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书 作品

第5章 初见冥王的震撼

三个月前,温见素第一次见到谢归宴的真容。

那晚她加班到凌晨,医院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作为实习医生,她早已习惯这种昼夜颠倒的生活,但那天晚上的气氛格外诡异。电梯坏了,她不得不走安全楼梯,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回荡出诡异的回音。

走到三楼拐角时,温见素闻到了一股铁锈味——新鲜血液的气息。医生的本能驱使她顺着气味找去,在妇产科走廊尽头发现了一摊暗红色的液体。那不是普通的血迹,它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而且...正在缓慢移动。

温见素后退一步,手指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从墙壁里传出来的。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却无法控制地向声源走去。哭声越来越清晰,墙壁上渐渐浮现出一张婴儿的脸,它的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

"医生...看看我..."

墙壁里伸出无数细小苍白的手,朝她抓来。温见素转身就跑,却发现来时的走廊变成了一条无止境的隧道,两侧墙壁上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最可怕的是,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噩梦中挣扎。

"救命!有人吗?"她的喊声在走廊里空洞地回荡。

那只手抓住了她的白大褂,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渗入皮肤。温见素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呼吸变得困难,仿佛有无数冰块堵在气管里。

就在她即将窒息的瞬间,整个医院的灯光同时熄灭。

黑暗中有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是古老的锁链被拖动。接着是一阵低沉的呢喃,用某种不属于任何人类语言的音节念诵着。那些抓住温见素的手突然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属于那些墙壁里的东西。

一道幽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燃起,照亮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他穿着玄色长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青铜剑。火焰悬浮在他掌心上方,映照出面具后那双令人战栗的眼睛——暗金色的竖瞳,如同捕食中的猛兽。

"退下。"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整个走廊的空气为之震动。墙壁上的脸孔全部扭曲着缩了回去,血迹像倒放的录像般迅速消失。灯光重新亮起时,走廊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只有温见素知道那不是幻觉。因为她仍然瘫坐在地上,而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青铜剑尖滴落着某种黑色的液体。

"温见素。"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共鸣,"你不该在这里。"

"你...你是谁?"温见素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她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软得像棉花。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摘下了青铜面具。

温见素的呼吸停滞了一秒。面具下的脸出乎意料的年轻,也出乎意料的...完美。苍白的皮肤,棱角分明的轮廓,薄唇如刀削般锋利。最摄人心魄的还是那双眼睛——近距离看,那暗金色的竖瞳里仿佛有火焰在流动。

"谢归宴。"他淡淡道,"记住这个名字。很快,它会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我不明白..."温见素终于找回了力气,扶着墙站起来,"刚才那些是什么?你又是谁?"

谢归宴的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我是你未来的丈夫。"他抬手,一枚青铜戒指在指尖旋转,"至于那些...只是冥府逃出来的小东西。它们总是被纯阴之体的气息吸引。"

温见素后退一步:"你疯了?我根本不认识你!"

"现在认识了。"谢归宴突然逼近,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的生辰八字已经上了冥府的婚书。三个月后,我会亲自来迎娶。"

他的气息冷得像雪山上的风,带着某种古老的檀香。温见素本该感到恐惧,但奇怪的是,她心底涌起的竟是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很久以前就认识这个人。

"听着,不管这是什么整蛊游戏,都该结束了。"她强作镇定地拍开他的手,"我是医生,我相信科学,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谢归宴似乎被她的反应逗乐了:"刚才那些'幻觉',用你的科学怎么解释?"

温见素语塞。她确实无法解释自己看到的一切,但理智仍然拒绝接受这种超自然的设定。

谢归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这个印记,你从小就有,对吧?"

他指的是她手腕内侧那个淡红色的胎记——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某种古老的文字。温见素一直以为那只是普通的血管瘤,从未在意过。

"这是冥府的婚约印记。"谢归宴的拇指抚过那个胎记,"在你出生时就已经烙下了。只不过...现在才到兑现的时候。"

温见素猛地抽回手:"胡说八道!我要报警了!"

"报吧。"谢归宴不以为意,"看看警察能不能解决阴阳两界的事。"他重新戴上面具,身形开始变得透明,"记住,温见素,三个月后的七月初七,我会来娶你。在这之前..."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尽量别死掉。"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一地冰霜,和温见素手腕上隐隐发烫的胎记。

"温医生?你还好吗?"

护士的声音将温见素拉回现实。她发现自己站在走廊中央,手里拿着病历本,周围一切正常。刚才的恐怖经历仿佛只是一场白日梦。

"我...我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可能太累了。"

护士关切地看着她:"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去休息室躺一会儿?"

温见素摇摇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个胎记依然在那里,但此刻它变成了暗红色,像是新鲜的伤口。最奇怪的是,她明明记得这个胎记从小就是淡红色的,从未变过。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见素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她把那晚的经历归结为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直到一周后值夜班时,她在手术室的镜子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那是一个穿着古装的女人,站在她身后,脖子上有一圈青紫色的勒痕。当温见素转身时,身后空无一人,但镜中的影像依然存在,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看见我了..."镜中的女人咧嘴笑了,嘴角一直咧到耳根,"纯阴之眼终于苏醒了..."

温见素跌坐在地,打翻了器械盘。响声引来了其他医护人员,但没人能看到镜中的异象。从那天起,她开始频繁地看到那些东西——走廊里游荡的透明人影,病房角落里蜷缩的黑色影子,甚至手术时从病人伤口里飘出的灰色雾气。

最可怕的是,她手腕上的胎记一天比一天红,形状也越来越清晰——现在能看出那是一个"冥"字的变体。

三个月后的七月初七,温见素故意申请了值班。她不相信谢归宴的鬼话,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警告她:今晚不要独自在家。

凌晨十二点,医院走廊的灯再次开始闪烁。温见素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术刀——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武器"。

"铛——"

远处传来钟声,与医院毫不相配的古老钟声。温见素的后颈汗毛倒竖,她知道自己等的人——或者说不是人的东西——来了。

谢归宴没有让她久等。当第十二下钟声响起时,他出现在走廊尽头,这次没有戴面具,俊美的面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如同神只。

"时间到了,我的新娘。"

温见素这才明白,有些命运,无论如何逃避,终将到来。