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书 作品

第15章 初次使用冥界力量

"这块玉佩,你见过吗?"

谢归宴将那块古玉放在橡木桌上。玉石呈暗青色,表面刻着与温见素手腕契约印记一模一样的符文,边缘有细微的裂痕,像是经历过剧烈撞击。

温见素的手指悬在玉佩上方,不敢触碰:"没有...但上面的符号..."

"冥王印记。"谢归宴的声音异常低沉,"只有历任冥王及其直系血脉才能使用。"

温见素猛地抬头:"你是说,我奶奶是..."

"不确定。"谢归宴收起玉佩,"但这块玉确实是冥府之物,而且已经失踪近百年。"

纸仆突然发出警报般的沙沙声:"冥王大人!结界有波动!"

谢归宴眼神一凛,瞬间移动到门口:"待在这里。"他命令道,随即消失在走廊阴影中。

温见素和纸仆面面相觑。藏书室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火炬的噼啪声都消失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怎么回事?"温见素低声问。

纸仆的身体紧绷:"有东西闯入了行宫外围结界。"它飘到窗前,"新娘大人,请远离窗户。"

温见素刚退后两步,窗外就闪过一道黑影——巨大、模糊,像是一团人形雾气,但头部位置长着太多眼睛,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全都盯着室内的她。

"别看它的眼睛!"纸仆猛地拉上窗帘,但为时已晚。

温见素感到一阵眩晕,阴阳眼不受控制地开启了。透过窗帘,她依然能"看"到那个怪物——在真实视野中,它是由无数尖叫的灵魂扭曲缠绕而成,每个灵魂都大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哀嚎。

"那是什么..."她的声音颤抖。

"噬魂魔。"纸仆挡在她面前,"专门吞噬生魂的高阶冥兽。它们不应该能进入行宫结界..."

窗外传来刺耳的刮擦声,像是无数指甲在玻璃上抓挠。温见素手腕上的契约印记突然变得滚烫,青黑色的符文亮起微光。

"冥王大人被引开了。"纸仆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新娘大人,我们必须去安全室。"

"安全室在哪?"

"地下二层,但需要穿过庭院。"

温见素咬住嘴唇。穿过庭院意味着要暴露在那个怪物眼前。但留在藏书室同样危险——窗玻璃已经出现裂纹,撑不了多久。

"带路。"她下定决心。

纸仆从身上撕下一片,折成小剑形状:"拿好这个,必要时刺向敌人。"

纸剑入手冰凉,却意外地有分量。温见素紧握剑柄,跟着纸仆冲出藏书室。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远处的黑暗中传来某种生物爬行的窸窣声,令人毛骨悚然。

"别回头。"纸仆低声警告,"无论听到什么,别回头。"

他们快步穿过走廊,来到通往庭院的后门。纸仆念了句咒语,门无声地滑开。庭院里月光惨白,假山和树木投下扭曲的阴影。最可怕的是,那些阴影似乎在蠕动,像是活物般向他们延伸。

"快走!"纸仆推着温见素向前。

他们刚踏进庭院,头顶就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温见素抬头,看到那只噬魂魔正趴在行宫屋顶,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她,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锯齿状的尖牙。

"纯阴之体..."它的声音像是千百人同时低语,"美味的容器..."

温见素双腿发软,但强迫自己继续移动。安全室就在假山后面,只要再坚持几十米...

突然,一条阴影触手从地面窜出,缠住她的脚踝。温见素尖叫一声,摔倒在地。纸仆立刻扑向触手,纸剑挥舞,将其斩断。但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纸仆团团缠住。

"跑!"纸仆在被完全包裹前喊道。

温见素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冲。假山近在咫尺,她能看见安全室的青铜门了。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门环时,一股巨力从背后袭来,将她狠狠撞在假山上。

肋骨传来剧痛,温见素喘着气转身,噬魂魔就悬浮在她面前,近得能闻到它口中腐肉般的恶臭。那些眼睛——天啊,那么多眼睛——全都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把你的身体...给我..."它伸出枯枝般的手,掐住温见素的脖子。

