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获得暂时的庇护

晨光透过石室顶部的晶石缝隙洒落，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温见素缓缓睁开眼，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石室、晶石、陌生的床榻——昨日的记忆逐渐回笼。

她撑起身子，发现手腕上的玄冥印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淡蓝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闪烁。水之圣晶就放在枕边，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脉动光芒，与她的呼吸节奏奇妙地同步。

"醒了？"

谢归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进来，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你一直守在这里？"温见素接过药碗，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感受到一阵微妙的电流。

谢归宴在她床边坐下，目光扫过她手腕上的印记："蓝溪族的长老说这药能稳定你体内的玄冥之力。昨晚你睡着后，印记又扩散了一些。"

温见素小口啜饮着苦涩的药汁，偷瞄谢归宴疲惫却依然俊朗的侧脸。自从得知他与自己的身世有关联后，她心中有无数问题想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个仪式..."她最终开口，"我看到了记忆碎片。一个蓝发女子，应该是我母亲，她在某种危险中把我送走..."

谢归宴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玄冥大长老从未详细提过你的身世，只说你来自一个濒临毁灭的世界，是最后的纯血玄冥后裔。"

"那你呢？"温见素直视他的眼睛，"你也是从那个世界来的吗？"

谢归宴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的记忆很模糊。五岁前的事几乎想不起来，只记得一场大火，然后是玄冥大长老带我穿越界门来到玄天宗。"他苦笑一下，"可能我根本不是什么特殊血脉，只是个侥幸被救的孤儿。"

温见素正想反驳，石室门被轻轻叩响。老妪青霭拄着蓝水晶拐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手托衣物的蓝溪族少女。

"圣女休息得可好？"青霭长老恭敬地问，"我们准备了些衣物和食物，希望合您心意。"

温见素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脚："请不要叫我圣女，我只是...普通的玄天宗弟子。"

青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您体内的玄冥血脉做不得假。三千年来，能激活圣地圣晶的唯有纯血玄冥后裔。"她示意少女们放下衣物，"今日若您体力恢复，老身想带您参观圣地，或许能唤起更多记忆。"

谢归宴立刻警觉起来："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归宴，"温见素轻触他的手臂，"我想去看看。"

谢归宴与她目光相接，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陪你一起。"

用过早膳，换上蓝溪族准备的靛蓝色长袍，两人跟随青霭长老穿过错综复杂的石廊，深入圣地核心。沿途墙壁上满是古老的壁画，记录着玄冥族的辉煌历史。

"这里曾是玄冥族最大的圣地之一。"青霭边走边解释，"天外魔族入侵时，玄冥族几乎灭族，残余族人分散到各个世界避难。我们蓝溪族先祖立誓守护圣地，等待血脉归来。"

转过一道弯，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厅中央，悬浮着数十块大小不一的蓝色晶体，排列成复杂阵法，缓缓旋转。温见素手腕上的印记立刻亮了起来，与晶体产生共鸣。

"玄冥共鸣阵。"青霭敬畏地说，"只有纯血玄冥族人才能启动它。三千年来，它一直沉寂。"

温见素不由自主地走向阵法中心，水之圣晶从她怀中自动飞出，加入旋转的晶体阵列。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了她，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歌声，像是来自遥远时空的呼唤。

谢归宴想跟上去，却被青霭拦住："阵法会排斥非玄冥血脉。"

果然，当他尝试踏入阵法范围时，一股无形力量将他推开。他只能站在外围，紧张地注视着温见素。

阵法中央，温见素闭目而立，蓝色光点从晶体中溢出，环绕她旋转。更多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蓝发女子教一个小女孩控制水珠；同一女子在黑夜中哭泣；一场可怕的爆炸；然后是漫长的旅途和陌生的世界...

