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祭坛之谜，真相大白

姜道玄的靴底碾过祭坛边缘凝结的血痂时，后颈的塔纹突然烫得惊人。

他伸手按住那片皮肤，指腹隔着粗布麻衣都能触到凸起的纹路——和脚下祭坛石缝里爬满的刻痕，连弧度都分毫不差。

"小心。"血罗刹的骨刃突然横在他身侧。

这位魔域养女的绷带又渗出了淡黑血渍，但瞳孔里的冷光比任何时候都亮，"空气里有腐肉味。"

紫萱肩头的银蛛突然炸毛，八只细腿在她耳垂上抓出红痕。

少女皱着眉扯下银囊，最顶端的金斑蛛正用前肢拍打囊口，"它们说...祭坛在呼吸。"她话音未落，众人脚下的青石板突然轻轻一颤，像有什么活物在石皮下翻身。

青璃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方才用禁术透支了太多生机，此刻金血还沾在下巴上，却强撑着抬起手结了个法印。

天机阁秘术特有的嗡鸣在众人耳边炸开，她眼尾的金纹突然亮如星子："气息...在祭坛中心。

很弱，像被什么东西捂着。"

姜道玄的喉结动了动。

识海里的混沌青莲突然泛起涟漪，那是他觉醒鸿蒙神体以来最清晰的一次共鸣。

他摸了摸心口的青莲玉佩，温凉的玉质贴着皮肤，像在给他打着节拍。"走。"他说，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稳，"我倒要看看，它等了我这么久，到底要什么。"

五人刚踏进祭坛范围，异变突生。

暗红的光晕陡然转为刺目白光，姜道玄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余光却瞥见血罗刹侧过脸，绷带下的睫毛在白光里投出颤动的阴影；紫萱的银蛛"唰"地缩成一团，连她鬓角的珠钗都被带得乱晃；青璃踉跄一步，被他及时捞住细腰时，能感觉到她腰间的骨节硌得他手掌生疼。

等视线重新清晰，祭坛中央已经浮起一座漆黑符文阵。

那是团翻涌的黑雾，却在中心凝出个人形——腐烂的鳞片从脖颈爬到眼眶，左眼窝空荡荡的，右眼是团跳动的幽绿鬼火。

它咧开嘴，露出满嘴尖牙，每颗牙齿上都串着半腐的碎肉："终于来了..."声音像锈铁刮过磨盘，"我的...鸿蒙神体。"

姜道玄后颈的塔纹"嗡"地一热，识海里的青莲突然射出一道青光。

他还没反应过来，掌心已经多了柄青芒流转的短刃——这是混沌青莲第一次主动显形。"退开。"他低喝一声，青刃划破空气，在两人之间斩出一道风刃。

血罗刹的骨刃几乎同时扬起。

她手腕翻转，骨刃上腾起幽黑鬼火，正劈在风刃切开的空隙里。"嗤"的一声，黑雾被烧出个窟窿，露出底下暗红的血肉——那根本不是什么神只，是堆被黑雾裹着的腐肉！

"万毒噬！"紫萱咬破指尖，银囊里"刷"地窜出上百只银蛛。

这些毒物顺着她的血线爬向祭坛，毒牙扎进腐肉的瞬间，腐肉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表面迅速泛起紫斑。

但下一刻，黑雾翻涌着裹住伤口，紫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它在吸收毒！"紫萱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猛灌一口灵酒，喉结滚动时脖颈都泛起红潮，"得用阳刚之力破防！"

话音未落，青冥剑的清鸣已破空而来。

白羽不知何时掠到半空，剑纹亮如星子，"斩邪！"他大喝一声，剑光如银河倾泻，直接劈碎了黑雾凝结的右臂。

这次腐肉没再愈合，反而渗出金黄的脓水——原来被剑纹灼烧过的地方，黑雾再也裹不住。

青璃的金芒也适时缠上那团腐肉。

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金血，金血在空中凝成锁链，"这是天机锁！"她的声音发颤，"能锁它三息！"

三息足够了。

姜道玄的青刃泛起混沌气息，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引动鸿蒙神体的力量。

识海里的青莲突然展开一片花瓣，青刃上的光芒瞬间暴涨三倍，直接洞穿了腐肉的胸口。

血罗刹的骨刃紧随其后，鬼火顺着伤口钻进去，将腐肉里的黑雾烧得滋滋作响；紫萱的银蛛趁机爬上腐肉头顶，毒牙同时扎进那团幽绿鬼火——那是它的命核！

"嗷——！"腐肉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

它仅剩的右臂突然暴长，抽向最近的紫萱。

姜道玄瞳孔骤缩，青刃横扫挡在紫萱身前，却被那腐肉手臂撞得倒退三步。

血罗刹的骨刃"唰"地割断那手臂，腐肉却趁机抓住祭坛边缘的锁链，"咔嚓"一声，最粗的那根锁链竟被它扯断！

祭坛开始剧烈震动。

头顶的岩石簌簌掉落，姜道玄的青莲玉佩突然烫得灼人——这是危险预警！"退！"他吼道，一把捞起离他最近的青璃，"往入口跑！"

血罗刹反手抓住紫萱的手腕，骨刃在前方劈出一条通道；白羽的青冥剑上下翻飞，将落石斩成碎块；紫萱的银蛛在地上织出蛛网，黏住众人脚底防滑。

姜道玄的青莲光盾在头顶撑开，青光所过之处，落石要么被弹开，要么被融成石浆。

他们刚冲出祭坛范围，身后就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

姜道玄回头望去，曾经的祭坛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断裂的锁链像垂死的巨蟒，在烟尘里抽搐。

"咳咳..."紫萱弯腰咳嗽，银蛛们蔫头耷脑地爬回她银囊。

她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揪住姜道玄的衣袖，"那东西...刚才喊你鸿蒙神体。"

姜道玄没说话。

他摸了摸后颈的塔纹，又看了看掌心还在发烫的青莲玉佩。

识海里的青莲正在缓缓闭合花瓣，像在安抚他翻涌的情绪——他好像记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记起。

"我又看到了。"青璃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倚着岩壁，金血还在顺着下巴滴落，但眼底的金芒比之前更盛，"一座宫殿...黑玉砌的，顶上有残缺的塔纹。"她盯着姜道玄后颈，"和你身上的，很像。"

血罗刹的骨刃突然轻敲掌心。

她望着远处翻涌的黑雾，绷带下的嘴角勾起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带路。"

白羽将青冥剑插回剑鞘，剑纹仍在隐隐发亮。

他看了眼姜道玄，又看了看黑雾深处，终于露出个清浅的笑："我倒要看看，这宫殿里藏着什么。"

紫萱灌完最后一口灵酒，把银囊甩到肩头。

她故意别过脸，声音却软得像团云："本姑娘的银蛛可只认我带路...走快点啊，呆子。"

姜道玄望着黑雾深处若隐若现的宫殿轮廓，青莲玉佩贴着心口，这次不是烫，是一种奇异的震颤，像在说"终于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走向那团黑雾。

身后，四个身影或持刃、或结印、或摸囊、或按剑，脚步出奇地齐。

风卷着灰尘掠过众人发梢，远处宫殿的黑玉墙面在雾中泛着冷光，像只睁开了一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