窒息感瞬间袭来。温见素挣扎着,用纸剑刺向怪物手臂,但剑身直接穿了过去,像是刺进一团雾气,毫无作用。视野开始变暗,耳边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瞬间,温见素手腕上的契约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青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印记涌入全身,她的指尖开始发亮,幽蓝色的火焰在皮肤下流动。

本能驱使下,温见素抬起手,一把抓住噬魂魔的手腕。令她惊讶的是,这次触碰到了实体——幽蓝火焰从她指尖蔓延到怪物手臂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噬魂魔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松开她的脖子。温见素大口喘息,却没有停止攻击。某种古老的知识突然涌入脑海,她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念出一串自己都不明白意义的咒文:

"阴司敕令,万魂退散!"

幽蓝火焰从她掌心喷薄而出,形成一道火网将噬魂魔笼罩。怪物在网中疯狂挣扎,那些眼睛一个接一个爆裂,喷出黑血。它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最终"砰"地一声炸开,化为无数黑色灰烬飘散。

火焰随之熄灭。温见素瘫坐在地,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那股力量...是她发出来的?

"温见素!"

谢归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下一刻,他就出现在她面前,玄色长袍在身后翻飞,眼中金光剧烈闪烁。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检查:"伤到哪里了?"

温见素想回答,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使用那股力量的代价来得迅猛无比——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喉咙像是被火烧过,视线模糊不清...

"力量反噬。"谢归宴的声音变得遥远,"坚持住..."

他一把将她抱起。温见素最后的意识是他冰冷的怀抱,和那股熟悉的古老檀香...

温见素在高烧中挣扎了三天。

梦境混乱而恐怖——血海、青铜剑、胸口有空洞的男人、戴青铜面具的战士...最可怕的是,这些梦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仿佛不是想象,而是被遗忘的记忆。

第四天清晨,她终于睁开眼睛。熟悉的卧室,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喉咙火辣辣的疼,全身肌肉像是被碾碎又重组过。

"主人醒了!"

纸仆的声音充满惊喜。温见素注意到它换了称呼——从"新娘大人"变成了"主人"。

"水..."她嘶哑地说。

纸仆立刻端来一杯琥珀色液体:"冥王大人调制的药茶,能缓解力量反噬。"

温见素小口啜饮。茶水入喉清凉,迅速缓解了灼烧感。她慢慢坐起来,发现手腕上的契约印记变了——原本青黑色的符文现在边缘多了一圈金边,像是被镀了一层金属。

"我怎么了?"

"主人初次使用冥力,灵魂承受不住,差点溃散。"纸仆解释道,"冥王大人日夜守护,才稳定住您的魂魄。"

温见素环顾四周:"他...现在在哪?"

"冥府有急事,刚离开。"纸仆递给她一面铜镜,"主人请看。"

镜中的温见素憔悴不堪,但最惊人的变化是眼睛——原本深褐色的虹膜现在外围有一圈明显的金环,在光线下微微发亮。

"这是..."

"冥力觉醒的标志。"纸仆恭敬地说,"代表主人已经开始融合冥王印记的力量。"

温见素放下镜子,回忆起那个噬魂魔,和她手中喷出的幽蓝火焰:"我用的那种力量...是冥力?"

纸仆点头:"所有冥界生物的力量源泉。但活人通常无法驾驭,会立即被反噬致死。"它顿了顿,"主人能活下来,证明与冥王大人的契约异常契合。"

温见素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仿佛她体内一直沉睡着这种能力,只是现在才被唤醒。

卧室门突然打开,谢归宴大步走进来。他穿着正式的冥王袍服,黑玉冠冕下的面容比平时更加苍白,眼中金光黯淡,像是消耗过度。

"醒了?"他在床边坐下,语气平淡,但手指轻轻搭上她的脉搏,检查她的状态。

温见素点头:"纸仆说...你守了我三天。"

"契约义务。"谢归宴收回手,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