"母亲..."温见素无意识地呢喃，泪水滑落。随着情绪波动，她体内的玄冥之力自主运转，手腕上的纹路迅速蔓延至肘部，又缓缓退回。

阵法光芒渐弱，晶体恢复平静。温见素踉跄了一下，被及时赶到的谢归宴扶住。

"怎么样？"他低声问，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温见素摇摇头，还沉浸在记忆冲击中："我看到她了...我的母亲。她在教我控制玄冥之力...然后发生了什么灾难..."她抓住谢归宴的手臂，"归宴，我想知道全部真相。"

谢归宴神色复杂，正要回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一个蓝溪族青年慌张跑来，在青霭耳边低语几句。老妪脸色骤变。

"怎么了？"谢归宴警觉地问。

青霭忧心忡忡地说："巡逻队发现黑水族的人在附近出没。他们一定是追踪你们来到这里的。"

"黑水族？"温见素疑惑地问。

"天外魔族的后裔。"青霭解释道，"三千年来，他们一直在猎杀玄冥血脉。最近更是变本加厉，似乎在谋划什么大动作。"

谢归宴立刻握住剑柄："我们必须离开，不能连累你们。"

"不。"青霭坚定地说，"圣地有强大的守护阵法，他们一时半会攻不进来。而且..."她看向温见素，"圣女的觉醒对玄冥族复兴至关重要，我们誓死保护。"

温见素与谢归宴交换了一个眼神。留在这里或许危险，但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贸然离开更加不明智。

"那就打扰了。"温见素向青霭致谢，"不过请加强戒备，若有异常立刻通知我们。"

回到安排给他们的石室，谢归宴仔细检查了门窗，又在周围布下简易警示阵法。温见素坐在石床边，若有所思地抚摸着手腕上的印记。

"归宴，"她突然开口，"你觉得我母亲还活着吗？"

谢归宴的动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但玄冥大长老曾说过，高阶玄冥族人的寿命远超常人。"

温见素抬头看向石室顶部模拟星空的晶石："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来寻我？是被什么困住了，还是...已经忘记了我？"

谢归宴走到她身边坐下，犹豫片刻，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等我们回到玄天宗，可以查阅玄冥大长老留下的典籍，或许能找到线索。"

温见素靠在他肩上，嗅到他身上混合着药草味的熟悉气息，莫名安心："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谢归宴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些。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享受暴风雨前难得的宁静。

夜幕降临，蓝溪族人送来晚餐——各种菌类和地下河鱼做成的菜肴，味道鲜美却陌生。用餐时，青霭前来告知，黑水族的人似乎在圣地外围布下了封锁，暂时不宜外出。

"我们加强了防御，但不确定能坚持多久。"老妪忧心忡忡地说，"圣女最好尽快完成力量觉醒，这样才能启动圣地的传送阵法离开。"

"力量觉醒？"温见素放下筷子，"什么意思？"

"您今日在共鸣阵中只是触及了表层记忆。"青霭解释道，"完整的觉醒仪式能让您完全掌控玄冥之力。不过..."她犹豫地看了谢归宴一眼，"需要特定的条件。"

"什么条件？"谢归宴敏锐地问。

"月光。"青霭说，"满月之夜，圣地顶部的晶石会吸收月华，形成特殊的能量场。明晚就是满月，是举行仪式的最佳时机。"

谢归宴眉头紧锁："太危险了。如果黑水族攻进来怎么办？"

"我们有把握守住一晚。"青霭保证道，"而且觉醒后的圣女能操控圣地所有阵法，到时黑水族不足为惧。"

温见素思索片刻："我想试一试。"

谢归宴还想反对，却被她按住手背："这是我了解身世的唯一机会。而且只有变强，我们才能安全离开。"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谢归宴最终只能妥协："但我要全程守在附近。"

青霭点头同意，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石室再次剩下两人，气氛有些凝重。

"你担心明晚的仪式？"温见素轻声问。

谢归宴走到石室角落的水盆前，捧起一捧水洗了洗脸："我担心所有事。黑水族、觉醒仪式、你的身世..."他转身看她，水珠顺着下颌滴落，"还有我们回去后要面对的麻烦。"

温见素走到他面前，抬手擦去他脸上的水渍："我们会一起面对。"

谢归宴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答应我，如果仪式中出现任何异常，立刻停止。"

"我答应你。"温见素微笑承诺。

两人相视而立，石室顶部的星光晶石洒下柔和光芒，在他们身上镀了一层银边。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

远处，圣地某条隐蔽的通道中，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出，消失在夜色里。他手中握着一块传讯玉符，上面闪烁着诡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