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契约婚姻的转折点

月晦之日的冥界比平日更加昏暗，连常年不熄的冥火都显得黯淡无光。温见素借着赏花的名义，带着孟青和几位女官来到三长老别院附近的花园。按照计划，女官们在外围制造动静，而她则和孟青趁机潜入别院搜查。

"冥后大人，这边。"孟青压低声音，指向一扇隐蔽的侧门，"我查阅过建筑图册，这里直通书房。"

温见素点头，手指轻触门锁，一缕金光闪过，锁应声而开。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沿着幽暗的走廊前行。别院内出奇地安静，连一个守卫都没有，这种反常让温见素背脊发凉。

"三长老应该还在祭祀大典上。"孟青小声道，"但我们得抓紧时间。"

书房内堆满了古籍和卷轴，温见素迅速而有序地翻查着。突然，她的手指碰到一个暗格。轻轻一按，暗格弹开，露出几卷泛着暗红色光芒的竹简。

"这是..."她展开其中一卷，瞳孔骤然收缩。竹简上记载的正是"血魂咒"的详细修炼方法，而卷末的署名赫然是——大长老冥夜。

"找到了！"孟青激动地低呼。

温见素继续翻找，在暗格最深处发现了一个小巧的黑玉匣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卷金色的帛书，与周围阴森的冥界典籍形成鲜明对比。她展开帛书，只看了一眼就僵在了原地。

《阴阳婚契考》——帛书开头这样写着。而内容则详细记载了一种古老契约：当冥界主宰与人界特殊血脉者结合时，若灵魂契合，则会形成超越普通婚姻的命运纽带...

"这...这不就是我和归宴的..."温见素声音发颤。帛书上描述的契约特征与他们的情况完全吻合——力量互补、能力融合、甚至连"阴阳同心诀"都赫然在列。

最震撼的是，帛书明确指出，这种契约无法人为制造，只有灵魂本质高度契合的两人才能成功缔结。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纽带会越来越强，最终使两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命运共同体。

"冥后大人？"孟青疑惑地看着突然呆住的温见素，"我们该走了，时间不多了。"

温见素如梦初醒，迅速将几份关键证据收入袖中："走。"

返回冥宫的路上，温见素心乱如麻。如果这份记载属实，那么她和谢归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政治联姻，而是某种命中注定的联系。但谢归宴知道吗？他是一直心知肚明却隐瞒着她，还是同样被蒙在鼓里？

冥宫寝殿内，温见素来回踱步，等待谢归宴归来。手中的金色帛书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当熟悉的寒意终于从背后袭来时，她猛地转身，直接将帛书举到刚归来的谢归宴面前。

"这是什么？"她声音颤抖，"我们的婚姻契约，到底是什么？"

谢归宴目光落在帛书上，眼中蓝焰骤然一缩。片刻沉默后，他伸手想拿帛书，温见素却后退一步。

"回答我。"她坚持道，眼中金光闪烁，"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这种契约不是普通的政治联姻，而是...而是..."

"灵魂契约。"谢归宴接过她的话，声音低沉，"是的，我知道。"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刺入温见素心脏。她踉跄了一下，扶住桌沿才稳住身体："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利用这种...这种命运纽带？"

"不。"谢归宴上前一步，却被她抬手阻止。

"别过来！"温见素眼中泛起水光，"我需要真相，全部真相。"

谢归宴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最初选妃确实是政治需要。但当契约成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只是政治联姻的对象。"他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无措，"这种契约...无法伪造，无法强求。它只会发生在灵魂本质完美互补的两人之间。"

温见素咬住下唇，努力不让眼泪落下："为什么瞒着我？"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谢归宴声音低沉，"而且...我怕你会拒绝。契约虽然注定，但感情不是。我宁愿你慢慢接受我，而不是因为某种命运而被迫..."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温见素突然将帛书狠狠摔在地上。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她声音哽咽却坚定，"如果这半年多来我对你的感情只是契约的影响，那我成什么了？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谢归宴怔住了："你...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恨你！"温见素抓起一个茶杯砸向他，谢归宴不闪不避，茶杯在他脚边碎成齑粉，"我恨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的特殊联系却不告诉我，我恨你让我怀疑自己的感情是否真实，我恨你...恨你让我爱上你却不敢确定这是否只是契约的作用！"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寝殿内。谢归宴的表情凝固了，眼中蓝焰剧烈跳动。

"你...爱我？"他声音嘶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温见素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顿时涨红了脸："我...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该瞒我..."

她的话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谢归宴几乎是瞬移到她面前，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我也爱你。"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颤抖，"不是因为契约，不是因为命运，而是因为你是你——那个敢穿红衣直面冥王的女子，那个为救阴兵不惜耗尽灵力的傻瓜，那个...让我千年冰冷的心重新跳动的人。"

温见素在他怀中僵住，所有怒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冲散了。她抬起头，正对上谢归宴那双不再冰冷而是充满情感的眼睛。

"你...再说一遍？"她小声要求。

谢归宴低头，额头抵着她的："我爱你，温见素。从你第一次不顾危险为我挡下攻击的那一刻起，也许更早。"

温见素的眼泪终于落下，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我也爱你，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冥王。"

谢归宴轻笑一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原谅我的隐瞒吗？"

"暂时原谅。"温见素抽了抽鼻子，"但以后有任何事都不准瞒我，契约伴侣也好，命运纽带也罢，我们一起面对。"

"我保证。"谢归宴郑重承诺，然后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它不带欲望，只有纯粹的情感交流。当两人分开时，金色帛书突然从地上飘起，在空中展开，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契约文字一个个亮起，最后形成一道金蓝交织的光束，将两人笼罩其中。

"契约升级了..."谢归宴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古籍记载，当契约伴侣真心相爱时，纽带会完成最终形态。"

温见素感受着体内流动的温暖力量，与谢归宴的冥力完美交融，不分彼此："所以现在..."

"现在我们不仅是契约伴侣，更是命运共同体。"谢归宴握住她的手，"生死与共，力量共享。"

温见素靠在他胸前，听着那不再虚幻而是真实响起的心跳声——契约的最终形态，让谢归宴为她拥有了真正的心跳。

"那么，关于三长老的调查..."她突然想起正事。

"明天我会亲自处理。"谢归宴语气坚定，"现在，我只想陪我的妻子。"

窗外，冥界永恒的夜空突然划过一道金蓝交织的流星，照亮了整个冥宫。仿佛象征着，一段全新的关系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