么闪失。
而如今御林军围府,苏府的人只能进不能出,苏棠打探不到消息,也不知父亲母亲如何了。
她心中急躁不安,在房中来回踱步。
院中那颗树上的蝉鸣依旧,而此刻却像无数颗投掷进她心湖的石子,砸得她心中慌乱不止。
岑新月不放心苏棠一人在屋里子,于是便守在苏棠的院子里陪她。
“苏姐姐,苏伯父和苏伯母都是顶好的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们定会平安无事的。”
苏棠心中浮躁,又不好拂了岑新月的面子,便随口应付道:“希望如此。”
她心中思虑着如何才能打探外头的消息,至少知道今日御林军为何亲临,也算多一丝解决困境的办法。
可还没等苏棠想出办法,她的思绪忽地被外头一阵喧闹的声音打断了。
外头哄闹熙攘,似乎来了很多人。
苏棠看向岑新月,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还没等二人有所反应,房门忽然被猛地踢开了。
随后便有两位身着御林军服侍的男子上前打开了门,随后又恭恭敬敬地立于两侧。
一只蜀锦玉底鞋悠然踏了进来。
来人赫然是昭宁公主,再定睛往后一瞧,还有跟在昭宁公主身后的岑新蕊。
“苏棠,你们这相府,可是要倒了呀。”昭宁公主斜挑着眉梢,轻启朱唇。
她抬起手打量着着自己新染的丹蔻,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她抬眸瞥了一眼苏棠,“不妨告诉你,你父亲怕是回不来了。”
“为何?”苏棠藏于袖中的手轻颤,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
昭宁公主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嗤笑到:“为何?那自然是因为你父亲罪有因得啊,不禁收受贿赂,买卖官职,还与外邦贼子有所勾结。”
她朝着苏棠走近了些,视线直逼苏棠的眸子,眸中显露出一丝残忍的笑,“你说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不杀他杀谁?”
方才站在她身后的岑新蕊也跟上前来,面上是毫不掩饰的蔑视与厌恶。
“放心吧苏棠,一时半会儿苏相还死不了呢,只不过你们父女也再无相见的可能了,眼下他正被关在天牢里,而你们这些家眷多半是被流放的命,当真是可怜哟。”
而苏棠却丝毫不受岑新蕊的刺激,连一个目光都没给她。
见苏棠不搭理她,岑新蕊气得一甩袖子,丢下一句,“死到临头了还假清高些什么!”
接着她便眸光一转,盯上了苏棠身侧的岑新月。
她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对着岑新月道:“妹妹,苏家要倒了,而我们岑家如今才是昭宁公主面前的红人,不妨你今日便跟着我回府吧,我定既往不咎。”
“对了,你也快到婚配的年纪了,母亲的庄子上有好几个管事的儿子也要娶妻了,待你回去后可在几人中好生挑选一番。”她捂着嘴轻笑,得意之色却从眸子中显露出来。
“你!”
苏棠见不得岑新蕊如此折辱岑新月,然而话刚说出口,她便被岑新月拉住了手腕。
令她没想到的是向来软弱的岑新月竟然会挡在她前头。
“岑小姐,不管日后苏府如何,也不管岑府如何飞黄腾达,我都不会再回岑府,只要能与苏姐姐一家在一块儿,是生是死是苦是福我都甘愿接受。”岑新月不卑不亢地对上岑新蕊倨傲的眸子。
“好!当真是好极了!希望你跟着苏府家眷被流放之时也能如此坦然!”岑新蕊见没能刺痛岑新月和苏棠,反倒自己收了一肚子气,不禁恶狠狠地放着狠话。
“好了,新蕊,跟这群要流放之人有什么好多费口舌的,走吧。”昭宁公主见在苏棠身上似乎找不到什么乐子,逐渐不耐道。
岑新蕊虽是心有不甘,但昭宁公主发了话,她便只好狠狠地剜了二人一眼,正欲转身离去,她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脚步一定。
随即又朝着苏棠和岑新月凑近了些,唇角勾起的笑意里多了几分得逞的讥诮,“不妨告诉你们,苏相所犯的罪证都在他的书房被找到了,而我还要多谢新月,才让我也曾有幸去过苏相的书房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妹妹你啊,当真是个扫把星,呵呵。”
岑新月猛地要冲上前扯住岑新蕊,却被苏棠死死拽住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岑新蕊得意洋洋地跟在昭宁公主身后离去。
岑新月只觉得气血上涌,顿时红了眼眶,委屈而又愤慨的泪水接连滴落。
她颤着唇,不敢直视苏棠的眼睛,小声呢喃着,“苏姐姐,你说是不是我生来就是不祥之人,苏府也是因为我”
“别听她们的胡说。”苏棠当即打断了岑新月的胡思乱想,“此事定是她们使了计谋。”
“我父亲为官多年,向来公正清廉,我不相信他会是昭宁公主口中那样的人,况且岑新蕊那番话,确实十分可疑。”
岑新月垂着眸子,思忖了片刻,骤然抬头,“苏姐姐,我想起来了,我刚与你们交好的那段时日,岑新蕊也时常跟着我来同你们交往,有几次便是在苏府,她确实寻了借口自己一人溜出去,会不会是她陷害了苏伯父,若真是如此,咱们定要去给苏伯父伸冤!”
苏棠远远地看向窗外,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既然岑新蕊敢说出来,说明此事她并不怕被查。”
“那我们该当如何?”岑新月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整个帕子被捻得发皱。
两人在府中不断商量着对策,转眼天色便暗了下来。
暮色低垂之时,苏棠与岑新月一同走院门。
然而刚出院门,迎面便碰上了刚刚归府的顾舒云。
岑新月指着顾舒云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禁瞪大了眼惊诧道:“顾姐姐,外头,外头不是都是御林军吗?你为何要回来,回来可就出不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